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熾熱的體溫緊貼著她,程翎有些懊悔,沒料到這件睡衣薄的可以,他就只是這樣貼著,她也能感覺到熱,極富有渲染力的溫度。這裝睡怕是要裝不下去了,程翎終究是睜開眼,但且因為沒有轉過身面對蔣西墨的勇氣,她只能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無力地歎口氣,故作堅定、冷淡地開口:“明天我能自己回去,用不著麻煩蔣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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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沒有傳來他的回復,他只是將手攬上了她的腰肢,就像以前一般,即便是他晚進房間,他依舊會湊上來,貼在她的背上,將她好好地抱在懷裡,就如同他現在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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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過了許久的沉默,久得要讓程翎忍不住追問,他究竟有沒有聽見她的話?就在她忍不住開口以前,蔣西墨才總算回應:“我不會讓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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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任何回復她都該料想的到,可這種未卜先知的功能好像只存在於以往,又或許這樣的回應是她早就料想得到,卻不想去想的。蔣西墨的話,還是讓她激動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她瞪著他,那雙明眸大眼此刻睜得極大,向是要將他給生吞了一般地瞪著蔣西墨,無法接受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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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西墨,你這是非法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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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樣一吼,蔣西墨倒也來勁了。沉寂兩年,他還以為他的心再也起不了一絲波瀾,到頭來,也只是因為她的離開,順道帶走太多,把他的情、欲,全都一點不留的帶走,直到再次見到她的那一刻起,蔣西墨才明白,他早已傾盡所有感情,全都在程翎身上,此生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即便她像是一隻佈滿刺的刺蝟,總能在他的接近範圍內豎起尖銳的刺,猶如要與他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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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他是可以打聽她的所有消息的,依照他的財力,要找到程翎每天三餐都吃些什麼,那都不會是困難的事,可他強迫自己別去干涉,別去尋找,甚至是別去想她。這樣的自我說服維持了兩月之久,他做到可以不去想,關於她的現況,他能不去想、她的美好是否早已分享給其他人,可當他每日醒來,發現身旁缺少她的溫暖,他就不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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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究竟是為什麼分開呢?確切原因他也想不起來,或許是太多、太多,堆積成塔的原因,積累在一塊,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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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程翎,我就是非法囚禁,現在的妳,又能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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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高高揚起,在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上,程翎就想伸出指尖,抓花他的臉。曾經她也想這樣做,曾經、好多次,包括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又或是爾後的數次見面,還是他們在一起後,吵架時,她都想這樣做。當他們在傷害彼此,比的都是誰笑得諷刺,程翎已經練出了一身技能,能夠抵擋他笑出來的模樣,宛如帶著鋒利的銳意,直接將她摁在牆上,狠狠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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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不像是以往那般諷刺地笑顏,反之帶著一些瘋狂,他的這模樣程翎也不陌生,在好幾次的爭執裡頭,蔣西墨會從諷刺地笑,直到後面會變成瘋狂,他會將她抵在床上,兩人撕咬在一塊,似乎不殺了彼此不善罷干休,似乎忍了好久的仇恨都在此刻爆發,似乎不傷害彼此,兩人就會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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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翎回憶起來了,他們分開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太過直接而清晰的折磨,互相傷害,各拿著一把匕首,不顧一切地往彼此身上劃去,糾纏直到兩敗俱傷,但無疑他們是深愛彼此的,縱使程翎有時候會對於他們的相愛感到茫然,就如同現在,她也對於蔣西墨的作為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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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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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西墨沒有回答,只是撐起身,眼神深幽的直視她的雙眼,程翎看見裡頭漆黑一片,倒映的是她自己。程翎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他,就只是看著她,有如要將她給看穿,將她內心最深處給挖掘出來,每每受到他這樣的注視,程翎都不得不轉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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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次,她卻回避不了。程翎忽地有些崩潰,她側過頭,不願意再看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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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西墨,究竟要怎樣,你才會放我一條生路?”她沒有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眼眶已經佈滿淚水。“你能不能饒過我?算我求您了,別再糾纏我行不行?蔣少,你要什麼女人沒有?何苦吊死在我這棵樹上?我不值得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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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西墨總歸是被她的話給狠狠點燃,他粗暴地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給壓在床上,再次狠烈地堵上她的唇。程翎推拒著,可他像是沒有感覺一般,舌尖闖入她咬緊的牙關,硬生生地撬開,沒有絲毫停頓地與她糾纏,程翎嘗到舌尖上的鹹澀,那是她自己滑落下來的淚水。她有多久沒掉淚過了?程翎也不曉得,彷佛是經過許久,她的眼眶好多年沒有如此濕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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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什麼時候能饒過我?妳可知這些年來,我都是怎樣過的?”他說著,額頭靠在她的額上,呼出來的氣太過灼熱。“程翎,妳可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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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尖處,試探著她的心跳,那裡一下一下地跳動著,蔣西墨越發覺得可笑。原來程翎是有心跳的?她是有心的,可那裡的血,是不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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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程翎重複著這兩個字,最終笑了出來,這笑卻比哭要難看得多。“我能有你狠心嗎?不、或許你根本沒有心這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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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他指尖所觸碰的地方所傳遞而至的痛,多得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碰上他,那處就不由自主的疼。很多時候程翎享受這樣的痛覺,好似就是這樣的痛,才能讓她感覺到,原來她是真的愛過蔣西墨,深深的愛過他,以致於每次想到他時,她都會這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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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拿什麼跟我說這些?妳能瀟灑地離開我,留下我一個人……程翎,妳根本不配跟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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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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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迫她與他對視,程翎感受到裡頭傳來的情緒,太過濃烈並且痛苦的。她知道,蔣西墨是真的難受,他眼裡的那絲痛意,清晰地傳給她。蔣西墨也會痛嗎?原來他也會難受?程翎從來不能明白,他們倆之間既然只有互相傷害,那為什麼還要繼續糾纏?難不成蔣西墨就喜歡這樣的愛?好像拿著兩條鎖鏈,捆綁住對方的頸脖,你用力拉扯,我就跟著用力--一直到彼此都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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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是傷害,為什麼選擇我?蔣西墨,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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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地想起他們在一起時,程翎也曾這樣問過他,似是相同的不解。他還記得她問他的話,她說:“蔣西墨,明明你身旁有許多人,為什麼偏偏是我?”她總喜歡問這樣的問題,經常如此問,若是他不給個回應,她從不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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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翎一直認為“偏偏”這兩字是極為曖昧的詞,就好像你是所有人裡頭的那個意外,而那意外卻美好而獨特。於是蔣西墨偏偏看上她,平淡而濃烈,或許是個對比或是反差,蔣西墨卻偏偏愛上這樣矛盾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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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闔上漆黑的眸,接著睜開,竟是更加深幽。“如果那時候我註定招惹上妳,無論原因是什麼,我從不後悔那人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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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不後悔,他不後悔那個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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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後悔,蔣西墨,我從沒這樣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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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明顯地刺痛他,忽地,他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低頭撕咬起她的頸子,程翎呼痛,但他就好似沒聽見,狠狠地在上頭咬上痕跡。他的手撕扯著她的衣服,將那件雪白的睡衣從她的身上剝下來,程翎害怕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她毅然決然地閉起雙眼,既然明知反抗不了,她便不反抗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算是第一次出現,她早該習慣蔣西墨這樣的性子,而她的確也已經習慣,縱然在習慣的過程中,才剛被他觸碰過的心處是揪疼的,猶如被誰用手狠狠掐住,她想,或許那正是蔣西墨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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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身下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在她身上啃咬的他停下動作,最後他歎了口氣,翻身下床,往門口走去,最後的聲響是門被關上的聲音,“砰”的一聲,悶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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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翎無力於其他動作,她只覺得累,渾身都累。她闔上眸子,裡頭又有水滑落出來。真是奇怪,平時她去哪吸收了這麼多水分,此時此刻這些水分實在多餘。程翎重重地歎了口氣,側過身子,低聲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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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水分過多也好,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場,彷佛要將兩年前,他們分開時,那沒有留下的淚水全都擠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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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蔣西墨就是她此生的劫,跨不過、逃不脫,只能用盡力氣的承受,一直到自己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最終慘死在他手中。程翎想,也許他們倆一直都是虧欠對方的,但若是不互相虧欠,那些沒有他的日子,或許也尋不到,足以讓她緬懷他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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