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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能量的五百年

人生總有許多無奈的時候啊!大部分的學生是煩自己的成績不如預期的高,零零總總的大學表上連一所都上不了;上班族憂心成為下一波金融風暴下裁員的犧牲者;政治家畏懼貪汙的事時東窗事發,卻又恬不知恥的繼續貪走人民的納稅錢。

「難道就沒有人可以做點有意義的事嗎?」

我小聲的嘆了一口,看著黑板上的數學公式,不禁想到自己的人生也會這樣無聊的度過。

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學六年級生。成績是全校最頂尖的,至於我的長像........我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很帥,只是最近這幾天都會在我的抽屜發現情書,雖然字跡都不一樣,但是鬼畫符便是這些情書的共通點。也許在很多人眼裡,我可能是老師口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但大家都知道我的性格古怪,有時一人獨自在角落,有時則和大夥聊的很開心,有時說話一針見血,有時卻不知我在說什麼,有時敢大膽回炮老師,有時小組討論則莫不出聲。有人說我在打球時殺氣倒是很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過最顯眼的,莫過於我那天生褐色的頭髮,總是為我惹不少教官室報到的戲話。

       

晴朗的藍天下,也已經夏天了,畢業季進在旦夕,但畢業考的壓力卻絲毫沒有被這個祭典壓過去,六年級區瀰漫著一股死寂的讀書氣息。一大早到校,一如往常,學校的校門口傳來了學生的嬉笑聲,然而走進教室時,卻赫然發現多了個早修時不該存在的傢伙。

「喂!你知道嗎?據說大陸那邊已經將飛彈對準我們了耶,還說什麼要解放台灣同胞,你知道這些事代表啥嗎?」

東龍一早來學校就和我『報告』他今天早上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其實已經不算新了。這玩意兒在電視上報了兩週有了,只是他今天剛好比較早起,不須要追著校車跑到學校,在家裡悠閒的吃著早餐時在電視上看到的。

「知道啊,這代表我們只要不聽他們的話,就都會死在飛彈下,接著一群來自大陸的狗兒們會游泳來這裡,踩在我們的屍體上,把這裡當成廁所撒尿拉屎。」

我冷冷的回了一句。

面對我冷酷無情的解說,東龍還是抱著滿腔熱情,認為事情發展不會是這樣。東龍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小孩,他父親在他小時候便不明失蹤,剩下的是靠他母親養活他,不過幸好他的母親本來就是教育部高層,飯碗一定丟不掉,再加上又很會投資,所以還能維持正常的生活,不過他的個性不像他母親般正經,簡單來說,就是天然呆,不過這也是他的優點,總可以在大家士氣低落時給予我們歡笑,是我們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我認為情況沒有這麼遭,如果他們要炸,早就該炸了。」

「唉......」

東龍天生想法正向,然而,很可惜的,他並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太多無可奈何的事,大陸併吞台灣這小島是遲早的事,就算有人挺身而出也大局已定。

「那你有什麼看法,謝峻維?」

謝峻維從剛剛開始就坐在桌子上,邊拿著早修要考的英文單字,邊用手遮著,準備早修要考的英文單字。被身旁的東龍這麼問,差點反應不過來。

「呃........我認為......應該.......像東龍說的吧!」

謝峻維是我們班上公認未來最大有前途的人,每次上課時做筆記,他的筆記最詳細,而且連英文雜誌都聽的非常仔細,但是最大有前途不代表功課好,他的成績一直以來都在班上中間,一直都是。這樣一名優秀人才的回答不出我所料,東龍是屬於熱血派加正向派,總認為事情不會發展得這麼遭,只要努力還是可以和平解決事情。謝峻維則是從頭到尾都是和平,政治這種事跟他論不上邊。

「算了,反正等一下要考英文大卷,先複習再說。」

「要考英文!?」

「對啊,昨天聯絡簿上有寫,你忘了?」謝峻維也跟著附喝。

「去你的,不告訴我今天要考英文,還害我在家吃早餐吃半個小時,你他媽為啥不告訴我?」

東龍已經近乎抓狂的狀態,用兩手抵住我的肩膀,他的表情已經誇張到像獅子發現獵物般,嘴中不時發出奇特的聲音,還不小心脫出了兩句髒話。

「我怎麼告訴你啊?況且你知道也不會複習吧,只是乖乖等考卷發回來時被你媽罵而已!」

「哇,我要瘋了啊!!!!」

東龍有些粗魯的丟下還在背上的書包,往抽屜裡一摸,沒見到厚度堪比以天屠龍記的一文課本,卻摸出了一堆五顏六色的情書。

「ㄟ!有情書耶!」

看到了情書就完全忘記了考試,果然不愧是天然呆第一名的東龍。

「忘了告訴你,字跡都不一樣是不錯的點子,但你那該死的鬼畫符會透露出你的低能。」

東龍看了情書上的字跡,全是惡作劇時塞到我抽屜裡的那幾封,這傻子居然從拿出來到現在都認不出自己寫的情書,還自己乾高興了一番。

「友善的提醒,你還是得看英文」

但看著從前排遞過來的英文考卷,顯然我這會兒已經說得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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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畢業就安全了啊?笑話!你們這群小鬼上了國中之後別說是我教你們的,知不知啊?」

「不知道!」

畢業的時刻終於到了,等了六年,總算能脫離這個充滿乳臭未乾小屁孩的地方。畢業耶!畢業耶!人生有多少次畢業?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三次。第一次是你小學畢業;第二次是你體會到社會現實殘酷無恥低級下流;第三次是往木盒裡躺。老師在畢業典禮前用這段話來訓我們,我想我大概今天可以同時畢兩次業了。當然囉,大家心裡的想法都很一致:「上國中不必在怕你這老頭了哈哈」,甚至連嘴巴都不約而同的「回禮」這位老師平常的「愛的教育」。不過有件事倒是只有我想到:一個地獄的結束,是另一個開始。上了國中保證你連想「如何嘴炮下一節課的老師」的時間都沒有,下一節課是啥都不知道,桌上卻多了幾張考卷。但是相對的,上了國中之後,就有更多管道能認識更危險的化學物質,光是這點忍受更上一階的地獄是完全值得的,嗯!我這個人的思想怎麼越來越危險了,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不禁對天仰笑三聲。

「哈!哈!哈!」

「幹嘛笑呀,神經病啊你!」

東龍原本想用力巴我的頭,誰知道這一計連看都不用,被我彎下要去躲過,揮出拳卻打不中目標的他往前踉蹌兩步,差點跌的狗吃屎的。

「你要讀哪間學校,東龍?」

無視東龍狼狽的狀態,謝俊維邊看著手上的數學公式,邊伸手打開圖書館的門,老實說,現在已經暑假了,我們也全部變成國中生了,雖然說學校已經確定,但考試時太拚,根本就沒問過對方要去讀哪一所中學。

「還有哪間,你認為我媽有可能會讓我去念別的嗎?當然花蓮國中啊!」

「我也是。」

聽我這麼一說,他們倆個似乎不是很驚訝,因為全花蓮只剩花蓮國中,要讀別的?那你的暑假就不會在花蓮了。從前並沒有花蓮國中,自從少子化後,原本有十來間國中的花蓮併成唯一一所花蓮國中,所以它還算是校齡蠻輕的一所學校,只有九年歷史。

「我......呃......大概......也是吧!」

謝俊維有些不肯定的斷下語句,走到桌子旁,拉了張椅子坐下來,繼續研讀他的數學公式去了。看到他這麼認真,我又是來圖書館做什麼的?話說國中嘛,不做點課前複習是行不通的,正科讀累了,還可以順手拿幾本課外書塞塞牙縫,這種事可只有在圖書館才做得來啊。

「嘿,你看這幾本書!」

正當我讀歷史讀得如火如荼時,東龍卻熱血的拿著一疊書,搖搖晃晃的走下樓梯,大聲喊著,還直接把書本往桌面砸,「碰!」的一聲,周圍的人都帶有不悅的看著我們,連謝俊維也受不了噪音,用有些厭惡斜眼瞄我。

好不容易大家都回頭看自己的書,而東龍頭上多了好幾個腫包的時候,我拿起才剛「到貨」的書,正反兩面並沒什麼醒目的大字,只在最後面一頁的地方寫著幾個小字:「給羅得利斯」。翻開一看,從目錄上大致可以知悉這是一本教你如何殺人的書,從各式藥劑致死量,高溫低壓,到人體最脆弱的骨頭都被記錄在裡面,那這本書不就正適合我嗎?撇開歷史書籍不提,才剛看到第一章,就已經被這本書吸引住了,由酸,鹼到神經毒素,這裡面都有,甚至連製作方法也寫得毫無遺漏。不過這本書似乎不只有純粹化學的篇章,裡面似乎還記載了一些沒聽過的物理定律。

「科索西尼(Cosuzinia)?」

一頁不起眼的淺綠色夾層吸引了我的注意,裡面寫著一個醒目的標題,科索西尼。視線往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簡介。

「神經型毒素,只要皮膚被以千個分子為單位的科索西尼接觸到就會有莫名的畏懼感,如果一口氣碰到以億為單位的科索西尼分子,會瞬間昏厥,甚至死亡。但如果搭配茲列拉斯,會讓毒性中和。因為只要一個分子就會對人體產生作用,玻璃瓶無法完全容納,建議製作三層的玻璃管,外兩層以茲列拉斯填充,可以完全預防科索西尼分子外洩」

底下也寫著製作科索西尼的方法,但是最上面還是寫著先製作位於下一頁的茲列拉斯。索性也只能照著做了。

「茲列拉斯(Zalazia),一般沒有任何用途,活性極差,即使誤食也對人體無害,但能中和神經毒素科索西尼,常以三層瓶的填充物發揮作用」

同樣的,底下也寫了製作茲列拉斯的方法,但是奇怪的是,這本書的後段章節並沒有說明這些化學物質如何作用,也沒有畫出它們的分子結構。只寫出作用後的反應和製作方法。但是這種東西可是化學的精隨啊!雖然上面沒有記載,但說不定別的書籍有撰寫。一有這樣的想法,我立刻起身前往東龍「運輸」這些書的地點。卻發現被圖書館沉靜的氣氛壓得死死的東龍,兩眼無神,無力的靠在一旁的書架上,就算我走到他身旁,還是照樣盯著手上沒趣的壟長外文書,但是誰管他啊!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只見在東龍上方的書架上,各種化學相關的書籍陳列其上。雖然有一半是外文,但是還隱約看的出來哪一些書是介紹化合物的。

「C,c,c,Z,z,z.......」

即使我翻遍了整本書,試過不同的搜索方式,就是找不到Cosuzinia和Zalazia。不只如此,連後半章記載的化學物質都找不到。不曉得這本書所寫的是不是真的。

「ㄟ,在五分鐘圖書館要關門了,我們該走了吧?」

不曉得甚麼時候,東龍以經從書架旁走到我的身邊,雖然能夠離開圖書館應該感到高興,不過也難免他的臉上出現對於無聊的疲憊。

「喔,好,等我一下,我去借這本書。」

見到我前往櫃台,對於一刻都不想待在圖書館的東龍來說,也只好沒趣的先從前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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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想要借這本書!」

我將書本和借書證同時放在桌子上,用手推了過去。只見管理員擺出一副「都快要下班了你還來煩我」的無奈眼神,無力的拿起我的圖書證,隨意的從感應器前滑過,再拿起我的書,看了一看封面。

「咦?這本書沒有編號?」

她推了推眼鏡,翻開書的的一面,卻沒有發現借閱表,往後看到封底,也沒有編碼,只寫著歪扭的一行字「給羅德利斯」。

「好吧,看來這本書沒有編號。」

顯然她想要從位子上起來查詢這本書,但是眼看電腦上的時間點已經指到五點整,又緊張的看了看這本書。

「這書看起來已經舊了,沒有編號,就送給你好了!」

「真的嗎?」

「對對對,送你!」

管理者有些敷衍的收著自己的東西,關了電腦之後,就頭也不回的直奔出口,留下了在原地,一臉懷疑的我。

「你在幹甚麼啊?」

一陣低沉的吼聲從我身後傳出,一個巴掌從被後呼在我的後腦杓上。一聲響亮的「啪!」迴盪在圖書館中。回頭一看,東龍的手早已被我緊緊的捏著,看來這次他的突襲又落空了。

「痛痛痛痛痛,我跟謝峻維在外面等的可久了,不要再捏了。」

「我這不就要出來了嗎?多等一下又不會怎樣!」

我一加強捏手的力道,東龍的表清瞬間滑稽到難以讓人不笑的狀態

「好好好!我錯了,拜託不要再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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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暑假以飛快的速度把我們送到國中生活,現在的我已是國一新生,好巧不巧,東龍和謝峻維又跟我同班了,雖然說是巧合,不過好像太巧了一點,畢竟國小一年級到現在我們都同一班,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某種不知名的詛咒。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班導,邵更經,請多多指教」

「老師好~~」

雖然說大家心裡都想著如何嘴炮這位「少根經」,但是根本沒有時間去對付班導師。從我暑假拿到的這本書,已經做出了上面提到的一部分化學藥劑,只是目前手上沒有辦法測試,或許改天我該買隻白老鼠來研究研究。尤其這本書上的內容又不只有化學藥劑,很難想像的到這本書的作者是誰,因為書的封面上只寫標題,封底只寫著「給羅德利斯」。連書的材質看似又是老舊的羊皮紙,的確不像是會放在圖書館裡的現代書。那麼又是誰把它放在圖書館裡?羅德利斯又是誰?正當我盯著這本書思索著這個問題時,上課鈴聲也正好響起,我也只能不情願的把這本書收到抽屜之中。對了,這節課好像是體育課對吧?

「同學,今天的體育課是自由活動,體育股長做好操就自動解散,還有,不准跑出操場外面」

國中的體育課也跟在國小時差不多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自由活動,一般這種情況下我都是會衝去打籃球,只是看了那本書之後,我意識到人體骨頭上的弱點也不是輕易就可以攻擊到,比如說想要弄斷對方脛骨的話,就只能夠通過腳背和腳跟的正面攻擊才有可能。也就是說,我需要能夠真正學習派得上用場的武術,在這種情況下,泰拳大概就是唯一的選擇吧!泰拳一向是以實用性著稱的武術。不論是過往或是現代的綜合格鬥選手來說,泰拳一直都是必修的學問。所以啦,像體育課這麼好的時間,不拿來練泰拳豈不太可惜了嗎?

在做完操後,趁著大夥兒都在用數支數支來決定打籃球的順序時,我偷偷溜到體育館後方的一小塊空地上,只見空地上雜亂的木板擺放著,正是適合我練習泰拳的好地方。說起泰拳最有名的招式,應該就是飛膝踢和沖肘。可是飛膝踢太難了,沖肘可能會弄傷我自己。不如先練一些對我付擔比較小的蹦踢吧!

「碰!碰!」

隨著幾聲碰撞,在我面前的牆壁也跟著冒出幾條裂縫來。

「你跑過來這裡做什麼?」

突然從我身後竄出的聲音嚇得正要踢出下一腳的我失去重心,往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撞在牆壁上。

「你知道我們沒了你搶不到籃板嗎?」

「什麼?你不是說這次輪到你搶籃板?」

「才怪,根本搶不到!你到底在這裡盧什麼啊?」

「泰拳!」

「泰拳?」

東龍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學泰拳做什麼?」

「誰知道哪一天有人會拿刀指著你?」

「怎麼可能?」

東龍停下來思考了一下。

「仔細想想,你賭爛的個性還滿有可能的。」

「好啦!沒事就回去打球!不要來打擾我!」

我揮了揮手,像趕狗一樣示意不屑。看到我不想回去打球,東龍也只能用中指回禮我,一個人繼續回到球場,面對搶不到籃板的信口開河去了。好啦!現在沒有人來妨礙我,熱身也已經做夠了,那是時候來練一下拳頭,看看我自己的能力有多強了。拿著地上散亂的材料東拼西湊了一下,做出了一個能夠用固定木板的架子,而且高度剛好到我的肩膀處(以下內容請勿模仿)。仔細回想著我在影片上看到的姿勢,雙手臂由上而下預備好泰拳的戰鬥姿勢,聚精會神,深吸了一口氣。在這一刻間,球場上的嬉鬧,吹進巷子裡的微風,甚至連地球得自轉,彷彿萬物皆是靜止的。對了,就是這一個瞬間!

「嚇!」

腰隨著一聲內心無法釋放的靈氣,帶動已經繃緊的上肢,在拳頭觸碰到木板的瞬間,一聲響亮的木頭碎裂聲迴盪在體育館內。

「啪!」

仔細看看木板,碎屑從中心的裂痕像外延伸,我能感覺得到,在木板碎裂的那一瞬間,我的手也斷了。看來,還是只能從基礎開始啊!想到這裡,我也只能脫著快要殘廢的右手,乖乖回到操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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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說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練習泰拳,我想一部份可能也跟這個社會有著微妙的關聯吧!畢竟,人是軟弱的動物,遇到麻煩就是逃避,但是逃避也終究會碰到鐵板,在這種情況下,你是要選擇搏鬥?還是任人宰割?或許我的確是想太多了,一個正常的國中生是不太可能被人拿著刀指著,但是有備無患,哪一天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時,搞不好我還會暗自竊笑自己有先見之明呢!

「看啥啦?是沒看過ㄏ一ㄡ?」

一聲濃厚的低俗台語聲從走廊的盡頭傳出,連帶附著令人覺得沉悶的厚重腳步,如雷般,落起直下,像是某種大型肉食動物霸氣的逼近感。。

「唉!三年級的陳進男又來這裡亂了。」

「要不是這回陳耿浪不在,他敢囂張嗎?」

零碎的細語不斷地從周圍的教室內傳出,隨著腳步聲的咄咄推進,一點一滴的,失去了力道。

其實,這種現象並不是花蓮國中的專利。很多學校都有向陳進男這樣的黑道學生蠻橫內部結構,破壞良好校風。但跟其他學校比起來,我們可就高端了。一個學校三個年級,各有人馬。三年級就是體格壯碩如牛的陳進男,父親為花蓮赫赫有名的立委,雖說是立委,但分外的骯髒勾當到是幹了不少啊;二年級的派頭可就大了,花蓮縣最大的幫派寶山幫,同樣也是因為父親的關係而高傲自負的陳耿浪,人聽說是長的還蠻帥的,但要與陳進男相比起來,行徑更為惡劣頹靡,腦子也靈光許多;最後的一年級,就是家庭為地方廟頭的李憲。李憲這個人,不像陳進男一樣魁武,也沒有陳耿浪的顏值,說白了,他就只是一頭面內腦外都是垃圾的神豬罷了,但是光靠著廟頭這種唬爛的職業,卻吸收了不少流浪漢,成為地方隱憂。偏偏陳進男和陳耿浪都很迷信,完全對腦滿腸肥的他不敢有所作為,就這樣,怪異的三國鼎立就這麼誕生了。

「聽說上回八班那個白目罵李憲三字經,結果可慘透頂了。」

「怎麼個慘法?」

「先是被流浪漢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

「后来呢?」

「后来打折了腿了。」

「打折了怎样呢?」

「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從我們班細小的通風口中聽到了隔壁班的對話

老實說,我並沒有和他們三個有過節,只是一想到校園內有這麼個干擾我學習的亂子,心中總有把莫名的怒火薪燒著。因為派系以年級區別,所以大部分同年級的人都支持自己的「角頭」。近日,陳進男一直有意晃到一年級來挑釁。出於之前二三年級鬥毆事件,陳耿浪遂與一年級結盟,抵禦三年級的蠻橫。

「但說到底,他們三個都是敗類,不需要,也沒有理由活在世上。」

一絲妄言從我的牙縫中傳出,就這麼巧的,進了東龍的耳內。

「蛤?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

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正在健身房的大門前猶豫不決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大到天空快要容不下的招牌,上面寫著的字大到需要讓人後退幾步才讀得清楚。

「GS健身房?」

這一間健身房外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顯眼的招牌外,也幾乎看不出這是一家健身房。推開有些沉重的玻璃門後,映入眼簾的,也只是破舊的裝潢。破裂的牆壁隱約看的到水漬形成的牆疤;運作不順暢的電扇也不斷發出「譏機嘎嘎」的噪音;連最重要的健身器材也已經布滿鏽斑,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有人在嗎?」

我把頭探到了底矮的櫃台內,縱使我知道根本不會有人回應我,但還是禮貌性的問一下。從應該要上機油的電扇內傳出的卡頓雜音迴盪在房間,彷彿無視我一般。很顯然,這裡的一切並不歡迎我。我猛的轉頭,在一次推開厚重的玻璃門時,地面與已經有些不穩的玻璃產生的摩擦聲和電扇的嘲諷正好湊合著,姓成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伴隨著一群壯漢的笑聲......等一等?壯漢的笑聲?

「喝哈!打啊!」

靠近地面一聽,的確可以從微小的裂縫中聽聞到壯漢的打鬧聲,這表示這裡有地下室。我躡手躡腳的再次走進屋內,四處蒐索著任何可能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果然在擺放老舊器材的倉庫發現一道未上鎖的門。才剛打開,伴隨著臭汗味的熱風便直接撲往臉上,薰的我連忙往後到退兩步。

「唉!你怎麼又輸了啊?」

一陣嬉鬧聲爬過樓梯層緩緩上升,直到頂端的門口。

我到底該不該往底下走?光是這個問題我就站在門口思考了五分鐘。底下肯定不是在進行什麼太光明的事,如果我冒然闖進去,下場可能不盡理想。光是想到我被打到趴的淒慘景象,冷汗無止境的從我的手掌冒出,甚至滴到地面上。我想我的選擇也只有一個了。我小心翼翼的關上倉庫內的門,再次躡手躡腳的爬回門口。已超乎緩慢的速度推開玻璃門,當窄縫剛好能讓我通過時,我就一溜煙的往外跑走了。

「上面好像有聲音,一定是老金,我去找他」

短促的腳步聲從樓梯深處直往上升。一個體格壯碩的男子從倉庫內走了出來,看了看店內,似乎並沒有任何人在裡面,也只好搔著腦袋,邊咕噥變走回倉庫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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