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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無法忘記的場景

站在曹正剛旁的陳朝陽等唐檢一走馬上呼了一口氣

「他就是唐檢嗎?果然好嚴肅啊!」來去匆匆的工作狂,不客套直接來,雖然直指關鍵點讓人佩服,但他的性格實在有點難親近啊,怎麼會有那麼多學妹喜歡他呢?!單身狗表示不能理解

「會嗎?我覺得是很有趣的一個人」

「……」有趣?陳朝陽覺得自己的白眼快翻到後腦勺了,果然怪胎也是會物以類聚的

「好了,等鑑識小組完工就可以收隊了,然後趕快叫人把屍體移到殯儀館」

「是」

「我先走了」曹正剛拍拍屁股離開了

曹正剛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看到學妹手上拿著一份文件朝他走來「曹隊,楊晉凱的資料,目前查出來的就這些」

「我看看」伸手接過翻閱起來

「真的蠻明星相的」曹正剛挑眉,沒想到楊晉凱長的如此特別,是一種陰柔但絕不會被誤會的臉,感覺有點像精靈,五官很立體,身份證上的照片是黑色短髮,但近期的照片裡,頭髮染成灰藍帶點綠,長度微長,有綁一撮小馬尾在腦後的,也有放下散在耳邊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空靈感或頹廢感

「他偶爾會接平面廣告拍攝,雖然沒簽約工作不算穩定,但也算是個有特點的模特兒,現年27歲」

「嗯,我知道了,小陳還有要妳查什麼嗎?」

「他說查到地址後去調附近的監視器」

「嗯,妳繼續去忙吧」

回到地檢署辦公室的唐御,抽出一張A4白紙放在桌上,右上角用紅色簽字筆寫下“杜妍”兩個字,然後在名字下註明日期,這是他的習慣,簡單的筆記有助於釐清思緒

接著換上黑色原子筆從左上角開始,用簡短的關鍵字描述現場,例如作家拍攝形象照、2小時空白、乾淨、金星蘋果、字卡,中間留了幾行的空白,再寫上屍體狀態,例如無外傷、氰化物中毒

最後再空幾行,約在紙張中段,改用鉛筆寫著死者的人際關係,目前有楊晉凱(緋聞男友)、蔓小姐,暫時就這樣,找了個透明資料夾收好放進抽屜,等線索更多再來補充

「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

「唐檢,明天中午可以解剖,排好了」書記官梁芝晴進來告知排程

「好,記得通知曹警官」

「…我知道」梁芝晴似乎白了唐御一眼,覺得這提醒是對自己的輕視,但她沒說什麼,答了一聲就走了

「…」一個個都這麼有性格是怎麼回事?!唐御覺得一定是磁場不對!跟他新上任的書記官比起來,自己似乎辜負了冰山的稱號啊~

「難怪被分到我這」搖頭輕笑,其實他並不介意她的態度,只要能力夠好他都能接受,而梁芝晴正是如此,依她的能力照理應該是很搶手的,但她不會做人,所以被派到同樣是工作狂的唐御手下,這奇葩性格著實讓唐御有一時之間不太習慣,不過他倒是挺期待跟她合作的日子,應該會省事許多,還有那位曹大警官也是個有趣的,真不錯!

感嘆完一番,唐御趁著現在不用出外勤,將手上正在辦的幾個案件卷宗整理一下,還好接下來通報的都只是一般的意外死亡,交代檢事官去相驗就可以,但即便如此,唐御還是忙到連晚餐也忘了吃,等他收拾好要離開時已經10點了,只好順道去買了點宵夜跟啤酒回家

唐御覺得當初運氣不錯,從朋友那用很划算的價格在地檢署附近租到大坪數的套房,一進門就可以看到L型落地窗,從中間延伸到右側,外面還有陽台,不僅可以看到美麗夜景,而且日照充足,右側有乾溼分離的衛浴間,還附有流理台與小吧台

左側用鞋櫃跟大衣櫃做出玄關與臥房的區隔,後面只有一張加長型雙人床跟一個床頭櫃,地上鋪著幾乎佔據半個房間的海洋色大地毯,從床邊一直延伸到對面,地毯剛好鋪到落地窗邊界,那相當於陽台大小凹進去的空間,唐御沿著牆放了一整面的書櫃,塞滿了各種專業書籍,房東朋友還做了一個舒適的小臥鋪以及壁燈

毯上擺著一張棕色大矮桌跟兩塊灰色懶骨頭充當椅背,左側牆上掛著60吋的觸控螢幕,不但可以上網還可以看電視,他朋友還特別設計了可左右滑動又可調整角度的裝置,不論是滑到書櫃旁往上扳查資料,還是滑到中間往下扳看電視,都非常的方便

一切看起來整潔有序,沒有任何多餘雜亂的東西,唐御感到很放鬆、很舒適,他有點潔癖但又是個生活白痴,不會收納也不會裝飾,就連房間裡唯一的裝飾品-地毯跟懶骨頭,也是幫他裝潢的朋友嫌他家太單調幫他買的

為了不讓自己困擾只能盡可能的減少家裡的物件,他只有10套衣服,包含7套工作服、1套正裝、1套睡衣、1套運動服,然後休閒外套、機能型外套以及冬季大衣,那巨大的衣櫃幾乎有一半被用來放文件,雖然如此,但他還是能憑著嚴謹、整潔的生活方式將自己打理的很體面

一回到家,放鬆下來就開始覺得餓了,唐御很慶幸自己先去買了宵夜,在流理台處理好宵夜,一手捧著碗公跟筷子一手拿著啤酒,悠閒的坐在懶骨頭裡,打開電視看起歐美影集來,不過唐御明顯心不在焉,雖然眼睛盯著電視、嘴裡吃著滷味,但腦中浮現的卻是杜妍的命案現場

他知道現在線索太少,不應該隨便揣測,可依然忍不住想問為什麼,為什麼選擇那個時刻?為什麼楊晉凱如此明目張膽?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索性放棄,開始清洗吃完的餐具跟酒瓶,垃圾分類回收包好,最後又順手將濕答答的流理臺擦了一遍,完全顯示他一絲不苟的性格,當他洗完澡準備就寢時,牆上的時鐘正好走到12點,忙了一整天的唐御很迅速的就進入深度睡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御忽然覺得有點冷,然後眼前出現一間陌生的醫院

他下意識的不想走進去,卻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踏進醫院大門,熟門熟路的穿過一條條迴廊

唐御並不認得這間醫院,更不知道這迷宮般的走廊會通到哪,似乎一直在繞路,當他開始不耐煩時,走廊盡頭詭異的出現一扇門,誘惑般地虛掩著還透著光,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唐御也越來越抗拒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抗拒,理智上他是好奇的,但情感上在拒絕著,似乎越過那扇門會有什麼無可挽救的傷害發生一樣

走到門前時腳步停下了,並不是唐御奪回身體主導權,而是控制著身體的那個意識也在猶豫

可是這猶豫並沒有很久,大概一個深呼吸的時間,唐御看到自己的手抬起來、推開門、踏進去

然後眼前景象瞬間轉換,是一間宿舍型2人房,上舖是床下面是書桌,分別靠在兩側牆邊,中間間隔蠻大的,擺了一張矮桌也還有些空間,此時房裡沒開燈,只有窗外的些微月光灑落

唐御等瞳孔適應能看見的瞬間,渾身僵硬、血液似乎也停止流動、全身冒出一層冷汗

他記得這場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場景,他不敢往中間那張桌子桌腳的方向看,甚至想轉身逃跑,但他忘了現在的身體由不得他

最終還是再次目睹5年前女友永遠離開他的那一幕

倒在血泊中的她,後心處插著一把刀,唐御以為這幾年過去,自己已經調適好了,但無預警的重現還是讓他有種手腳發冷、無力支撐的感覺

實際上他的身體正在癱軟下去,似乎也重現了自己當初的反應,意識突然開始墜落,唐御眼前一黑,再次睜開,已經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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