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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迷只成空

      百里桃林,開得極好的桃花爭相鬥豔,瀲灩一片,東風吹拂還落了花瓣染了地上青綠一場豔紅,本是春日裡最好的一幕好景,卻見一名黑衣男子邪佞笑著,他眼尾兩側帶著痕紋上揚,妖嬈萬分,他望著身側的女子非常得意。

      「小蟠桃,妳家老太婆去歷劫似乎救不了妳啊……」他依舊抓著雙成還不斷往她身上灌住瘴氣,雙成痛苦地緊咬牙也不大喊,江澤不捨雙成如此卻慌得想不出半點法子。

      妖魔眼眸一瞥,瞥見站在不遠處的江澤,心想,他竟然追了上來,「小蟠桃,他該不會是妳的姘頭?」

      「你、你不可傷害他……」

      「哦?本爺有個習慣,若是本爺喜歡的不喜歡本爺,本爺就會想要毀掉,小蟠桃,我可是會毀了妳和他的。」

      江澤擔憂不已,想起剛剛被妖魔們困住的清柔,他和清柔有感應能知道她無性命危險,可不知有無受傷就是……

      正當江澤還在思慮時便瞥見雙成懷裡那支半露的玉笙,他靈機一動,手腕一轉,從袖中掉出一支玉笛,他動作優雅,剛吹奏之時,雙成沒聽到半點聲音可握住她手的妖魔卻逐漸放鬆力道,最後她吃力地掙脫便趕緊退到江澤身後,江澤繼續吹奏,雙成依舊聽不見聲樂,此刻妖魔卻已經抱頭淒慘哀號,雙成想……這玉笛乃潮神殿之物,用瞭珍貝與玉石打造而成,是以一種細微傳聲的方式演奏,大抵是音律只有妖魔能聽見。

      「啊──你幹、幹了什麼!我的頭啊──我的頭──別吹了!別吹了!啊──啊──啊──」見如此雙成趕緊用剩餘精力使了仙術打退妖魔,妖魔因音律而節節敗退,可他就在身形破散之際要逃離時念了咒語,瞬間扭曲成一個結界來,此結界之中是昏天暗地分不清東南西北。

      「亂心陣!阿澤你定要告訴自己這一切是幻覺……阿澤?」雙成一轉身便見到那曾經熟悉的身影,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出現在她眼前!他走了,走得好遠好遠,她都快記不起他的模樣了。

      「雙雙?」江澤疑惑地看向雙成,只見雙成淚眼婆娑,她雙手緊抱著自己,聲音微弱而顫抖,她始終喚著那個名字,「阿朔……」

      江澤知雙成是亂了心,他連忙上前抓著她的手臂,「雙雙,是我,江澤!」

     

***

      亂心陣其為亂心,陣式吸食亂心者的精氣後令人做出瘋狂喪失良知的舉動,只有心有所執念的人才會被影響,然而在亂心陣待上一日,那人便會失其心智最後成為瘋癲無良、癡呆之人。

      江澤當然不可能讓雙成這般,可這裡沒川流,江澤搬不了救兵,如今西王母娘娘不在,雙成會熬不過來的!他趕緊吹了另一曲《春暖花開》,聲色平和,縈繞在耳畔竄進心頭會有種暖意燃起,可雙成抱著雙臂卻繼續瑟瑟發抖,江澤額間也沁出汗來,他吹著笛不見半點功效有些疑惑,突然間覺得護體的仙氣好似溢散到了陣中,他這才知道亂心陣中連法術也使不得,他趕緊收起玉笛不再吹奏。

      「阿朔,枯等你多少年華,為何你一聲也不吭?如今你又為何站在這裡?」猛然地,雙成走到瞭江澤的跟前,伸手正要撫上他好看的臉頰時卻頓了頓,頹然地放下手臂嗤之一笑,「呵呵……從來沒有阿朔……」

      「雙雙,妳清醒了?」江澤有些著急,就在剛才雙成已經被注入太多瘴氣,精力大大耗損,若再被吸食精氣那不用一日,只要半天時日就能使人堪憂!

      雙成抬首望向江澤,江澤被她柔情似水的眼望得有些彆扭,「雙雙……」

      忽然,江澤發現胸前冰冷一陣有些詫異,可下一剎那他便見到雙成迎面而來,「唔!」

      雙成手裡一把匕首穩穩地插在江澤胸口上,江澤是震驚,因為他感覺不到胸口上的痛,而是左胸一方竟緊緊收縮著糾結在一起,像是被人掐著難受,為何不是傷口疼呢?「雙雙……」

      「阿朔……」雙成眼光迷離,語氣輕柔虛無,下一刻她就倒在江澤的懷中,江澤接住雙成避開他胸口上的那柄匕首,他伸手把身上的匕首給拔去藏入袖中,然而傷口滲著血摻著仙氣散了出被亂心陣給蠶食,但他還是施了法術隱去傷口,江澤感到氣力一點一滴地在消逝,但他心想他一定要救雙成,他咬著牙、心一橫,雖想到娘親說不可這樣但……救命要緊!下一瞬他使盡全力就狠狠地把手揮了過去!

          啪!

      「嘶……疼……」雙成漸漸轉醒,她才一說話就覺得有什麼腥味從嘴裡擴散,連左臉頰也火辣辣地疼著,她清醒後就發現江澤一臉懊悔地望著她,她不明所以也就一直望著他,江澤伸手輕撫了撫雙成的左臉頰這才緩緩地道,「對不住……雙雙,我下手忒狠但我不得不這麼做,待會出了亂心陣再讓妳打回來。」

      雙成起初是被江澤的動作給驚得怔住了,結果聽他這麼一說她就覺得難過,馬上低頭嗚嗚啜泣,「你怎地打我臉!你不知道姑娘的臉是打不得的嗎?要是腫成豬頭怎麼辦?」

      「對不住,可雙雙妳要是再被吸食精氣怎麼辦?我不這樣做,我就救不了妳,我會救不了妳……」江澤他當然知道女孩子打不得,娘親就曾告訴過他,她說女孩兒碰不得、摔不得更是打不得……但他快不行了,他有仙珠護體可以暫保他暈過去而已不會受到什麼波及,可雙雙會怎麼樣的……

      「阿澤?阿澤你怎麼了?你臉色很不好看啊……」雙成望著江澤那蒼白的臉和泛白的唇,她的哭聲頓時扼住,慌張地查看江澤全身上下,可他沒什麼傷口……

      江澤笑了笑只是一味搖頭,「雙雙,我沒事,只是有點餓,妳現在能破亂心陣?」

      雙成抬頭望著眼前俊美的江澤,他氣若溫流、發如瀑,個性很直率,他和她認識三百年,她每每看江澤吃她親手做的糕點,他就笑得像孩子一樣,她的心緒那時都掛在他身上,「我現下破不了,亂心陣需從外界攻破……」

      「那現在有什麼辦法能連絡到外界?」沒有水對江澤來說是死路一條,他抬手撫著她的頭,就像在清柔難過時他也這麼安撫清柔。

      雙成愣了愣,雙頰微紅,她不知他的掌這麼溫熱有力令她好安心,「我試試用笙聲引百鳥過來幫我們傳遞訊息。」

      「雙雙,仙氣會隨著仙術散至亂心陣……」

      「沒事的,我可以不用仙術吹奏。」

      果不其然,雙成才吹奏幾段便有百鳥撲翅飛來盤鏇在亂心陣的上頭,一層屏障隔絕著,雙成趕緊上前讓牠們捎了消息回仙宮請人營救,待到她轉身卻發現江澤單膝跪了下來,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胸口,他低著頭看不到神情如何,雙成一驚認為他也亂了心便趕緊上前扶著他,「阿澤?阿澤!」

      江澤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他艱澀地開口問,「雙雙,那妖魔到底是?」

      「你都這樣還要聽我說什麼?」雙成微怒卻帶點不捨,江澤急急回了句,「我只是餓得受不了,妳是知道的。」

      「可你手捂著的地方不是……」雙成總覺得江澤很奇怪可是也說不上是哪裡怪,她拗不過他也就娓娓道來,「其實也沒什麼,之前他上界要來偷蟠桃,可沒偷著就被我給逮獲,於是我放他走,卻不料後來他要我跟他走,我自然是不願,他三番兩次要來強行帶走我,都會被娘娘打退,只是今日在外……對了,剛剛我沒做什麼吧?」

      這時候雙成望著江澤有些擔憂,只見江澤皺了皺眉,她心驚,該不會真做了什麼?

      江澤搖搖頭後便突地倒往雙成的懷裡,黑髮垂散遮掩他的模樣,他本皮膚白皙如今卻愈發蒼白嚇人,雙成知道事情不妥,仔細地瞧著江澤全身上下,只見他手捂著的胸口有什麼溢散出來,雙成心一驚,趕緊扳開他的手來查看……是傷口!何時弄得?被妖魔傷的?可這是刀傷,雙成愣了愣,怎會有刀傷?

      這時江澤袖口中露出微微銀白寒光,雙成瞥眼看見,她趕緊伸手拾起,這柄匕首是阿朔送她的!下一瞬,她像被雷擊中似的把那柄匕首丟了出去,上頭雖無血跡但阿澤一定是她傷的,她竟然傷了這個善良的他……

      猛地!雙成回過神發現自己還在傷感什麼,她現在重要的是救阿澤,他對她情深義重,她自然是要救的,他對她很好很好,好到她好心疼好心疼他。

      仙氣流散,輕則養病百年;重則十年湮滅,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她把仙氣渡給他,可是怎樣渡仙氣才能防止被亂心陣給吸去?雙成左思右想,最終思得一個辦法,以渡氣之法。

      「阿澤,對不住,明明是我的劫卻讓你受苦,放心,會沒事的……」接著,雙成將江澤平放在地,俯身低首垂眸,唇與唇相貼,她一口一口地將身上的仙氣渡給江澤。

      「少爺──少爺──」此聲叫喚聲是潮神殿裡的小兵,小鯰,他疑惑地在亂心陣外繞來繞去,「少爺!為什麼小的進不去啊?少爺!夫人說不能讓你被妖魔拐了!少爺!啊──少爺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啊!」

      「小鯰,別胡鬧了!沒看到這是個陣法嗎?趕緊破陣救出少爺才實際!」後頭幾個小兵催促,聯手合力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亂心陣給破了!

     

  

***

      潮神殿裡,某人正跪在大殿裡,眼前是一男一女,男的爾雅溫和、女的眼冒星火,沉默地對看了許久,女的按捺不住便喊了起來,「你、你就不說你沒看到?你窮就算了怎地還這麼厚臉皮!你無恥、你不要臉,你老牛吃嫩草!你天下無敵!」

      「晚晚,息怒。」江郎伸手拍拍晚央的手,安撫著她。

      「江郎!妳女兒被看光身子瞭啊!你怎地可以這麼無關緊要?清清這麼乖巧又貌美如花,可他都可以當我的祖爺爺的祖爺爺了!我不要啦──我不要這麼老的女婿啦!」

      「晚晚……」問題不是在這吧?江郎看向身旁的清清正漲紅著臉,而跪在他跟前的是一位衣衫破舊、骨瘦如柴還滿臉大鬍子的男子,江郎想,當了幾輩子的神仙也看得出眼前這人是誰,真沒料到清清還給他起了個「子滿」的名字……

      晚央哼了一聲瞥頭不再理會,清柔見娘親似乎不喜歡子滿就有些緊張,「娘親,他待清清好。」

      「他看了妳身子不對妳好要對誰好?他要敢對別人好,管他輩分多少,我照殺他個片甲不留!」晚央氣呼呼地瞪著眼前的男子,一副髒兮兮貌又老氣橫秋,也不知向來喜歡潔淨的清清怎會願意讓他給抱回來,哎,看來清清是對人家有意思。

      「晚晚,清清喜歡就好,雖然他萬分可惡。」江郎想起自家閨女被看光身子就惡狠狠地瞪了子滿一眼,子滿訕訕一笑覺得這家人可真有趣。

      「哎……清清,娘親我也不是這麼棒打鴛鴦的人,只要他待妳好就好,就是太便宜他了!清清,等哪天膩了再殺他也不遲,娘親都是妳的劊子手!」晚央袖手一揮,事情塵埃落定。

      噠噠噠──噠噠噠──交錯緊張的步伐響起,江郎和晚央起身,怎知就看兒子抱了個佳人從外頭衝回自己廂房中,兩個人嚇得目瞪口呆,在一旁的清柔則是有些擔憂,然而跟在後頭的小鯰還有幾名兵將氣喘如牛地喊著,「少爺!等等小的啊!少爺!」

      晚央一看是小鯰便發聲喚他過來,「小鯰,澤兒怎地抱著董姑娘回來?他該不會是求愛不成改用強的?我教他不要臉可沒教他當霸王啊!」

      「不、不是啊!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剛尋到飛來峰附近就見那姑娘強吻少爺,後來我和大家一起破了結界,那名女子就昏倒了,少爺就醒了,結果就是少爺急急忙忙地回殿了!」

      「結界?」江郎皺瞭皺眉,「看董姑娘如此是耗費精氣……小鯰快去請仙醫!」

      江郎急急下令讓小鯰托請仙醫,可晚央卻在一旁焦急,「都怪我平時教澤兒說可以不要臉但還是要讓著女孩兒,結果這下被人不要臉了會不會受打擊啊……」

      江郎和清清望著晚央,有種無語問蒼天之感,兩人都在想現在應該不是擔憂這個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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