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裡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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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短髮的少女漫不經心走著,細長白皙的雙手拿著批價單,身上還帶在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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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醫院離開,知道這附近有個古玩市場,很久沒有畫畫市場這類人聲鼎沸的場景,她於是繞了一大段路,混進了市場觀察起周遭人群和場景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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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她只是受不了在一個人待著了,念頭一閃而過,她逃避的不再去想,隨便找了個攤子裝作細細打量,過會兒還真被攤子上那各式各樣的文房四寶引起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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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墨黑色的毛筆,她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白色筆毛,筆桿看似有些年齡,但筆毛看起來十分平順,脫毛的不嚴重,筆尖也沒有分岔變型,被保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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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羊毫材質的,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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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筆,怎麼賣?」少女抬起漠然的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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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付多少?」攤販老闆則頭也不抬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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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染忍不住對老闆那毫不在意的語氣挑了下眉,這也是她那總毫無情緒的臉蛋唯一能表達情緒的地方了。她這一早上不斷在這小攤前走過路過的也不見有幾個人上門,現在她主動上來和他做生意就這個態度?難怪一整個早市那麼熱鬧,周遭愣是沒幾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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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染拿著手裡的墨黑色的筆桿,摸了摸底下的白色羊毫,很柔軟,也還很有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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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是毛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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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露出了一個你這是在問廢話的嫌棄臉,他看一眼少女背後的黑色畫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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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想用這筆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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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染有一瞬間愣神,她算是學西洋畫出身的,水墨畫已經許久沒碰了,只有曾在畫室學過短短半年,可這幾個月不斷充斥在她夜裡的夢境,那古色古香、紅瓦木柱打造的樓閣台榭、精緻的假山流水,林木花園環繞的青石路、以及四周雲霧繚繞的瓊樓金闕,她實在想不出除了水墨以外能夠將那畫面所有的氛圍、氣息付諸呈現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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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了畫展而準備的。」她實在不願與陌生人多說,只好一語帶過,何況她說的也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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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這筆是老古董了,最好是拿來觀賞用,再用也不能用多久了,你看能願意出多少個價就多少吧。」攤販老闆總算是抬頭對她說,她這才發現這人有雙不符合年紀的琥珀色眸子,一個七八旬的老人猶有一雙清亮神采的眼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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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我大概也就打算用這一次而已。」朔染淡淡的說,將包裡的所有全掏了出來:「我很喜歡這筆,但我剩下的不多就全給你了,你看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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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你將你的所有都給了我還能有不滿意。」那老闆數也沒數就把錢通通收了起來,另外從口袋裡掏了張名片:「我雖然只有個小攤子,但好歹也算個生意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打這支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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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攤販也講求售後服務?朔染有點想笑,但嘴角依舊沒動,眼裡帶了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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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謝謝。」朔染起身就要走,眼前掠過一片白光,她趕忙扶住額臉,愣是暈了她半响,頭昏腦脹之際只聽見老闆說了些什麼,再回神那老闆早已背過了身和旁邊的攤販閒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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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ㄚ頭,有些事莫太過強求。」她卻隱隱約約聽見他那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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