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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屠村

第一章     屠村

蒙古帝國建都漢地後,改國號為元。時後幾年間,蒙古人一統我中國大漢江山,西域長征,北伐蠻族,將元朝的版圖推向顛峰。在這蒙古人統治時期,朝廷採用了種姓制度,以蒙古人為首劃分為色目人,接著是北方的漢人,也可以說是當時的金、寮兩國,而最下等的便是南人,也就是中國人。雖然蒙古帝國軍事武裝強悍,將中國與西域等地治理的看似有佳,但實則上百姓民不聊生,過著被蒙古人奴役的生活。

青川村,一個位於雲南大理與四川交界處的小村落。村落的四周被群山環繞,不顯易被發現。當年蒙古人入侵,從四川殺到雲南,卻剛剛好忽略了這個不起眼的小村子。時日至今,蒙古朝廷也無心查探已攻陷的地區,因此青川村仍過著與世隔絕般得生活,至今並沒有遭到蒙古人的發現。

「娘親,我出門去玩啊。」劉遠向正在掌管櫃台的娘親稚氣的大喊,臉上露出了些調皮的神情。劉遠從小出生在青川村,剛滿十歲出頭,個性和善的他非常討得村民的歡心。從小就和娘親相依為命過著日子,生活倒也不欠缺,靠著經營客棧生活道也安逸。

「你又要出門?且記得回來吃晚飯。」娘親有點好氣好笑的對劉遠回道,繼續整理著眼前的工作。

劉遠興奮的奪門而出,立即衝往住在村頭處的地方。還沒到達門口,遠遠著就大喊:「小寶,出來玩呀,咱們去湖邊玩。」

一個跟劉遠年齡相仿的孩子探頭而出,露出天真的笑容,食指向劉遠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小聲地回應:「遠大哥,我娘正在歇息,小聲點。」劉遠看著小寶,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誇張表情,便笑嘻嘻的牽起小寶的手向外跑。

池塘邊的蓮花朵朵綻放著,彷彿像是對著村外紛紛擾擾的世界訴說著青川村的寧靜之美。

兩個孩子一會兒在池塘畔丟著石子,一會兒又打鬧一番,累了便是歇息。

「小寶,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未來想幹啥呢?」劉遠望著躺在一旁的君寶問。

「我想成為說書人,如巷口黃老兒一般的說書人。黃老兒曾跟我說過,當年岳爺爺在關口誅仙鎮大敗金兵的故事,可精彩的很呢,哪天小寶說給你聽聽。」接著想了想又說:「我曾想著有朝一日要像是岳爺爺般那麼厲害,可是想想,還是做個平凡的說書人比較好。」小寶雖然童言童語地說,言情中卻充滿了興奮。

「嘖嘖,當個平凡的說書人有什麼好。我想要去學個拳腳功夫,爾後幫我娘接手客棧,那時,我便不怕有什麼壞人可以欺負我跟我娘了。」劉遠起身雙手叉腰,有志氣的說。

「好吧,咱們來玩官兵抓強盜。你當官兵,我作強盜,數到一百。」劉遠看著身旁的小寶,眉間一揚,心中想著什麼,並對他笑嘻嘻的說。

「一、二、三⋯⋯」看著小寶就這麼乖乖地趴在地上數著數,劉遠一個轉身,猛然地往後方林子就是一記狂奔。

這個林子平時鮮少人煙,村民也總是告誡著孩童們千千萬萬別亂跑進林子。騙著孩子們說林子裡有著會吃人的妖魔鬼怪,但事實上,這個林子中不時有官兵出沒巡查,極有可能會被看見。若是丟了條小命倒也就算了,但若是被發現青川村就在圍繞在這林子外頭,那可是十分嚴重之事。

但劉遠可沒在怕什麼鬼怪的,從小鬼靈精怪的他膽子同樣也是大著。他大步的邁開腳步便朝著林子裡一腳踏入,他早想到膽小的小寶是絕對不可能會踏進林子裡的。

這片林子樹蔭遮天,密集的老樹枯藤攀附交錯,地上堆積了枯黃的落葉,不時有著腐臭味,似乎連外的的清風也無法吹進林子裡。

上官遠向上看了看,找了棵看起來較好攀爬的樹木,二話不多說,便像是隻靈猴般一股腦兒的往上爬去,看起來毫不費勁似的。

「小鬼,你有沒有好酒可以喝啊?」倏然之間,一道低沈渾厚的嗓音出現在劉遠身旁,那聲音渾厚有勁,好似索命的閻王一般,嚇得劉遠緊緊抱著手中的樹幹,一雙眼睛緊張的環繞四周,也不敢作。

「你、你是人是鬼?別⋯⋯過來!」害怕的他嚇的大喊一聲,幾滴尿液弄濕了褲襠。雖然說劉遠自認膽子很大,但卻也從來沒碰過鬼怪之類的東西,總視為怪力亂神無稽之談罷了。但是萬萬沒想到今日就給他碰上了。

「哎呀,可兇著呢?我只是跟你要酒罷了。是啊,我是個酒鬼。」那個低沈的聲音繼續說著,說到了後面有,甚至帶著點好氣又好笑得樣子,想必他正在某處看著上官遠的滑稽之樣。

「那你出來給我看看,不然我怎麼拿酒給你?」劉遠閉起了眼睛,害怕的說。心想,他這麼一說,那這鬼怪必定得現身才行,方能得知到底是人是鬼!

「小鬼,看上面。」那聲音說。

劉遠慢慢地抬起頭往上一瞧,心裡想著這次可真給他撞見鬼了。

只見上方哪有什麼鬼,只有一個看似慵懶的胖大叔正側躺在樹幹上。那大叔滿臉雜亂糾纏的大鬍子,頭髮也只是凌亂隨意的綁著,看起來好似幾天都沒洗澡一般。

巨大的肚子更顯得他的懶散好吃,他的腰間處則是掛著把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威風的劍,連那劍鞘都佈滿了磨痕和鐵鏽,而他的手上提著葫蘆酒,想必是早已喝個精光了。

「這分明哪是鬼啊,你是流浪漢吧?」劉遠指著眼前這慵懶的大叔,不禁的笑了出來,早已沒有剛才那副害怕緊張的模樣了。

「臭小鬼,看我怎麼教訓你。」只見那大叔嫌惡的一說,語畢,猛然間化為一道黑影,以劉遠看不見的速度躍過他站著的樹幹,單手輕輕一勾,如同縛雞般的擒住了他的脖子。接著又朝地面跳了下去,輕輕一點,兩人便落在了地上。

大叔從頭到尾身形好似清風一陣吹過般,行雲流水的抓起了劉遠。看來那巨大的肚子似乎根本不影響他的身手。

「是輕功!這一定是輕功來著!大叔,您一定是習武之人對吧?」被大叔單手拎起來的劉遠並不害怕,反倒是驚喜的尖叫問,還一邊用腳踹著對方的大肚腩。

「喂,你這小子,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啊?」大叔表情顯的很是無奈。  

「大叔,這樣吧。我去幫你弄些酒水來,您收我為徒。」劉遠很興奮地說著。家裏是開客棧的他,想要弄點酒何嘗容易。

「哼,你當收壺酒就能拜師啊?我偏不收你為徒。你快去拿點酒來,老子考慮教你個幾招。」大叔邊說邊把劉遠丟在地上,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去取酒過來。

劉遠一聽得對方這麼一說,馬上轉身要跑出林子,邊跑還不忘大喊:「大叔,你要等我拿酒來呀。」

走出了林子的劉遠,一眼就望見在池子邊傻愣呆坐著的小寶,拉起了他的手,二話不說的就直直往村子裡衝了回去。

池塘離著村子有段距離,至少約要走半個時辰才會到。一路上,小寶有點不悅的問著劉遠到底跑哪去了,但劉遠卻始終不說話,臉上只掛著笑嘻嘻的神秘表情,搞得小寶更是生氣。

就在劉遠還在適才那胖大叔說要教他幾手武功之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踏地的聲響和嘶鳴聲朝著村子的方向前進,偶爾夾帶著男人喝斥交談的聲音。

劉遠跟小寶越發覺得不對勁,畢竟平時村里除了旅人們騎著幾隻馬匹悠悠經過外,更不會有著快馬加鞭的踩踏聲。

「小寶,過來這裡。」劉遠一手拉著小寶多近進了一旁的草叢,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他們兩人緊張的握著彼此雙手,兩眼直直盯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隨著馬蹄聲逐漸地靠近,只見一群騎在駿馬上的官兵們速速奔馳過他們倆躲藏的草叢前。官兵們都是身穿戎裝,手執高掛著「元」字的飄揚紅色旌旗,煞是殺氣騰騰。

就在軍隊離開一陣子後,劉遠和小寶兩人面容皆是愁雲慘澹。眼看村莊就在前方,熊熊的熾熱火光包圍著村莊燃燒著,與那鮮紅夕陽的景色,連成一片紅黃之景。

「小⋯⋯小寶,你先回你家去瞧瞧,我這就去找我娘親。」劉遠顫抖著對小寶說。劉遠幼小的心中早已呆楞而住,就算知道這麼一進入村莊內,便是九死一生,但念著娘親的死活,他也鐵了心要進去。

未知,比起已知更加令人害怕。劉遠如今面對的未知,便是親人的死亡與否。

入村內,劉遠眼前的景象皆是滿地的屍體,鮮血佈滿牆上與大地,濃稠的血腥味四處飄散著。有些村民身首異處、有些則是被殘忍的虐殺,場面十分的駭人。

對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來說,這地獄般的血腥景象,儼然已經超出了他的精神邊緣。每一步踏出,亦令他膽戰心驚,深怕下一刻看見的是更可怖的畫面。

偶爾還有殘留的官兵走過,到處查看著是不是還有尚未死透的屍體;亦有的官兵甚至還在一旁凌辱玷污尚未死透的婦女。

還好劉遠的個頭不大,僅僅靠著箱子等障礙物,遮遮掩掩的躲過了許多巡視的官兵,並安然的回到了家中。他悄悄的推開了曾經的家門,顯然客棧早已經被血染,甚至有著許多無辜的旅人成了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而那些屍體的個個皆是死不瞑目的慘樣。

劉遠年幼的顏頰旁,流著痛徹心扉與恐懼的淚滴,一步步的走向了後方娘親最常待著的廚房。

眼前,娘親臥躺在一大片的血泊之中,此刻劉遠心中只有無比的悲悵。

劉遠抹掉臉頰上的淚水,震驚的走向了娘親,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的小手用力推著娘親的肩膀,泣不成聲的道:「娘⋯⋯娘,您醒醒啊,娘⋯⋯」

此時臥倒在血泊中的娘親,緩緩睜開眼睛,雙手緊握著劉遠的手,用著孱弱的聲音開口:「我的遠兒⋯⋯娘一直都把你當做兒子⋯有些話卻沒有告訴你。」

她緩口氣繼續道:「我並不是你的親娘。你去我床頭的盒子裡找找⋯⋯那裡有一封,你親爹寫給你的信。咳⋯⋯」她咳出了口鮮血,拼盡了全力要把話說完:「當年⋯⋯有個人將你和那封信交給我,託我將你扶養成人⋯⋯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說完,吐出了最後的一口氣,而她緊握著劉遠的雙手,頓時無力的滑落而下。

「娘⋯⋯」劉遠抱著娘親的遺體痛哭失聲,嘴裡邊說著:「孩兒答應你,一定會好好得活下去,也會為你報這血海之仇⋯⋯」

此刻的他倒也不怕官兵發現了,只想放聲大哭,什麼都不想管了。就這樣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嗓子都哭到啞了的他,就這樣默默地依偎在娘親身旁,彷彿回到了年幼時,娘親將他緊抱在懷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後的劉遠,擦拭掉臉上的淚痕,走到了娘親的房門前,悄悄地將其推開。他記得娘親床頭上的確有一個小木箱,他曾猜想裏頭應該是藏著些金飾等東西。

他的小手拿過小木箱,掀開了帶有點灰塵味的蓋子。裏頭有著一條圓形玉佩項鍊,他記得娘親說過,那曾是她的媽媽所傳。他將那玉佩掛於脖子,藏進了衣服後,接著拿出了那一封信。

那封信上還沾有著暗紅色、看起來經過年的血漬。他小心翼翼得將信封打開,深怕會弄破似的。

信上筆墨的字跡很美,一眼便可瞧出寫字的人有著一定的水準。

『吾兒啊,若你有幸看見此信,那便意味著你已平安,應也識得大半字。悲也,為父無能予你家室,為父可望著有朝一日,能見你娶妻生子。

謹記,你娘的名字叫秦水悅,為我畢生所愛。我名上官夜,是個不被歷史所記的罪人。而你的名字——上官遠。

如你之名,爹爹只盼你如翔鷹般就這樣遠走高飛,平平安安的渡過此生。   上官夜   筆』這封信的尾端可以瞧出,上官夜寫到了信的後半段是顫抖著寫下的,信末上甚至有沾溼過的痕跡。

此時的劉遠心中一片混亂,這十年來的一切並不是如他所想像的。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娘親便是她的親生母親,而父親也如同母親所說,去了京城工作。但如今,今日的這一場屠殺、今天的這一封信,打破了這十年來他所認為的生活。現在的他,真正的名字是——上官遠。

就在上官遠腦中還在思索的同時,一陣聲響立刻讓他警覺起來。樓下發出陣陣的破碎聲和喃喃的咒罵聲,上官遠推斷應該是殘留的官兵正在搜刮屋子裡的家當。

他悄悄的往下看去,果不其然,一個蒙古士兵正在搜刮著。那士兵一見躺在地上的娘親遺體,那蒙古士兵色心一起,竟然蹲下身子,一雙手在她的遺體上亂摸著。

上官遠在閣樓上見了自是怒火中燒,顧不得自己安危,隨手抓了個碎木棍便衝下樓大叫:「你這蒙古狗賊、臭韃子看我怎麼殺了你!」

那蒙古士兵先是嚇了一跳,但一見是個小娃子心中便是鎮靜下來,一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上官遠手中棒,右腳奮力的往上官遠的腹部踢去。

上官遠被這麼重重一踢,轉了個圈撞上後方牆壁,抱著劇痛的肚子哀嚎著。他試著想要站起身來,但隨即那蒙古士兵奔向上官遠,偌大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朝著他臉龐就是一揮,整個幼小的身子直直的飛出了門外。

蒙古士兵緩緩的走向外頭,步步逼近躺在地上的上官遠,接著抽出了腰間的狼牙刀,舌尖舔著刀口處,意味著需要用鮮血來滿足那股野獸般的嗜血慾望。

看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的蒙古士兵,加上適才的那一拳,此刻的上官遠腦中天旋地轉,他早已放棄了求生的本能,閉起了雙眼,等待著那蒙古士兵一刀而下,結束自己的生命。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他身旁:「小鬼,你不是說要給我提酒來嗎?你可知道我等得多心急。」

上官遠睜開了雙眼,在他眼前的正是剛剛林子中的大叔。

「你是什麼人?」蒙古士兵瞪著眼前的胖男子,惡狠狠的問。

「將死之人何須多問?」胖大叔譏諷的回應那蒙古士兵。

蒙古士兵邁開步伐衝向胖大叔,手中狼牙刀用力一揮而下。卻見胖大叔身形彷彿鬼影般的一點,便以那幾米之差越過蒙古士兵。胖大叔抬起右腳,膝蓋用力往蒙古士兵腹部一頂,便見他狼狽的在地上翻騰打滾著。

「你⋯⋯給我等著!」蒙古士兵大喊,眼神裡卻滿是驚恐,死命的爬起身子,狼倉轉身,便是要快步的逃跑。

「我剛剛不是都說你會死了嘛,人有天命呀。」胖大叔有點無奈的攤了攤手。語畢,他化成一道迅捷的身影一步做三步的追了上去。他祭出了腰間那把破舊的劍,並沒有從刀鞘中抽出的意思,僅僅這麼用那刀鞘朝著蒙古士兵的背部一頂去。倏然間,一股猛力劍氣激射而出,直直的刺穿了敵人的腹部,大片下血撒落而下,隱約可見腸子四散。

胖大叔將刀鞘放回腰間,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隨後吐了口水邊道:「韃子,真是不會看臉色,爺爺我都已三天沒沾酒水女人,心情可差著。」

對著那蒙古士兵的屍體一陣亂罵後,胖大叔走回了上官遠的身旁,他看著暈厥而去的上官遠,把了把他的脈搏後,便扛起他幼小的身子背在肩上,自言自語地說:「苦了這小子也苦了老子,又是一天沒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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