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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

       

      妳睡著了,在我的懷裡。睡得那麼深沈,我伸手輕輕愛撫妳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深怕吵醒了正在悠遊夢鄉中的妳。

      妳的手腳有幾分冰冷,是因為寒冬的關係吧!我拉起棉被為妳禦寒,希望妳能由我的體貼中獲得幾許溫暖。

      天已破曉,冬陽自地平線升起,天際已露魚肚白。我感到一陣難以抗拒的倦意襲來,即使徹夜不眠的守候令我疲憊,但我仍不捨將目光自妳身上移開。

      看著妳,我腦海中浮現起我們相知相識的點點滴滴。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個夏天,在那蟬鳴連連的樹下。妳來參加哥哥的畢業典禮,而我則是歡送學姐,祝她離校後鵬程萬里。我想也許是緣份註定,在那株樹下,我們有了最美麗的邂逅。

      能夠遇見妳,是我的榮幸,也為我的生命裡塗上了最豐富最歡愉的色彩。原來戀愛可這麼令人陶醉,如果有人告訴我妳的愛是裹上蜜糖的毒藥,我想我會毫無考慮的吞下它,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因為我是真心的愛慕妳,我千千萬萬個願意為妳做盡一切。

      妳是開啟我心門的那把鑰匙,和妳墜入愛河後,我才知道人生竟可以如此快樂。我的心思全繫縛在妳身上,妳微笑,我就開心;妳皺眉,我就煩憂。我知道我太投入,太在乎,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得了自己,我的心裡只有妳,妳是我所有的主宰。

      也就是因為太愛妳,所以我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妳。

      近來我聽到一些傳聞,他們說妳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他,各方面條件都相當優秀,我突然感覺到心頭上籠罩了一股莫名的壓力,沈甸甸的,讓我喘不過氣來。

      妳會心動嗎?妳會離開我嗎?如果妳離我而去,我該怎麼辦?太多讓人心慌的問題,讓我不敢直接向你追尋解答,我害怕失望會攻佔我的心頭,生命會跌入前所未有的冰河時期。

      直到妳對我的態度日漸冷漠,我明白,我最擔心的那天終於還是來了。

      妳說我的關心是對妳的包袱,妳說我的不放手是對妳的牽絆,我是妳的枷鎖,束縛妳讓妳不得自由。面對妳的埋怨,我沒有吭聲。是的,我知道,從一個男孩子的角度來看,我是做得過多了,但妳可有細想過,我呵護妳,我寵愛妳,那是因為我深愛著妳,這是人之常情,任何一個真心愛過的人都會有的人之常情。

      我還是期望妳能留在我身邊,讓我陪伴妳一生一世。對於妳的疏遠,我自然是盡全力挽回,但妳對我已不再留戀,帶著堅定的心意,要與我分手。我感到心被刺傷了,世上沒有任何的痛楚比得上被摯愛的人在心口上劃下的那一刀來得痛,我的世界瀕臨崩潰邊緣。

      原來愛情裡不單只有溫暖、甜蜜與迷醉,還包括了憤怒、嫉妒和自私。

      昨天夜裡,約了妳來我家,以和平分手的名義。在我殷殷的邀約之下,妳終於來了。在看到妳出現在我家門口那一刻,我高興得整個人快要跳起來了。

      我細心的打點一切,準備妳喜愛的菜色。儘管我知道現在妳對待我的態度不如從前,但我對妳仍一往情深,從沒有改變過。

      這頓飯的氣氛還算平和,直到妳發覺酒裡的異樣。

      酒後,妳說妳感到頭暈,想要趁早離去。我下在酒裡的安眠藥發作了,所以妳才會有如此反應。我扶著妳,試圖勸妳留下,但妳堅持妳想要離開,在拉扯之間,我們發生了爭吵。

      妳要離開?我怎能讓妳離開?一時心急之下,我血氣上湧,短短的幾秒鐘內理智已被我拋到九霄雲外。我緊抓住妳不放,妳一個踉蹌,跌臥在沙發上,不知是哪來的衝動,我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摀著妳的臉孔。妳掙扎著,叫不出聲音來,而我的手,並未因妳的掙扎而放鬆。

      妳的抗拒是在譴責我的無情嗎?如果是這樣,那妳就錯了。我不是無情,我是太有情了,對妳的心意,妳還不明白嗎?妳的雙手奮力地推擠著我的胸膛,彷彿要把我從妳的世界裡推開一樣,但我意志堅定,我不想走,我也不會放手。

      感覺猶如一世紀般的漫長,妳的手終至無力的垂落,我緊壓著抱枕的手,也慢慢鬆開。

      妳終於留下來了,留下來陪伴我。

      我抱著妳,輕輕的把妳放在床上,我知道妳累了、睡了,所以不敢驚動妳。

      在妳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算是睡前的吻別。親愛的,妳今晚會有一個好夢,夢裡有我。

      我下床走到客廳,為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來到了床前。我拿起床頭的安眠藥,一口氣倒了幾顆在我手上,喔!不,不是幾顆,是好幾十顆,我懶得去數數目。

      我已經留住妳在我的身邊了,這一生,夫復何求?

      一股作氣的把手上的藥吞下去,我沒有任何遲疑。轉頭看到鏡子裡的我,嘴角上還掛著一抹微笑。

      我是該開心的笑,因為妳已經是我的了,只屬於我一個人,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自我身邊把妳奪走了。

      躺上床,依偎在妳的身旁,能夠共枕眠需要多少年的修持啊?我們在無數個前世裡一定修行了很久,才能換得今生的長眠。

      妳的身軀逐漸冰冷,我替你蓋上被子。親愛的,我會一直陪伴妳,妳一定可以感受到我的溫暖。

      倦意超過我身體所能承受了,天哪!我不能再思考下去,我好累,好累,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靠上枕頭,在陽光引入滿室光亮之時,我慢慢的閤上我的雙眼。

      這一覺會睡上好久好久,希望當我醒來之時,妳依然在我身邊。

      愛,沒有對錯,不是嗎?

      親愛的,我愛妳,請記住,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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