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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親愛的妳__蒔羽

外頭蔚藍的天空,跟教室裡沉悶的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當第八節的下課鐘聲響起時,班上的同學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紛紛起身活動。

「唉,終於下課了!」我伸了個懶腰,甩甩手,想藉此舒緩拿筆太久而僵硬的不適感,「禮拜一就有三節數學課真是累人啊!」

「不覺得數學課其實還挺好玩的嗎?」我的雙胞胎姊姊─羽歆,笑著對我說。

「只有妳這麼覺得好嗎?」我邊說邊翻了一個白眼。

她看到我這個樣子,輕輕笑了一下,隨後開始幫我收起書包。

「妳也不能這麼討厭數學吧?」

「又不是第一天這麼覺得了。」我嘆氣,無奈地看著她,「我也想和妳一樣這麼會讀書啊。」

「那只是妳不想讀而已啦。」她對我笑笑,「好了,走吧?」

我懶洋洋地站起身,揹起因為裝了一堆書而變得沉重的書包,和羽歆一起走出教室。

「欸!羽欣!」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聽到有人在後面大喊我的名字。

轉頭一看,是班上的同學許秋橙。

「怎麼啦?橙?」我疑惑地問。

她小跑步到我面前,氣喘吁吁的,「妳現在就要回家啦?」

「對呀,下禮拜要段考了,再出去鬼混我媽會殺了我的。」我故作嚴肅地看著她。

秋橙被我逗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啦,那不吵妳了,妳先回家吧?明天見囉!」

「嗯!明天見!」我向她揮手,然後跟羽歆一邊走,一邊聊天,慢慢的走回家。

────────────────────────────────────────────

晚上七點。在和一堆講義奮鬥過後,我躺倒在床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妳不行啦?」看到我這個模樣,她輕輕地笑出聲。

「考試範圍好多啊...」我一臉生無可戀。「不想看了...」

「那...」她看了看四周,「我們來整理房間?」

「好啊!」

聞言,我像是得到了赦免,馬上從床上跳起來,開始整理桌上一堆已經被放置很久的書。

「講義對妳的推力真的有那麼大嗎?」她看起來有些無奈,「竟然寧願整理那堆書也不看數學英文之類的。」

「當然囉,妳知道我最懶得背那些無聊的東西嘛!」

「真拿妳沒辦法。」她輕哂。

不知道為什麼,我跟羽歆明明是雙胞胎,個性卻可以說是完全相反,她對讀書樂在其中,我卻非常懶得讀書;她好靜,我卻好動...諸如此類的差距可說是不勝枚舉,要不是我們的長相完全一樣,我都要懷疑我們到底是不是雙胞胎了!

我邊想邊整理那堆塵封已久的書,忽然翻到了一本熟悉的筆記本。

「欸,羽歆!」我喚。

「怎麼了?」她從書中抬頭看我。

「這是不是我們之前寫的交換日記啊?」

「對啊,妳還記得喔?已經差不多快一年前的事了說。」她訝異的問。

「當然啊,畢竟那是我先寫的嘛!不過裡面寫了什麼,我還真不記得了,妳還記得裡面寫了什麼嗎?」我邊說邊端詳起了手中的日記本。

她站起身,輕輕抽走了我手中的本子,狀似不經意地翻開,瞄了一眼裡面的內容。

「我其實也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大概都是一些無聊的內容吧?沒什麼好看的。」

說完,她便將日記本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我覺得有些疑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媽媽在樓下叫我。

「羽欣!」

「幹嘛?」我走到樓梯口,往樓下看去。

「下來吃飯!」她朝我喊。

「喔,好!我馬上下去。」我回。

當我把注意力轉回,她對我輕笑。

「下去吃飯吧?」

「嗯。」我答。

到了客廳,裝好飯後我便坐到了我習慣坐的,在角落的單人沙發上開始吃。

「那個...羽欣啊?」吃著吃著,媽媽突然說。

「怎麼了?」

她看起來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看向她,「上次段考的成績單,前幾天寄到家裡來了。」

「額...我知道我上次沒有考得很好,但是這次我一定會努力的!」

雖然有些疑惑她為什麼不是生氣,但還是在她開口罵人之前先行保證,以免等一下被罵得太慘。

但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

「嗯?妳上次考得很好啊?」聞言,我有些吃驚。

上次段考...我記得我都在及格邊緣啊?

...不是嗎?

「我上次考得很好嗎?」我問。

「是啊?可是羽歆還是一樣要繼續努力呢。」她邊說邊拿出兩份成績單。

我馬上接過來看。

我的這份,每科的成績都在九十出頭,羽歆的那份,反而都在及格邊緣。

我仔細的看了看成績單上的名字,沒有看錯。

「學校可能把我們成績單的名字打反了吧?」我感覺到其中深深的違和感。

「沒有啊?妳跟羽歆一直都是這個成績啊?」

我愣住了。

「沒錯喔,我們一直都是這成績呢。」我聽見一旁的羽歆笑著這麼說,「等等妳教我數學吧!」

「成績好的明明是妳不是嗎?」回到房間後,我這麼問羽歆。

她笑著對我說。

「怎麼會呢?妳這幾天念書念得太認真記錯了吧?」

她端詳了我一會兒,「妳的臉色好像真的有點不好,早點洗澡睡覺吧。」

「好。」我聽到我不由自主地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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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學校時,我趁羽歆不在,點了點坐在我前面的秋橙。

「欸,橙。」

「怎麼啦?」她轉過來,帶著疑惑的問。

「我的成績一向都很好嗎?」

聞言,她的臉色變得有點嚴肅。

沉默了幾秒後,她回,「妳怎麼會這麼問?」

「額...因為昨天我看到我跟羽歆的成績單,我記得她的成績比我好啊?」

她看著我,嘆了一口氣,「對,她的成績是我們班上最好的。」

我愣住了。

稍微回過神後,我問,「那為什麼她們都說我的成績比較好。」

「因為妳的確是。」

我...是嗎?

剛想繼續追問,羽歆就回來了。

「妳們剛剛在聊什麼啊?」她笑著問。

「沒、沒什麼。」我撇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還是因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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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完一整天的課回到家後,我坐在床上,羽歆正在洗澡。

我不經意地瞄到那本筆記本,愣了一下,回想起了昨天的情景。

她那時為什麼要阻止我看呢?為什麼媽媽剛好在那時叫我...

我輕哂。我一定是太神經質了吧,一定是巧合罷了。

但我還是拿起了那本日記本,翻開。

第一頁明白地寫著,方羽欣與白羽歆的,交換日記。

方羽欣跟白羽歆?我們不是應該都姓白嗎?

翻開第一篇,是我寫給羽歆的:

「哈囉!白羽歆。沒想到上高中後竟然能遇到名字跟自己的讀音一樣的同學,我們連長相都超像的!剛剛看到妳還以為是我眼花了呢,哈哈!我們好像雙胞胎姊妹喔,就是不知道妳的生日是幾號呢?我的生日是一月十號,以後就請多多指教啦!」

我的記憶漸漸恢復,想起了她接過這本筆記本後,一臉驚慌失措的可愛模樣。哈哈,畢竟是新生訓練的第二天而已,她應該沒想到會那麼快就有人來跟她搭話吧!

我輕笑,翻到下一頁。

是她當天看完後,馬上回的內容:

「那個...方羽欣,妳好啊。我沒想到會突然有人來跟我搭話,看到妳跟我長的這麼像我也嚇了一跳,剛剛稍微有點失禮了,請不要在意!我也很開心認識妳,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啊,對了!我的生日也是一月十號呢,真巧!」

果然是一樣的有禮貌呢!我感慨。

隨著閱讀這一篇一篇的內容,我回憶起了那些令人懷念的日子,和她一起念書、一起聊天、一起談心...

一切一切都這麼美好。

但,翻到某一頁,我突然停了下來。

二O一七年十二月五號    星期二

「她死了,為了救我,為什麼要拉我,我這樣的人,死了就算了,她會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前面娟秀的字跡,到後面變得凌亂不堪,能從中感受到深深的懊悔,及瘋狂。

署名是,羽歆。

看到這,我愣住了。

羽...歆,不是羽欣。

羽欣...死了?那我是誰?

而且,我和她不是雙胞胎姊妹嗎?為什麼姓氏不同?還是在升上高中時第一次認識?我是誰?在洗澡的那個人又是誰?

想著這些令人頭痛的問題,頭好像真的痛了起來,痛得令人無法忍受。

像是要逃避一切,我爬上我的單人床,將棉被蒙住頭後,深深地睡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藥水味和周圍的環境顯示,我在醫院。

在我從病床上坐起來的同時,有人開門進來,我稍微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位似曾相識的女醫生。

「醒啦?睡了一個禮拜,感覺怎麼樣?」她親切的問,像是跟我很熟的樣子。

但我不記得她。

我疑惑的問,「我怎麼會在醫院?」

「妳不記得了嗎?」她看起來略微有些吃驚,「妳看看妳的左手腕。」

上面包了一層一層的繃帶。

...繃帶?我微愣。

那是曾在羽歆手上看到的東西,我還曾經為此罵過她...為什麼我的左手腕會?

「那個...醫生,我還是不記得,為什麼我會睡了一個禮拜,請問我怎麼了?」我愣愣地問。

「妳...還記得妳是誰嗎?」她看我神情不對,有點猶豫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是,方羽欣。」

聽到我的回答,她嘆了一口氣。

看到她的反應,我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她接下來的那段話,像是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

「妳是,白羽歆。」她緩緩地說,甚至感覺起來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刺激到我一樣,「方羽欣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大喊。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已經死了,那麼天真樂觀的一個人,要死也應該是我死...

「這是真的。」她的口氣嚴厲了起來,「妳不可以再逃避了,羽歆。」

「我沒有...」我想反駁。

她嘆了一口氣後問。

「妳還記得我是誰嗎?」

「不記得。」我非常篤定地搖了搖頭。

「我是妳的心理醫生,羽歆。」她說,「妳因為方羽欣的去世,使得原本就不穩定的心理狀態變得更加不穩定,最終在一次自殺未遂後陷入昏迷。」

我愣愣地聽著。

我真的是...白羽歆?死的真的是她?

「妳不只一次說過:方羽欣不該死的,都是我害了她,她應該代替我活下去這種話。」她認真的告訴我。

是嗎?原來,死的還是她。那為什麼我要醒過來,在那個夢境裡讓媽媽和羽歆陪我欺騙自己,讓自己相信羽欣還活著,不是很好嗎?夢境裡,那個美好的她還活著...

「可以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了嗎?她不會希望妳這樣的。」

「好。」我回過神來,看著醫生微笑著答應了。

「嗯...抱歉剛剛對妳有點兇。那...我就先出去幫妳準備吃的了,妳應該餓了吧?」她問,「有想吃什麼嗎?」

「都可以,謝謝。」我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回應。

她看起來還是有點擔心,在出病房前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向她微笑示意不用擔心自己。

畢竟,不讓別人擔心是我最擅長的事情呢。

聽完她剛剛那一番話,我找回了我的全部記憶。

因為我在自殺前一刻,被方羽欣發現,她拉住了我,自己卻也失足摔了下來,在著地時,她把自己當成了我的墊背,所以我沒事,而她死了。

因為在她為了我死後,我想陪方羽欣─我活在世上的唯一意義,一起離開,但是我失敗了,所以我在醫院。

因為知道自己沒辦法復活那個天真爛漫的她,所以在夢中扮演著方羽欣的角色,假裝她還活著,不願面對她已經死去的事實。

因為太過美好而不想醒來,所以夢中的我才會千方百計的不想讓我知道事實,不想讓自己知道,這是夢。

因為自責,所以想彌補。

因為痛苦,所以想遺忘。

但是,這些想法是多麼可笑啊,為何要在夢裡自欺欺人呢?現在回到現實,什麼也沒改變,不是嗎?

一邊想著,一邊走出病房,搭上電梯,按下了通往頂樓的電梯鈕。      

哼著她最喜歡的歌,在踏出電梯,站到天台邊緣的時候,我輕輕地笑了。

我曾經疑問過,為什麼那麼開朗的人,會喜歡那樣的歌呢?

或許,是為了我吧。

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瞬,我想到那首歌的兩段歌詞。

I   cried   out

Please   don't   leave   me   behind,   leave   me   behind

So   you   held   me   tight

And   said   I   will   be   just   fine,   I   will   be   just   fine,   I   will   be   just   fine

這一段,是不是妳以前一直想要對我說的話呢?這也是...我一直不敢對妳做出的承諾呢...

Swirling   wind   sings   for   our   reunion

And   nine   point   eight   is   my   acceleration

Take   me   to   where   our   souls   may   live   in   peace

Our   brand   new   commencement

雖然因為妳,我們的角色互換了,但無妨。

親愛的妳,我來了。

---蒔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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