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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校園傳說

離開公園走了大約十分鐘,便看見翠綠國中的校門出現在道路盡頭。

成排的樹枝隨著微風緩緩搖擺,嫩綠色樹葉充滿活力舞動,為純白色的建築妝飾活潑的氣息。翠綠國中位於山腳下,而廢棄的校舍據說就在後方的山林中。在校門前停下腳步,我擔憂地說:「現在時間還早,而且還在上課,我們應該進不去的。」鍾采彤不甘心地說:「有什麼關係!我們只要偷偷溜進去……」

「喂!!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在幹什麼!」如同炮聲般的嗓門轟炸過來,震得我心跳差點停止。「嗚…耳朵好痛…怎麼嗓門這麼大啊…」鍾采彤摀著耳朵,氣呼呼地說:「我們才不是什麼可疑人物呢!」

男子手摸著頭,瞪大眼睛,說:「是嗎?真是抱歉啊!最近有很多無聊的人因為幽靈的傳聞跑進學校裡,我以為你們也是要來看幽靈的…」

還真被他給猜中了…看來學校最近也因為這個傳聞在煩惱呢!

「咦?」男子突然貼近,瞇起眼仔細盯著我看。

我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他突然開心地說:「啊!!!您一定是王軒翰律師,對吧!?」男子拉住我的手,咧嘴笑說:「我很崇拜您呢!您在法庭上用力地拍桌子,喊著:我反對!!那帥氣的樣子,真是太酷了!可以跟您拍張照嗎?」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竟然也會有人崇拜我,哈哈!難道…「哼!不過是個菜鳥律師,頂多運氣好點而已!」鍾采彤在一旁做鬼臉嘲諷道。

可惡…不過我確實還有好長一段路要前進…。

我整了下衣領,正經問道:「請問您是學校裡的人嗎?」

男子用力拍自己的頭,說:「真是抱歉啊!都忘了先自我介紹,我叫陳威力,是翠綠國中的美術老師。」鍾采彤立刻問道:「現在…難道不用上課嗎?」

陳威力雙手叉腰,說:「喂!我可不是偷懶啊!因為最近常有學生偷跑到後山的校舍,我便趁著下午沒課的時候來這附近巡邏。」

陳威力邊說邊偷偷用腳擋住放在地上的手搖杯,果然是在偷懶啊!

我接著問道:「要怎麼到後山的校舍呢?」「嗯…從正門繞過校園有登山步道,大約要走三十分鐘。」陳威力仔細回答道:「對了,學校體育館的後方還有一條小路,只要十分鐘便能到校舍,不過自從幽靈出現後,便用圍欄擋住道路了。」剛說完,突然警戒地瞪著我們,說:「你們…該不會想到校舍去吧?」

我渾身顫了一下,沒想到他的直覺這麼準確。

「沒錯!」鍾采彤神氣十足,頭揚得高高地說:「我們正要去調查幽靈的謎團,然後狠狠拆穿它的真面目!」我和陳威力兩人同時嚇了一大跳。

「不…其實…」我連忙解釋,卻被陳威力熱情的聲音打斷。

「真是太好了,我早上打電話到事務所便是要拜託您這件事情…但是都沒人接…沒想到馬上就見到您了!」陳威力再度拉著我的手說:「拜託您,一定要解開幽靈的真相,否則孩子們都不願意來上課了呢…」

原來早上的電話就是他打的啊!

無奈地瞪了鍾采彤一眼,沒辦法…只好答應了…反正現在也沒別的委託。

我突然想起剛才的話,問道:「為什麼?」陳威力愣了一下,說:「什麼?」

「剛剛說…孩子們都不願意來上課,是為什麼?」

「喔…」他深深地嘆氣,板起臉說:「因為,那是個…復仇的幽靈啊!!」

由於陳威力的熱情邀請,我們跟著他朝學校內的教師辦公室走去。

翠綠國中的校地相當廣闊,從進校門開始便一路沿著斜坡往上爬,兩旁則是逐漸攀高的教學大樓。好不容易來到校園中央的廣場,前方能看見體育館與游泳池,通往校舍的小徑應該在那附近。

陳威力帶我們向右轉進入一座由紅磚搭建的長方型建築,看起來相當明亮且新穎,地板上甚至能映出自己的身影。

陳威力似乎看穿我心中所想,興奮地說:「學校才重新翻修大約一年,是不是很漂亮又乾淨啊?我每天可都有在注意呢!」看他得意的樣子,我實在想問,他到底有沒有花時間在上課……。

一路上,有很多學生熱情地與陳威力打招呼,看來他在學生間很有人氣。

我拍著鍾采彤的肩,問道:「在想什麼呢?怎麼都不說話?」她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如果…俊傑國中能念這裡就好了呢…」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答覆,幸好她似乎也沒抬頭看我。

看來…她是在想念魏明和俊傑…自從上次案件後,俊傑便跟著奶奶到鄉下去住,已經好久沒見了。沉默了一會,我肯定地點點頭,說:「或許吧!不過…我相信他現在一定過得很好的!」

鍾采彤望向我,露出燦爛的笑容說:「恩,我也相信!」。

位於四樓的教師辦公室視野非常好,能將整個校園一覽無遺。

「風景是不是很漂亮啊!!我最愛站在窗戶旁喝茶欣賞風景。」陳威力坐在位置上感嘆。我催促他:「我們趕緊回歸正題吧!」

陳威力歪著頭,已完全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鍾采彤提醒他說:「剛剛你正說到復仇的幽靈呢!」

「對!對!」陳威力摸著頭說:「大約兩個禮拜前,突然傳出校舍半夜會出現幽靈的謠言…」他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原以為只是個惡作劇,但一段時間後,逐漸傳出受到幽靈懲罰的事件…」陳威力不自覺地朝窗外看去,似乎在盯著那個傳說中的幽靈,「有些學生害怕自己受幽靈懲罰而不來上課,也有些學生在放學後偷跑到校舍想拍攝幽靈出現的照片……」

我擔憂地說道:「情況這麼嚴重阿…」陳威力點點頭說:「沒錯,真是可惡…如果能揭開幽靈的真面目就好了!」他握緊拳頭,激昂地說:「我絕不允許學校的安寧被破壞,就算幽靈背後代表的是正義也好,純粹復仇也罷!」他的聲音在屋內來回擺盪,同時也在我們心中不停敲響著…。

眾人沉默了一段時間,鍾采彤拍著胸口保證:「好!!就交給我們!王軒翰可是個厲害的偵探呢!」我一聽差點暈過去,在心裡喊道:別把律師當成偵探啊!

但看見陳威力誠摯的表情,話到嘴邊已灰飛煙滅,只是重重點了頭,踏上與幽靈對抗的道路。

走出大樓,太陽已落入天邊角落,獨留暗紅色晚霞不捨地照看著大地。

校園顯得有點冷清,大部分的學生都放學離去,只有體育館旁的籃球場還正熱鬧呼喊著。鍾采彤突然停下腳步,神秘兮兮地說:「現在是個好機會呢…」

她揚起嘴角,指著體育館說:「我們趁現在去廢棄的校舍吧!」

我不自覺壓低聲音:「可是…那邊的道路不是被擋起來了嗎?」

鍾采彤亮出拳頭,露出凶狠的表情說:「哼!把它拆開不就有路了!」

這樣還沒抓出幽靈…我們就會先被警察抓走了吧…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我只好認命地乖乖跟上。

很快來到體育館背後,圍欄後方是大片的草叢與樹林,漆黑得令人害怕,這裡已經是校園的角落,看不見其他人而顯得過於寂靜。

「嗚…嗚…」不知何處傳來隱隱的啜泣聲,嚇得鍾采彤連忙躲在我身後。

「這是什麼聲音…你快去看一下啦!」

我笑著說:「就你這點膽量,還敢說要去找幽靈…」朝四周仔細瞧了一會,聲音似乎是從圍欄邊傳過來。

「我們往前走一點。」我大步走向前,發現圍欄的角落邊有一位男孩正蹲在角落哭泣。「只是個男孩,別怕。」我轉身對鍾采彤說。男孩似乎沒發現旁人的存在,猶自在哭泣,他的身體緊緊縮成一團,看起來是如此孤獨無助…就像…那時候的我…渴望別人的幫助…卻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被世界給拋棄…那種絕望的感覺……我永遠也無法忘記。

我緊緊握著拳,正是因為深刻體驗過那種感受,才下定決心成為律師。

「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蹲下身微笑:「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的!」說罷,伸出手將紙巾遞了過去。

男孩顫抖了一下,狠狠地將我的手揮開,頭也不回跑開。

鍾采彤在一旁大叫道:「別跑啊…」男孩一溜煙地跑過圍欄消失了蹤影。

「咦?」鍾采彤蹲下身查看,驚訝地朝著我揮手。

「王軒翰,快看!這裡有一個破洞可以鑽進去呢!」

我擔憂地說:「這樣的話學生們便很容易跑到校舍了…」

連圍欄破洞都沒發現,陳威力到底有沒有好好巡邏啊!

鍾采彤問道:「要不要告訴學校呢?」「恩…」我想了一會說:「暫時先不要好了…」鍾采彤開心地拍手,說:「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鑽進去啦!」

「恩,那我們就出發…去揭穿幽靈的真面目吧!」我頓了一下,斜眼瞧向鍾采彤,微笑道:「到時候…可別被嚇到哭出來喔!」

鍾采彤忿忿地瞪了我一眼,「哼!」的一聲,搶先鑽入叢林中。

我沉思到…剛剛的男孩似乎很熟悉這裡的環境…難道他知道有關幽靈的事嗎?

如果有機會遇到再向他詢問吧…隨即拋開腦中想法,屈身爬進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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