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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痛心疾首的回憶

「顧淺瑤,我並沒有欠妳什麼,別再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即使已經過了一年,這句話,還是在她的腦海裡,迴盪著。

一年前的教室,雖然還是那樣的吵雜。但是,卻隱隱約約地多了一分詭譎。

「同學們,」老師抱著一個牛皮紙信封袋,急急忙忙地走進教室。「你們誰有看到這次段考的成績單?我明明放在辦公桌上的......」老師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眼神裡全是著急。

「老師,不如我們先從班上同學的書包找起。就怕有人考試成績不理想,就去嫉妒別人的成績......」蘇琳一邊說著,一邊慢步向顧淺瑤走來。嘴角邊的笑容,也越發的詭異。

「哇!是誰啊?這也太大膽了吧?」

「欸,竄改成績不是要校規處置的嗎?」

此話一出,馬上讓全班陷入了無限的猜疑。就在這吵雜之中,驀的,蘇琳一揚手,就將顧淺瑤書包內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課本、鉛筆盒、化妝品等東西全部散落了一地。最為顯眼的,是那一疊A4紙張。

「蘇琳,你幹嘛?」看到蘇琳沒來由地就將的東西弄了一地,她雙眼微怒的瞪著蘇琳。

「怎麼?心虛了?」蘇琳冷冷的嗤了聲。隨後,便慢悠悠地撿起那疊紙張,故作震驚的道:「欸,希希,你這次段考不是考了全班第一嗎?怎麼成績單上的成績......全部都不及格?」

聽到這話,那些八卦女們馬上搶過那張成績單,使勁地瞧著。連平時不屑與那群八婆為伍的男生們也被蘇琳的一句話給吸引了過去。

「哇塞!這個要偷改成績的人也太笨了吧?直接把人家的分數給拉低那麼多,再笨的人也會發現吧?」

「欸,等等!那疊成績單是從顧淺瑤的書包裡搜出來的,那表示......」雖然這句話沒有講完,但字句裡要表達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頓時,全班的目光皆轉向了顧淺瑤。只見蘇琳勾起一抹冷笑,滿意的瞅了那位同學一眼。

「不、不是我。」她見到同學們那震驚、憤怒的目光,心底也慢慢地升起一絲不安,就連聲音,也透著一絲顫抖。

「還說不是你?證據都擺在眼前了!」蘇琳將那疊成績單摔向了她的臉,紙的稜角劃過白皙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顧淺瑤冷冷地看向蘇琳和顧淺希,只見顧淺希依偎在許奕的懷中,低聲哭泣著。而許奕,也低頭的安慰著她。

這異常親密的舉動,令她心頭一頓。

「怎麼?還要說不是妳?那麼你說說看,妳昨天中午去哪了?」蘇琳一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

「昨天,我跟許奕去噴水池那兒吃午飯了。」她無比篤定地回答道。雖然雙眸直視著蘇琳,但眼角的餘光卻慢慢飄向許奕。但許奕卻有意的迴避著她的目光,只是緊摟著顧淺希,始終不發一語。

她又試探性地望向許奕幾次,但他依舊保持著沉默。

面對蘇琳那戲謔的眼神,她忍無可忍,緩緩開口道:「許奕,你說句話啊!」

還未等她回答,蘇琳便先開了口。「呵呵,現在還想隨便找個不在場證明啊?顧淺瑤,我勸妳最好還是清醒點。妳以為現在還像以前,人人都應該要護著妳?」

哪知,此時的許奕就像中了蘇琳的魔咒般。「沒有。我昨天跟希希在一起。」

聽到此話,她臉上的表情漸漸由堅信轉為詫異。蘇琳得意的挑了挑眉,望向顧淺希。「希希,妳說呢?」

此時,顧淺希也停止了抽泣:「我昨天也是跟許奕在一起。」說完,兩人便相視一笑。

那停留在她嘴邊的微笑看似平凡無奇,若真仔細端詳,會發現那笑,閃過一絲狡詐,令人看不透。

「呵,顧淺瑤,妳還有什麼話說?嘖嘖,考了第二名,就心有不甘,連自己的親姊姊也不放過,還是雙胞胎姊姊。」

聽到蘇琳這麼說,顧淺希便又開始埋首哭泣。

「曦曦,別理她。不就是個見不得別人好的爛人!顧淺瑤,妳最好收起妳那張好像別人欠了妳幾百萬的臭臉。我們可沒有欠妳!」蘇琳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許奕!」顧淺瑤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為什麼要幫她們說謊?」

許奕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本來就沒有的事,哪來的說謊?」

雖然表面上這麼說,但他那雲淡風輕的神色卻悄然間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愧疚。

看許奕和顧淺希兩人親密異常的舉動,她心中的兩個想法在僵持了一段時間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跟姊姊......是不是......」

雖然,她早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有九成會是「Yes」。但還是抱著那最後一絲的希冀,問了他。

「對,我是喜歡上了希希。」語畢,他又加緊了手中的力道,緊摟著顧淺希。

心裡,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個底,但當真正確認了這件事後,心底還是升起了幾許不可言喻的痛楚。

「顧淺瑤,到導師辦公室來找我,順便帶上你那疊成績單。」導師那冰冷無情的話語落在了她的耳畔,毫不留情。

是戲謔,是震驚,是幸災樂禍,是不可置信。同學們的表情變化,全數盡收眼底。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便直接大吼道。「我就說了不是我!」說完,便砰的一聲甩上門,直奔樓上的練琴室。

*

此時,樓上的她,正用琴聲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十指在琴鍵上飛舞著。那琴聲,早已亂的聽不出節奏,只剩下破碎的音階。

同時,門啪嚓的一聲被打開。許奕慢步走了進來,雙手插在口袋中,一雙冷眸冰冷的凜射著她。

雖然眼角的餘光早已注意到了許奕的存在,但她卻不願去理會。熱臉貼冷屁股?這又是何必?

即使十指也因用力過度而發疼,她卻也沒有停下。

心痛了,肉體上的痛便不足掛齒了。

「我問你,成績單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對於許奕的詢問,她置若罔聞。方才,就已擺明了不相信,此時再問,又有何意義?

「顧淺瑤!」倏的,許奕用力地掀下琴蓋。砰的一聲,震耳欲聾。她只是慢慢地收回雙手,始終未吐隻字片語。

「別以為你還是昔日的那個顧淺瑤。縱然妳有著跟希希一樣的臉,但妳多了分她沒有的噁心!抱歉,看著妳天天擺著的這張臭臉,我已經忍了十幾年了。顧淺瑤,我們分手吧。」說完,他便踹了下立在一旁的譜架,離開了練琴室。

或許,這次是真的形同陌路了。

她望著那黑得發亮的琴蓋,冷冷地笑了笑。明明長得跟顧淺希一模一樣,但是,就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或許真如他所說,多了分令人噁心的──厭惡感。

望著那倒影,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還沒過幾秒,那唇角便又再次垂了下來。

虛偽。

對我來說,虛偽的笑,倒不如不笑。

雖然表面上誰也不欠誰,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欠了許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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