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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到老人的面前，用被菸燻黃的手指遞出兩張郵票。是個眼神疲憊的中年人。不知是否曾經來過，或只是常聽別人說起，那人熟門熟路地摸到角落，挨著起泡的牆壁坐在板凳上。閉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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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把一張郵票放在右手邊的凳子上，另一張放在前方桌面。凳子上的那張會在故事結束前消失。沒人想去管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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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轉動著灰濁的眼睛，望向有幾個破洞的天花板。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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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遙遠的國度，有一枚金幣。那是在人們趕走諸神時被遺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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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金幣有著非比尋常的力量。它躺在一處深幽的湖底，力量影響了下方的十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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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後的一日，從那十塊石頭當中，誕生出十條龍來。牠們是源自古代的生物，對當時的世界感到困惑。牠們從空中俯瞰大地，明白這裡的王不是自己，要是不夠小心謹慎，就算神龍也會被滅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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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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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條怯孺的龍。牠是千年前離金幣最遠的那塊石頭；那塊石頭曾在戮神時，沾染神與人類的鮮血。牠因此天生體弱，無法飛得如兄弟們一般高遠。但在第二個千年之前，這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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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千年後，九條龍紛紛化為人形——也就是牠們將征服的族類外貌。但那最弱小的龍無法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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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兄弟安慰牠，並未對牠的缺陷施以嘲笑，且答應牠以後掌控世界之時，會讓牠得到與牠們相同的地位。說完之後，九條龍自湖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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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這樣安慰，最弱小的那條龍仍無法釋懷。牠憎恨自己的命運。自己永遠是被看顧的一方，因爲能力不足而被丟下的一方。永遠不能站在兄弟們的身邊，與牠們平起平坐，共同作戰，互爭高下。牠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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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做了一個決定。牠要去找那些名為人類的種族——因那是當今最為強大的生物——利用他們征服牠的兄弟。牠終於有此機會能成為最強。牠將凌駕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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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飛向曾在雲間看見的人類聚落。沒有去想，如果牠相信藉助人類的力量能教龍族臣服，那最弱小又獨自前往的自己會得到何種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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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駭人的牠招來數不清的攻擊，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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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九條化成人形的龍，被巨大的悲痛影響得失去理智，盛怒之下無法維持外貌，以原型毀滅了大半人族，最後因更多攻擊和力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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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機會掌控世界的天生王者，只因為一名背叛者而完全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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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遙遠的國度，所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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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板凳上的郵票已然消失，從天花板破洞照進的光線轉暗。老人像骯髒玻璃彈珠的眼睛看著被光照亮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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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揉揉眼睛，僵硬地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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