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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浔

周父是徐父的司机。其实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他们曾是战友。

周父退伍后回到单位,没过多久,单位倒闭。于是只好考了驾驶证,开始跑长途运输。而徐父退伍后经商做化工材料,徐觅家虽然没到大富大贵,但也比一般工薪阶层富裕一些。

周浔的爸爸和徐父在战友聚会上重遇,当兵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就很好,徐父自然想帮帮战友,何况周母早早离世,周父的工作也很难照顾到孩子。徐父给周父的待遇比一般司机更好些,周父也有条件把孩子带在身边抚养。

周浔坐在书桌前温书,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起身走到门口。

周父看到周浔楞了一下,“怎么还没睡?都快一点了。”

“今天怎么也这么晚?”周浔给爸爸倒了杯水。

“年底应酬多。”看到周浔还站在桌边,周父挥了挥手,“赶紧去睡,明天还上不上学啦?”

“你和徐伯伯都注意一些,你们都这个年纪了,不能经常熬夜。”说完才往房间走。

周父喝完水,准备洗漱睡觉。洗脸时看着镜子,想着儿子刚刚的背影,在镜子里比划了一下,愈发觉得自己比儿子矮了半个头。

自己年轻时在同龄人中个子算高的了,没想到儿子比他还高,还是自己年纪大了缩起来了?

他的儿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得多,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跑长途的时候就想着要多赚点钱,早点让孩子从亲戚家搬出来,待在自己身边。虽然姑姑、奶奶家对孩子都不错,但难免有受委屈的时候,他每次都默默忍着,想要的东西也忍着。

周父想多亏遇见了老徐,才能早早实现。又想着今年得买瓶好酒,过年送过去,虽然他们兄弟俩不在意这个,但好歹是个心意。

周浔躺在床上,想到今天早上出操的时候看到徐觅了,她和她的同桌走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是很少能见到面,见面了也装作不认识。

周浔做了一个梦。

他来到一座城堡,城堡红顶白墙,花园里种满了玫瑰,他光着脚走在草地上,看到了一块小小的水塘。

沿着头楼梯上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开着门,他的视线里已经能看到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还有书桌上杂乱堆着的书。

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房间里,淡粉色的墙纸还有华丽的吸顶灯。听,还有铃铛的轻响。他看到了角落里的小提琴,甚至能想象出拉奏它时的动人旋律。

他转过头来,看到了那张床和层层叠叠的床纱,隔着那床纱仿佛能看到床上人光洁的裸背。

她都是裸睡的吗?

他想看一看她。尽量放轻脚步,掀开窗纱的一角。被单被少女拥到了身前,于是凹陷的脊柱、微凸的蝴蝶骨、笔直的长腿都映入了他的眼帘,只有被单的一角掩在臀部。

床尾搭着少女的内衣裤,他像着了魔一般拿起放在了鼻前。

又香又软,他想。

他又重新看向了那副身体,头发被她压在了身下。这样很不舒服吧,帮她顺出来才好,可是又不敢轻易触碰吵醒她。

他不舍就这样看着,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沿着脊柱的凹陷处轻柔地向下。

“嗯”少女像是不舒服一般哼了一声,随后抱着被单想转过来。

周浔醒了,迷糊了一阵,他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枕头夹在两腿中间,同时下半身很粘腻。

他把枕头扔开,抬起上半身看了一眼钟,才过四点。

他闭上眼睛想重回那个梦境,然而清冷的空气吹散了那段绮思。

这样的梦境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没了再睡的想法,他干脆起床洗澡,倒了杯水,就开始坐在书桌旁看书。

周父起床洗漱后看到了餐桌上的早餐,还有在桌边平静地吃着早餐的儿子。

“怎么不多睡会?爸爸可以给你去买。”周父对于儿子是有些愧疚的,虽然十岁以后就把他接到身边,但对他的照顾少之又少,周浔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照顾自己,现在还会尽量照顾爸爸。

“睡不着就起床买回来了。”周浔倒觉得没什么。

“马上过年了,我带你买点新衣服吧?”

“没事,最近你太忙了,我在网上买几件就好了。”周浔想着给爸爸也买几件新的,周父的衣服一直凑合着穿,好几件都起球了。

不过,说起过年,他又想起每年除夕他们家都会和徐家一起过,在徐家郊区的别墅,那栋别墅与梦里的城堡仿佛重合了。

“怎么啦?”周父看周浔在发呆。

“没事,我得去学校了。要是徐伯伯今天没什么事,你就在家里休息吧,精神疲劳开车很容易出事的。”

“哎呀,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要睡那么久。倒是你,昨天晚上等着我,今天早上又早起,睡眠不够吧?到学校有时间就趴一会,以后别再等我了。”

“知道了。”

走在上学的路上,周浔想起他第一次去徐家的别墅。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房子,之前他住在奶奶家,好几口人住在一个七十平的房子里,他只能分到小小的一张床。

他被爸爸牵着手来到徐家,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小女孩用脚拨着池塘里的水,女孩的爸爸摸着她的头问她:“觅觅不是喜欢大房子吗?这个房子喜欢吗?”

“喜欢!”女孩的声音再喜悦不过了。

站在屋檐下的女孩妈妈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即使现在想到那个场景,他依旧觉得清晰。他仿佛能看到女孩粉嫩的脚趾,和在阳光下光泽的发丝。

他那是在想,如果他的妈妈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像女孩的母亲一样温柔,他的家庭会不会像这么温馨。

直到女孩的父亲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他们,爸爸让他喊徐伯伯。

女孩害羞地躲在了母亲的身后,直到被父亲拉出来喊人。

“这是爸爸的朋友周叔叔,还有小哥哥。”

“周叔叔!”女孩的声音清脆。

周父抚了抚她的头发。

“怎么不喊小哥哥。”周父对徐父摆了摆手。

女孩瞄了他一眼,转身拉起母亲的手,把脸埋在里面。

徐母推了推女孩的头,蹲下身,“觅觅带小哥哥上楼看看你的房间好吗?你不是最喜欢自己的房间吗?”

“嘿!”周浔被以前班里的同学拍了下肩膀,才缓过神来。

果然还是睡眠不足吗?一早上总是发呆。

其实周浔一直都知道,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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