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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壹章 後

  我推開門往屋裡走,見到父親坐在案前,身上不再是冑甲,而是換上乾淨舒適的純白色的袍服,在燭光的照耀下染上柔和的淡黃,隨意的將華髮束在身後,在白天裡肅冷的稜角分明的臉龐,失去了那份肅冷,取代的便是自己熟悉的溫柔,恰似水一般柔的金眸中是無限的寵溺,讓我原本緊張不安的心情緩解不少,緩緩走到父親的案前,垂下首來行個禮輕喚到:

          「父親。」

    輝安慢慢地起身走到夜華身側,夜華也跟著轉向他的方向,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拂上夜華稚嫩的臉蛋上,看著女兒精緻的臉那雙如秋水般蕩漾的暗金色眸子,想起自己深愛的妻子,嘴角微微上揚道:

          「孩兒…在為父不注意的時候妳都長得這般亭亭玉立了…,孩兒今日我想妳也知道為父找妳是為何了吧…。」

    夜華微微頷首,抬起頭來看著溫柔的父親不知道為何很想向他撒嬌,但自己只能忍下,認真地看著父親道:

          「剛剛孩兒見到了如影,大概知道是要去母親那裏了…。」

  輝安理理她前額的青絲,笑著點點頭:

          「沒錯,再過些時候是妳和瀧兒交接的時候…但是孩兒…這次娘親有事要為父和妳商量商量…。」

  正說著話時他將停在額前手移去輕握住夜華纖細的手腕,看似沒甚麼,其實輝安正偷偷確認夜華的脈氣,確實如妻子在信中說到的,夜華體內的那股氣並未完全恢復,上次兩人接觸受到的傷害並沒完全改善,今日去見瀧兒時,瀧兒能力很明顯的增長了,想必那股氣肯定是現在的華兒不能承受的…,迎向夜華不解的眼神便連忙開口:  

            「娘親是希望你們姊弟倆這次別碰面…孩兒,為父今日見到瀧兒,他現在的狀態是妳無法承受的狀態…娘親擔心上次你倆造成在妳身上的傷害,會雪上加霜,妳的身子會承受不住…。」

    夜華想起上次交接的時候見了瀧,就明顯的感受到氣場的排斥感,那時太想和瀧會面了,便忍住不適,卻沒想到身體無法負荷便昏了過去,連續高燒不退了三日,導致寫的書信中自己感受到他的愧疚,那時也被師父狠狠的訓斥了兩日,但是這次不能與瀧相見,下次能見面是甚麼時候都不能確定…若上次那種狀況再度發生,母親和父親…甚至瀧…都會傷心擔憂,夜華的手緊緊握成拳,似乎在掙扎著甚麼,這些輝安都看在眼裡,替自己的女兒感到心疼…輕輕喚道:

          「華兒…。」

    夜華鬆開了拳頭,彷彿下定了決心般,堅定的眸子望向父親擔憂的眼裡,開口堅毅地說:

          「父親這次孩兒就不跟瀧兒見面了,就照母親的意思,孩兒相信這對我的身體也比較好。」

    輝安看著自己的女兒欣慰的點點頭,抬手摸摸她的頭頂:

          「華兒長大了……謝謝妳呀…交接的時間如影會告訴妳,時候不早了早點回房歇息吧!」

            「好的,父親…那孩兒先回房了。」

    夜華緩緩離開了輝安的屋子,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看著自己的掌心不久卻任著手垂在身側,眼底掠過一絲悲涼,心裡很難過但話到嘴邊了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又將它嚥了回去,停下腳步閉起雙眼感受體內那股微弱不穩定的力量,它缺少了甚麼感覺它只有一部份彷彿殘骸般脆弱…我只為了自己感到無助,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就這樣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廂房裡卻沒見到如影,綵玲便告訴她,如影希望自己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會再來找我,還有如影似乎有放東西在我房內,聽完我就請綵玲先回房休息,表示自己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進到房內,輕輕地移動著步伐走到自己的床榻前,伸出纖細又白皙的手指撥開榻上的廉子露出墨色的床柱,輕輕地觸上那冰涼的柱子緩緩地閉上了眸子,感受著體內那股不穩定的氣息想試著控制它,努力地想將它集中到手指上,才沒一下子額上佈滿了一珠珠的汗水,有股腥味和熱氣從喉間湧上,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逐漸地變冷,夜華將那股腥味和熱氣嚥回自己的腹中…指尖冒出了淡淡的寒氣,專注地把那寒氣注到床柱中,過了好一陣子墨色的床柱上出現了淡淡的印記,夜華緩緩地睜開眼眸盯著那個像龍般微小的印記,突然之間腹中有股強烈的熱流夾帶著血氣猛烈地湧上,讓夜華措手不及吐了出來,跌坐到了地上,看著自己沾上寫的手和身上的衣衫,微微地皺起好看的眉頭,拿出手絹稍微擦拭一下,扶著床沿站直了身子卸下自己的外衫放到一旁順手擦擦自己的嘴角,看了一眼剛剛自己印下的記,嘆了一口氣,閉上眼隨手一撥簾子便遮去剛剛那銀色的印記,轉身走到梳妝台前,看著臺邊綵玲為自己準備好的梳洗水盆,盆中冒出絲絲的熱氣,拉拉自己的衣袖,將沾了寫的手絹和手放入水中,冰冷的手指浸到溫熱的手中,立馬暖了起來,盯著鏡中臉色發白沾著血的自己,抬手將那些血都洗掉,溫暖的手摸到自己冰涼的臉龐,眸中能清楚的看見不甘心流轉著,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好不容易才將自己清洗乾淨,摘掉頭髮飾,烏黑如瀑的長髮散了下來,搬起剛剛清洗帶有血的盆子,走到窗邊,推開窗,夜裡微寒的夜風迎向了自己,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水盆的汙水倒到窗外的花草中,手絹也洗了乾淨擰乾丟到木盆中,端回了梳妝檯上擺著,將手絹晾在木盆的邊緣,再回頭去把窗子給闔上…回到床榻邊,撩開床廉看看剛剛自己落下的印記開口道:「瀧,希望你能夠察覺到我的感受,還有對不起又沒辦法見面了…。」鬆開手慢慢地倒下身子,拉了被褥蓋上,閉上眼緩緩進入夢鄉,卻沒想到,床柱上的印記又散發出淡淡的銀光…。

一大清早,綵玲小心翼翼的進到自家主子的寢房內,正要拉開門的時候,背後響起好聽悅耳的聲音:

          「小綵玲這麼勤勞阿…。」

      綵玲嚇了一大跳,要叫出來的時候卻想到自己的主子還在睡夢中,立馬摀住自己的嘴,轉身映入自己的眼簾的是昨晚那張傾世的絕美容顏,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著,如秋水般的眼眸中看見自己驚嚇的臉,便倒抽一口冷氣,即刻恢復鎮定的樣子,去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出賣了自己,如影見到眼前這個小侍女這副模樣,覺得既可愛又好笑便笑出了聲音,卻被綵玲的手指抵住了嘴唇:

          「噓…如影大人,小姐她還在休息!求求您小聲點…。」

    如影望向綵玲身後的房門,向她點點頭,見到如影的反應綵玲才放心的移開自己的手指,要轉身開門要進去時,如影卻阻止了她的動作,緩緩說道:

          「小姐不在房內。」  

      綵玲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張傾城的絕美容顏,如影看見她的樣子加深了微笑,抬指向著門外:

          「她今日起個大早,現在在後院裡發楞,估計昨晚老爺說了甚麼吧…。」

      看著如影的笑容綵玲似乎了解如影話中的意思,自家小姐自從上次跟瀧少爺見面時突然昏倒,燒了三天的高燒,綵玲還記得那時候自己每天都以淚洗面,深怕自家的主子再也醒部過來了,幸好最後燒也退了順利好轉,但是自從那天起夜華的睡眠時間變長了,通常都會睡到自己去叫醒她才會起床,而今日夜華竟然比自己還要早起床,真的有狀況!難道…跟瀧少爺有關!如影看著綵玲的臉色漸漸慘白,便拍拍她的頭頂:

          「小綵玲,你放心,華兒小姐沒事,或許老爺昨晚說的事情跟瀧少爺有關,她答應過少爺會堅強的,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如影大人您知道了甚麼嗎…?」如影笑得十分燦爛:「我什麼都不知道…小綵玲。」

      因為我知道他們彼此珍惜著對方,都不願對方受到任何傷害或是傷害到對方。

          「綵玲…如影…,你們站在這裡做甚麼?」

    夜華出聲將兩人的視線拉到自己身上,並且很疑惑的看著兩人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綵玲將夜華全身上下用眼神掃了一遍,自家小姐除了臉色蒼白了點其餘都跟平常差不多,不知道為何便鬆了一口氣:

          「小姐你要嚇死綵玲我是嗎?一大早就沒看到您,如影大人來告訴我您在後院發呆!」

        「綵玲,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的不要說我在發呆,我是在陶冶身心靈,你怎麼都說不聽呢!」

    夜華一臉正經的解釋道,綵玲心想翻個白眼送給自家小姐,但基於主僕情誼,綵玲告訴自己要忍耐,自家小姐一臉正經說著不正經的話,代表說她真的沒出什麼太大的事情,這是好事,是自己想太多了。夜華盯著綵玲的表清微微皺起眉頭:  

        「你這丫頭又再亂想什麼!我還沒用早膳,肚子很餓,趕快去幫我準備拉!不然我先吃你的肉喔!」

    夜華作勢要向前咬綵玲,綵玲嚇了一跳立馬跑走,夜華見綵玲愈來愈遠的背影,才慢慢看向身旁笑而不語的如影,如影微微瞇起眼睛:

        「小姐,別忍了。」

    聞言夜華將身子放鬆,頓時四肢無力往如影身上倒去,臉色比剛剛更加慘白,如影稍微測量他的氣脈,收起笑容:

          「小姐,您……。」

          「如影幫我支開綵玲,別告訴任何人,拜託你。」

    如影抱起夜華,躍上屋簷,看了四周,尋找哪裡似乎有隱密一點的地方,便看到偏院外有座亭子,邁開步伐將虛弱的夜華帶過去,剛落地,將夜華安置在石椅上,觸上她的頸脈,見脈象漸漸穩定下來,緊皺的眉頭才鬆懈下來:

        「小姐您明知道您自己的力量還沒有穩定下來,您隨意的使用力量的話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的…。」

      夜華將自己冰冷的手搭如影在自己腕上的手上淡淡的說:

        「如影,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我不甘心啊…自己的身體跟這股力量讓我很不甘心,我自己怎麼這麼軟弱…,讓瀧他這麼…。」

 

      夜華愈說臉上的神情愈是沒落,如影見到她這個模樣便將她拉入自己懷中,手輕撫著她纖弱的背脊道:

      「華兒沒事的,沒有人責怪妳,瀧他一直相信妳能夠控制住那股力量,他每天都跪在嗣堂裡為妳祈禱上天能夠保妳平安健康,即使永遠不能見面,不能像我一樣在妳難過時,握著妳的手和將妳擁入懷裡安慰著悲傷流淚的妳,這樣對你們彼此都是痛苦的,但是他依舊知道妳和他存在一樣的世界裡,他就很滿足了。」

      如影垂著眼眸看著懷中虛弱的夜華露出不捨的表情,夜華閉上眼卻輕輕揪住如影的袖口:

      「我知道瀧為我做的那些事情…他有讓我看見那些事情…會這樣做是他怕會有哪天我們真的無法相見之時,他想只要自己待過的地方,一定會留下自己痕跡,然而同樣的我也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留下我的痕跡,即使我知道這對我的身子傷害很大,但我能然想為瀧去做些甚麼,我只是不想讓他孤單。」

        「嗯…我懂…,但是華兒答應我別太勉強自己好嗎?」

      夜華沒說什麼卻輕輕的點了頭,抬起頭來睜眼望向如影那好看又深邃的黑眸中,那眸中似乎有種特殊的能力讓自己能安下心,腦中的思緒飄緲到了那個和如影初次相見的日子;當時的自己也是被這雙眸子深深的吸引,裏頭似乎有著很多自己讀不懂的情感,從未詢問過如影她的過去,我能感受到那對她來說是痛苦的回憶,也不想傷害她,這些歲月的相處陪伴,我能確定的是如影對我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夜華將視線移到外投的天空,輕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對如影說:

      「這個天空跟那天的天空一樣……一樣的心情…一樣的妳……。」

      說著說著夜華的眼皮漸漸的閉了起來,如影輕輕替她梳理前額的碎髮,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將視線移到外頭的天空沉思著,微風徐徐拂來夾帶著草木的清香,也許在夢的世界裡沒有這麼殘酷,但終究是夢一場,還是會要清醒的……我真的不想醒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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