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紀衛青會把我的電話告訴那些「褚心岑的朋友」，所以連續幾天我都有些擔憂，後來證明是我多慮了。畢姊提到紀衛青十分忙碌，就連那天保險簽約也是從百忙中抽出空檔；況且對他來說，褚心岑不過是點頭之交，他應該沒心思去做一些多餘的事。於是我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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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岑，妳不該感謝我嗎？」孫楊一大早便坐在我的辦公桌上等我，眉頭輕皺，嘴角抿成一線，表情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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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把包包放到椅子上，伸手抽出被他壓在屁股下的一疊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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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姊介紹了一個大客戶給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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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都過幾天了，他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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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慧剛才聽畢姊在講，才告訴我的。妳不覺得該要感謝我一下，像是請個客之類的嗎？」孫楊這個人還真是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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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冷笑，「那你怎麼不怪自己為什麼要準時十二點去吃午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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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能這樣講啊，吃飯本來就要準時。」孫楊跳下桌子，逕自拉過一旁的滾輪椅子挨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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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名慧單獨吃飯，應該比和客戶吃飯還愉快吧？」我調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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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又提到名慧了啊？」孫楊一臉狐疑，隨即張大嘴，「妳那天說我在追名慧是認真的？別亂講，我根本沒在追她，妳從哪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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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不過不是這樣嗎？大家都這麼說啊。」我聳肩，對這則錯誤情報也沒有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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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謠言真是可怕，我以前高中也被亂傳，明明我是主角卻最後才知道……」孫楊連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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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了打發他，只得如此說：「好啦，我請你吃午餐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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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楊立刻露齒微笑，笑容燦爛，像是個終於討到糖吃的孩子。他確實長得很不錯，那張臉應該十分受到女性的喜愛，不過我只當他是個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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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二歲來到富貴人壽保險公司，而孫楊在我之後兩個月入職，雖然他與我同年，但畢竟晚我兩個月進公司，所以算是後輩。畢姊一開始就把我和他分在同一個團隊，直到現在也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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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我們時常一起跑業務，業績平分，所以我們兩個在同期算是最熟識的，賴名慧則是去年才來的社會新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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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賴名慧才進公司沒多久，便傳出了孫楊要追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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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消息不是真的，也是，如果孫楊有心要追誰，成功率大概都趨近於百分之百，怎麼可能拖拉了一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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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與孫楊來到公司附近的一間火鍋店，既便宜又好吃，是我平時用餐的口袋名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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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日本料理餐廳老闆的那筆保單不是很大嗎？妳就請我吃這個？不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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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孫楊還好意思抱怨，我嘖了聲，回他一句沒魚蝦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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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知足。」然後再次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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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開個玩笑罷了。」孫楊輕笑，一邊哼歌一邊將菜盤全數放進鍋裡，「怎麼有人餐廳都營業了才在買保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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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餐廳的保單，是他個人的。」我頓了一下，在公司多年配合下來，孫楊是我少數會稍微多聊幾句的朋友，「他和畢姊、啟祥哥一樣，都是綠茵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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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畢姊他們的高中同學嗎？」孫楊幫我添了碗湯，「吃東西前先喝湯才不會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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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揉了一下胃，想起自己時常因為飲食不正常而胃痛，褚心岑沒留下記憶，倒是留下了毛病給我，然而我心中突然閃過一絲狐疑，我曾告訴過孫楊我會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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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向他，他注意到我的視線，眉毛一挑，似乎在問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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