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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發舊文】存在(3)

#如題

#好吧我們繼續吧

【如花之嬌嫩】

1.

      外頭正是晴天。

      林依在自己的專欄上貼完了最新更新,選擇性地回覆了粉絲和某些黑子的留言後,她就突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她坐在筆電前發呆,看著螢幕保護程式的白色綿綿小兔一個接著一個跳過矮小的柵欄——不得不說,當碰到被編輯催稿又遇到瓶頸的時候,看著一隻隻白色的毛團團在眼前跳來跳去真是莫大的享受——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什麼都不想做。

      晴天可說是最令人厭惡的天氣了:熱,有太陽,熱,沒有風,熱,有太陽,熱,沒有風。

      客廳的小茶几上放著兩個馬克杯,其中一個點綴著七彩的色塊,另一個則在杯壁邊插了片檸檬片。

      林依把電腦蓋上,端著那杯插著檸檬片的馬克杯走到屋簷下。

      好熱啊。

2.

      林依不知道自己發呆了多久,住在這樣一個地方,久了都會失去時間觀念,更別說她在搬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是個常常會忘記今天星期幾的人。

      杯壁的檸檬片不知何時掉進了杯中,在冰沁的紅茶中微微搖盪。當林依想起她未喝完的茶時,迎接她的是只剩下皮的檸檬片,裡頭的果肉已然掉入茶中。

      聞起來有奇怪的味道。

      於是她把茶杯放到一邊,不再理會。

      遠方依稀有喧鬧聲傳來,又很快地埋沒在屋子旁那條平靜的大河裡。

3.

      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也許是溫度剛好適合小睡,也可能是因為她沒什麼其他事好做──除了打稿和看甜點教學影片之外,沒什麼好做的了。

      ……不,或許還是有的。

4.

      當那名客人來訪時林依正毫無形象地斜躺在屋外的長椅上睡覺。

      那是一名纖細優雅的女子,柔和的側臉帶點微微的笑意。她正看著充滿濃霧的遠方,帶著微笑輕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林依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位陌生人。

      「……我們認識嗎?」

      女子似乎被嚇了一跳,輕柔的曲調突兀地中斷。她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轉頭看向林依。

      她還在等她的回答。

      「……應該是,不認識吧。」女子微微皺眉,語氣遲疑地說:「因為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

5.

      這位陌生的小姐失憶了。

      「妳知道妳為什麼失憶嗎?」

      「啊,要是能知道就好了。」女子眨眨眼睛,「不過我還記得一點點事情。」

      「咦?」

      「就是一些很模糊的場景,尖叫聲啊、很刺眼的光線什麼的,啊,還有我的男朋友。」

6.

      這位陌生的小姐幾乎忘了所有事情。

      「我叫妳兔兔好嗎?不然這樣故事很難進行下去。」林依指了指女子頭上頂著的粉色毛線帽,邊緣點綴著白色的小兔子。

      這位陌生的小姐模樣十分秀麗。

      微帶笑意的柔和側臉,嬌小卻似乎比例完美的纖細身材──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自此林依開啟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後,女子也沒有站起來一次──折線細緻的雙排扣毛絨外套,簡單俐落的深褐小皮靴,和那頂溫暖的、邊緣有著白色小兔的粉色毛線帽。

      直白地說,就是,好一位毛茸茸暖呼呼的女孩呀。

      「啊,這個嗎?」兔兔喬了喬頭上的毛線帽,「這是我的男朋友送的。」

7.

      林依把兔兔帶進屋裡。

      「外面有點熱,太陽太大了。」她一邊把小碎花窗簾拉上一邊說:「而且屋裡有點心和涼茶。我餓了。」

      「這大概是今年冬天最溫暖的一天了。」兔兔摘下毛線帽拿在手中,看了看桌上唯一的七彩小色塊馬克杯,「那是……」

      「唔,一位剛走的客人。」

8.

      林依很快地把七彩小色塊馬克杯收了起來,然後從櫥櫃裡拿出了一個在杯口邊緣點綴著小音符的茶杯。

      「妳似乎是畏寒的體質?」林依瞥了兔兔一眼,從櫥櫃中又拿出了一罐可可粉,「雖然外面是個大晴天,也有點熱,但我還是幫妳泡熱可可好嗎?」

      「那真的是非常感謝。」兔兔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中間,一臉真誠地看向林依。

9.

      林依泡了一杯熱可可。她用右手拿著那杯熱可可,左手卻是從櫥櫃中摸出一包棉花糖。

      兔兔從女子手中接過熱可可,她看著女子將棉花糖也放上茶几後,偏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給自己泡一杯嗎?」

      「……我忘記我的杯子在哪裡了。」面對兔兔有些疑惑的表情,林依故作鎮定。

      「是紅藍相間格子條紋的馬克杯嗎?」

      「哎對呀。」

      「唔,」兔兔有些不自在地將眼睛飄向了門把,「我剛看見妳的時候,那裡面的液體發出了很奇怪的味道,就像『實驗失敗』……」

      林依沉默了下,實驗失敗……「……然後?」

      「我把它倒進河邊的那片花海,當作肥料……說起來,那真是片壯觀的花海啊,雖然紅得有點不太正常……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雖是這麼說,林依卻是把臉埋進沙發扶手中。兔兔一臉擔心地看著林依,「可是妳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只是在想……」林依虛弱的聲音從柔軟的布料裡傳出,「我辛辛苦苦種的彼岸花,應該沒有嬌弱到,被餵了壞掉的茶就枯死,的地步,吧……」

      「……」

10.

      過了一會兒,林依才冷靜下來。

      「所以妳還記得那個杯子在被妳倒掉『實驗失敗』……之後,被妳放到哪裡了嗎?」

      兔兔一臉尷尬,「是這樣的……其實,在妳醒來之前,我有在花海裡小睡一下……」

      林依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後我走出來想看妳醒來了沒,順便問妳這裡是哪裡並且把杯子還妳……」

      她就知道。

      「……然後我就,跌倒了。」

11.

      林依很快地就接受了最愛的杯子已碎的現實。

      「我們來聊聊妳的過往吧,」她從櫥櫃裡又拿出了一個杯子,和她先前那個一模一樣。也泡了一杯熱可可把馬克杯都添滿了之後,林依這麼說:「記得多少就說多少。進我的屋子,總要留點什麼我才會放妳走……別看了,我只是懶得想自己要喝什麼而已。」

      明明很瀟灑的臺詞,卻被林依用哀怨的語氣說著。兔兔忍不住笑了起來。

      被丟入的白色棉花糖早已吸飽了熱可可,她低頭看卻只在水面上看到頭上的燈光。

12.

      「所以這裡到底是哪裡?」

      林依眨眨眼,「這不是很明顯嗎?彼岸花、流水、橋……」

      兔兔又低下頭,熱可可依然只有映照出頂上的吊燈,橙黃的燈光透過燈罩散發一片暖洋洋的氛圍。

      「……三途河畔?」

      林依聳聳肩,「自由心證,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只能說,這是妳告別前世記憶的最後一個中繼站。」

      「所以這是傳說中會讓我忘掉前世記憶的孟婆湯?」兔兔舉了舉手中的馬克杯,「妳是孟婆嗎?」

      「我看起來很老嗎!?」

      「其實滿年輕的。」

      「……」

13.

      林依又打開了她的筆記型電腦,被當作螢幕桌面的風景畫清新自然,映得林依的表情特別忿忿不平。

      兔兔湊近她的螢幕,「這似乎是我男朋友的作品。」

      「是嗎?所以他是畫家?」

      「啊,其實嚴格說起來他是一名插畫家,幫兒童繪本和輕小說畫插圖,偶爾也畫點風景畫。」兔兔笑得眉眼彎彎,「但有趣的是,他作為風景畫畫家的筆名比插畫家的筆名出名。」

      「那妳自己呢?」

      「唔,我是一個音樂老師。」

14.

      兔兔拖了一張小凳子坐到林依的沙發旁邊盯著她打稿子。

      「喂,妳也太不避嫌了。」

      「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嗎?……make   yourself   at   home……之類的,把這裡當自己家嘛。」

      「這應該是我對妳說吧……我有這麼說過嗎?」

      「沒有,」兔兔笑得眉眼彎彎,「但是我依照妳目前的態度這樣自作主張地認為了……妳不會生氣吧?就像大姊姊似地。」

      「還真不想就這樣被叫『姊』啊唉。」林依翻了個白眼,將文檔往上拉打算確認有無錯字。

      「既然是姊姊,就應該給妳看看我愛人,」兔兔依然自顧自地說下去:「雖然我沒了大部分的記憶,不過我還是記得我愛人的……他叫藍宇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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