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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淨化

他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當所有情感與記憶不斷地自身體抽走時,最後剩下空虛與冰冷,那就像是強迫一個具備思考能力的人變成傀儡般荒誕可笑。

第四章    淨化

咚──咚──咚──

彷彿有誰在敲擊太鼓,那鏗鏘有力又具備節奏性的聲音忽近忽遠地響起。黑子茫然地抬頭看著室內,除了部份正在交談的同僚外,並沒有任何人拿著太鼓進行敲擊。

那麼聲音究竟是從何而來?

他抬手輕掩著耳朵,正困惑著這聲音是從外頭傳來還是自己產生幻聽時,他的肩膀也冷不防被輕拍了一下。

「小黑子,你沒事吧?」

黃瀨擔憂的視線讓黑子有些恍惚。隨著他的發問,原本正在進行交談以及做著自己事情的眾人也紛紛湊過來表達關心。

「說起來赤司離開到現在也好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沒消息也太久了吧?」

青峰蹙起眉間低語。這份不安其實始終存在著,只是因為誰都沒有先行戳破所以便保持沉默,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已經安心下來。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們也只能先靜觀其變的說。」像是怕隔牆有耳,綠間的聲音壓得很低,「對了,這次你們的任務狀況如何?」

知道綠間是想暫且轉移話題讓這份不安詭譎的氣氛消散一些,眾人面面相覷後也分享自己的任務狀況。

「該怎麼說?我和祥吾君抵達上杉謙信宅邸後就聽到信儂林城的城主小笠原長時來找上杉謙信密談。具體內容我們是沒詳細聽啦,不過有件事很奇怪,讓人非常在意啊。」

黃瀨頓了一下,他回想當時狀況後才又繼續說明。

「上杉謙信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生了大病。臉色蠟黃,黑眼圈也非常嚴重,雖然還不到臥床不起的嚴重程度,但感覺再這樣下去應該也差不多會這樣發展了。」

「後來我和涼太就到處晃,結果你們猜我們看見什麼了?」將黃瀨未完的話接續下去,灰崎露出一臉神秘,「我們發現西側偏房特別冷,因為一時好奇就走過去看,結果就看見有個背對著門口在數數的亡靈。」

「咦?你們那邊也出現了亡靈嗎?」桃井訝異道,「那和我們在武田信玄那邊的狀況一樣呢!只是武田信玄的狀況更嚴重,後來你們怎麼處理?」

「也沒怎樣。本來想順勢搞清楚那亡靈怎麼來的,結果我和涼太要更進一步捕捉時就消失了,現在想想蠻莫名其妙的啊。」灰崎露出一臉古怪,顯然覺得這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

「這麼說起來,我們這邊也一樣啊。」一邊咬著糰子,紫原含糊不清地回應,「我和綠仔去那個誰那邊調查,那個誰也是病奄奄,看起來很沒精神哪。」

「是北條氏康。」綠間蹙起眉間,顯然相當受不了紫原沒能好好記住名字,「真是的,自己任務中的人物好歹也記一下的說。北條氏康看起來也是生了一場病,他確實也不到武田信玄那樣隨時可能斷氣。後來我們進行調查,也同樣在西側的庭院發現一名亡靈。」

綠間的話說到這邊,眾人不禁錯愕得面面相覷,同時陷入了沉默。

「這樣說起來……喂,五月,我們發現的那間內室好像也是西側?」青峰忍住回想亡靈所帶來的恐懼而勉強鎮定看向桃井,然後不意外地接收到桃井點頭回應。

三位足以齊名的戰國大名居然在同一時間身體變得虛弱,而且同樣於所在地點的西側處看見了亡靈。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亡靈似乎是造成一切狀況的異常。

「三個人所在地都不同,卻同時有『生病』以及『西側亡靈』的狀況發生嗎?」聽到大家的情報,黑子也不禁在意了起來,「西側和共通點……」

黑子連忙攤開了地圖。他先是分別圈出三人的居所,並在各居所發現亡靈的方位留下記號後畫出延伸線。當三條延伸線漸漸交會之時,最終也指向了同一個地點。

「足利義輝的宅邸?」率先反應過來的綠間訝異地瞪大眼。

「難怪殿下會說有個萬一的話,將會派我和赤司君過去足利義輝的據點查看,看來的確是有問題呢。」靜靜地看著三線交會之處,黑子不禁斂下雙眸,「這個地方,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

「哲君?」

「沒事,大概只是我的錯覺。」

黑子搖頭表示沒什麼,然而心中一旦起了困惑便會難以消除。周遭的同僚開始對這件事進行討論,但他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所有的注意力彷彿都被那個用紅筆圈起來的地點給帶走。

成為神使有記憶以來,黑子便確定自己從來不曾去過這個地方。既然沒去過就談不上熟悉,但若有這種感覺產生的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成為神使之前的自己可能去過吧?

心中的疑問不禁又多了一個。黑子不自覺地握緊雙拳,同時默默決定之後有機會的話就來調查看看。畢竟一旦有了困惑卻無法解決的話,他也會覺得心裡煩悶得慌。

「黑子大人!大事不好了,請問您在嗎?」

門外傳來了降旗慌張的聲音。黑子記得他是今年剛來不久的新神使,因為各方面不熟悉所以暫時編列在他底下的小隊進行相關的基礎訓練,他記得是名內向卻相當善良的孩子。

「降旗君,有什麼事嗎?」

黑子走到門口看著一臉恐懼慌張的降旗不禁有些困惑,而降旗也不如平常還會記得遵循禮數不得直視他說話,而是直接抬頭與黑子眼神相對進行報告。

「殿、殿下剛才和赤司大人起了衝突,他已經下令將赤司大人禁足,並要花宮率領神使帶黑子大人接受淨化,說您一定是被妖邪影響才會變成這樣!」顫抖的聲音花費一番功夫才有辦法將完整的意思傳達出來,降旗滿臉恐懼的看著黑子,雙手更不自覺用力拉住黑子的振袖,「黑子大人您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花宮那個傢伙會到殿下面前告狀?而且殿下非常生氣啊!」

「你說師父大人他……」聽到赤司被禁足,黑子的心不禁沉了下來,「都怪我害了師父大人。降旗君,師父大人他有怎麼樣嗎?」

「赤司大人沒事,殿下只是把他關起來而已,但看得出來赤司大人非常憤怒。」降旗如此回答,同時對於黑子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關心赤司而不是自己感到焦急,「黑子大人,您應該先擔心自己才對吧?現在有麻煩的是你不是赤司大人啊!」

「我……」

「赤司大人被關進去前用靈力通知我了!他要您快點去找須世理姬夫人,現在只有夫人有辦法……」

「黑子大人,我來迎接您了。」

花宮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降旗的傳話。黑子順著聲音往前一看,花宮果然如同降旗所述帶了五名神使前來,他的手上更是拿著一份刻有大國主命授權印記的卷軸,似乎已經準備完善才來這邊逮人。

「你這傢伙又來這裡幹嘛?」聽到門口的喧鬧聲出來查看的青峰,一看到這個陣仗後不禁傻眼,「搞什麼!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青峰的怒吼讓其他人也跟著跑出來,光看花宮來者不善的微笑和陣仗,饒是再遲鈍的人都能察覺他想做什麼。黃瀨一把將黑子往後拉到紫原、綠間和桃井的身邊,然後和灰崎一同站到青峰的兩側。

「找碴找到這裡來?你是腦子進水了嗎!」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灰崎惡狠狠地瞪著對方,「該不會是去殿下那邊加油添醋說些有的沒的,然後就想來找碴了?我說你也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你以為隨便講個兩句就能讓殿下相信?白痴嗎!」

「我第一次和祥吾君的想法一樣啊。花宮,你要是覺得太閒,還不如好好地去修為一下自己卑鄙的性格還比較實際,可有不少神使都反應被你欺負啊。」黃瀨皺眉看著臉上笑意不減的花宮,眼角餘光更是注意到他手上的卷軸,心中頓時不安幾分,「你要是太過造次的話,小赤司可不會放過你。」

「赤司大人?看來各位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吧?」花宮露出了一臉悲憫,聲音也放得極輕,「赤司大人為了黑子大人和殿下起衝突,但是心胸寬大的殿下不和他計較只是將他禁足。只是這麼一來,身為話題中心的黑子大人就更加讓殿下憤怒了。雖然我也盡量安撫殿下,無奈盛怒中的殿下還是執意要我和幾位神使一起來迎接黑子大人前往伊賦夜坂進行淨化,因為殿下認為一向如此聽命於他的黑子大人會產生反抗,肯定是因為回收巫女靈體的過程中染上妖邪才會如此,因此必須要進行去瘴的儀式呢。」

他停頓了一下,將手撫上心臟的同時也露出一抹痛心疾首,恨不得能夠替黑子承擔一切。

「您放心,只是需要耗費三日而已。雖然聽說過程有些難受,但只要忍耐三日,黑子大人淨化完畢就可以返回了。」

一聽到花宮的話,黑子幾乎滿臉不敢置信他們所信賴的殿下居然會下如此殘酷的命令。

「伊賦夜坂」又名為「黃泉比良坂」,這是一處介於葦原中國與黃泉之國的交界處。據說這邊因為具備了純淨而強大的靈氣而形成一層結界,藉以阻擋黃泉之國勢力往外延伸。很久以前大國主命便利用此處綿延不絕的靈氣設立一座淨化池,為的就是讓受到妖邪或是瘴氣感染的神使們前往此處進行淨化,讓那些不淨之氣全數去除恢復成原先純淨的靈體後再返回這片葦原中國之中。

只是近幾年前往伊賦夜坂的神使們返回的機率甚低。即使真的回來了,他們也如同變了一個人般,無論個性還是思想通通都變得與過去不同,因此伊賦夜坂這個神秘的地方也令所有神使為之恐懼,只怕自己一旦進入就再也沒能恢復原本樣子的可能性。

「為什麼?」恐懼如同墨水暈染般擴散於他的內心,黑子的聲音也難得大了幾分,「請讓我見殿下一面!只要好好解釋清楚的話,殿下一定會理解的。」

「黑子大人,您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惜的是殿下現在並不想與您見面呢。」

花宮攤開手上的卷軸同時,紅色的絲線也如同有了生命力般往黑子的方向竄過去,那速度甚至快到站在黑子身邊的綠間都沒能來得及捕捉進而切斷,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紅線如同靈蛇般迅速爬滿黑子的身體並將他狠狠地往卷軸的方向拉扯過去。

「我們該啟程了。對了,諸位大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殿下已經下過指令,如果你們亂來的話,他也會進行嚴懲。」

「混帳東西!你──」

「青峰君,請快點住手。」儘管身體被靈結捆得十分疼痛,黑子還是咬牙制止了青峰的動作,「我想交待幾句話,應該可以吧?」

「當然。」

「降旗君,請你過來一下。」黑子讓全身不停顫抖的降旗過來他身邊,然後瞇起眼睛看著對方,「先前交待你的工作還是得好好地完成。這段時間你除了繼續將基礎訓練完成外,請你暫且先到綠間君的身邊聽從他的指導。」

不待降旗反應過來,黑子看向綠間的同時也注意到對方在短暫錯愕後立刻會意。他悄悄鬆一口氣後,也對著綠間開口。

「綠間君,降旗君就麻煩你照顧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讓他執行。」

「嗯,我明白的說。」

綠間慎重地點頭,知道黑子故意讓降旗到他這邊一定有什麼用意。他不動聲色地    先讓降旗過來,同時和紫原拉住一臉很想往前衝的黃瀨和青峰。

「恕我失禮,請問黑子大人交待完了嗎?」

「差不多了。」看著綠間和紫原制止青峰等人,黑子確定大家不會亂來之後總算放下重擔,同時冷漠地看著花宮,「走吧。」

「請。」

讓兩名神使扶住黑子往外走,花宮留在最後朝著眾人鞠躬別過後便跟著離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將被迫前往伊賦夜坂,剛才一直被紫原架住不讓他前進的青峰也在對方鬆手的那一刻忍不住咆嘯。

「你們就這樣讓他把哲帶走了?伊賦夜坂是什麼樣的鬼地方,你們會比我更不懂嗎?萬一哲他──」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把你拉住的說!」綠間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同時看向了降旗,「黑子會把你託付給我一定是想到什麼方法,不然就是你掌握了可以幫助黑子的方式。快說,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磨蹭的說。」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降旗先是平復一下激烈跳動的胸口,望著眾人急迫的目光,他這才結結巴巴地將剛才和黑子說的話再說一遍。

「赤司大人說現在唯一能幫助我們的人,就只有須世理姬夫人!」

眾人為降旗的話陷入了沉默,但這份寧靜沒有持續多久他們便將降旗拉入他們的部屋進行討論。既然赤司都這麼說了,那麼即使是幾乎不曾有過照面的須世理姬夫人他們也得嘗試看看。

只要有任何能夠拯救黑子的方法,他們都絕對不能放棄。

另一方面,被他們帶著前往傳送陣的黑子則不如剛才離開時那般從容。

被靈結束縛住的他靈力就像被迫中斷而無法使用。被捆住的地方即便有衣物做阻擋,但接觸的地方卻還是傳來如同被火焰灼燒般的疼痛。

他咬牙忍耐著這份疼痛,原先白皙的面容因為這個緣故而顯得更加蒼白,冷汗幾乎佈滿他的背脊和額頭,眼睛也不自覺微微瞇了起來。

被迫推往傳送陣時他只感覺到一陣冷風自腳底竄起。等到他回過神時,他們也已經站在一處異常巨大的鳥居之前。

越過鳥居往前看,可以看見一塊表面斑駁的石頭上綁著白色的封印繩以及貼滿數張符咒。隨著他們的步伐越來越接近巨石,他也看見花宮從懷中取出一顆白色的圓玉,然後注入靈力於其中振振有詞地念著咒語。

通體純白的光輝自圓玉流竄出來。當光輝覆蓋了巨石之時,黑子也清楚地看見巨石中間慢慢出現裂痕並分成兩半,同時以一種地面都會為之震動的力道自左右兩側滑開。

然後,一條無盡的黑暗小徑也展現於他們的面前。

「我們到了。接下來就由我帶黑子大人進去,你們在外面顧著,要是進來的話可是會迷失方向走不出去的。」

對著其他神使下命令後,花宮便領著黑子往內部前進。

潮濕腐敗的氣味幾乎在他們一踏入洞內便撲鼻而來。黑子難受地皺起了眉間,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正踩在溼潤的泥濘上前進,偶爾還會踩到幾塊硬物。只是因為現在視線過於不良讓他看不清周圍的狀況,否則他是很想把看見的東西記載於腦海中,這樣才有機會想辦法出去又不至於迷路。

潺潺的流水聲隨著越往深處前進聽得越清晰,當他們走到小徑分叉點往左拐到盡頭之時,花宮又再度舉起圓玉低喃咒語,原先的一片黑暗也在咒語落下時出現一簇又一簇微弱的光芒。

隨著視線漸漸變得清晰,黑子也看見前方有一處以串連金色鈴鐺的紅線圍繞起來的池子。池子本身並不大,大約也就是一般養殖魚池的大小,差別只在於前方的池子除了水之外沒有任何活體在裡面,因此顯得更加詭異。

當他們靠近水池之時,黑子甚至聞到一股如同祭拜時焚燒線香的氣味。

「這是……」

「這裡便是殿下為了受到污染的神使們特意建造的淨化水池。黑子大人,您可要心懷感激好好地接受淨化,不要枉費殿下的一番心意。」

花宮的聲音是如此真誠,然而聽進黑子耳裡卻噁心到想吐。他咬牙試圖想往後退一步,卻隱約看見水池里似乎有影子在晃動。

那是什麼?

黑子錯愕地看著原先單數的影子漸漸變成了複數,那些影子以一種詭異的慢速不斷對著他招手,一股強烈的不祥讓黑子瞬間起了絕對不能進入水池的念頭。

黑子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便用力推開花宮,他試圖往來的路上逃跑,然而被靈結束縛的他根本不是花宮的對手。不諳地形加上視線過份黑暗的關係讓他很快就被花宮追上,接著被他用力地往後一拖,兩人頓時又重新回到水池邊。

黑子狼狽地慘摔於泥濘上,混雜著血腥味的泥土讓黑子的腦袋頓時一痛,一份沒由來的恐懼盤旋於他的腦海,幾乎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冰冷了起來。

「可憐的黑子大人,您果然是被妖邪污染了,才會如此反抗。」

黑子還沒來得及出聲反抗便被花宮用力拽起並被拖到池邊。花宮笑著替黑子解開靈結,下一秒卻又被他用力推落水池。因為猝不及防的緣故黑子被迫吞了一大口水,嗆得讓他忍不住一直咳。

於此同時,黑子也感覺到水池對自己的侵蝕。他感覺到碰觸到水的地方產生了劇烈的疼痛,饒是平常遇上什麼事情都能維持淡定的黑子都因此刻的異常而發出了大吼。

急速擴展的疼痛讓他的手幾乎繃緊到泛白而爆出青筋,他用力抓住池邊試圖想爬上岸,卻不料花宮伸手將自己抓在池邊的手用力扳開,同時又往水池深處用力按壓下去。

「黑子大人,在您第一次淨化完畢前,您可不能起來啊。」

花宮的聲音忽遠忽近地響起。被按壓於水裡深處的黑子只感覺到全身傳來了激烈的疼痛。這種疼痛他很難形容究竟是怎麼回事,被水覆蓋的身體既有如同被冰雪侵蝕的寒冷,卻又同時有著被火焰焚燒的灼熱。

極端的兩種溫差不斷地在黑子身上交替凌遲著,那種疼痛就像穿破他的皮膚鑽入血液和骨髓進行了破壞。身體彷彿被四分五裂,然而最可怕的是他同時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不斷地自他的身體流失掉。

他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當所有情感與記憶不斷地自身體抽走時,最後只剩下空虛與冰冷,那就像是強迫一個具備思考能力的人變成傀儡般荒誕可笑。

再也無法忍受的痛苦讓黑子終於發出了悲鳴,如同撕裂心肺般的慘叫迴繞在寂靜的伊賦夜坂之中,過於淒厲的聲音饒是始終抱持著看好戲的花宮也忍不住因為驚嚇而後退了好幾步。

他就這樣看著原先激烈掙扎的人漸漸停止了動作。當水面再度恢復平靜時,花宮也不知不覺間退到了山壁,然後瞪大雙眼看著前方的水池。

淨化儀式一天一次,每次需要花費一小時,因此在結束前他必須在這邊等待才行──花宮恍惚地看著水池,雙手緊握住圓玉的同時,他也不斷地搖頭呢喃著同一句話。

「別怪我,這都是您咎由自取,誰讓您要忤逆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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