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會無緣無故出門的藍霜楓,竟然在假日人潮洶湧時踏進某間連鎖咖啡店,而且剛好被徐珮聖逮個正著,就在店門外,徐珮聖好死不死瞥見藍霜楓正獨佔一張小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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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不想一個人在家裡面對昨晚的情緒,光是想像解駿鎩的遭遇便足足讓她心碎,他究竟如何度過那些時日,且仍然不放棄繼續相信?是這樣的他讓人心如刀割,承受並一再相信他所相信的一切,即使他所信曾經破滅,必須擁有多麼強大的忍受力才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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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群能夠幫助她移除繁雜的心緒,這是她一直以來處理壞心情的方式,也有失敗的時候,在頹喪惆悵時,假如見到其他人興高采烈的模樣,會使心情更糟,端看在外頭遇見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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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徐珮聖就用她獨特的方法打招呼,充滿活力,「終於讓我逮到妳了,說!發生什麼事讓妳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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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霜楓絕不是那種隨揪隨到的人,要找她出來,得和她商量最合適的一天,不是因為她很忙,而是她有自己一套生活習慣,打亂了她的節奏,便會破壞她寫新聞稿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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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想約藍霜楓,就必須經過一道複雜的程序,她覺得有了自己的生活模式,做任何事皆能更有效率,雖說有時有點無趣,在休閒時無人和她談天說地,解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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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皆會被徐珮聖的精力充沛所嚇,霜楓上半身往後退了些,伸出食指在徐珮聖面前搖晃,「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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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霜楓不一樣,徐珮聖很愛吃蛋糕,到這種店裡一定要點上一塊,她拿起裝著栗子蒙布朗的小巧盤子就是一大口,「阿呀!我的單身好姊妹,我都為了妳單身這麼久,妳好歹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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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徐珮聖的話,霜楓噗哧的笑了,「我可沒有逼妳保持單身,還有,我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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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遇到徐珮聖,看來霜楓灰溜溜的心緒得以被染亮,有時候,她會被困在同一個情緒中,恍似走入條條死路的迷宮,怎麼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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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珮聖晃著叉子,「怎麼可能!妳在這裡就是有事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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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我沒事不能來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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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令人懷疑……」徐珮聖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辭,湊向瞪著霜楓看,想看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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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珮聖被她吊胃口吊得直逼天際,霜楓莞爾,「別亂猜了,這招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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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嘻嘻的徐珮聖其實令霜楓心生恐懼,害怕徐珮聖會不會有天就突然消失在她生活中,不再在路上逮她,逼問她,呵呵的和她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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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已有好幾個前例,曾經交過幾個算得上交心的朋友,他們使霜楓認為是可以仰仗的對象,聊了好多好多,一起做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誰知道他們竟猶如串通好,一個個不是休學,就是手機門號停了,不然就是將聊天軟體的帳號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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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沒做的霜楓只得接受一個又一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她不知道該和誰說,這樣無厘頭的厄運,事情剛發生時,還有幾個朋友能聯絡上,但隨著時間流轉,也莫名的消失了,一如閃逝的流星、日照後蒸發的露珠、一口被飲去的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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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不敢打開心交朋友,最多只是在課堂上聊幾句,課堂後不干涉彼此生活的朋友,她不曉得是否能再相信,戰戰兢兢的和剩下的友人相處,卻不再靠得太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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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要是某個朋友和那些人一樣人間蒸發,她不會失去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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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駿鎩所言在她耳中響起,「我仍然相信愛情……我還是相信童話故事結局那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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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何繼續相信,即使心傷得支離破碎?他是如何揣著殘破的心,不斷迎風破浪,堅信在心底那不變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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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是不是她也該努力再相信一次,儘管這個世界不願讓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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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糾著心,在兩個選擇邊上晃蕩,已被層層自我修建的防護罩包裹的她,可否拆卸厚實的防護層,重新相信,身旁的人不會棄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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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妳看起來心事重重,怎麼可能沒事?妳隨便說,我保證不會說出去,再說,也沒什麼人讓我說出去。」徐珮聖盈盈的聲音從對面發出,她學著電視上的角色,拍著胸脯擔保她會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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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霜楓不安的因素並非如此,霜楓更從未告訴過身邊的人她的遭遇,就算說了也不會有幫助,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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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徐珮聖頻頻的言語砲轟,霜楓於是透露一丁點心思,「我要去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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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珮聖馬上睜大眼,她的單身好姊妹這下要倒追!不等她開口,霜楓又加上一句,「我當然不會說他是誰。」並露出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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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可惜徐珮聖慢了零點零一秒,霜楓早已斷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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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後就知道啦!」又是一個粲笑,但將此事脫口而出的同時,霜楓感受到長久以來沒有的感覺,一種釋然,從心頭直衝出體外,交疊著某種陶然,牽繹出酣暢滋潤著她,也許在不由自主間,她嘗試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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