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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百年華

      江澤總是一襲深藍袍子,銀底滾邊花紋,一頭黑發長如瀑,三千髮絲沒有任何綁束,清柔想,兄長的面容白皙絕美,完全遺傳到爹親的好看模樣,只是個性似乎和娘親不相上下,總是讓人不省心,「雙雙!我在半路撿到了隻小兔仔來給妳養!」

      那人立在桃花樹下,嗓音婉約好聽,「這白兔真討人喜愛……謝謝你,阿澤,不過還是讓牠在野外生活吧。」

      語畢,對方就接過江澤懷裡的兔子把牠給放回山野林間去了。

      清柔側身看向對方──董雙成,她娉婷迷人,螓首蛾眉、眼若桃花柔情、兩頰雲鬢飛揚,腰如柳枝細美,那雙交握在前的素手,指尖如青蔥好看,如花顔之貌倒令人心神蕩漾,可江澤似乎不是這樣想的,清柔瞥了自家兄長一眼發現他眼眸閃著異常光彩,呃!該不會他……

      身長八尺的江澤顯得高大,他背著光,影子就這麼籠罩在雙成身上,她也不驚訝反而從容正要發話,江澤就低身俯近她,幾乎將整顆頭埋進對方的頸間裏。

      清柔見了相當惶恐!她便要急忙上前將自家兄長拉開,哪知江澤一抬頭就笑開了,那臉明媚的很,「好香!蟠桃還有桃花糕點的味道……雙雙妳真好聞,真想讓人吃一口!」

      清柔想,敢情兄長不知道對女孩子不該這麼說話的嗎?「兄長,你又這麼說話!」

      只見雙成掩嘴輕笑幾聲,眸子笑彎如月牙勾人,不過隨後就露出遺憾之貌,「清清,沒事的,對了!約好今日相伴,可昨日來個突然,娘娘告知我她要上九重天大殿去接劫,此段時間仙宮無人看守,我不得離開太久。」

      人、神、魔三界內皆有劫,宿命和劫難都方在三界之外不可逆違。

      「雙成姊姊,既然如此妳就捎個消息讓人帶來便可,親自來……」清柔笑得怡人,雙成也回了一笑,不過流連的是這片春景樸實的凡間一隅,「當然要親自來,你們的心意我竟這般辜負,總是要親自賠個不是。」

      「唔,那就是說沒能吃桃花糕?」江澤本是沉默半會,這會有些喪氣,他是真心喜歡雙成做的糕點和膳食,滋味都是恰好,糕點是不甜不膩、入口即化;膳食是滑溜順口、不鹹不油。

      「我知你嘴饞,早替你準備好了,你和清清在這附近玩玩繞繞吧。」

      江澤一聽有吃的眼眸就閃閃發亮,「雙雙,就妳對我最好,真希望往後都能吃妳做的桃花糕。」

      雙成一聽他這麼說連忙紅了臉,為了不被人看到她低頭轉身就說要先走,可清柔卻不經意地瞧見……

      「呵呵,今日的小蟠桃還真是雅致,竟然到人間來談天說地還吃糕點?」一道突兀高了八度音著實刺耳難聽的男聲從天而落,來人也跟著到雙成跟前,雙成來不及閃過就被對方給擄獲,江澤和清柔定睛一看來人竟是一身黑袍,臉上青紫橫紋斜掛在眼尾兩側盤齣一個枝狀貌,是隻修行千年的妖魔。

      妖魔見他們道行不淺有了些戒心但也不足打消他的念頭,「小蟠桃,這倆人真是礙眼,我倆要敘一敘要另找地方了。」

      「放開我!」雙成想甩開他的手反被他趁機灌注瘴氣進她掌心裏沿著經脈流竄整個身子,仙氣與瘴氣在體內互相抗拒震蕩造成疼痛感,如千針穿刺身子,這讓雙成疼得咬了咬牙不想發出聲音惹得妖魔開心。

      江澤和清柔見狀立馬衝上前要施法卻不料妖魔早已布好了手下團團包圍他們,「真是找死,給我上!」

      妖魔一笑,拉起雙成往前頭一奔消逝無蹤,清柔見江澤幾乎慌得手足無措便說了聲,「兄長,快去救雙成姊姊,這裡交給我便可!」

      江澤看了眼清柔不放心,但也不放心地看往剛剛雙成他們離開的地方,不知如何是好,只聽見清柔大喊:愣著做什麼!遂後就被一道力量給推出小妖魔們的重重包圍中。

     

      ***

      「唔。」清柔想剛剛那一掌真是對方卯足全力打的吧!好在她懷裡塞著眾多珍珠不至於受重傷,她伸手拿出發現全碎成粉末有些惋惜,本想給雙成姊姊作首飾的啊……

      清柔忽然感受到一陣通體舒暢,發現自己漂浮在水中央,想來她剛剛和小妖們追逐被擊了一掌暈過去後便掉進江水之中順著水流不知流向何方,她可幸運,真不知兄長他們如何。

      她起身立在水中望了四周,兩壁皆是高崖,一仰望只見天,一勾彎月高掛於夜,看來這裡是峽谷成溪的地方,隨後清柔低頭瞧見水中倒影的自己,她思索了一番,岸上雜草叢生後想必是不會有人經過便開始寬衣解帶,她想,她這模樣實在狼狽的很。

      清柔身為潮神之女,若是受了傷、失了仙氣必定是要待在水中才能緩過疼痛和不適,她固然擔心兄長,可她和兄長從小就有感應,所以目前為止她知道兄長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雙成姊姊怎麼樣了……不過她相信兄長會保護好雙成姊姊的。

      清柔雙手並攏捧起溪水淋著身體,待到身體洗淨也並無不適後她抬手整理青絲,月光朦朧,水面無法映出模樣,清柔輕吹一口氣便抬手去接,一顆明亮的大珠子正躺在掌心裡閃閃發光著,忽地,她眼角餘光瞥見有抹灰白的物體載浮載沉地漂向她,清柔皺了皺眉,好奇地伸手要去推推看,驀地,那物體直立起來還發出聲音來,「咳、咳咳!只不過路過而已竟把我拋到水裡,凡人也忒大驚小怪了吧……」

      原來是個……清柔趁他目光不放在自己身上時趕緊將身軀藏匿於水下,沒讓對方占多少便宜,那人這才察覺到身旁有人,他低頭一瞧,是一位妙齡美麗的女子正和他相視,他皺了皺眉又不自覺地往下看去……

          他定睛在她手上那顆發光的珠子,「夜明……」

      咚!對方這才發出一口讚嘆就被人給敲暈了,「小姐!我們救駕來遲!竟便宜了這登徒子!」

      清柔這才使了個法術把衣服變到手邊,快速地穿束起來。

     

      ***

      黃昏時,清柔傳了音訊回潮神殿裡找蝦兵蟹將來幫忙,怎料她跌進江裡順著流水不知被沖到多遠。

            現下他們剛好趕上遇上這一幕,他們家小姐被外人給看了好幾眼啊!要是他們夫人知道肯定要他們將這男子大卸八塊再說!

      「好了,今日這事就當作沒發生過。」

          「小姐!這怎麼可以,他定是瞧見妳的身子了!」他們每個人憤憤發言後都順便補一腳給被拉上岸的登徒子。

      「你們怎地知道他瞧見我身子了?這不就意味你們也……」蝦兵蟹將們一聽趕緊搖頭搖得如紮實的波浪鼓叮咚晃,清柔便繼續說,「那就對了,放走他吧。」

      「小姐!定然不行啊!這種人怎能放著讓他繼續危害良家婦女呢,身為神祇的我們應該要……」雲雲,清柔揉了揉額角,這群男子們怎地比她這個女子還要囉嗦,末了,她開口,「那就隨便你們吧!」

      蝦兵蟹將們一聽這就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欣喜,清柔不免為這個男子默哀半瞬……這些被她娘親調教出來的蝦兵蟹將們沒半個正經靠譜。

     

      ***

      他晃著頭發現後腦有些疼,全身上下也有些酸痛……而且感到異常寒冷,他睜眼便見周遭一片漆黑唯有一襲淺青衣明亮,他看清前方是個女子正背對著他,只是不解他的視綫怎地有些高,他雖說堂堂男兒倒也沒這麼高,怎麼一醒過來視野變這麼高了?

      「你們還真隨便了,我知曉我娘親不正經,沒想到你們更不正經。」他瞧見女子正氣勢洋洋地說著,一群鐵衣盔甲的士兵們低著頭聽著教誨,女子聲音尤為好聽不過帶點稚氣的音色,想來定是年輕。

      「啊!小姐!他醒了!」

      女子一聽回身仰著頭看了一眼後便蹭的一下臉紅,隨即轉回身去不再看向他,他不解,只聽見幾個人喊著,「糟了!糟了!小姐看到髒東西了!快把那髒東西喀嚓掉!」

      女子趕緊出聲,「得了,再給你們胡鬧下去還折騰不死人?他不是有意的。」

      敢情某個人才發現自己正赤裸地被吊掛在樹上,難怪他覺得冷,還有那女子為什麼瞧見他會臉紅以及那些說什麼髒東西要喀嚓掉,原來是這麼回事……「等等!在下還沒傳宗接代怎能被你們喀嚓掉?」

      「誰管你祖宗傳了幾代,反正你瞧了我們家小姐身子早該喀嚓掉!」

      「就是就是!」

      「好了,你們快把他放下來給他衣服穿,他不嫌丟臉,我瞧著礙眼,」待到他被放下來穿上衣服後,清柔才走上前去問這個一副瘦雞樣卻留著滿臉鬍子的倒楣鬼,「我問你,你有瞧見什麼?」

      清柔微笑著,心想,那班蝦兵蟹將就是故意刁難人家,對方要是說聲什麼也沒看見的話,她可以給蝦兵蟹將們一個交代也可以讓對方全身而退。

      他思忖了半晌沒答話,清柔笑得更加燦爛,猛地,她聽他說,「嗯,在下是瞧了姑娘的身子,可姑娘剛剛也瞧了在下的身子不是?」

      清柔傻了眼而一旁的兵將們氣得差點衝上去想把他給分屍,「小姐,他不要臉啊!讓他一刀死了痛快!啊不!先捅個八刀再卸個八塊來!」

      清柔抽了抽額角,繼續笑盈盈地問著,「呃,什麼?」

      「估計在下只看了姑娘的肩頭便無其他,但姑娘著實把在下的身子看得透徹,在下定會對姑娘負責,可不知姑娘是否對在下負責?」那人笑嘻嘻地,而清柔顧不上大家閨秀這詞便氣得動作一大,凶狠地抓起他的衣領,又從懷中拿出珠子塞進對方懷裡,她說,「負什麼責!你是看上我的夜明珠,你以為我不明白?我把它給你,要多少都給你,此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對方樂了可將士們懵了,但對方看著懷裡的夜明珠一眼之後,便抬眼有些無辜地望著清柔,「要姑娘負責委實不妥,在下也自知毫無可取之處,但在下的身子早已被姑娘看得清清楚楚,照理也得付個半責,收在下為暖床的也不吃虧。」

      「你、你存心的!存心的!」清柔急慌了,娘親若是知道此事該怎麼辦?  

      「小姐,讓我們殺了他就好!」兵將本要衝上去,可清柔卻不願意動用暴力,「等等!你們去外頭守著,我同他談談。」

      對方瞧見她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覺得有趣,他伸手將清柔摟進他懷中,美人在懷倒是不錯,不過他還是對她有夜明珠的事更有興趣,「姑娘,在下的確存心,姑娘放心,在下其實很節儉花不了什麼錢,只是希望有個棲身之處,不用常常被丟入水中不然就是和塵土為伍。」

      「什麼?你和塵土為伍!快放開我,很髒!」清柔想掙脫他的懷抱,怎料見他骨瘦如柴力氣卻不小,而且他一副髒兮兮地模樣,清柔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就這邊扭扭那邊動動,惹得對方聲音有些低啞,「姑娘妳還是別亂動的好,雖說在下愛財但也還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句話惹得清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不就是在溪水梳洗怎麼被人當作聚寶盆巴著不放!?

            她放棄掙扎,猛然地,也不管對方有多麼邋遢就直接將臉埋進對方的胸膛裡嚶嚶啜泣了起來,「你流氓、你不是人……我不想嫁,不想負責,你喜歡夜明珠我明白,你只要說你沒看到,我還是可以給你夜明珠……你為何要巴著我不放……」

      清柔委屈地哭了起來,她從來不是這樣愛哭的,在外頭大家都說她舉止嫻雅、端莊知禮,可不知為何如今她毫無章法、亂了自己。

      然而他見她這樣倒是有點心疼,心疼?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感覺,夜明珠都入袋是該對眼前這小女子好一點,他撫了撫清柔的頭,「娘子,是為夫不好,不哭、不哭啊。」

      「你又流氓!誰你娘子!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你也不知道我叫什麼!」清柔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娘子,這麼在意這些?那好吧,不知娘子芳名為何?」他捧起清柔的臉頰,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淚水,但他的手掌過於粗糙很快地就刮紅瞭清柔的臉頰,清柔那雙杏眼飽滿含水這時她又微嘟紅唇,這讓他倒是有些悸動,其實拐到一個這麼有錢又可愛的娘子好像也不錯啊,她說,「江清柔,清水的清、溫柔的柔。」

      「既然不喜歡為夫喚一聲娘子,那便喚柔兒。」他微揚嘴角,雖說他骨瘦如柴但那濃眉煞是英氣風發,但那大把鬍子根本遮住他的面容看不真切,清柔想,養胖了點大抵也挺有看頭的。

      不過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抱著,清柔竟然並不厭惡他的碰觸,只是希望他能梳洗一番會更好,接著清柔緩緩地抬眼對上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她語氣緩了些說,「你不是『人』……你是誰?」

      「哎,妳也不是人啊……」他見清柔咬了咬唇有些生氣,他便笑了幾聲才正經起來,「我說我是鬼,妳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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