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話[和服]:第一章

      「周、宇、聖!」

      因為夾雜著不耐煩的情感而讓原本在放空的男子回了神,那是將近三年前的記憶片段,關於一通電話談論著一場殘忍的家庭故事以及…生還者。

      定睛看清了眼前的臉龐,周宇聖露出招牌爽朗的笑:「諾諾,怎麼了?」

      喚作「諾諾」的少女有著又大又圓的杏眼,中長而不密的齊瀏海則把病白的膚色妝點的更加柔弱…

      …不過少女的個性並非外表般脆弱就是了。

      「你在發呆呢。」示意對方手上的糕點已經因常溫逐漸失去原本精緻的模樣,少女轉身處理著其他冰櫃裡的食品,「這可很少見,怎麼了?」

      「不,沒事。」周宇聖搖搖頭。

      他們倆個離開大學生活已經快兩年了,來到台中也是半年前的事情。起初周宇聖只是隨口提到有同一祖先的朋友居住在台中,少女便回家包袱捲捲的說要把咖啡館移到台中…天知道她那保護過度的姊姊怎麼沒有殺過來把人綁回去。

      但是根據阿青所說,當周宇聖提起台中時表情充滿了…渴望。

      想至此,周宇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皺起了英氣的眉…難道他當真在意自己還有沒有家人這一回事?

      從小被教導各類怪力亂神的能力更不用說面對一切的心理建設,周宇聖總是十分當然的認為父母在「工作」時的意外逝去對自己並不會造成太大的陰影。

      但這一切的理所當然是不是只是忽略深層意識後的強顏歡笑,這件事周宇聖自己也不敢確定。

      「阿青說不要再往他身子裡倒菊花茶了。」少女的聲音再度把周宇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什麼?」

      少女提了提手上畫著唐草的白瓷壺:「阿青說他都要得花粉症了。」

      聞言,因為回憶而有些低落的周宇聖現在只感到一陣無力:「他那身上都是畫著菊花、牡丹的唐草紋,他還想倒些什麼在自己身上。」

      「…美式咖啡?」

      那是阿青的最愛。

      喜歡美式咖啡的百年壺精。

      這就是他們兩個無法繼續當平凡人的原因,只要這家咖啡館還屬於他們兩個的一天,處理現實世界和另一個世界的工作就是他們的責任。

      「這一家店最近好像很有名。」

      大學畢業後多虧先前打工時意外亮眼的表現,虞因很幸運的被打工的公司錄取。

      把虞佟事先做好的小菜裝盤,小聿看著虞因手上的雜誌,那是在介紹近期台中的人氣咖啡館。

      隨著他來到虞家的時間越長,犯罪的比例也是越來越高,雖然不過幾年前的事情,但全家人能一起坐在餐桌上好好吃早餐的時間也是越發地減少到…

他有時以為時間已過了十年之久。

      似乎沒有得到預期的反應,虞因看著小聿若有所思的表情,闔上雜誌,想起近期也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東風,笑著揉揉對方的頭:「我最近去看看吧,好吃的話就收進口袋名單裡了!」起身收拾自己使用過的餐具,「也可以買一些去警局看看玖深哥他們。」

      「好。」

      也知道虞因的用意,小聿回應了一聲,看著虞因留在桌上的雜誌,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謝謝哥。」

      「好好看家啊。」

      看著對方頭上的全罩式安全帽,小聿壓根兒沒聽懂虞因在說些甚麼,卻也知道對方又在說些沒有意義的叮嚀,或是可以解釋成…實在過於平凡的溫暖關心。

      看著虞因離去的方向,小聿進了家門,劃開虞因房間的電腦螢幕保護程式…

      …開始查關於雜誌上甜點的消息。

      「請問外帶還是內用?」

      鄭諾婕看著眼前氣質的女子,笑了笑:「或許…是來修物品的?」

      被說中而有些詫異的笑了笑卻依然不失原本的端莊,女子示意了手上的紙袋。

      視線落在女子手上的紙袋,「看來是件有歷史的和服呢。」鄭諾婕笑瞇了眼。

      如果說方才是詫異現下恐怕得說是大吃一驚,女子點點頭,「家祖母說這家店有著神奇的力量看來果真如此。」

      對於客人的話感到莞爾,「那倒也不是,」請對方坐下後鄭諾婕轉頭示意站在吧台後方的阿青準備茶水,「小姐是陳家的千金吧?還真不好意思,有勞您親自跑。」想著方才的話語有些出人意料,鄭諾婕為自己做著合理的解釋:「陳老夫人前兩天來店裡用餐時有稍微提到,」指了指紙袋:「盛裝和服。」

      兩人來到鄭諾婕位在咖啡廳二樓的工作室,攤開的和服有著就算是紙面上的精緻畫工都難以媲美的粉白色花朵。

      「竟然是『普賢象櫻』呢。」鄭諾婕看著和服上相較普通的櫻花顯得更加繁盛而白的花朵:「真是稀有。」

      「也就鄭小姐認得出,」女子有些感概:「這類花在台灣的確少見,但卻是我們陳家的守護神。」

      「看在欣賞了個好櫻花的份上,」鄭諾婕笑了笑,手撫上和服袖口露出的線頭:「我會努力修復的。」

      女子滿意的笑笑,遞上印有「陳玉瑤」名字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若是完成可以請妳告知我,我再請人過來拿。」

      當鄭諾婕親自送走了陳家小姐便看著一名青年走進店裡,她動一動鼻子,那是和她、阿聖相同的味道,甚至…來的濃厚一些。鄭諾婕支開原本要上前的工讀生妹妹,她拿著菜單走向青年。

      「歡迎光臨。」

      虞因來到在雜誌上看到的咖啡廳,雖然是第一次踏進卻是感到一陣熟悉與溫暖,或許是木質的裝潢吧?因為位在很多公司的辦公區域又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生意該是好的不得了。在來之前,聽同公司的前輩說是一間複合式、挺有特色的店家,但最主要的是甜點真的如雜誌介紹的…十分好吃。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走上前:「請問是外帶或內用呢?」

      想著還有兩隻小的在等他,虞因回了句「外帶」後依舊被鄭諾婕帶到座位區遞上菜單。

      環顧了一下和他坐在同一區的客人,都是晚上急於回家的上班族,看來這裡的位置是為了外帶的客人特意準備的等待位。想起服務生還等著給他點餐,虞因說了聲『不好意思』後便看起了菜單。

      雖說是較厚的紙張但用線給縫製成了一本冊子的模樣仍然讓人感到不常媒合的素材擺在一起時的驚艷。翻開雅致的菜單,眼神一一掃過用舒服的明體呈現的文字,虞因的視線落在「客家麻糬」身上,回想起不久前掃墓時失去記憶的友人提起相同的甜點,最後,虞因買了麻糬以及麻糬外的兩塊蛋糕與相搭配的三杯飲料。

      收下鄭諾婕遞來的號碼牌,虞因起身認真的打量起咖啡廳內的裝潢。雖說和他現在的工作不大同範疇卻也還是有著極大的興趣,虞因看著裝潢相較其他咖啡廳使用顏色較深的木頭,或許是為了搭配店內的復古家具、中國風的櫃子、舊時的窗子,不失木質帶給人的溫暖卻是在舒適裡多了分風雅。

      在來這家咖啡廳前虞因有從公司前輩那裏聽說這裡除了餐點外,還以手作的日常小用品聞名。所以當他走到用著舊窗櫺做成的架子前,看著一排排都不同裝訂的書本時便有些心動的拿起來翻閱。

      「那只是一本空白的素描本喔,旁邊也有橫線的。」鄭諾婕走到虞因身邊,手上還拿著剛剛送完餐的托盤:「是手工做的,最外面是棉布,髒了可以洗。」

「好,謝謝。」虞因聽著鄭諾婕的話前後看了看筆記本,絲毫看不出手做的痕跡,十分精緻,不難想像製作的人花了多少精力和時間。

      買個兩本吧,虞因拿起同樣都是空白紙張的本子。

      「11號客人,你的餐點好了。」鄭諾婕站在結帳台叫著虞因的號碼。

      虞因想了想拿著那兩本筆記本走向結帳台。

      「還要這兩本筆記本嗎?」鄭諾婕問道。

      「是。」

      「是送人嗎?可以幫你包起來。」

      「沒關係的,只是送給親人。」虞因制止了鄭諾婕抽出包裝紙的動作。

      鄭諾婕笑了笑:「好的。」隨後用一個牛皮紙袋裝好甜點飲料和已經用塑膠袋做了保護的筆記本,「這是我們店內最近送的吊飾。」

      虞因看著鄭諾婕手中應該是用比較柔軟的木頭做的紙鶴樣的吊飾,女孩子將吊飾一同放了進去。

      「歡迎下次光臨。」

      「諾諾小姐怎麼把『紙』給了他呢?」阿青趁著中間休息的空檔問向鄭諾婕。

      整理著內用客人遺留的垃圾,鄭諾婕回想著從虞因一踏進店裡時她就察覺到了…和自己與阿聖一樣的味道,「想著…他應該很需要呢。」

      不管虞因是先天或是後天,但是長期接觸另一個世界的結果就是…吸引到更多的危險。

      擁有能力的他們對於另一個世界就宛如夜海中的燈塔,更不用說在毫無訓練下讓自己的能力如此張揚的虞因,那就彷彿是…發情的貓。

      看著桌上的牛皮紙盒,東風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向來探望他的虞因,討好的…像一隻黃金獵犬似的。

      不予理會東風不大理解的表情與小聿忍不住鄙視的神情,虞因將牛皮紙盒向前推了推:「趕快打開吧。」

      盒中的甜品簡單的裹上了藤黃色混橘的花生粉,東風勾起了失憶前總是吝嗇展現的笑容:「謝謝。」

      「對了,還有這個。」想著以前有著出色繪畫能力的少年,虞因遞上與點心一同買下的素描本,「小聿,這是你的。」另一本遞給旁邊已經連自己的蛋糕都吃掉的弟弟。

      接過有著類似手染藍布的書皮素描本,東風撫摸著上頭仔細車縫過的線,雖然精緻的彷彿機器生產,「…這是手做的。」東風打量後小聲的說道。

      依然佩服東風細膩的性格與觀察能力,虞因大力的點了頭:「是啊,賣甜點的那家店也有賣手做的小東西...」思索了一下接下來的話,虞因對著東風露出令人安心的笑,「等你出院,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