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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秘密

遠眺伏戮斯聖河的發源地,塔庫諾姆山,雖然山坡上遍布了茂密的森林,但山頂卻是一片荒蕪,因此,在沃爾瑟傳說中它並不是聖山,而是冥域。傳說中,塔庫諾姆是沃爾瑟島最初的主宰,直到戰神伏戮斯從遙遠的海域來到這個地方,改變了這裡的一切。

在偉大的戰神來到這裡前,沃爾瑟島上不存在任何生機,伏戮斯無法接受這樣的世界,便決定要逼迫塔庫諾姆交出島嶼的統治權。他們的戰鬥從海岸一路打到山上,沒有任何一場戰鬥讓伏戮斯感到挫折,但在山頂上的戰鬥祂卻失手了。

塔庫諾姆心知伏戮斯的野心,祂打算要慢慢磨耗伏戮斯的戰力,再以出乎預料的戰力瞬間瓦解伏戮斯,因此祂將雄厚的軍隊安置在山頂上,僅在通往山頂的路上留下部分來消耗伏戮斯的戰力。勢如破竹的伏戮斯沒有懷疑眼前的勝利是否藏有算計,就在祂攻上山頂後,塔庫諾姆立即發動最後的攻勢,當場格殺了毫無防備的伏戮斯。塔庫諾姆放乾了伏戮斯所有血液,並將祂的屍骸推下山,但伏戮斯的遺骸並沒如塔庫諾姆預料的那樣滾回大海,反而化成了一大片森林,回到大海的就只有祂的鮮血,也就是伏戮斯河。

伏戮斯的鮮血流入大海後,夜女神烏蒂娜緩緩的浮上海面。祂用伏戮斯的鮮血孕育出現在的沃爾瑟人,並將伏戮斯殘留的怒氣化為天上的日光。烏蒂娜最後獻出祂的氣息,在屬於祂的夜晚裡形成了月光以伴隨伏戮斯永遠的憤怒。

「這就是為什麼每個晚上的月亮會不一樣,因為那是祖神呼吸的證明。」

每個聽祭司說故事的小孩最愛的就是這一段了,因為當祭司的故事講到這裡時,就表示故事已進入尾聲,這天所有的課程也即將結束。

雖然托勒克一心想著要尋找出父親的秘密,但他卻對這東西毫無概念。記得每當他問著父親,他的秘密到底長得什麼樣子,父親總是笑著摸摸他的頭說,「這就是秘密的樣子」後,帶著笑容望著遙遠的海平面。但愈是往前走,祭司的故事愈是在他的腦海中清晰的迴響,他懷疑,是否父親的秘密就在沃爾瑟的冥域裡,但他也不想忽略秘密被放置在森林某處的可能性,除了疲累時停下來喝喝水、吃吃附近或袋子中的食物補充體力外,他不斷觀察路上是否有稱得上是秘密的事物,但除了發現到更多像他昨天待過的大樹洞外,他並沒發現到其他稱得上是秘密的事物。

托勒克心中有些疑惑,看看手上的棍子,他想著父親的囑咐是否與樹洞有著關聯性,「難道這些洞是父親用棍子打出來的?這怎麼可能?」望著其中一個樹洞,略顯疲憊的托勒克傻傻的笑著,但他卻必須立刻收起笑容,因為他看見了有個怪東西正從眼前的樹洞裡跑了出來。

那是一隻頭上長有一對大尖角的巨大鳥嘴,不,是一隻大鳥,只是牠的頭比鳥嘴小了很多很多。

托勒克被這突然出現的巨大怪物吸引住目光,但求生的本能卻要他迅速進入警戒狀態,儘管好奇,他還是立刻跳到身邊的大樹旁躲藏,在安全的地方觀察怪鳥,每當他多看怪鳥一眼,手上的木棍就不自主的握得更用力。這隻大怪鳥看起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巨大的鳥嘴看了看四周環境後隨即安心的打了個嚇人的大呵欠,只是恐怖的呵欠聲並沒有引起任何騷動,真正被嚇到的只有托勒克。接著,怪鳥開始梳理牠那巨大的翅膀,每經過一次梳理,凌亂的羽翼便増亮幾分,直到羽翼的狀態讓牠感到滿意後才展翅飛出洞外,牠背對著河水遠遠飛去,並在經過的地方形成強風。托勒克看到出神,直到有人輕拍他的肩膀。

「年輕人,你也想要用木棍挑戰這隻怪物嗎?」輕拍托勒克肩膀的人,驚訝竟然還能再看到想要挑戰怪鳥的人。

「也?」回過神來的托勒克對這樣的說法感到疑惑,怎麼可能有人想要攻擊如此怪異的生物呢?

「是阿!因為我有一個朋友曾經也像你一樣想要拿棍子攻擊怪鳥,你認識穆里耶嗎?」

「穆里耶?他是我父親呀!木棍是我父親要我帶來的,所以你是我父親的朋友?」托勒克吃驚的轉身過身瞧瞧這位突然出現的父親的朋友,他表示,自己從來沒聽過父親有談論過關於森林裡有他的朋友這件事。

「這傢伙還真的沒向任何人提過我的事情阿!」說話者摸了摸他的下巴,低著頭思考著,接著抬起頭說:「我想成年祭的日子又到來了是吧?這森林也只有這時候才會有像你這麼青春的人出現,話說,你拿木棍的背影跟你父親還真像呢!但那個時候他拿著的是一根又粗又長的樹枝,可沒像你拿著這麼好的武器。」

「喔,這是我們平時用來練習的。那,他有擊敗怪鳥嗎?」卸下防備心的托勒克現在好像稍微意會到秘密的內容是什麼,他想要挖掘這篇故事,他用父親給予的鑰匙開啟的故事。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還有,那個躲在旁邊的也一起來吧!」

「什麼?有人躲在旁邊?」托勒克驚訝的環顧四周動靜,只見一道人影從附近的大樹旁一邊忙著整理散亂的頭髮,一邊慌亂的走了過來。

「伊茉娜?」托勒克訝異的大喊,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被她跟蹤了快一整天。

「嘿嘿嘿…」伊茉娜傻笑著來到托勒克面前,「托勒克,對不起啦,我看你這麼神秘的離開了樹洞,就好奇的跟過來了。別生氣,好嗎?呐,你忘了帶走的袋子,我幫你帶來了!」

「這…」托勒克猶豫的接過袋子,其實他並沒有生氣,只是在思考要不要讓伊茉娜也知道關於他父親的故事,遲疑心思倒是讓旁邊的大叔看的一清二楚。

「都一起來吧!你父親知道你有一個這麼有意思的朋友嗎,禿勒克,你叫禿勒克是吧?」

「是托勒克喔,叔叔!我剛剛不是那樣唸的吧?」伊茉娜雙手叉腰,指正大叔的口誤,隨即又回頭用水汪汪的眼神企圖動搖托勒克可能做出不同意讓她同行的決定,她是這麼想要跟托勒克一起走下去阿!

「好啦!妳先把凌亂的頭髮整理好啦!」連父親的朋友都同意邀請伊茉娜了,托勒克也只能無奈的答應請求。

托勒克的應允讓伊茉娜開心到忘了她與托勒克的關係,她興奮得跳去抱緊距離不到幾步遠的托勒克,卻讓托勒克整個身體變的像他手上的木棍那樣僵硬。

「話說叔叔的家在哪裡阿?」興奮的伊茉娜突然鬆開了緊抱著托勒克的雙手,這讓滿臉紅得發燙的托勒克一時失去了重心,咚的一聲跌到了地上。

「跟著我走就知道啦!喂!禿勒克,你還要繼續坐在地板上嗎?」

伊茉娜朝依然坐在地上的托勒克伸出她的雙手,她希望托勒克能拉著她的手站起來,只是被熊抱過的托勒克,腦袋早已呈現放空狀態,雖然下意識緊握住伊茉娜的手,但他還是呆坐在地板上,他呆滯的看著伊茉娜,伊茉娜則是友善的看著他。他們就這樣持續的凝視著對方,直到大叔不耐煩了,「再這樣黏踢踢的就不讓你們跟過來啦!」

一路上,伊茉娜不斷瞪大著雙眼環視著四周的動靜,因為他們依然朝著河水上游前進!

不安的伊茉娜緊緊揪著托勒克的衣角,緊到托勒克難以前行。托勒克不耐煩的問伊茉娜,「妳為什麼要拉我的衣角?還拉得這麼緊,害我沒辦法走路!」

「我們會不會到冥域裡面去阿?喂,托勒克,你一點都不害怕嗎?」聽到伊茉娜顫抖著的聲音,真讓托勒克感到好氣又好笑。

「那麼妳怎麼又有勇氣跟著我走了那麼遠?」托勒克這番話倒是讓伊茉娜有些不好意思,她害羞的鬆開了拉著衣角的手,而托勒克就趁著這個空檔與伊茉娜劃出距離。

「我想,你們現在腦袋裡一定是想著老祭司的故事,相信我,那個時候的我也像你們現在這樣,但是沒辦法,那個時候的我們只有那個地方才有可能繼續我們的生活。」大叔微笑著解釋,「沒辦法,誰叫我們那個時候犯了大錯,而且我又是族長的兒子,受到處罰還要比你們更嚴重呢!到了,我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再走快一點!那裡絕對比你們想像中還要可愛很多!」

他們走出了森林,眼前的景象雖然如同預料中的荒蕪,但真的只是一片單純到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荒地,這讓緊繃的兩人鬆了一口氣。但伊茉娜卻想起了剛剛大叔說的話,「你們那個時候到底做錯什麼?還有,大叔應該也有名字吧?我叫伊茉娜,他叫托勒克,大叔你叫什麼?」

大叔並沒有馬上回答伊茉娜她的名字,他快步進去家中,並大聲喊著:「娜卡瑟、蒂姆蕾,今天有兩個客人到我們家來喔!雖然我們家本來就不會有客人來。」隨後,大叔招呼這兩位小客人快快進到屋裡去。

伊茉娜好奇的逛著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這屋子就像部落裡的一樣,沒有什麼地方不同。「托勒克阿,你知道這屋子可是我一個人蓋起來的喔!厲害吧?跟村子裡的可是一模一樣呢!」

「靠著一把小刀蓋起來的?」伊茉娜停下腳步,歪著頭看著大叔。

「哈哈哈!這怎麼可能?當然是靠我在成年祭那天帶來的斧頭阿!話說妳怎麼會選擇小刀阿?妳真的覺得一把小刀可以讓妳撐到烏蒂娜日?」大叔難以置信的大笑著走到桌子旁,倒了兩杯水遞給他們。

「看來她們可能出去採集了。對了,我還沒跟你們介紹我的名字是吧?寇魯必,這是我的名字。」剛介紹完他自己,門口外隨即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爸爸,你在跟誰說話阿?」

寇魯必招呼他的女兒過來身邊,並介紹給托勒克與伊茉娜認識,「替你們彼此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女兒,蒂姆蕾。蒂姆蕾,他們兩個是托勒克跟伊茉娜」。

蒂姆蕾向托勒克點頭打過招呼後便拉著伊茉娜往外跑,「伊茉娜!我們跟媽媽一起去料理晚上的食物吧!」伊茉娜急忙的回頭看了托勒克一眼,就被蒂姆蕾拉出門外。

「你們是我女兒第一個接觸到的年輕人,雖然我的女兒也跟你們一樣有參加成年祭的資格了,但我們沒辦法為了這個祭典教育她。」目送蒂姆蕾與伊茉娜離開後,寇魯必回頭看著托勒克,「但你的父親曾經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看過了他的小孩,那我們一家人便可以重新回到部落,如果我們願意的話。」

「為什麼他會這樣說?」托勒克疑惑的直視寇魯必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的父親自有他的想法,就像他要你選擇木棍一樣。他從以前就一直有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想法,但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寇魯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那你父親呢?他現在過得如何?」

托勒克沉默不語,小時後發生的巨變,托勒克記憶中父母的存在只是許破碎的畫面,那是零散的溫暖,卻已被長久的仇恨包圍,讓憤怒與哀傷在可憐的托勒克臉上不停迴轉。

托勒克複雜的表情變化讓寇魯必感到錯愕,他能猜到這段期間裡肯定發生了壞事,但卻無法得知是怎樣的慘劇才能形成這樣的情緒臉譜。

輕拍托勒克的肩,寇魯必靜靜的在一旁陪伴著,不再多問些什麼。

蒂姆蕾家後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工作站,那裡是他們儲置食物、柴火、器具等雜物的地方,在那裡,娜卡瑟正忙著清洗野菜,一旁火爐裡,燉煮的食物正散發著香氣,讓飢餓的伊茉娜口水直流,但她沒有要求讓她吃一口,儘管老是冒冒失失的,但至少一些她母親曾叮嚀過的,一個好女孩應該要注意的事情,她還是能遵守。

伊茉娜問候了蒂姆蕾的母親,娜卡瑟,並表示自己想要一起協助晚餐的準備工作的意願。忙碌中的娜卡瑟女士抬起頭來看了伊茉娜一眼,笑著將手上的工作交給了她們,自己則是到工作台另一旁料理晚上要吃的肉食。

「聽說妳爸爸總愛做一些瘋狂的事情,我爸爸說那個時候他們還小的時候曾經偷偷的跑到森林裡去探險,結果剛好被裡面的伐木人抓回部族,最後他們被處罰到海民居所帶回整個部落要吃的魚,族長還要他們只能自己抓,不能要求附近的海民協助呢!雖然我沒看過魚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但我爸爸說,那是有著大海氣味的好吃動物。伊茉娜,妳應該有吃過吧!」

「吃過!魚真的很好吃,尤其是托勒克的父親抓來的!」

「奇怪,妳爸爸不抓魚嗎?」蒂姆蕾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納悶著,每次她爸爸談起這段往事,總會讚美著他的朋友是多麼擅長捕魚,所以那一晚他們的處罰很快就完成了。

「不,我爸爸是個釀酒人,他總是告訴我想要得到最好的東西就要有耐心的等,就像酒一樣,放的愈久愈好喝。不過我們還沒成年,又不能喝酒,我怎麼知道那滋味到底如何。」伊茉娜甩著手上剛洗好的青菜,帶著笑容看著蒂姆蕾:「但我就是沒辦法等待!」他們一邊忙碌一邊閒聊,伊茉娜自豪的告訴蒂姆蕾自己是多麼喜歡托勒克,當然,她美化了總是被拒絕的事實,他們的互動讓蒂姆蕾聽的好羨慕,「我也好想找到一個像妳這樣的人喔,但至少我已經有妳這麼有意思的朋友了!」

當所有工作準備好後,太陽正好下山,他們在附近的烤肉場享受今天豐盛的大餐,一個除了食物外還有難得遠來的朋友聚在一起享用的大餐。沃爾瑟人在舉辦宴會的時候,宴會主人方的年長者要負責敲打皮鼓好告知祖神前來參加,其他參與宴會的人則一同高唱讚美戨以感謝祖神長年來的的照顧,寇魯必家族也遵循沃爾瑟傳統宴會的規矩,他們也感謝祖神能讓他們經歷這些美好的日子,但他們更感謝這些日子以來彼此的扶持,畢竟在托勒克他們到來前,他們的宴會也只有三個人參加。這次的聚餐當然也不意外,但他們的不意外卻讓伊茉娜意外了:「你們離開部落那麼久了,還遵守我們舉辦宴會的步驟喔?」看著驚訝的瞪大雙眼的伊茉娜,娜卡瑟笑著說:「當然阿,雖然那個時候我們做了祖神不允許發生的事情,但卻沒有讓我們從此過著艱苦的生活,光是這樣,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感謝祖神,儘管我們犯了錯祂依然是如此照顧著我們。」

「娜卡瑟阿姨,可以告訴我們你們那個時候做了什麼嗎?對不起這樣問,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伊茉娜原本瞪大了的雙眼現在又多了請求的光芒在閃爍著,但這件事其實對於娜卡瑟而言也不是什麼無法告訴別人的事。關於這件事,她與寇魯必早已培養好了默契,在他們同意發生這件事時,便願意共同面對後果了。娜卡瑟笑著看著正朝著她走過來的寇魯必,笑著說:「我們有了蒂姆蕾。」

聽到摯愛提及到他們的女兒時,寇魯必會心的望著娜卡瑟,嘴角露出深深的笑容。娜卡瑟遞給他一串剛烤好的肉串,接過肉串後,他在娜卡瑟身邊坐了下來。

寇魯必笑著對伊茉娜說,「你們清楚族裡的規定嗎?情人如果在成年祭完成之前結合了,一旦被發現,依規定他們其中一方將要在海上度過剩下的生命,而我是族長的兒子,這表示我跟娜卡瑟都要被處以這樣的處罰。這不表示我們會在海上相遇,或許有這個可能但我想可能很難發生,因為放逐的時間會間隔很遠。這也是我們感激穆里耶的原因,他認為族裡沒有任何人敢跑來這個地方,在被老祭司的故事深深影響下,所以我們就可以在這裡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了。」

「對了,小女孩,妳怎麼會帶小刀進來這裡?」寇魯必一邊咀嚼肉串,一邊問著早上還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那是在我們要出發前族長發給我們的,每人一把,而且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所以我也沒想這麼多。再說,森林裡的祭壇附近也有一些器具,雖然一開始族長並沒有跟我們說這些就是了。」伊茉娜鼓鼓的腮幫子可是塞得比寇魯必的更多更滿,還能清楚表達這點可是讓寇魯必佩服萬分。

寇魯必心想,現在的族長大概已經不是他的爸爸了,因為他的爸爸絕對不會讓小孩帶著這麼不保險的武器進入森林,部落裡面應該是有些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我拿的是斧頭,而托勒克的父親則是一把長石劍,但我們不小心弄丟了那把劍。」

「對了,如果我接受你們兩個住在這裡不用再回去,你們兩個覺得如何?」。寇魯必突然收起笑容,認真的注視著伊茉娜跟距離他們有些遠的托勒克,這是個嚴肅的問題,而問題背後的象徵,讓托勒克與伊茉娜一時緊張的支支吾吾的想要辯解,「叔…叔叔,你…大概…誤會了什麼?」。

「我沒有喔,但從稍早的互動看來,相信你們兩個有!我想,你們兩個應該有很多話需要好好談談,如果你們需要的話,這裡真的很歡迎你們一起居住,但這裡沒有房間可以給你們,所以就委屈你們在外面過夜啦!」寇魯必笑著連同他的家人向托勒克道晚安,便轉身回到他們的居所,「對了!這個地方安全到連野獸也不會闖進來,所以你們不用守夜,如何?不錯吧!」

被迫留下的兩個人,彼此感覺有些尷尬,但總是要有人打破沉默,至少是在托勒克又決定要睡覺之前,因此,伊茉娜決定要親自打破沉默。

「嘿!托勒克,你還覺得這裡像是祭司口中的冥域嗎?」

「不覺得。」托勒克仰望天空,回想著整天下來發生過的事情,以及寇魯必的每一句話,就在記憶回溯到伊茉娜跟蹤自己這件事時,托勒克納悶的要伊茉娜回答,她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其實,那個晚上我完全睡不著覺,然後就在那裡一直靜靜的看著你。你知道那段時間裡我想到了什麼嗎?我想到了在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帶我去市集交換東西的時候,我都會看見你跟你的父親帶著好多好吃的魚在那裡。那個時候我就好喜歡看著你,好想要找你一起玩,但我媽媽卻不允許我跟海民之子玩在一起,她說海民是一群脫離祖神思想的人,跟他們相處會得不到祖神的庇護。但現在我們還是在一起了,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但伊茉娜卻不知道,托勒克最不願回憶的就是小時後。所有憤怒與悲傷都在那段記憶裡奔騰著,什麼祖神庇祐,如果祂真的存在,為什麼要讓他的人生這麼悲慘?不過伊茉娜的表白抑制了他的怒火,悲憤交集的托勒克感到疲憊不堪。

「其實我不相信祖神」,疲憊的托勒克說出心中的話後便閉上雙眼,留下驚愕的伊茉娜,一個人思考那天還說「祖神自有祂的安排」的托勒克怎麼可能不相信祖神。

突然,托勒克又說話了,「如果妳想跟我當朋友,我不反對,但我一點也不想像寇魯必那樣,我不相信祖神,但不表示我會想要做出與那些規定相反的事情來。」雖然這只是單純對彼此身分上的表示,但這也讓伊茉娜差點又要高興到睡不著。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但托勒克的心情卻佈滿烏雲。他明白的告訴寇魯必他的決定後,便要跟伊茉娜再度回到森林中,但寇魯必希望他們可以帶著蒂姆蕾離開。

「昨天在宴會結束後,蒂姆蕾一直要求我答應讓她跟你們一起到森林裡去。原先我是不想答應,你也知道的,但你們是她生命中第一個朋友,而且她也一直想跟朋友生活在一起,所以你們願意帶著她,實現她的願望嗎?」

看著寇魯必誠懇的眼神,苦悶的托勒克很難想像多一個人的生活會變成如何。他知道蒂姆蕾與伊茉娜處得不錯,如果答應的話,蒂姆蕾或許可以分散伊茉娜對他的注意力,一想到有讓伊茉娜不再纏著他的可能,托勒克最後答應了寇魯必的請求。

出發前,寇魯必交給蒂姆蕾當初他在成年祭使用的斧頭,並鄭重的告誡他們,「你們未來的生活不可能再像家鄉裡那樣平順,記得,一定要互相幫助,了解彼此,也只有這樣,祖神才會永遠守護著你們,願祖神之光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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