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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2.

      從人群中走來的鹿欽吸引住全場目光,若說那個搭訕馬伯苑的男人是受到上天眷顧長得一副好皮囊,那麼他肯定是上天派來的、宛如天籟一般的男人,精緻的五官透著稜角分明的俊俏,褐色的頭髮遮蓋住額頭,那長而捲的睫毛底下深邃的雙眸散發出冰冷的目光,英挺的鼻梁與生來紅潤的嘴唇讓他整個人英氣十足。

      見著來者的羅大楓立刻從吧台裡走出來,朝圍觀的男女揮揮手,喊道:「各位繼續玩吧,這兒沒事了!」說完就朝台上的DJ使個眼色,好在對方已經在此工作好幾年,一下就明白羅大楓的意思,馬上撥放一首更加動感的音樂吸引所有人注意,一下子大家都不在意還被壓在地上的男子,氣氛回到了剛剛的狂熱。

      伯爵鬆開手的同時,男子近乎是昏了過去,她站起身坐回原本的位子,而羅大楓叫來了店裡的人手將男子抬出去,這才恢復平靜。

      「什麼時候回來的?」李一鶴問向坐到自己左邊的鹿欽。

      鹿欽淺嚐了一口威士忌,說:「一周前就到了,想偷個閒,所以現在才出現。」

      「在義大利都還好吧?」

      這個問題沒有馬上得到答案,看似簡單問候的一句話,其實背後的意思沒有那麼簡單,鹿欽很清楚他問的到底是什麼,應該說,像他們這樣的人都聽得出來是什麼。

      「我很好。」

      語氣平淡地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李一鶴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連在一旁毫不在意他們談話只管喝酒的伯爵都默默側頭瞧了一眼。

      鹿欽不太主動提起自己的第二人格,別人問,他也經常避諱不說,大家心裡多少都知道原因,每個人發展出來的雙重人格都會隨著第一人格的型態有所不同,鹿欽的雙重人格是很典型常見的,卻跟李一鶴和馬伯苑不一樣,李一鶴可以與雷洛共存,而馬伯苑可以記住伯爵的記憶,但是鹿欽卻不行,他與第二人格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誰出現就過誰的生活,有如活在兩條平行線的陌生人。

      然而鹿欽長期待在義大利管理那裡的黑道勢力,李一鶴並不知道鹿欽的第二人格是什麼樣子,就連鹿欽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口乾了那杯青鳥,把只剩下一顆紅櫻桃的高腳杯放到伯爵面前,可對方的表情卻嫌棄得很。

      「給我拿開。」

      「伯苑喜歡。」

      每次他喝完青鳥,馬伯苑總會吵著要吃用來裝飾的那顆紅櫻桃。

      「她愛吃廚餘是她的事,本伯爵我不幹。」伯爵高傲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在趕我走,可我偏不。」

      「現在不是妳該出來的時間。」李一鶴口氣冰冷冷地說。

      她笑了笑,跳下高腳椅,「明天你就能見到馬伯苑了,我要去放風,你大可不必擔心,她是我的小奴隸,我不會讓這身體受傷的。」

      說完她就邁著自信的腳步離開,也不管身後的李一鶴盯著她離去,緊鎖的眉心裡顯露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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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Dark   Night是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那麼這間酒店就是個淫亂不實的孤島,小姐們依偎在客人懷中說的諂媚話,包廂裡傳出忽大忽小的歡愛聲,群人藉藥物助興逃避現實,一杯杯黃湯下肚後妄想自己還能在殘酷的社會中有個苟活之處。

      如此卑微,如此令人同情,卻從沒能換來一絲希望,同情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閃過了就沒有了,沒有人是為了同情而來。

      也許還是有人期待不堪的自己可以在此得到一份真情,可是等到最後,他們還是只能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卑微,努力地,取悅上門的客人。

      躲在梁柱後面的伯爵瞇起眼睛,細細端倪著來往走動的男女,確定自己的目標是一個一臉猥瑣卻穿著整齊西裝的中年大叔,攬著一名穿著火辣的女子從507號包廂走出來,她悄悄將手槍上膛,槍口還裝著消音器,掛在後腰間。

      她走出來,這才看清她的臉上特別化了妝,精緻而不浮誇的大地色系眼妝,水潤柔和的粉色系唇彩,本來就清秀漂亮的臉蛋有了化妝的輔助,還有一身修身的黑色雪紡洋裝,整個人比平時艷麗許多。她刻意在經過目標時踩響腳上那雙金屬色的亮面高跟鞋,對方果然被聲音吸引,朝伯爵看過來,而伯爵也在對方視線與自己對上的瞬間輕揚起一個微笑。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區區一瘪三?

      大叔果然就被那抹迷人的笑容吸引住,一發現伯爵走去的方向是廁所就馬上推開身邊的女伴,往同一個方向過去。一進廁所,男人東張西望地尋找,不懷好意的笑著往伯爵走去。

      伸手想環住纖細的腰,卻被伯爵輕鬆擋住。

      「小美人這是在誘惑我?」大叔的口氣令伯爵感到一陣作噁。

      她輕輕一笑,說:「要是有人進來就不好了。」

      「那我們進去隔間?」大叔指著旁邊的隔間廁所,還沒等伯爵說話就拉著她進去。

      關門,上鎖。

      他把伯爵壓在牆面上,著急地想吻上她的側脖。

      「妳真香……」大叔悶悶地說,聲音參著沙啞。

      「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越是香豔的,越毒。」

      本還沉浸在氛圍裡的大叔一下子睜開眼往後退,情勢馬上轉換,伯爵重重地將大叔扣在門板上,另一手如光速般拔出後腰間的手槍抵在對方腦門上。

      大叔瞪著她,發現自己剛剛看見的性感誘人好像幻覺一樣,眼前的女人,臉上只有得意與凶狠。

      「妳是誰?」大叔不安地問。

      「我啊──」伯爵笑著側頭想了想,「黑月女神黑卡蒂吧!」

      希臘神話裡重要的提坦女神,象徵暗月之夜的黑月女神,她會高舉著火炬,站在三岔路口指引鬼魂通往陰間。她是不可抗拒的死神,無法戰勝也無人能及的女皇,是連宙斯的敬畏三分的黑卡蒂女神。

      沒有人可以反抗她,也沒有人可以站在跟她一樣高的位子,從來只有別人向她屈服,沒有她向任何人服軟的道理,這就是伯爵,來自地獄的女皇。

      砰──

     

      走出廁所,一抬頭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嗨。」徐瑾暘站在走廊邊。

      什麼鬼?伯爵暗忖。有要交付物品的任務一向是自己親自到池爺的辦公室,徐瑾暘的出現讓伯爵不能理解,卻還是走過去。

      「拿去。」伯爵將握在手心裡的記憶卡交給對方,這樣也好,省得自己還要跑一趟,可以回家睡了。

      隨意將記憶卡塞進口袋裡,徐瑾暘的視線在伯爵身上打轉,他看過她沒化妝的模樣,很是清秀,但那個是馬柏苑,依照伯爵的性子不可能讓自己身上毫無點綴裝飾,就像現在,徐瑾暘在伯爵經過自己的時候聞到一股香水味。

      是橙花。

      「妳跟小苑真不一樣。」

      那聲小苑叫得伯爵背影一陣涼,本來不想搭理他,現在伯爵卻回頭瞪了他一眼,腳上的步伐還是持續地向外。

      走廊上只剩下徐瑾暘一個人,他瞥頭看著廁所入口,莫名的好奇心湧上來,促使他移動腳步走了過去。

      一間接著一間,每一間隔間廁所的門都能輕易地推開,直到他推開左手邊最後一間廁所,後方有什麼擋住門,只開了個縫就卡住了。視線往下一瞥,潔白的磁磚地上有一股暗紅從廁所流出來,於是他更使力地推門,硬性擠開後方的阻礙,他看清楚了。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馬桶上,闔上的雙眼很是安然,好像是聽了一首搖籃曲而安穩睡去一樣,腦門上卻有一個怵目驚心的彈孔,從中流出的血液染得滿臉滿身。

      徐瑾暘腦裡突然就浮現蛇蠍美人一詞,伯爵這個第二人格果然不容小覷。

      一陣震動拉回了他的思緒,螢幕上顯示的人名讓他立刻按下接聽鍵。

      「回來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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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鬧的機場,廣播器正傳出機場人員溫柔的聲音,提醒一班飛往倫敦的乘客準備登機,來來往往的人群各自提著行李穿梭在偌大的大廳,唯獨一個將黝黑頭髮梳成狼奔造型,全身襯衫、訂製西裝褲與休閒皮鞋全是黑色的男子顯得與周遭格格不入,墨鏡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卻凸顯了他高挺的鼻樑,雙唇稍稍沒有血色,整個人充斥著冷冽的氣息。

      「回來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那就去見池爺,他會親自給你指示。」

      他的腳步停在機場大門前,「我要留下來。」

      「告訴我沒有用。」電話裡的徐瑾暘毫不客氣,「你的去留,從來不是我能決定的,你自己也是。」

      聽到這兒的吳志勛雖然臉上沒有表情,卻不禁握緊拳頭。

      而徐瑾暘像是知道吳志勛在想什麼,再補上一句:「沒有人可以替你做決定,只有池爺可以。」

      至此,吳志勛在心裡暗暗嘲笑,「知道了。」

      他拿開手機,緊握的那拳頭也緩緩鬆開,手掌上有被指甲印出的痕跡,被掐得泛白的指甲也漸漸恢復原本的樣貌。

      是啊,誰能替自己做決定呢?那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一直做出選擇,開闢著自己人生道路的人們,其實從不曾離開過命運的齒輪,不斷繞圈、不斷繞圈……始終都在無法違抗天命裡,無限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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