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上沉默著，似乎受到林鑫的影響而想起不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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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若沒有老師將我從深淵拉出來…恐怕現在還處在不見天日的牢獄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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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師自從三年前那起莫名的案件後，便從此消失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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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為了追尋老師的身影，也踏上了同樣的道路，相信，總有一天…只要繼續前進…便會等到與老師再次相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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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鍾采彤…」「?」「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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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同意:「恩!必須要趕快收集情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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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起精神邁開腳步向前奔跑，回頭喊道:「走，趁天還沒亮，否則…又有人要嚇哭了!」鍾采彤在身後不服氣地喊道:「不要亂說，我才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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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一定會查清三年前那場案件的真相，並成為和你一樣偉大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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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翠綠國中後方那片印象中陰森的樹林，卻發現美麗得令人動容，如同世外桃源隱藏在都市。樹蔭將炎熱的太陽隔開，留下一片清爽使人精神百倍。映著日光，才發現道路隨著山坡一路往上蜿蜒，走起來如同爬山一樣吃力，前次必定不知不覺轉進小路才會完全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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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在前方喊道:「快點，你怎麼走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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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整呼吸努力跟上腳步，看來自己的體力是該好好鍛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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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看到了!」鍾采彤又蹦又跳，開心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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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棟廢棄大樓像憑空出現在樹林般，斑駁的牆與樹枝糾結在一塊，風吹過還會發出「悠~無~」的聲響，呼喊著遠方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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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非常適合幽靈生活的地方呢…」我環顧四周，建築物雖然荒廢，但其實除了樹葉與少數破掉的窗戶之外，整體還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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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給我站住!!!」似曾聽過的大嗓門震得我耳朵發疼，鍾采彤摀住耳朵，怒瞪著前方的彪形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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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形大漢沒有察覺，逕自喊道:「咦，是你這小子，來這邊幹嘛?這邊可不准你進來!」我上前打招呼道:「吳鵬刑警，好久不見了。」他穿著和上次一樣破舊的黑色風衣，一頭亂髮和滿臉的鬍渣，看得出來最近睡眠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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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瞪著他，氣呼呼地說:「你這麼大聲是要嚇死誰!還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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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嚇了一跳，驚恐的張大嘴，看著鍾采彤整個人像失魂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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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警方正在…」話沒說完，卻發現吳鵬完全沒理會我。吳鵬愧疚地說:「那個…你好，我叫吳鵬…剛才嚇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鍾采彤「哼!」的一聲，雙手叉腰側著頭不說話。吳鵬手足無措，眼神飄向我這邊求救。我暗自開心想到，原來吳鵬這個大男人對女孩一點辦法也沒有。正準備開口解救吳鵬的窘境時，鍾采彤突然說道:「如果…你願意讓我們調查現場，我就勉強原諒你。」一臉狡黠的神情，說完還偷偷轉過身來對著我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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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手搔著頭，遲疑了一會說:「沒辦法…就讓你們調查吧…」接著壓低聲音，自以為沒人聽到說:「反正也找不到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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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校舍，正前方是一條狹窄的泥巴小路，往右邊通往翠綠國中，左邊則是森林，後方則是大片濃密的草叢，而案發現場就是校舍正前方的道路。校舍約莫有五層樓高，由於已經廢棄的緣故，似乎誰都可以自由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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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專注地觀察附近的情況，校舍每層樓都有許多教室，並排的寬大窗戶反射出刺眼的強光使我不禁瞇起雙眼。鍾采彤看著地上的人形，有些害怕地說:「這是被害者被殺害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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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她別開頭露出不忍的神色，低聲說:「才只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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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走向吳鵬問道:「被害人的解剖報告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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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出乎意料的爽快:「拿去吧!」我連忙伸手接過來，深怕他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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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本案的律師嗎?」吳鵬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別以為還能像上次那樣走運，這次的檢察官可不會手下留情!你一定會輸的很慘…」我斜眼看向吳鵬，見他一臉嚴肅，似乎不是嘲笑我的樣子，難道…這檢察官真這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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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用充滿敬佩的語氣說:「她叫陳漠琴，是個天才，從小在國外長大…僅二十二歲便當上了檢察官，是不是很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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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驚地瞪大雙眼，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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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會，露出詭異微笑，彷彿在說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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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那種事情之後再說…」我用力甩頭，聚精會神研讀剛才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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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站在一旁焦急地說:「上面寫了什麼，快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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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看邊讀出聲:「死者名叫葉千惠，翠綠國中二年丙班…與林鑫是同班同學。死亡原因…腦部上方遭外力重擊當場死亡…推斷案發時間約莫是午夜前二至三個小時…」我咬著嘴唇想到，照林鑫的說法是被幽靈襲擊…不過，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跟幽靈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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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確認完內容後，小心地將資料收進背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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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似乎沒什麼可以注意的地方…我詢問吳鵬道:「對了，你們有進校舍裡進行調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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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抽著菸，緩緩說道:「當然…不過沒找到什麼可疑的物品就是了……」鍾采彤期待地說道:「那麼我們也可以進去囉!」「可以…」吳鵬搔著頭說:「不過裡面很多間教室…東西又雜亂，勸你們還是別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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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將菸蒂扔在地上踩熄，表情凝重地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再回警署一趟。」他加重語氣對叮嚀道:「這次案情並不簡單，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而且…陳漠琴檢察官是個不惜運用一切代價，也要使被告獲得有罪判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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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視著他，語氣尖銳地說道:「她難道不怕…被告其實是無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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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低頭看著菸蒂，即便火星已被他踏得一點不剩，仍然重重地踩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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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重要…」他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看著遠方說:「既然無法確信有沒有犯罪…那我寧可通通判有罪…也絕不讓犯法的人逃過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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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漠琴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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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離開後，鍾采彤問:「怎麼辦?要進去校舍嗎?」我遲疑了一會，搜索教室可能需要非常多時間…天色已經不早…要加快動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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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住心中冒險的渴望，搖頭:「不，還是先去找陳威力老師吧，有幾件事情想跟他確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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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發生了命案的關係，好幾台新聞台的車子停在校門口附近，像獵犬般等待目標出現立即撲上去。兩人敏捷地繞過人群，輕巧的動作倒像個害怕被發現的小偷。「呼…」走進校門後不自覺鬆口氣，卻也有種淡淡的失落，可能…心中隱隱也有股想被採訪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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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筆直朝教師辦公室走去，一路上許多學生經過卻鮮有嘻笑聲，我想…他們多少也聽聞命案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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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透亮的走廊倒映著兩個急促的身影，響亮的腳步聲緊跟著模糊的影像，惹得教室裡的學生一陣喧嘩、觀望。鍾采彤喘了口氣，輕輕敲門問:「請問陳威力老師在嗎?」年輕的職員還未回答，熟悉的聲音在門內喊:「唉喲!是你們啊!快來坐!來!」陳威力熱情地打招呼，還替我們倒了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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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阿里山的茶葉加上清淨的山泉水泡的喔!快喝喝看!」陳威力豎起大拇指驕傲地說。我雙臂環繞在胸前，直視著他問道:「你應該知道…前天傍晚，在舊校舍發生了一件命案…」陳威力的笑臉瞬間凝結，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語。我繼續說道:「而且…被害者和嫌疑犯…都是翠綠國中的學生。」陳威力嘆了口氣，語氣無奈地說:「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陳老師不可能不知情吧?」他微皺的眉頭與彎曲的眼角糾結成菱角狀。「不過…這件事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似乎相當警戒，別過頭，不願多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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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漠不關心的反應，我心中隱隱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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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關係!」我瞪著他，微恙:「如果林鑫是無辜的…可能一輩子都要活在殺人犯標籤的陰影下…你忍心看見自己的學生變成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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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威力點頭，釋懷說道:「原來如此，既然您答應要幫助林鑫，我也會盡全力協助。」他眼神掃過周圍，緊握起拳頭，壓低的聲音蘊含憤怒:「雖然學校不希望我們透漏有關案件的消息，但已經喪失了一個寶貴的性命，我絕不可能就這樣袖手旁觀，更別提再有無辜的人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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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直指核心:「老師認識林鑫和葉千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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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威力仔細地回答:「恩，雖然我不是他們的班導師，不過…我有上他們班的美術課，所以對他們還算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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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根據目前警方調查，他們認為林鑫在舊校舍前將葉千惠殺害…莫非…他們曾有過節嗎?」「該怎麼說呢…」陳威力抓著頭，緩緩地說:「林鑫個性非常活潑，平時總是吊兒啷噹地，有些盛氣凌人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老師們眼中的壞孩子。」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而葉千惠十分安靜，就算是戶外寫生的活動也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所以…在我印象中，他們兩人應該是沒有什麼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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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鑫…」我回想著與他見面時的情形，感覺與陳威力描述的樣子有些差距，莫非是受到驚嚇後個性改變嗎…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只是個國中生而已。陳威力反問道:「他們到廢棄的校舍去…是因為幽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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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不過…我想警方應該不會採信這種傳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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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我斟酌地說道:「而且林鑫還說他在現場見到了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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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陳威力低著頭沉思，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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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過去有什麼明確的關聯就好了…畢竟兩人同時到樹林中…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巧合，會不會是兩人約好的呢?真是這樣，對於林鑫便相當不利…。三人靜靜地坐著，各自陷入腦海中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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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但不知道跟案件有沒有關聯…」陳威力低頭把玩著茶杯，再度陷入思考中。我連忙說:「現在任何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請你說說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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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自從有幽靈的傳聞出現後，我便一直注意學生們的反應。」陳威力嚴肅的表情使人忍不住豎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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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大約是兩周前出現的…我記得陳威力曾經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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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鑫他們班似乎受傳聞的影響特別嚴重…有好幾位同學都提過曾遭幽靈的報復…也因為這樣，大家都相當忌憚幽靈…而變得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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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疑惑地說:「這樣不是件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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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陳威力搖頭，用感嘆的語氣說道:「那不是發自內心的，而是大家都害怕遭到報復。原本在走廊上互相打鬧的場景減少了…上課偷用手機、看小說的人也消失了…整個班級，變得死氣沉沉…我希望孩子們能快樂地自主學習。在他們這個年紀，本來就應該打打鬧鬧，現在…卻變得…到底…幽靈是誰造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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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禮拜前才開始流傳在校園內的傳聞，竟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不，不可能只是個傳聞，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行動，才會讓大家如此害怕…我突然震驚地想到，大家會這麼害怕正義的幽靈…是因為害怕自己遭到報復…也就是說…每個人曾經都犯下過錯…才會如此膽戰心驚…而隱藏在背後的人正是看準這一點，加強了幽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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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什麼辦法查出是誰散佈謠言的呢?」鍾采彤琢磨了很久，終於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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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威力嘆口氣，不抱希望說:「很困難…現在唯有極力阻止傳聞繼續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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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站起身，語氣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我能幫的就只有這些了…如果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我一定會盡全力協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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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真是太感謝您了!」我跟著站起身，面帶憂愁地看著時鐘，已經這麼晚了…看來今天只能調查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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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剛踏出門口，隱含憤怒的聲音從不遠處直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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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您了!」一對夫妻風火地走來，壓低的語氣明顯充滿了敵意，背後緊跟著一名手足無措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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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林鑫的辯護律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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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激動的神情，與後面跟來的男子擠眉弄眼形成滑稽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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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葉千惠的父母。」男子話剛出口，空氣便如同寒霜般刺得胸口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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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習慣性地伸出手，僵在半空中，腦袋打了結想不出話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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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翠綠國中的學務主任-林重森，大家找個地方坐，有事慢慢談…」後方的男子見情況不對，趕緊上前一步，臉上貼著媚笑，卻不帶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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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先生，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男子瞪著我，眼中的怒火在悲傷助燃下彷彿要將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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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別說了…」一直垂著頭的女子拉住丈夫的衣角，低聲宛如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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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幫助林鑫…林主任，你應該也很清楚…林鑫根本就是個不良少年，在學校裡就只會惹事生非，惡劣的品性連老師也管教不住…看他的樣子，我就明白…他遲早會闖出大禍…偏偏…為什麼…就是千惠遭殃呢?」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沉，緊握起拳，青筋暴露，鋒利的目光刺進心，他的哀傷與悲憤在那一瞬間如潮水般湧入，幾乎將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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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惠爸爸…請您節哀…學校方面必定會…」林主任伸手要搭上他的肩膀，卻立即被男子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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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任，不要忘記，正是因為你們一直以來的姑息養奸，才會有這種後果…不要以為你們沒有責任!」葉千惠爸爸狠狠地瞪著林主任，絲毫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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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輕拉著我的手，露出擔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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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示意她放心，深吸一口氣，腦海中瞬間閃過照片上葉千惠青澀的臉龐，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孩子，就這樣失去了寶貴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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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父母來說，就像被奪走夢想，失去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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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惠爸爸、葉千惠媽媽，我知道…你們一定非常痛恨害死葉千惠的兇手，恨不得親手替女兒報仇。但是，林鑫真的是兇手嗎?」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們帶著熊熊烈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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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鑫也許是個頑劣的孩子，但是…這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再看見明確證據前，絕不能隨口斷定…如果，林鑫是無辜的呢?不就摧毀了他的人生嗎?」我發自內心的陳訴，國中的回憶一幕幕劃過，就像替自己辯解，心打鼓似震動，鼓面下是一顆真誠的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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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找出事實真相，給您一個答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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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先生，請問您叫什麼名字?」葉千惠媽媽終於開口，溫柔的聲音如冰涼溪水流過，將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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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翰。」我愣了一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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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翰先生，」葉千惠媽媽眼眸中含著星辰，原本憔悴的面容這時卻顯得堅決，「千惠她是個成熟獨立的孩子，不論是課業或生活方面從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們總是在她背後安靜的支持她。也因為如此…總覺得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但是，我們仍深深愛著她，願意為她付出所有…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是抱著什麼心情…前往校舍，又是為了什麼…我們竟然一無所知…竟然…」閃動的星點透過銀珠折射出一道暗影，彷彿可以從中看見她支離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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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仍想明白千惠的內心…這是身為母親的我，唯一僅存的願望…」語罷，泣不成聲。葉千惠爸爸將她摟進懷中，溫柔的輕撫過因為失眠而毛躁的頭髮，不發一語，雙眼含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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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惠媽媽感激地拍了下他的手，站直身體，夫妻併著肩，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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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一定能抓到殺害千惠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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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辭離開後，我們沿著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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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三五成群走過，歡笑的臉龐映著夕陽閃爍著幸福光彩。我靜靜地看著他們，彼此交疊的影子越拉越長，像個有形的怪物緊附在人的深後，隨時準備將我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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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如同幽靈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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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無形卻如影隨行。也許…我們可以假裝忽略它，但是…它並不會消失，將跟著我們生活，一天天膨脹…一天天侵蝕你的身心，直到…陰影蓋過了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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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將從此活在看不見光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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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陣冷顫，加快腳步向前離去，鍾采彤在背後問道:「怎麼了?突然走這麼快?」我搖搖頭，轉過身，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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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采彤望著我，帶著一抹淺淺微笑，如同一扇窗，將溫暖的光芒照耀我心扉。突然間，有種伸手觸摸她臉頰的慾望，但在理智的阻礙下，仍然沒有舉起手來。我微笑，用輕鬆的口氣回應道:「沒事…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就要開庭。」鍾采彤拍了下手，興奮地回答道:「我已經等不及了呢!王軒翰，你準備好了嗎?」我深吸一口氣，充滿信心答道:「恩!我們一定要贏得無罪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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