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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我假裝離開佟奕教室兩步後又偷偷折回來,對準了翁浩昇的屁股踹下去!

哈哈哈哈!聽到翁浩昇大叫的聲音真是大快人心!順便回報你一個鬼臉。這就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出來混,總有一天要還的。

隔天早上跟柳希茵一起上學,火冒三丈說起了被逼迫跑步,還有去找佟奕退社卻被誤以告白的事   情,沒想到柳希茵竟然笑到直不起腰,完全沒有同仇敵愾的義氣就算了,還笑成這樣,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不過你會被誤以為是告白也不意外,應該常有女生跟他告白吧!」,柳希茵在歡笑中做出了結論。

「你怎麼知道?」

「他的外型本來就不錯,加上成績好又有才華,應該是很多女生會喜歡的類型。」

仔細一想確實不錯,佟奕站在翁浩昇旁雖然矮了點,但應該也有個175公分左右,雖然戴著眼鏡,但那張臉還是藏不住的秀氣,高智商加上拉二胡時飄逸的仙氣,簡直動漫禁慾系的真人版!這樣一來,反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對了,我想起有一次朗讀比賽,佟奕也有來參加,比賽開始前我就坐在他後面,然後看到一個女生走過來找他說話…」

希茵開始一人分飾兩角,賣力演繹出當時的情境。

女孩:「你好,我是xx高中的,我叫xxx,請問我可以認識你嗎?」

佟奕:「可以啊。」  

 

  (一陣沉默…)

女孩:「那個…我今天是來參加比賽的。」

佟奕:「我知道。」

  (又一次沉默…)

女孩:「我可以要你的聯絡方式嗎?」

佟奕:「大家功課都很忙,應該也沒有時間聯絡吧。」

  (再一次沉默…)

女孩:「我朋友還在等我,那我先離開了,不好意思,再見。」

佟奕:「嗯,再見。」

希茵接著又說:「我當時差點笑出聲音來,那女生也太尷尬了,找不到話題竟然說她是來比賽的,不是來比賽的難道是來觀光的嗎?」

好慘!…那女孩的心理陰影面積應該可以造成日全蝕了吧,你們這些高顏值的人真是毫無同理心。

我想起了一個故事,白天鵝愛上王子,想把自己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獻給王子當禮物,於是忍痛拔起身上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捧到王子面前,但王子的手輕輕一揮就讓羽毛飛走了。真的好不值!今天如果有個人願意喜歡我,就算我不喜歡對方,也一定會好好感謝對方的心意,不過我被告白的機率太低,比較大的機率我應該會跟那女孩有一樣的遭遇,這麼一想突然感同身受了起來。

於是我向希茵抱怨這樣做太沒禮貌了,希茵卻說讓對方誤以為有機會,繼續不斷付出心意,才是壞心腸吧!

「貝貝,你沒被追過你不懂,你以為的禮貌,往往讓想追你的人不斷得寸進尺,最後你受不了拒絕的時候,對方只覺得你之前故意吊他胃口、玩弄感情,反而鬧得不歡而散。」

「我知道你只是想解釋,但幹嘛提到我沒被追過的事啊,跟你媽說話好像…」,我弱弱的抱怨了一下。

希茵的步伐突然慢了一步,表情變得凝重,若有所思地問:「真的很像我媽嗎?」

我驚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雖然我不是很肯定自己說錯了甚麼,但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讓我這麼覺得。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不好的意思喔!而且女兒像自己的媽媽不是很正常嗎?哈哈哈…你看我媽那麼矮所以我也那麼矮啊,對不對…哈哈哈」

遇到困難隨時拿媽媽來墊背,我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呀!

希茵莞爾一笑,「你不用緊張啦!我媽什麼個性我還會不知道嗎?…我爸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沒辦法跟我們相處吧!」

雖然希茵說得雲淡風輕,但我還是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掌心微微冒汗,因為希茵提到爸爸時,我突然想起曾不小心聽到大人們閒聊,知道他父母離婚,爸爸在外面還有另外一個家庭,此時的我,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嚇到不敢把話接下去,趕緊轉移話題。

「啊!對了!我還要再去買一份早餐,不然早上跑完步,肚子超餓的。」眼看旁邊就有一家早餐店,於是指著早餐店問希茵:「你要跟我去買嗎?還是你要先到學校?」

「我先進學校好了,你也要快點,小心不要遲到了。」

還好她不跟我去,總算結束這吊在懸崖上的話題。

唉~感覺最近運氣真的很不好,假吹被抓到也就算了,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怎麼連聊個天都差點踩到別人痛處,看來人在倒楣的時候,種西瓜都能長出冬瓜,我最近一定要多積德行善,看看能不能改運。

在早餐店裡看著菜單發呆,選不出要點什麼的我,最後還是又叫了培根蛋吐司,就在等待的時候,一位漂亮小姐很慌亂的掏著身上的包包和口袋,看她著急的樣子,應該是忘記帶錢了。

我過去問她是不是忘記帶錢了,我可以先借她。起初她不好意思跟我借,但老闆催促著要她快點結帳,她也只好先借了。

「這位同學,真的非常感謝你!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聽到別人這麼真誠的感謝,我感覺自己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女,差點都要做揖回答:「無名小輩,何足掛齒」。但是,五十元對一個大人可能沒多少,但是對一個像我這樣零用錢永遠入不敷出的高中生而言,五十元可不是小錢,這可是一塊雞排或一杯珍奶的錢啊!所以說話絕不可大意,以免讓她誤以為不用還我錢。

就在我的心思還在百轉千迴之時,反倒是對方看了我的制服後,先開口說:「太好了!你也是念育葉高中。」

我說了聲對,沒想到對方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說:「真的太巧了!我本來還在想要怎樣才還你錢。我跟你說,我小孩也是念育葉高中,這早餐本來就是要買給他的,因為我早上睡過頭沒幫他做早餐,他可能體貼我,也沒叫醒我就直接出門,我就想趕緊買份早餐到學校給他,慌慌張張的竟然忘了帶錢包。既然你也是育葉高中的,可以拜託你把早餐拿給他,順便跟他收錢嗎?之後我會要他請你吃飯感謝你的。」

對方看起來很年輕,沒想到孩子已經讀高中了,真是神奇!我看了下時間,應該還來的及,既然要幫就幫到底了,順便認識個朋友也不錯,我也很好奇這麼年輕漂亮的媽媽,小孩是怎麼樣的,於是也就答應了。

「真的非常謝謝你,你真是個溫暖善良的好孩子!我兒子是二年三班的,名字叫佟奕,就是同意書的佟奕,很好記吧!我會叫他找一天約你出來,阿姨請你吃飯,你不可以拒絕喔!」

這瞬間,感覺有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從我身下打下去,我這輩子是下凡來歷劫飛仙的嗎?我們學校有一千三百多人,卻偏偏是佟奕,這完全不科學啊!有這樣的機率為何不讓我對中發票頭獎!此情此景,有一首詩應該改一下,屋漏偏逢連夜雨,買早餐又遇佟奕媽。

我內心的小劇場都還沒演完,早餐的塑膠袋已經在我手上了,阿姨也已經騎機車走了…keyboard老師音樂請下: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眼前的色彩突然被掩蓋,為何佟奕的影子一直在我身邊徘徊…

我腳步沉重的再次走到男生班的走廊上,感覺自己像猴子在逛大街,到了佟奕班門口,我鬼祟的朝裡面望了一眼,幸好佟奕並不在教室裡,於是拉住一個剛要進教室的同學,想請他幫我把早餐放在佟奕桌上,沒想到這位同學竟然對著教室大喊:「有愛慕者送早餐來給佟奕了!」

真是丟臉丟到太陽系!我趕緊揮手說不是,但已經太遲,翁浩昇早已聞到血腥味跑過來了。

「沈貝貝!我沒想到你這麼認真耶!我被你的愛情深深感動了!」

「翁浩昇!你是嫌屁股裂的不夠開,還要我再補一腳嗎?早餐是佟奕的媽媽要我轉交給他的啦!」

「嘖嘖嘖…還沒結婚就這麼聽婆婆的話!這樣不行喔!」

那猥褻的笑容,真想一把手把他脖子扭斷!

「我不想跟你廢話了,再扯下去我都快遲到了。拿去!」,我惱羞成怒,把早餐推給翁浩昇,趕緊跑了。

當然要跑,鬼才不跑。只是我明明是熱心助人,怎麼現在跑得像在躲債一樣,到底是我流年不利,還是命格不好?果然,經實驗證實,是流年不利同時命格也不好。

早自習結束,又到了社團團練的時間了,想到:1.要見佟奕、   2.要跑步   、3.還要要回那五十元,我的心肝脾胃腎都一起痛了起來,這時就算溫太醫來幫我把脈,大概也只能搖搖頭了。

我宛如行刑前的死囚,站在國樂社教室前的迴廊上,回首看了一眼天空,陽光和煦,萬里無雲,幾隻象徵和平的鴿子匆匆飛過,原來春日的天空是這麼明媚啊!

罷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於是我走進國樂社教室,直奔佟奕面前,伸出右手掌心,劈頭就說:「還我五十元!你媽幫你買早餐忘記帶錢了,錢是我幫忙付的,跟我說謝謝就好,不用請我吃飯。」

佟奕吃了一驚,噗哧笑了出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厘頭!」

「怎麼會無厘頭,你不覺得我很簡明扼要的就把事情的經過都說清楚了嗎?」

「嗯嗯…確實很清楚沒錯!不過怎麼辦,早餐我沒吃,是浩昇吃掉的,所以錢你可能要找他要了。」

等等…為什麼早餐是翁浩昇吃掉的?翁浩昇吃掉的,所以翁浩昇付錢,這樣說好像沒錯,但跟我借錢的明明是你媽呀!所以我現在到底應該跟誰要錢?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複雜!

理不清頭緒的我只好哀嚎賣慘:「翁浩昇是鐵公雞耶!他為了省錢還常常跑來我家白吃白喝,我怎麼可能要的回早餐錢!」

當我看到佟奕兩手一攤,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時,突然,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麼痛得刺眼?我逆著光,卻看見,五十元跟我揮手說再見。

我含恨對著佟奕說:「算了!當成是我上輩子欠你們的好了。你跟翁浩昇就好好的留著那筆錢,過你們幸福的日子去吧!祝你們天長地久。」

但其實,我更恨的是這麼沒用的自己。

佟奕又是一陣笑,「我跟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還真的不要了。我現在身上沒帶錢,晚點還給你好嗎?」

「幹嘛騙人啦!害我以為真的要不回錢了。一定要趕快還我,不然我要算利息。」我忿忿不平地說。

總算鬆了一口氣。但真的不能太小看佟奕,這廝看起來一副品學兼優模範生的樣子,但背地裡竟然這麼愛耍小把戲,不知不覺都被他整了兩次,看來他跟翁浩昇果然是蛇鼠一窩。

佟奕:「對了,早上的跑步要取消了。」

「真的嗎!?」

我本來還怕佟奕又是在騙我,但是當他點了頭之後,我感覺我迎來了人生的春天,忍不住抓了他的衣袖一直原地跳躍,直到他咳了兩聲示意,我才發現我興奮過頭了,趕緊放手。

「改成放學後跑。」

「蝦米!!為什麼要這樣欺騙我的感情,你知道我的心是玻璃做的嗎?」

佟奕笑了笑,「因為老師說團練的時間儘量還是以練習為主,所以跑步改成放學後留下來跑吧!」

原本我還風中凌亂、雨中憔悴著,但幸好積極樂觀的我轉念一想,反正放學後,我有跑沒跑你又不知道,我還真是個外表天真善良,骨子裡卻暗藏心機的壞女人。

佟奕:「我會留校確認你有跑完再離開。」

我瞪大了眼看著佟奕。太可怕了!你這個人有讀心術嗎?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感覺我整個人都被透視了。

佟奕:「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吧!你這個人真是妙,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也太悲摧了吧!莫非我該去打個肉毒桿菌,好讓自己看起來面癱一點?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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