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穿透破爛窄小的窗戶，溫柔地落在室內的一片狼藉，屋子體積本身就小，即使並未堆放過多的雜物，看起來依舊是雜亂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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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訪雁揉著一頭亂髮，迷迷糊糊的伸手摸走床頭的手機，藍光有點刺眼，當他看見上頭顯示的時間已超過原先的預定，嚇得立刻從床上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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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遲了一個小時，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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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的抱怨手中冰冷的電子設備，突然發覺自己的行為實在悲哀，周訪雁嘆了一口氣，在心中想著是該時候換一支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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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預定要與目前負責的案子的當事人見面，說白一點，就是詐欺案件的主角，組裡的人被分配的任務各有不同，有的是專門以花言巧語欺騙受害者，有的人則負責領錢，周訪雁的負責工作自然是前者。以他出身名牌大學的身分以及那張老實人的臉，要騙對方他是律師或檢察官那類的職業是再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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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傑在一個禮拜前分發的案子主角是一位退休的女老師，年紀大到都能當周訪雁的奶奶了，老人家根本不懂這方面的事情，因此常常都是他們下手行騙的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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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裝前往約定見面的火車站後，老人家早已先一步在目的地等待，一見到姍姍來遲的周訪雁，便欣喜的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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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在火車站這種顯眼的地方也是他們慣用的伎倆，先降低被害者的警戒讓他們放心，接著再進行更深一步的行動。周訪雁拋開縈繞在心中的那股罪惡感，裝出笑臉迎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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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您等很久了吧？剛剛去確認了您的帳戶，已經沒有異樣了，請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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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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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放寬心的露出笑容，這個笑卻在周訪雁眼中化作利劍，割開了他的心臟。每當看見被害者以為自己得救而出現安心的笑容，那只代表著他們之後會發現真相而變得痛不欲生。自己以後肯定會下地獄吧，也罷，如果還能輪迴，他也寧願不要再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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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抓著他的手，說著一定要好好感謝他之類的話後將周訪雁帶到了附近的小吃攤，太久沒有好好吃一頓的周訪雁沒有推辭，隨著她來到了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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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將所有的菜點了一輪，食物的香氣刺激著周訪雁許久未接觸正餐的胃，拿起筷子就是一陣猛吃，彷彿又回到了兒時吃著媽媽做的飯菜時那種滿足感，他不禁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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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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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一句問候也讓周訪雁差點情緒崩潰，他強忍顫抖的手，擠出一個微笑，「沒有，很好吃，奶奶您也吃吧。」他現在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至少在最後不要讓老人家掃興，這只是他能做的最後一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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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老人家之間的互動看在外人眼中一定是感情很好的祖孫兩人吧，誰也不會料想到他們之中其實存在著一場極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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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本善，只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汙染、被抹黑，直到深陷骯髒不堪的泥沼時才發現再也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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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新聞播報的聲音插入原先熱鬧的攤位氛圍中，周訪雁抬起頭的同時，視線正巧對上新聞畫面中的男人，對方一身筆挺的西裝，正在接受記者的採訪，鎂光燈閃個不停，那亮光深深刺入周訪雁的雙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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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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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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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與笑容，無不屬於那個男人，就連天生的領袖氣質風範也絲毫未減，像傲立於雞群中的鳳凰，眾人的目光會輕易地被吸引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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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周訪雁確實曾經追逐著這個名字，在校園的四處，在課堂的四處，然而柳墨是明星，是眾星拱月的存在，周訪雁儘管再努力，仍是不及他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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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如果自己是女孩子，一定也會像圍繞在柳墨身旁的那些女孩子一樣，期待他能看自己一眼，能對自己笑，然而這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多麼傷自尊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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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柳墨，柳墨啊，你是個人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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誣陷我抄襲了你的畢業論文，將我逼至絕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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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國我打算正式接手父親的公司，這幾年在Ａ國學習得一切希望能回報給自己的祖國，為我們的發展盡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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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視機裡傳來柳墨清脆溫和的嗓音，他帶著笑容，年輕英俊的臉部表情十分謙虛，彷彿自己一身的功成名就都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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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訪雁感到雁惡的低下頭，這傢伙又在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了，他洩氣的將竹筷刺入堆滿碗中的米飯，攪動著那一片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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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是成功者，這是他的命運，有些人生來就注定是這個社會上被需要的重要存在，然而有些人不管再如何努力也只是徒然。周訪雁深深明白，他自己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被現實與命運硬生生從高處推落，跌至深淵，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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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論文抄襲事件對他造成重大的人身影響，信譽一落千丈，導致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找不到工作，最終落得被詐騙集團利用，成為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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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卻也沒有怨過誰，然而今天他總算知道，自己該怨的人就只有那一個，從來都只有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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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啊，電視上的那一個人，其實是個大壞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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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周訪雁突然冒出了麼一句話，老人家似乎有點驚訝，回頭看了一眼電視，又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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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個大騙子，妳千萬不能相信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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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周訪雁自嘲的笑了一下，他自己也是騙子，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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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溫柔的笑著，像安撫著自己鬧彆扭的孫子，「我知道啦，都聽你的，其實我啊也覺得這些企業家沒有一個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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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周訪雁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只是他在眼淚掉落的那一刻，伸手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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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的綜合商業大樓於今年掛上了新企業的名牌，那新得發亮的巨型燙金邊招牌卻跟夜總會似的，每當路上的行人抬頭看時總是被閃得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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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最頂層是企業高層辦公室，配置完善的保安系統，平常人要隨意進出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這會兒，一名穿著詭異的金髮年輕男子理所當然的就被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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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鬼，我說了我是你們老闆的朋友，這還不讓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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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先生，沒有通行證是不允許放人隨意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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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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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男子委屈的撇起了嘴，精緻的如同女人般的臉全扭曲在一起，眼見保安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男子轉溜了一雙桃花眼，換上一副撒嬌似的表情貼近了保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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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對方整齊的制服上畫著圈，洛亦臣擺出他自以為最能「誘惑」男人的表情，嘟起嘴，語氣極為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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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別這麼死板，你讓我進去，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你們老闆的秘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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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死死的板著一張老實臉，死活不肯看向將整個人都貼在自己身上的這名妖精男，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妖精男身上那件薄到幾乎像沒穿的襯衫領口還大喇喇地敞開著，白皙的胸膛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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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保安在心中拼命念著阿彌陀佛，希望佛祖可以穩定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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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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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電梯方向傳來一句帶著玩味的問候，柳墨正從緩緩開起的電梯裡出來，身上還穿著稍早接受採訪的一身正裝，只不過領帶已被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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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走向表情松了一口氣的保安以及旁邊的麻煩人物，洛亦臣一副「我還沒玩夠」的掃興表情，「你這位死腦筋保安死活不肯放我進去，所以只好調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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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同情的看了一眼臉色由紅轉白的保安，「小李，辛苦了，你今天就先下班吧。」語末又補了一句，「下次看見他不用通報了，直接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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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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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保安急急忙忙的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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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走啦？我還滿喜歡他的唉！你給我介紹一下？」洛亦臣眨著雙眼，戀戀不捨的看著保安離去的方向，柳墨抓起前額的髮絲，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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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我告訴你，這世界依然是直男多過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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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感到無趣似的聳肩，搶先一步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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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為總裁的柳墨擁有完全獨立的辦公空間，幾乎是佔據了半個樓層的廣闊開放式空間，四面都環繞著大型落地窗，採光十分充足，同時也能將周圍的景物完全收進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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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還真是怕死呢，完全透明的空間，別人想殺你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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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臣撐著下巴，得出一個有些無聊的結論，這下換柳墨不在意的聳肩，走向中央的長型辦公桌，在後方黑色皮椅上坐下。左手搭在扶手邊緣，將椅子旋轉一圈後朝向前方，此時的他已經全然沒有在外人面前時的那股謙虛與和善的氣質，反而像隻盯上獵物的獵豹般，露出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森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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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臣深知他現在的表情透漏的意思，態度不再輕浮，他走向前放下手機，開啟的螢幕上頭是一位年輕男子與一位年邁的老婆婆，兩人正有說有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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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將他成功引上鉤了，並得知他目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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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接過洛亦臣的手機，瞇起雙眼打量著照片上的男子，指腹輕輕劃過男子有些蒼白的側臉，看樣子又瘦了不少，眼神也不再散發以往自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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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造成的打擊真的這麼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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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現在依然恨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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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洛，你說他現在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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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騙集團的一員，前陣子被你舉發的那個跨國詐騙集團跟他們是同夥的。」洛亦臣頓點，疑惑的歪頭，「話說你幹嘛去查他？你說跟他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但他這種人無論如何都跟你不會有什麼交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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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輕輕撇了他一眼，舉起手機往空中一拋，眼看將要落在地上了還好洛亦臣眼明手快的接住，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目光怨恨的瞪向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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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這是我新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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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再賠你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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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果然我還是討厭你這種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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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從喉間發出輕笑，撐起身子，傾身捉住了洛亦臣襟前的領口，在對方因猝不及防而有些滑稽的表情注視下，淡然開口，「我賭你這一輩子不敢真正討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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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臣後退了一步，投降似的攤開雙手，「得了，就當這樣吧！」其實說到底，他也需要借助柳墨背後的那股勢力，他深知像柳墨這樣重視利益勝於一切的狡猾之人是不會作毫無意義的事情，他從來不把自己當朋友，因此也沒必要跟他客氣了，洛亦臣清了清喉嚨，突然感到有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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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大學時期關於我的一樁抄襲案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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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當時鬧上新聞的論文抄襲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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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柳墨點頭，洛亦臣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無力感頓時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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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是你現在要我找的這人啊，他還真是悽慘呢。」洛亦臣一掌拍上自己的額頭，做出同情的苦惱表情，「你這人的興趣還真惡劣，小心下地獄啊。怎麼，現在又良心發現想要向人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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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挑起一邊的眉，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良久，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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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不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當然，我也不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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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窗外一片蔚藍純淨的天空，在那一片清澈的藍色之中混進了灰蒼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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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在某些情況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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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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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亦臣即將開口的同時，柳墨已經先行一步開口下達逐客令，「好了，時間不早，你也該回去了。」於是，洛亦臣只好硬生生的嚥下即將出口的話，轉身離開了這個雖然乾淨，溫度卻極為冰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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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又再次估計錯誤了柳墨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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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可以是惡魔，也可以化作人畜無害的天使，巧妙的隱藏自己的本性，欺騙你又一次踏入他精心設下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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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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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還會持續虐一陣，我會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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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人看我也會努力更新下去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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