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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向陽花

#    5‧向陽花

傾聽你的心跳,感受你的淚水,然後撫慰你空寂的心房。

所謂的永恆,就是說──天空一直是藍的嗎?

那屬於你我的天空,是否曾經黯然失色?

有次,我站在百葉信箱的遠方看著人群往返,我記得那邊有個人戴著遮陽帽走向這邊。女孩臉上是親切的笑臉,她療育了我的心房。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心跳的感覺。

我又到了百頁信箱,1號信箱又有了新信件。

黑色簽字筆上是熟悉的字跡:

日出月落,眨眼即逝,星光黯淡。

我拿出藍色的簽字筆寫上:

日出月落,如夢如幻,星光浩瀚。

我的背後是曾經謀面的面容,她放緩腳步靠近這邊,清踏的腳步舞起規律的華彩。女孩當年的步伐歷歷在目,淚光在我眼眶中神傷緩緩沁下。

當年女孩取走了我的信紙向我招呼:

「你好。」

「妳好。」

每個沒有她的日子我都不願在渾渾噩噩中低頭度過,我相信將來某一天的日子我們會再度相逢。

我記得她在秋天一個微風的傍晚,穿著柔軟飄逸的棉裙赤著腳一步一步地踏過田野。花而與草拂過她的裙角,遠方有山林的呼吸聲和枝葉溫柔的呢喃。她回頭,夕陽蒙上她美麗的臉,她對著我輕輕地笑,帶予我晴朗的天氣,還有無雲的萬里。

有次時至淩晨0點,傍晚飄起了小雨,濕冷街道盈露著當地特有的寧靜。我們都在追趕著命運安排好的軌跡,就連走過的地方也悄悄地被時間竊走了。

沒有她的一段日子,我曾忘卻了夕陽是從哪邊墜下。

別離的前一晚,我們選擇在一處沒人的地方說話。

她怯怯地啟口,眼旁淚水朝下沁出:

「我生病了,不會回來了。」

是為了鬆開掌心,也是為了讓我徹底死心。丟棄的信紙被烈焰燒灼,厄運之炎短時間內焚燒了一切。

每個生命的離去都是不可逆的結局。不論如何,離開的背影一去不回。

「我會等妳,職到妳回來。」

生命或許脆弱,但當我們活著的時候就要活的精彩。人生中的困難痛苦是一時的,這些痛苦難受會成為豐富我們生活的財富。天真的我還以為那是戲劇中排練出來的玩笑。

多年不見的空窗期,有過太多漫長的等待,這群花都是為了她種,那部琴都是為了她彈,直到將來的一日認清全部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做。那些笑過的淚,在梗塞的鼻尖發出微弱的共鳴。

多年來的寄望,不曾空等,就為了這一瞬的光彩燦爛。

「請告訴我,明日的風,為誰而吹起?」

我眼中的女孩以幸福的姿態輕輕地闔上雙眼,那恰巧是微風吹拂的方向。

「我告訴妳,明日的風,為妳而吹起。」

她問:

等待,不停的等待;等待,不停的等待。

而我能擁有景色,是物、是情、還是人?

我說:

期待,不停的期待;期待,不停的期待。

而你能擁有景色,有物、有情、也有人。

藍天的盡頭是日光的淋浴,我們在凝結了十年時空的過往中相擁。

「若天空瀰漫著雨,樹蔭下的你如何遮風避雨?」

奏響的琴音為誰而奏起?

孰悉而溫暖的手心,是今生中最動人的樂章。

「若天空瀰漫著雨,樹蔭下的我替妳遮風避雨。」

當她自信地對我嶄露微笑時,真的很美。

空白十年窗,多年來的思念成真。

噹——

當我與她在平凡中成家立業,我期許的是一個圓滿而溫柔的家庭。在一日復一日,我體驗到了什麼是家,什麼又是歸所。

噹噹……

她淨潔臉龐是我生命空白中的藉慰,每晚的饗宴由我們攜手共同度過。

我聽到了什麼。

「那是什麼?」

年幼的我低頭詢問那位女性那群油黃的花海是什麼。

「向陽花。」

那向陽花的花語是什麼呢?

當鐘聲響起,她戴上白紗與禮服,你是否與我同樣穿上一席雪白的燕尾服,牽著她的手筆直邁向禮堂。

你是否期待過同樣的際遇?

每天認真洗臉,多讀書,按時睡,少食多餐。你我變得溫柔,大度,善良,保持愛心。不在人前矯情,四處訴說以求寬慰,而是學會一個人靜靜地面對,自己一人淡然而過。

我們每一個人,都曾設想過自己希望的理想生活。在城市、或鄉野,漫遊、或定居。變得蒼老,變得平凡。認真、果敢、簡約、豐盈就像一棵會開花的樹。

多少次的聽風雨落,又多少次的午夜夢迴?

你腳能走到的遠方,既是心所能抵達的遠方。

答案,便在你清明自信的眼裏,蠢蠢欲動。

○白紗窗外向陽花‧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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