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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獵人K.H.》Case Five 1.

《深入忍巢,殺手組織天道忍之章》

1.

      桃園國際機場,台灣時間上午十點。

      已經把武器全數託付給萬相等人送到日本去的KH,身上只穿著一件用來擋住寒風的防彈大衣,步履蹣跚的離開出境大廳。

      熟悉的空氣,久違的台灣,這是離開這裡將近半年的KH剛踏下飛機之後,心裡短短閃過一秒的想法。

      下一秒,便被如洪水般的煩事壓境而過。

      他無奈的抓抓頭,好整以暇的離開了機場大門口,隨手招了輛計程車便坐上去。

      「少年仔,要去哪裡?」嘴巴嚼著檳榔的司機大叔說。

      「離這裡最近的機車行。」KH看著窗外。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原本一上車就想點根香菸來抽的KH,無奈剛才忘記在機場販賣部買一包香菸,所以只能看著窗外卻菸癮難當。

      「有菸嗎?」KH問著司機。

      「長壽的,要抽嗎?」司機大叔把菸盒推向KH,而KH只是搖搖頭。

      是制約吧?沒想到抽菸抽得兇的自己,竟然在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除了紅色的Marlboro香菸之外,其他的菸連碰都不想碰。

      或許是想念鬼塚?一想到這裡,KH不禁莞爾一笑。

     

      新買的黑色KTR隨著KH催動油門,發出乾淨的引擎轉動聲,右腳一踩,車子瞬間轉向一檔,接著是二檔、三檔,正當機車行老闆開心的數著一大疊千元鈔票的時候,KH已經騎著車消失在路的另一頭。

      約莫一個半小時,KH到達了繁華熱鬧的台北市區。

      雖然好一陣子沒有騎過機車,但KH的駕駛技術絲毫沒有生疏,他靈活的穿梭在台北市有如長龍的車陣裡,一下子就來到子廷的律師事務所樓下。

      KH下了車,按了電鈴,過了一會兒門鈴喇叭的另一頭傳出女人的聲音:「徐子廷律師事務所,請問哪位?」

      「我叫劉凱浩。」KH對喇叭說。

      「有預約嗎?」那女人說。

      「沒有。」

      「請稍等。」女人似乎切斷了通訊,KH搓搓冰冷的手指,手伸進口袋裡拿出菸盒又點了根香菸。

      才吸了幾口,喇叭又傳出聲音,只是這次是KH熟悉的,子廷的聲音。

      「凱浩,快上來吧。」子廷說,一旁的電控門也被打開。

      KH將香菸丟在地上踩熄,走上樓。

      「好久不見了。」子廷端著兩杯熱咖啡走向坐在沙發上的KH,並將其中一杯他放到KH面前。

      KH提起杯子的提把,小啜了一口,讓那淡淡的苦味不疾不徐的,滑進喉嚨裡。

      「還可以吧?會不會太苦?苦的話可以多加一點方糖。」子廷將方糖罐推向KH。

      KH搖搖頭,說:「不會,還是一樣好喝。對了,你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之前在醫院裡躺了幾個月,那段日子還真是非常無聊啊!」子廷笑著說道。

      「唉……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害你受這無妄之災。」KH自責的說。

      「哪裡的話,我是為了保護我的朋友才這麼做的,不對嗎?」

      「朋友……」聽見子廷這麼說,KH心中的自責瞬間一掃而空,且升起了一股溫暖的感覺。

      是的,朋友。這個名詞在KH的心目中,只有兩個人適合這個名稱,第一個就是與自己出生入死有一年光陰的鬼塚和延,另一個,就是子廷。

      「你也是我的朋友。」KH對子廷笑著說。

      「隔了這麼久不見你,事情都解決了?」

      「正好相反,我現在是腹背受敵。」KH苦笑。

「怎麼回事?」子廷的神色略顯緊張。

      「事情很複雜,總之黑道白道,加上極大部分殺手,都想要我的命。」KH喝了一口香味四溢的咖啡,打趣的說:「這樣算不算出名了呢?不過是個超級大臭名就是了。」

      「那你現在怎麼辦?」子廷腦中不斷思索著KH的處境,卻沒有一個可行的解決辦法,畢竟他對KH所身處的黑暗世界一點都不了解。

      「總有解決辦法的,我不會坐以待斃。」KH說:「我還有事情要做。」

      「查出殺害你家人的兇手,是嗎?」子廷問。

      「嗯。」KH點點頭。「這兩天我會啟程前往日本,這次回來除了要找一個人之外,最主要原因還是想見見你這位好朋友。」

      「是嗎?你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想起我,我很高興。」

      兩人在事務所聊了一個早上之後,KH也即將離開,子廷想要送他一程,但他委婉的拒絕了

      「我的敵人很多,被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會對你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像上次一樣。」KH說完後起身就要離開,子廷出聲叫住他的腳步。

      「凱浩。」

      「嗯?」KH回頭。

      「一路小心,希望還能見到你。」子廷舉起咖啡杯,說:「還是跟你一起喝的咖啡美味多了。」

      「我也是。」KH轉開了門把。

      搭載著複雜情緒的笑容、被無形力量壓的沉重的腳步,是子廷看著KH離開律師事務所時,最後的樣子。

      台北市刑事警察局,副局長辦公室。

      兩週前從美國回到台灣的子紹,在放棄自己由望月幫忙所取得的日本國籍之後,重新回到刑事局要求復職。

      這個要求在子紹提出當時,包括局長在內的幾個高階刑事警官無不大感詫異,這小子的臉皮竟厚成如此地步,當自己在日本的靠山消失之後,就這樣不知廉恥的回台灣復職,究竟把警察、把刑事局當成什麼啊?

      對於子紹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行徑大家都非常感冒,甚至決議會議連開都不用開就直接將他的要求完全否決。

      只是子紹已經不是當初的子紹,他將望月那一套『手握籌碼無敵公式』完全學以致用,成為他重新開啟刑事局大門最有利的黃金鎖鑰。

      厚厚一疊的資料從子紹的背包裡拿了出來,放在局長的辦公桌上,局長狐疑的隨手翻翻,卻在下一秒讓他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完全說不出話來。

      一張一人,總計一百五十六名全台灣正在全力追查的通緝犯名單,下至犯下多起強盜案的通緝犯,上至全國警察全力追查的十大槍擊要犯,其基本資料、逃亡路線,甚至目前藏匿地點都明白的一一點出,相當詳細。

      這份名單是Light及F送給子紹的餞別禮物,現在正是最佳的使用時機。

      因為這份名單,刑事局在短短的兩週內動員全國警力,全力追捕名單上的通緝犯,全國所有的通緝犯死的死、傷的傷,還有近百名被抓進牢裡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各家報紙全力放送台灣刑事局這匹睡虎發威,將台灣巨大罪惡一掃而空,也獲得人民的一致掌聲。

      也因為這份名單,子紹不但被刑事局展大臂歡迎復職,身份更一夕之間扶搖直上,成為局裡刑事犯罪搜查組的副組長一職。

      「子紹,怎麼樣?副組長的位子坐的還習慣吧?」刑事局長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好整以暇,在一旁桌子上泡著茶的子紹說。

      「老實說,一點都不輕鬆。」子紹把剛泡好的東方美人茶倒在小茶杯裡,聞了聞,小飲了一口。

      看見局長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反胃感,尤其是當他走在局裡,看見大家虛偽的對他喊著「副組長好」、「副組長早安」時,他連假笑回禮都快裝不出來了。

      到這時候他才發現,這種官僚制度他一點都不習慣。

      仗著有ICPO兩位首席偵探的撐腰,大家對這位「旅外刑警」回歸之後的表現無不感到矚目,畢竟他是台灣刑警與國際刑警組織唯一的直接聯繫人,失去他,就會失去許多助援情報。

      這是局裡不說自破的現象,也是讓子紹最感到不屑的部份,為了利益,之前輕視他的高階警官們全都變成搖尾的哈巴狗。

      子紹笑了笑,又喝了一杯濃茶,接著便望著還坐在辦公桌上的局長說:「殺手獵人KH回來了。」

      「什麼?」聽到這句話的局長差點沒把口中的咖啡給吐了出來。

      「這是我得到的情報,他回到台灣了。」子紹起身,套上長袖風衣,無視臉色充滿訝異的刑事局長,說:「我現在就要去會會他。」

      此時的子紹,已經傳承望月生前的所有一切能力,滿腔熱血的菜鳥警探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擁有望月昌介靈魂的劉子紹。

      然而子紹進步如此神速、城府如此深沉,已經死去的望月絕對萬萬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死,才讓子紹的靈魂墮入對黑暗復仇的不歸之路。

      帶著無比的自信,現今擁有兩位偵探定時提供有利情報的他,儼然成為望月第二,而在他離開局長辦公室那一刻,局長忽然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就與死去的望月昌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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