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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 【楔子】成為討厭鬼的契機

  

      這間醫院才剛創立不到一年,設備新穎,連走廊上的牆壁還是雪白無垢,偏偏那間從盡頭處數來倒數第三間的病房裡,住著一個黑心的人。

      女孩門也不敲就推門而入,裡頭那應該傷重不治……呸呸呸,傷到精神慘澹的傢伙正悠悠哉哉照著鏡子,撥弄頭髮。

      「你還好吧?」她制式問了一個答案早已擺在眼前的問題,將手中的水果放到病床旁的櫃子上,「老媽叫我來看你。」

      男孩看著她,嘴角不自覺挑起招牌痞氣笑容,心裡明明很高興,還要裝做滿不在乎。

      「那麼不想來就別來。」即使躺在病床上,他頭髮還是豎立得有型,她猜肯定比平常多用了兩倍的髮膠。

      女孩撇了撇嘴,這人腿都被撞斷了,還有閒情逸致打理頭髮,看來除非天塌下來,壓他個全身粉碎性骨折,否則他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外型出現一絲不整。

      「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救我?」女孩忍不住問。

      「不要誤會,這跟討不討厭妳沒有關係,在那種生死關頭,不論對方是誰,我都會這麼做,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變肉醬太噁心了。」儘管嘴上說得淡然,男孩卻別開了眼。

      捨己為人的英雄也會歹勢的好嗎?

      「藉口很多,但是謝謝你。」即使他的態度還是一樣像個彆扭的屁孩,但看在他救了自己的分上,她決定不跟他計較。「也許這件事可以是一個轉捩點,今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會和緩很多。」

      聞言,他淺淺挑起嘴角,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包乳牛牌的鮮奶餅乾。

      「想要來回味一下小時候的美好時光嗎?」

            ♪

      莫予齊在顧雲曉心中並不是一直都是個討厭鬼。

      嗯,起碼在他們認識的第一天不是。

      那年他們五歲,讀同一所幼稚園。

      來上學的第一天,老師就把莫予齊這個冷著一張臉的酷酷小男生,安排坐在雲曉的座位旁,因為雲曉看起來比較乖,又比同齡孩子文靜,不像這小鬼小小年紀就流露叛逆氣質,老師便要她多多照顧他。

      「雲曉,媽媽說妳在家就是姊姊,那妳能像照顧弟弟那樣幫老師照顧予齊嗎?」老師搭著小女孩的肩,和藹詢問。

      五歲的小雲曉眨著大眼,指著被老師牽著手,傲嬌地將小臉偏向一邊的小冷男,童稚的聲音天真無邪:「所以……他是我和哥哥的弟弟嗎?」

      「他是妳的同學,也是坐在雲曉隔壁的『鄰居』喔,不是妳弟弟,但老師希望妳能像照顧弟弟那樣照顧同學,可以嗎?」

      雲曉乖巧點點頭:「媽媽有說要愛護同學。」

      「雲曉好乖。」老師將小冷男的手交到她的小手上,「他叫做予齊,你們現在是好朋友嘍。」

      小雲曉很聽話,真的很愛護這個從天而降的新「弟弟」。

      「我是雲曉,我以後會照顧你。」她像對待弟弟那樣摸摸小予齊柔軟的頭髮,態度很友善。

      而小予齊只是不屑地一哼,甩掉她的手,「妳不要亂摸我!誰要妳照顧我!」

      「老師啊。」她覺得很無辜,看著眼前皺著一張臉的他,想起媽媽說弟弟無理取鬧的時候就要禮讓弟弟,不要跟弟弟計較。「雖然你好兇,但我是姊姊,不會跟你計較。」她又伸手放上他頭頂。

      「妳才不是我姊姊!」

      雖然莫予齊對顧雲曉的態度一直不太友善,但顧雲曉只當自家弟弟在鬧彆扭一樣,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真正的梁子是在後來結下的。

      那時雲曉正在吃鮮奶餅乾,自己吃一片,再拿一片剝得碎碎的,放到莫予齊桌上要分他吃。媽媽都是要她這樣弄給兩歲的弟弟吃的。

      但是這個舉動看在莫予齊眼裡可不是這麼回事。他認為她不僅吃相難看,還一直把餅乾屑往他桌上丟——

      「喂!臭雲曉,妳很髒耶!」他終於忍不住,一把將那些餅乾碎屑掃到地上。

      「啊?」雲曉對於自己的好意被誤解感到委屈,大叫:「你幹麼啊?那些是要分你吃的,你怎麼可以丟地板上!」

      「明明是妳一直把碎屑弄到我這邊!妳這個髒鬼!」他瞪她,還伸手打了她一下。不愛乾淨的小孩就是要修理!

      「是你不愛惜食物!」真是不識好歹,那可是她最喜歡吃的餅乾耶!好心要分他他居然做出這種事!雲曉也一拳揍回去。

      兩個小鬼就這麼拳打腳踢打起來了,惹得老師風風火火從教室另一頭跑過來調解。

      自此以後,在顧雲曉心中,莫予齊就被定位成超級討厭鬼了。

      不過,或許這麼根深蒂固的形象將會在今天翻轉也說不定──

      莫予齊咧嘴一笑,撕開包裝,仿照她當年的作法,把餅乾剝成碎屑,朝床邊的她丟去。

顧雲曉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幼稚又會記恨的人!

      要她跟莫予齊好好相處,除非天塌下來壓死她,否則絕對沒有這一天!

     

      因為他,顧雲曉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單純女孩了。只要能對付他這個嘴賤手賤無一處不賤又腹黑的臭男生,她就算修成蛇蠍毒婦也在所不惜!

      但是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的唇槍舌劍總是輕易被擋下,偏偏老天還無眼,讓她從幼稚園到高中都擺脫不掉這個鄰座惡鬼!

      「哇塞顧雲曉,這也稱得上是考卷嗎?是血書吧!」國中第一次數學平時考,莫予齊抓著她的滿江紅誇張地喊,「欸欸欸,這是小六銜接的內容耶,考成這樣妳是智力測驗時作弊吧,不然怎麼能跟我同班?」

      「要不是智力測驗寫得太順利,我才不屑跟你同班好嗎!」

      「不要說我不相信妳,妳一定是上課不夠認真吧!那好,來訓鍊一下妳的專注力,我講個故事,這個故事時間有四天,妳聽好。」他將自己的座位和她併在一起,豎起食指比了個一:「現在是第一天。」

      她覺得他根本是把自己當學齡前兒童在啟蒙!

      「有一個人叫小明,他老婆對他說:『老公,我今天會煮好吃的,你要早點回家喔!』但是晚上小明回到家,發現菜色跟平常一模一樣,於是不高興地說:『老婆,妳不是要煮特別的嗎?』他老婆就嗆他:『是你在煮還是我在煮,閉嘴啦!』」

      他又豎起一根手指,「到了第二天,小明對老婆說:『老婆,我今天提早下班,帶妳去逛逛。』於是他老婆興高采烈地等到他下班,結果小明只是開著車在家附近繞,她就問:『老公,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嗎?』小明反嗆:『是我在開車還是妳在開車,閉嘴啦!』」

      這是什麼智障的故事!

      「到了第四天──」

      啊哈,說故事的人很智障,但聽故事的可是天才兒童:「你的第三天呢?」

      「是我在講故事還是妳在講故事,閉嘴啦!」

      「……」

      莫予齊眼裡是滿滿的戲謔,嘴上還故意說:「專注力沒問題嘛,果然是智商有問題!」

      她、她、她……她氣喘要發作了!

      又有一次,雲曉烤了餅乾帶來學校請同學試吃,那時大家都還不熟,比較活潑的人會幫忙嚐味道,比較害羞的也是客客氣氣婉拒,唯獨某個討厭鬼例外。

      「成分是什麼?有奇怪的添加物嗎?製程衛生有把關嗎?妳有帶著愛去製作嗎?全都答不出來,那妳去請廚餘桶吃吧。」他一邊低頭唰唰唰解著函數,一邊連珠砲似的轟,側臉卻莫名有幾分精明帥氣──

      帥個毛!要不是有人吃完又來捧場,她簡直想把整盒餅乾倒扣在那顆爛腦袋上!

      諸如此類的惡言惡行簡直是罄竹難書,顧雲曉真心覺得,她這輩子所能討厭一個人的額度,都被他占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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