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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看透世情繁華夢,墨跡書就一生平

楔子---看透世情繁華夢,墨跡書就一生平

         

延治五年三月三十,湖廣省,岳州府,碼頭邊。

一群身穿紅、   藍、   綠官袍的官員不斷地眺望遠方,只見一艘樸質的官船

緩緩地駛近碼頭,只見一位壯年男子率先走下甲板。

岳州府知府王宜連忙帶著身後的諸多官員迎了上前,並拜倒:   「下官王宜見過洪太傅,恭祝太傅身體健康,闔家平安。   」

半個身位後的巴陵知縣杜承恩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腹誹,你都把該說的話說完了,那我還要說啥?好歹本官也是洪太傅家鄉的知縣啊!

壯年男子壓了壓手道:「諸位不用多禮,我現在已經不是朝堂上的那位洪閣老了,只是一位退休的壯年男子罷了。」

諸官禮貌的一笑,誰都知道這位洪太傅洪閣老的豐功偉業,而且在新君年幼即位只做了五年便果斷的退出政壇,而不是藉機大權獨掌,可謂深知進退,如無意外退休後可保全名聲。

眾人簇擁著洪語賢上酒樓,席間王知府向他發出了到府學演講的邀請,洪語賢先小啜了一口酒,而後便欣然同意。

至於其他人明裡暗裡的暗示,希望能提攜他們,洪語賢都裝作不懂,只顧著喝酒吃菜,眾人只能不斷的向他敬酒。

華燈初上,宴席也接近了尾聲,洪語賢已經喝得有點醉醺醺的,便由王知府載回知府衙門。

王知府將衙門讓給洪語賢暫住,雖然不想欠一份人情,但洪語賢知道如果不答應下來,王知府會以為他照顧不周,便沒有推辭。

躺在臥榻上,洪語賢想著現今的朝局,頓感頭疼,其實洪語賢會選擇急流勇退是因為他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歷來許多輔佐少主的輔臣下場都不是很好,洪語賢自認只是個凡人,辛苦了四十年,實在累了,想好好地在家含飴弄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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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治五年四月十五日。

  洪語賢踏上了船板,準備離開岳州府,前往闊別四十餘年的家鄉。唐代詩人賀知章有詩《   回鄉偶書》   :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催。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一路上洪語賢不斷的低吟這首詩,賀知章的這首詩完美的詮釋了遊子官宦離鄉背井討生活,直到年歲漸長方回家鄉,卻發現人事已非的感慨。

這些年來,洪語賢遭遇了兄長早逝,恩師遭貶鬱鬱不樂,弟子背叛等事,遙想當年,從竹西村走出來,一路順當考取功名,入館翰林院擔任庶吉士的早年生活,洪閣老覺得心境老了許多,也找不回以前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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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毫無徵兆地下起了大雨。

船老大搖著船槳,對洪語賢大聲呼喊:「這位大人,下雨囉!趕快回船艙做好呵!根據小的多年來的經驗這雨一時半刻是不會停的。」

洪語賢微笑頷首:「多謝老丈。」隨即鑽入艙房中避雨。

洪語賢發現衣衫袖口被雨淋濕了一大片,便要小廝從行李中翻找一件自己的長衫替換。因為返鄉的行李實在太多,小廝一時半會也沒找到。

洪語賢在小廝尋找長衫的同時,微微掀起了船艙的布簾並向外看去。只見外頭的景物都被大雨籠罩著,放眼望去,滿世界都是霧濛濛的一片。

「世事變化總是如此的迅急!」洪語賢默默地想著。

人的一生不也正是如此嗎!當船從岳州府啟航時,只有薄薄的一層雲妝點著天空,然而船行至半途時,暴雨突至,猶如萬馬奔騰而來。

想當初自己的恩師聖眷正隆,但一不小心涉及到儲君之爭,皇帝一氣之下,將其下獄,甚至當聽聞其身染重疾時,仍狠心不予其治療,終而熬不過那年冬天。

當初聽聞自己要辭官時,不知有多少人表面上挽留自己,卻暗中嘲笑不懂得趁國君年幼多多控權為己身及後代牟利。

笑吧!盡情地笑吧!我可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雖然歷史被我這隻蝴蝶拍動翅膀而有所變樣,但人性是不會變的。君不見萬曆年間的首輔張居正,權傾大明,但死後下場可謂悽慘。我只是個凡人,當我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時,便該急流勇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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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縣,竹西村。

一大早村長黃一心便率領著全村的人候在馬頭邊,村中甚少有大事發生,不過今天是個例外,因為村長一周前便接到巴陵縣縣令的通知,竹西村的驕傲—前任首輔如今太傅洪語賢將於近日靠岸。

這幾日村民們都是如此,但他們毫無怨言,因為洪語賢的緣故,縣令對村中極為照顧,甚至當村民們在外頭提到自己是竹西村村民時,眾人眼睛都會為之一亮並詢問是否認識洪閣老。

「當然認識啊!洪閣老可是我們村中的驕傲呢!」村民們總會抬起胸脯,大聲地如此回答。

話說有一次,有一村民到岳陽府採買,但因為人生地不熟,在路上迷路了。

他便在路上隨意攔住路人問路,但大家看他衣服舊舊髒髒的,都不予理會他。某村民因而大發牢騷:「大城市果然跟我們竹西村差很多!不像我們這麼熱情。」

一聽到「竹西村」三個字,有九成以上的路人轉過頭來。

          「你何不早說你是洪閣老的同鄉?」被他詢問過路的路人抱怨道:「走走走,我親自帶你去。」說完便拉著他的胳膊。

「等...等...等一下!」某村民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得不知所措。

「沒關係,你還有甚麼地方要去我可以順便給你帶路。」路人和藹地說道。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某村民回村後向大夥兒說起了這件事,於是乎,當村民們在外面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時,便會大呼:「我們竹西村......」,這時便會有人向他們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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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官船了!」一位眼尖的村民大喊。

船慢慢地靠岸,眾人盼了又盼,洪語賢在大家都下船後,才緩緩的走下甲板。只見他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向四周看去並頷首,讓大家都覺得自己有被關注到。

「嘩!」村民們一窩蜂的擠到洪語賢身邊,嘈雜的聲音讓人根本分不清眾人的話。

「停停停!」村長振臂大呼,眾人平時雖然很敬重村長,但此一時非彼一時,見到了村中的傳奇人物,哪裡管的了村長說了甚麼。

「咳咳!」洪語賢大力的咳嗽,示意大家停下來,讓他說幾句話。果然眾人都屏神凝聽。

「諸位鄉親父老,洪某十分感激各位的熱烈歡迎,但因旅途困乏,請允許在下回家修整,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說可否?不過洪某先透露一個消息,我決定開辦義學,每家可允許兩人入學,如有天賦異稟之孩童,可破例進學。」說完,洪語賢再度向眾人拱了拱手,大家也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讓馬車載洪語賢回家。

「終於到家了!」洪語賢躺在床上,想著封存在這間房子的童年記憶,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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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進入正文囉!請各位讀書人多多支持小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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