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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所謂屎運

這個故事有個平凡的開頭,老到掉牙。像是翻開一本故事書一樣,要從這句話開始......

從前,有一個名叫小明的男孩。他人如其名一般的普通,蓬鬆黑髮、淡褐色雙眸以及一口潔白的牙。

這排牙大概是他身上最明顯的了,剩下的似乎往人海中一丟,要找他就成了海底撈針。

像個正常的學生,他漫步於沐浴在清晨陽光之下的道路上。

人們表情各異,但小明依舊非常突出。

他面露不安,手指不停地絞在一起,冷汗順著他的額邊滑下,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要解釋這是為什麼,也只能說這是因為他的人生簡直就是被衰運給佔據。

時光倒流,女聲依舊清晰。

「明明啊!小心前面有一坨狗屎啊!」稀鬆平常,就像家常便飯,這是小明的媽媽幾乎每天都要重複的句子,甚至打從他小時候就開始的。

像這是他四歲時。

「好的媽媽。」稚嫩的童聲輕輕的回應了母親的提醒,他停下腳步,用短短胖胖的手指勾勒出前方異物的輪廓,計算著距離以及踩到的可能性。

絕對不能踩到!

小小明深呼吸一口氣,踏出一小步,兩小步......

看著離目標越來越遠,小明鬆了一口氣。

看來也不是那麼衰嘛,下次也不用這麼緊張了。

應該吧?

碰!

「明明啊!」媽媽尖銳的慘叫劃破了街道的寧靜,傳遍了整條街。

一顆像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般的石頭就像變魔術一般,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小明要走的路上,好死不死就被小明絆倒,這麼一摔,可是直接撲向了那坨黃金......

自此以後,他不僅整天被朋友、鄰居甚至家人明裡暗裡的嘲笑,還被取了個綽號——屎運明。

此號一下,衰事似乎更愛他了,隨著他長大,變本加厲,越來越衰。

就著以上所提,這當然不可能是唯一一件衰事,自那次狗屎事件後發生的數也數不清,摔倒的次數也是一樣數也數也數不完。這造成了小明只要在走路,都會感到緊張、恐懼。對正常人來說,本來平坦的道路,在小明眼裡看來就是一整個坑坑疤疤,感覺掉進去就是無底洞,永遠無法翻身。

這當然也是有些誇飾了,只不過小明的命運的確是很坎坷,從他的日常跌倒以及日常受傷就能看得出來。

小明有個親戚是個心理醫生,但好像還同時兼職外科。小明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這個人都覺得這根本就是他瞎掰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血緣的緣故,小明的爸媽對他情比金堅,信任有加。尤其是自己的母親,比相信普通醫生還更相信這位親戚,硬抓著小明去給他看診,結果令小明匪夷所思。

「咳咳,小利小愛啊!」小明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天,這個親戚自以為是的推了推他那季厚重又古板的黑框眼鏡,表情嚴肅地對著自己的爸媽胡說八道:「哎......你們的愛子,真的病得不輕。」

哈,病得不輕?我看你才有病吧?

衰運也叫病嗎?這樣會不會給算命師看比較準?

那時心理素質已經好的可怕的小明和未來的小明思考模式完全一致,想到這段都免不了一陣吐槽。

「天啊!病得不輕?明明到底生了什麼病?」媽媽面色慘白,緊張的抓著那個親戚的手左右搖晃。

「咳咳,這種病非常非常罕見,我當了這麼久的醫生都沒見過幾次,我這間診所的病歷表上也從來沒出現過。」他依舊面色凝重,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

病歷表?你手上的根本是白紙!欺騙良家婦女啊!

他手中那個看似專業的板子背後寫著病歷表三個字,厚厚一疊紙整整齊齊的夾在上面,他還有事無事的拿著筆在上面點點畫畫。只是可能是當時小明角度的關係,他清楚地看見那一疊紙一個字都沒有,還有一些很『有藝術感』的竹竿人塗鴉。

「貴公子得的病我們醫療界稱之為——幻想衰事症候群。」

他居然一臉認真的說出了這種屁話!

連年僅五歲的小明都為他的厚臉皮和出口成謊的能力感到由衷佩服,到底怎麼樣才能面色不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個病名的?

「爸爸媽媽,我們走了啦!」小明直接跳下椅子,扯著爸媽的衣袖就想把他們往門外拉,但是他們卻一直勸他留下來,要聽完這個騙子的敘述再走。看著自己的爸媽都不管,他哼了聲頭也不回的轉過身自己走了,完全沒想過自己才五歲。

回到現在,小明看著學校就在前面,大門已經映入眼簾,小明心中的大石頭也慢慢放下,可是命運似乎沒想讓他這麼好過……

 

就在這時,突然間有輛車以極快的速度向他行駛過來。

「叭叭叭!」刺耳的喇叭響起,當車頭似乎已經要撞上小明時,他閉上眼,第一個反應把手伸出來試圖擋車。

正當他覺得已經鐵定完蛋時,預料中的痛楚並沒有傳來,只聽見一陣重物的撞擊聲,小明微微睜開眼,他不可置信。

車子被彈飛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車主居然沒有嚴重傷情,似乎是個年輕的青年。雖然身體無事,但是他一個跳車,嚇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感覺被嚇得不輕。

小明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依舊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好不容易回過神,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路上目睹一切的人們都開始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麼,有的表情凝重,有的表情驚恐。

看著這些人,他才豁然想起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接獲到消息的警車很快就來到事故現場,並且得到了關於小明的資訊和消息。他們仔仔細細的訊問了所有目擊者,還調閱了附近商家的監視器,當他們從他人嘴裡聽到和監視器你看到小明那一擊時,都嚇到臉色刷白。經過討論,他們緊急調閱小明的檔案,發現小明曾經發生將近五百二十件事故,受的傷不只有雙手爽腳脫臼骨折還曾經有腦震盪,卻始終靠他頑強的意志每次都給活了下來,連各地醫師都頗為驚訝。可是令警察趕到最為奇怪的事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卻在這瘦小的男孩身上怎麼看也看不出來。

經過調查,對於小明抱著懷疑的警方決定已違反社會治安逮捕並審問小明,可是小明跑得快,這附近早就沒他的身影了。警方以同樣的理由貼出公告通緝,展開搜捕。

他們把搜捕令放上所有平台,包括報紙和新聞。

而當正在大街小巷間狂奔的小明眼角餘光瞥到某個電視時......

媽,我上新聞了!

這麼一想,小明才突然驚醒。

他不禁開始自己這樣的能力會不會在這個社會中不被諒解,甚至被拿去解剖做研究?小明把自己嚇得一身冷汗,腳步不自覺得越跑越快。

經過連夜的奔波及逃跑,休息的時間渺渺無幾。原以為已經逃離警察的魔掌了,想要偷偷搭乘長途巴士離開這個城市。沒想到,就在他決定啟程時,警察們居然就接到目擊證人的通報,立刻出動小隊去追捕他。

才短短的一段時間,小明就看到效率超高的一群警察往他方向衝,各個狀如熊,面色陰沈。

驚慌之下,他居然選擇轉身繼續逃,他忍不住開始尖叫,這種程度的鬼抓人,實在太過可怕。

也因為如此,他就在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和警察上演了一場追逐戰。

 

只不過小明這樣瘦弱的少年怎麼可能跑得過壯碩的警察?眼看一群藍衣越追越近,小明的心都涼了一半。

跑了一天他的力氣早就透支了,他開始覺得眼前一片朦朧,意識恍惚。但身體還是氣喘吁吁地繼續奔跑。

跑著跑著,他突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的身體突然變的半透明。

而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四周的人開始四處張望,而不是盯著他一人了。

「人呢?去哪裡了?」領頭的警察基本上已經靠在小明身邊,他的熱氣小明都感受得到,但他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彷彿小明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隊長,目標人物憑空失蹤!」一個後方的警察大喊道,這個警察隊長一個青筋暴起,吼道:「不可能!一定藏在附近!找出來!」

這樣一群人就在小明傻眼的目光之下越跑越遠。

他還沒細細思考這個現象,他突然眼前一閃,一個詭異的畫面開始和他眼前的街景重疊,閃閃發亮的,但他看不清。他眨眨眼,四周的景物依舊模糊,一片混沌。在小明還沒決定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只見接到遠遠的另一端,有一個披著斗篷的人站在那。小明下意識地跑向他,一走進才發現是個少女。

眼前的人膚色白皙,唇紅齒白。一頭金髮像瀑布一般灑落在她肩上。小明愣愣的看著她,他被她那清澈、幽深的海藍色雙眸給深深震懾住。少女直勾勾的盯著他,沒有什麼感情。小明吞了吞口水,當他正想開口說話時,少女和場景居然再次像剛剛一樣開始模糊。

這瞬間,他又回到那條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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