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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奇寶龍玉

終於,下課的鐘聲打斷了全班的笑聲,學生們一哄而散,唯有紀京沒有離開。

「等等,J博士。」紀京叫停J博士,打算問清楚他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畢竟J博士身上,毫無一絲異能氣。

J博士似乎料到紀京的追問,平靜地說道:「隨我來。」

紀京乖乖地跟著這位老科學家的后面,來到化學科課室,他帶著紀京進入存放化學物品的內房,在一道古怪門的密碼鎖前停住,接著快速按下數個密碼,大門打開,紀京卻是大吃一驚。

此處像是電影橋段那些研究機密科學的實驗室,全是一看便知是不可隨意觸碰的精密器材,正常的高中學校,怎會出現這些玩意兒?

「不必驚訝,這里的器材全是我帶來的,校方批準我在此進行研究。」J博士淡淡地說著,拿出一部像是測量地勢的器材出來,直覺告訴紀京,那不是普通的測量器,這物件上有異能氣,就和異能學院的宣傳紙一樣。

「你是異能者,對吧?」J博士眼神變得銳利,單刀直入。

紀京歎了一聲,事到如今,唯有承認:「不錯,我是有異能,不過......J博士,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揭穿我的身份。」

J博士思慮了一陣,搖頭皺眉:「雖說大部分的異能者都低調行事,但我始終無法理解,為何空有力量,卻不為世界多做一些貢獻?」

紀京自然理解異能者隱藏實力的原因,目的只想靜悄悄地做一些不見得光的事,儘管愛出風頭像淩明基,也怕一天異能被紀京拆穿,王子變青蛙,成為異類的存在。

J博士說道:「也罷,你現在恐怕很想知道,為什麼我一個平凡人,卻知曉異能者的事情?」說著說著,臉上不自禁露出興奮的神色,未等紀京出聲詢問,搶道:「博士年輕時,曾在『國際特殊人類研究所』里工作,所以異能者的事,我或許還比你認識的多.......」

「『國際特殊人類研究所』……精神病院嗎?」紀京丈二摸不著頭腦。

「才不是精神病院!是研究異能者的機關啊!我憑這......」他拿出適才在課堂上曾經用過的指南針,道:「異能氣波長測量機,探測到你是異能者,當然要達到最好的效果,還需你使用異能,催動異能氣,這部機才能更準確的尋找波長.......」

紀京暗自懊悔,為甚麼當時自己使用穿雲眼,既然明白其中的關鍵,便生起離去之意,道:「原來如此,事情搞清楚了,我還有課要上,J博士,再見了。」

「慢著,我還查到,你身上還隱藏著一股強大的異能氣,我只想問問,到底是甚麼東西?」J博士將測量機遞給紀京看,雖然紀京對這個古怪的掛表不是看得很明白,但最起碼他瞭解自己身上有兩條能量棒,一個顯示為5%,一個卻是630%。

「差距挺大的,你應該屬於天才型異能者,能夠同時修煉兩種系列的異能,一百個異能者裡也只一人……」J博士狐疑地看著紀京,若有所思地說道:「問題是,就算雙修兩種異能,絕不會達到六百和五這種數值出現,莫非你吃下什麼能夠增幅異能的道具?」

紀京想也沒想,說道:「有,一個大叔的心臟。」

「大叔的心臟?什麼鬼東西?」

「或許你不相信,前幾天我遇見一個快死的大叔,他把自己的心臟交給我,誤打誤撞的情況下,我把他的心臟吃進肚子裡了。」紀京回想起這段經驗,真有點無厘頭的感覺。

「不會是……」J博士想到什麼似的,找出一篇篇紙張放在亂七八糟的實驗桌上,戴上眼鏡,仔細地閱讀著,紀京也無所謂,發了一陣白日夢,J博士終於開口:「紀京,你……的心臟,萬萬不可交給任何人!」

紀京發獃了好一陣才驚醒,問:「啊?為甚麼?」紀京深明那大叔的心臟非比尋常,只可是萬想不到與自己的心臟有何關係。

「想不到……想不到竟然在這裡……」J博士嘮嘮叨叨地拿出一張圖畫,上面有許多鬼畫符號,應該是科學實驗的方程式定理什麼的,像紀京這種低水平的學生自然無法理解,重點是,畫中的一顆小丸子。

這顆小丸子,依稀就是當日紀京握在手中,死命保護的大叔心臟!

「看!這是一個極其珍貴的寶物!千年來許多人為了搶奪這塊珍寶不惜犧牲生命,它的名字叫——龍玉。」

「龍玉?」紀京記起三個黑衣人曾經說出這個名字。

J博士一屁股坐下,解釋道:「自古以來,異能者的發展早已超乎我們正常人的預料,現在的異能者世界裡,存在著一種工具,我們稱為『異能道具』,異能道具分三種:武具類,實用類以及煉丹類,簡單來說,它們就像魔法道具,令異能者使用異能時更加得心應手。」

紀京聽得津津有味,追問:「魔法道具?有飛天掃把嗎?」心想:那把令光頭大叔魂飛湮滅的手槍大概就是這類東西……

「或許真有也說不定,」J博士神秘地眨了眼睛,道:「其餘不說,龍玉,可說成最為神奇的存在,在煉丹類異能道具裡,它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使異能者的功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增長,但是……」J博士語鋒一轉,異常嚴肅地說道:「……伴隨的風險也是難以估計,如果不是龍玉承認的『禦龍者』的話,融合的時候必定被龍玉中的龍魂所噬,可不是像武俠小說裡那種喪失神智,經脈具斷,吐血身亡的後果……」

聽到這裡,紀京忍不住嚥下一口唾液,閉息等待J博士的答案。

「異能真氣逆走,身體瞬間爆炸,化為灰燼!」

紀京吞了吞口水,暗道:「幸好我沒事……」隨即反想:難道如此巧合……我竟然是什麼「禦龍者」?

「龍玉自古以來一直是寶貴的搶手貨,儘管大部分人吞下後爆炸而死(紀京冷汗直流:爆炸而死,說得如此隨意……),但不管在哪個年代,人類的慾望永不停息,異能者也一樣,為求得到更多的金錢,更高的地位,背叛摯友,甚至殺害至親,只為爭奪曠世奇寶龍玉,龍玉,可說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啊!好在近代出現一個叫古清寺的組織,憑藉技壓群雄的高超異能,保護著一部分的龍玉,才令異能界的血雨腥風暫告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紀京聽得幾乎快睡著了,他只想瞭解身體的情況罷了,對什麼異能界的江湖爭鬥毫無興趣,要是因此惹上什麼麻煩就不值了。

「總之我不告訴別人龍玉在我身體裏,不就行了嗎?難不成有異能者會逐個逐個挖開別人胸口,看看你有沒藏著什麼珍珠龍玉啊?」紀京無所謂地神了伸懶腰。

J博士陰森森地說道:「誰說不可能?知道開膛手傑森嗎?」

「那個變態殺人狂?我聽莫老爸提起過,開膛手傑森,在外國惡名昭彰的連續殺人犯,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殺人,又是挖內臟,又是切屍體的耳朵鼻子烤來吃,噁心死了,現在好像消失無跡了……」

「嘿嘿,說得不錯,結果開膛手傑森成了十年的懸案,」J博士開始陰陽怪氣地說起一段往事:「我認識一位朋友,一直追查傑森的下落,因為他的親人正是被那個傑森所殺。他曾告訴我,傑森正是為了找尋龍玉,只要一遇見異能者,便將其開膛破肚,吃食內臟人肉什麼的,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令人聯想到龍玉的事情,其實嘛,現實中像傑森這種尋寶者多不勝數,不過傑森的手法過於張揚罷了。」

紀京聽後打了個哆嗦,抱怨道:「博士,幹嘛告訴我這些恐怖的事啊?今晚睡不著覺,絕對第一個打電話吵醒你!」

J博士搖頭苦笑,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好好保管體內的寶物……對了,我這裡有個東西想給你試試……」說罷神秘兮兮地從比薩斜塔更斜的櫃子,拿出一個不起眼的盒箱,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對平平無奇的墨黑臂套。

「別告訴這只是一對普通的運動臂套。」紀京指著眼前這對找不出任何奇特的臂套。

「原本只是普通的運動臂套,經過我的改造後,它成為一個武具類異能道具,試試戴上它,聚集異能氣於雙臂之上。」紀京半信半疑地戴上所謂的異能道具,冥想許久,好不容易找到果凍氣的氣海所在,運氣雙臂,只見黑色的臂套竟生出一絲銀色的光芒,雖然微弱,但也令紀京感到無比震撼。

「這東西能夠使異能氣實體化嗎?」紀京驚喜地合不攏嘴。

「正確來說,應該說是增幅異能的武器,還附加恒溫功能,一年四季保持人體舒適的攝氏二十三度(紀京心想:用來幹嘛?),這對臂套是我在研究所時製造,雖然測試失敗很多次,不過請放心,經過上次的改良以後,保證能夠百分百發揮它的作用,絕對不會再無故燃燒……」

紀京聽出這東西的危險性,忙問:「等等,你說這東西……會無故燃燒?」

「放心,經過我的調整,大概……或許沒事吧……」J博士若無其事地說出不負責任的話。

「你的語氣真讓我放心啊……」紀京除下臂套,打算還給J博士。

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而且玩笑通常不會開得很小。

紀京發現,這該死的臂套竟然脫不下來!

無論拉,扯,撕,剪,咬,臂套,就是死牢牢地戴在紀京的手上!

「J博士,能不能告訴我脫下的『按鈕』在哪裡?」

J博士擺出一副欠揍的呆樣,反問:「什麼『按鈕』?」

紀京沒好氣地抬起雙臂,問:「怎麼脫下來?」

J博士哈哈大笑,道:「抱歉,現在——沒辦法脫下來。」

「開玩笑的話還是別繼續下去,我還要課要上。」

「我沒開玩笑,這對異能臂套巧妙之處,就是考慮到異能者之間的戰鬥激烈,所以我設置『無法除脫』的功能,異能者一旦運氣,與臂套相連,就如嵌入兩隻新的手臂,除非使用者死亡,或者把雙手切下來,要不然是無法除下。」

紀京瞧著J博士,J博士也瞧著紀京,兩人互相對視,一邊像是解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另一邊卻像快要爆發出怒火,恨不得將對方撕成碎片!

「你的意思是,這對死人臂套要一直跟著我,無論洗澡睡覺大小二便,永不離棄,直到我斷氣為止?」紀京強忍熊熊怒火,用暫時最客氣的語氣詢問。

「哈哈,你說得好像結婚誓言,真有趣!(紀京心中連罵:操你奶奶的!有趣個死人頭啊!哪裡有趣啦?告訴我哪裡有趣啦臭章魚?)要是你失去異能,或者一段時間不使用異能,它也會自動切斷真氣的聯繫……」

紀京也不知該說什麼,說真的,他一生從沒試過如此想狠扁一個人,當然,他感覺到臂套傳來的異能氣與身體相連,這種感覺像是被安裝一種領航器,原本運使真氣,對毫無基礎概念的紀京來說極為困難,但現在,通過臂套的聯繫,紀京氣隨意動,算上能自由控制「果凍氣」。

感覺不錯,這是紀京暫時的想法。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想。」紀京消氣後,揮一揮手,留下繼續長篇大論的J博士。

「等等,我還正研究一項『肉體合成技術』,或許能讓死人復生呢!你不打算用異能幫幫我嗎?喂喂……」眼看紀京頭也不回地離去,J博士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沒耐性。」J博士渾不知剛剛逃過一場被狠扁的厄運。

紀京回到課室,淡然坐回位置,耳聽英文教學,腦想日本女優,英文教師也沒過問紀京為何遲到或者為什麼手臂上無緣無故多了一雙臂套,這就是老師的處事態度,對於將來社會的渣滓,沒抱上任何希望,也就是完完全全放棄這類的學生。

這節課是英文科,也就是紀京考得最差的科目,可想而知,紀京不會喜歡這一科,但最重要的還是,英文科的教師是一位步入老年,滿臉老瘡的女性,紀京每次見到那副尊容,心中也會倒嘔百遍,畢竟現實世界里,哪有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性感女教師呢?

下課後,烏素素忽然說有事要和紀京談,放學后在門口見面,雖說美女相邀,拍馬答應,但紀京卻不太喜歡與這位好奇心過盛的女生交談,所以口上答應,放學卻一溜煙地跑去行乞,這種爽約的行徑,對紀京來講是小菜一碟,烏素素也是訓練有加,所以紀京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李小狼在學校練完拳擊訓練,在校門碰見烏素素。

「你怎麼還沒走?快七點了,回家吃飯吧!」李小狼拭擦額頭上的汗珠,一臉關心地說道。

起初烏素素似是沒注意到李小狼的存在,直到李小狼叫喚了幾次,她猛然驚醒:「喔,是小狼啊,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李小狼笑道:「沒關系,我猜,紀京那小子又爽約了吧,真是不負責任......」

烏素素臉上一紅,自言自語:「不負責任......」

「那就這樣了,女孩子別太晚回家,再見!」李小狼正要離去,誰知烏素素忽然跟上去,道:「如果可以的話,能和我聊幾句嗎?」

李小狼察覺烏素素的神情與平時有些不一樣,似是心事重重,於是他一口答應:「也好,我不趕時間,咱們到公園坐坐吧。」

二人行至公園,并排坐在鞦韆前的長椅上。

「其實我……我不敢隨便和別人講……是關於我父親的事.....」烏素素看著公園里盡情享受奔跑的孩童們,沉醉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中。

「是想和紀京說的吧?那臭小子也真是的,不來也和別人說一聲才是。」李小狼忍不住罵了紀京一句。

烏素素嘆了一聲,道:「紀京的為人我也清楚,不過最近總覺得他有些奇怪,老是想事情......」

李小狼是粗心之人,對細節不大留意,所以給不了甚麼意見,只能默默地聽著烏素素對紀京的評價。

「小狼,你愿意聽我的煩惱嗎?」

看著烏素素水汪汪的眼睛,李小狼自然爽朗答道:「當然,講吧。」

「謝謝你了,唉,說起這事,我還真的不敢亂講給別人聽,我老爸是考古學家,最近他在一個叫甚麼鈴木山的地方,掘出一個奇怪的盒子。對於那古化石來講,是可以高興到幾天睡不著覺的事,可是三天前.....」

李小狼打斷道:「古化石?是你老爸?」

烏素素抿嘴怒道:「沒錯啊,他就是嘛......古化石,敲不開!你不知道,他這人到底有多固執!人家講的話都不聽......」烏素素想起父親像小孩一般鬧別扭的神情,不禁眼眶一紅,無助地說道:「可是現在,他被人捉走了......」

李小狼見此狀況,連忙追問:「啊?被人捉走了?」

原來三天前,烏素素的父親烏罕友,將考古發掘出來的盒子悄悄地交給烏素素的母親,要求她帶著素素離開神圳,永遠別再回來,之后烏罕友被兩個陌生人帶走。

李小狼問起二人的特征,烏素素說他們手臂上有藍色的「S」紋身,像極黑道中人。

她們母女倆也曾想過報警,但那些黑道恐嚇如果報警的話,明天報紙頭條就會見到烏罕友的屍體。

烏素素還說,他們約定今日晚上八點,在巷口的貨倉交換那個怪盒子。

「問題是,他們說過絕不可報警,我怕爸爸性命危險,你說……我……我怎麼辦才好?」烏素素眼圈紅起來,輕輕低泣,模樣甚為令人憐惜。

李小狼沉思片刻,認真地說道:「放心,你爸絕對不會出事的。」

烏素素望著李小狼無懼一切的眼神,心裡感到一絲安慰。

二人促膝而坐,直到日落西山,明月掛空,玩樂的小孩兒也各自隨家長離去,公園的站鐘的時針指向七點,烏素素緩緩站起來,打算離去,道:「小狼,時候不早了,謝謝你陪伴我這段緊張的時間,還聽我那麼多無聊的話。」

李小狼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笑道:「沒錯,再坐下去的話,你爸可能真會有危險。」

烏素素似乎有些驚訝,道:「你想要幹嘛?」

「那還用說嗎?」即將來一場幹架的李小狼,沒有多餘的廢話,準備迎接一場豁出生命的戰鬥!

月光映照,港口海浪拍打礁石,時至八點,所有貨櫃工作早已暫停,還有一絲生氣的,就是海風不斷吹揚一個少年的長髮。

李小狼站在巨大的貨倉門口,大門徐徐打開,裡面大概有十六人,個個手臂上刻著「S」紋身,想必便是抓走烏素素老爸的人。

「那女孩呢?」一個手持水管的黑道上前打量李小狼。

「素素的話,沒來。」李小狼處之泰然地答話,彷彿感覺不到四周濃厚的殺氣。

「沒來?寶物呢?」一個肌肉結實的黑道大漢怒吼,手中的鐵桿威脅性地敲打旁邊的貨櫃,在偌大的倉庫裡,造成不小的回音。

李小狼冷笑一聲,道:「當然沒有……」還沒說完,一把清麗稚嫩的聲音響起:「別打架!你們要的東西在這裡!」烏素素氣急敗壞的身影打破眾人之間僵硬的氣氛,手裡捧著一個盒子。

「素素,你怎麼來了?」李小狼愕然,烏素素卻俏臉紅通,怒道:「我不來的話,恐怕你明天就要見報了!」

「素素,這裡我能應付,你趕緊逃吧!」

「你才要逃呢!沒看見人家十幾個人嗎?你想一個人和他們打架嗎?」

「有問題嗎?」李小狼的回答倒令烏素素瞠目結舌。

不幸的是,倉庫內傳音極佳,烏李二人的對話,如同赤裸裸的挑撥,黑道們盡數聽進耳中!

「好大的口氣!幹掉那狂妄小子!」群人一擁而上,包圍烏李二人,手持鐵鍊,鐵管,西瓜刀比比皆是,營造一副殺氣騰騰之勢。

「等一下!」烏素素嚇得花容失色,忙舉起看似歷史悠久的盒子,閉目喊道:「別打架!這是你們要的東西!」

眾人一呆,黑道中一個戴眼鏡的西裝男從人群中走出來,群黑道紛紛退讓避開,從他們對此人的神情來看,這位西裝男似乎是他們的領頭。

「可以的話,我絕對不想傷害像小姐這般羞花閉月的美女。」出奇的是,此人說話並不帶一絲粗魯,反而有些高貴雅氣,與身邊滿口污言的黑道截然不同,而且他並沒有露出刺青,右胸扣著「KSG」的字樣徽章,顯然與眾不同。

烏素素並沒有因為西裝男的讚美而歡喜,畢竟他是抓走父親的頭領,道:「東西我可以交給你,不過必須先放了我父親!」

「當然,放人!」西裝男一聲令下,黑道們立即抬出一個大箱,打開箱子,裡面裝著正是失踪多日的烏罕友。

烏罕友的意識尚未回复,一個黑道用冷水將他潑醒,烏罕友醒後發現自己身處一間貨倉,而眼前正是日思夜想的女兒。

「素素,你還是來了。」得救的烏罕友見到女兒相救自己,似乎並沒有預期中高興。

烏素素自然知道父親的心思,在他心裡,古物比任何一切都重要,用古物換回父親的性命,其實就等於用他的心肝脾肺換回他的人,總是覺得有些遺憾。

西裝男邁步來到烏素素面前,笑道:「沒想到烏罕友竟然會有一位這麼美麗動人的女兒,我叫蘇夜,道上有個稱號,叫『黑夜叉』,怎樣?今晚有時間一起共進晚餐嗎?」李小狼正待發難,心料單憑自己,難保烏素素父女周全,唯有先行忍耐。

「對不起,我沒空。」烏素素直言拒絕蘇夜的邀請,蘇夜的笑容抽搐一下,隨即和藹笑道:「那我也不便勉強,放心,我們王蛇幫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黑道,現在,你們可以走了。」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

雖然烏罕友嘴上沒說什麼,但烏素素知道,他的心正在撕開兩半。

上百年價值的盒子,對於烏罕友來說,不是一個拍賣高價的商品,而是一件研究歷史的寶物。

「可惜啊,可惜啊,這可是無價的文物啊……」烏罕友垂頭喪氣地離去,烏素素在旁陪伴著他,微微怒斥:「可惜什麼嘛?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寶物!」

此時,一個剃著西瓜頭的肥胖黑道搶去烏素素手中的盒子:「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破盒子嗎?」說罷作狀要打開。

蘇夜和烏罕友齊聲喝止:「別打開!」蘇夜走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胖男一臉莫名其妙,只聽蘇夜罵道:「笨蛋!雖然少主沒有下嚴令不准動這盒子,但我從他的片言只句判斷,這鬼東西有詛咒,邪得很,不少人因它而死!打開它想找死嗎?」

「是……」胖男目露不甘,顯然他並不迷信,可碍著蘇夜的地位不敢反駁半句。

「他說的不錯,」烏罕友解釋道:「這盒子名為『燎原』,據說盒子隱藏火燎平原的妖火,我雖然發現它,卻一直不敢打開,古書記載,只要有人打開它,除了『龍的傳人』,不管是誰,它都會將其燒為灰燼!」

眾黑道一聽,哈哈大笑,唯有蘇夜目無表情,一黑道嘲笑道:「老頭,你讀歷史讀到神經病了嗎?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滿天都是飛機,滿地都是汽車,誰會信毫無根據的詛咒!」

另一人說道:「蘇夜老大,你該不會抓錯人了吧?這老頭該不是精神病院裡的病人啊……」

一個帶著眼鏡的黑道說道:「現在許多現象都可以用科學解釋,鬼火什麼的不過是自然界的化學反應罷了,就這麼一個小盒子能產生燃燒平原的妖火?騙三歲小孩啊?」

烏素素受不住別人欺罵父親,出言諷刺:「想不到現在的黑社會還挺有學問的,混個黑道還懂得什麼科學,什麼鬼火,什麼化學反應,不如改邪歸正,去混個教授,或者科學家怎樣?」

「什麼!」

「小妞還挺囂張啊!」

「以後走路小心點!」

面對黑道的威嚇,烏素素回以鬼臉,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那名被蘇夜責罵的胖男黑道不甘被辱,拿起「燎原」,大聲說道:「神經病!大家看著,我現在就打開這盒子,證明這只是無聊的迷信!」

蘇夜正待阻止,那胖男已打開盒子,霎那間,盒子冒出無數火舌,將胖子包在其中,只聽胖男淒慘的叫聲響蕩在倉庫裡,不到半分鐘,便化為一堆灰燼!

「無知之徒,這下子相信了嗎?」烏罕友大搖其頭。

蘇夜走去胖男的骨灰處,拿起「燎原」,沉聲道:「在交給少主之前,誰也不准動這盒子!明白了嗎?」

「明白!」黑道們七零八落地回應,聲音裡不乏懼意,想必是胖男被燒死的情形在他們心中留下恐懼的烙印!

烏罕友嘆息搖頭,與烏素素走出貨倉,走到半路卻發現李小狼依舊一動不動,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狼,幹嘛傻站在哪裡?」烏素素隱隱猜到李小狼的想法,同時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

「你們先回去,我要搶回叔叔的盒子!」李小狼說動手就動手,一個飛踢命中一人面頰,整個人彈出去,可見踢力非凡!

「哼,敬酒不飲吃罰酒,兄弟們,上!」蘇夜一聲令下,黑道也不是省油的燈,群擁而上,鐵製的水管紛紛朝李小狼的身體砸去,鐵索鞭打李小狼的要害,更殘忍的,還有見血封喉的西瓜刀,毫不留情地砍向手無寸鐵的李小狼!

四面包圍密不透風的殺氣,眼看李小狼絕對逃不出被血殺的結果,在神圳,像這種殺人之事每日數不勝數,況且這裡是港口,殺人後只需隨便將屍體扔出大海,便可一了百了!

所以,在神圳盡可能脫離黑道之路,要不,找一個勢力強大的靠山,這才是此處的生存之道。

可是李小狼完全無視這些生存鐵則,他認為,自己能夠打敗眼前眾多的敵人,就憑心中的正義和胸前一雙肉拳!

三把西瓜刀迎面而來,李小狼眼神一變,橫切刀柄,力道奇大,三刀脫手而飛,然而身背中棍,在李小狼的熊背上響起沉悶之聲,但他並不摔倒,反而回身踢腿,正中偷襲者下巴,敵人昏頭轉向,顎骨立斷!

幾個鐵鍊手圍成陣式,四面八方鞭打李小狼,攻勢,如狂風暴雨,沒有給李小狼一絲機會喘息!

李小狼忍受著鐵鍊奪命似鞭打,身體傳來的哀嚎也置之不理,看準時機,徒手抓住裝滿小刺的鐵鍊,奮力拉扯,手持鐵鍊的黑道雙手死命抵抗,竟不敵李小狼單手力氣,「嗖」的一聲鐵鍊被李小狼奪去,棘刺深深插入手掌肉裡,流血不已,但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依舊一副勇者無敵的英姿!

「此人……到底是人是鬼?」在黑道混了十幾年,蘇夜眼神透露一絲懼色,從來沒見過一人強悍如斯,除了自家少爺以外。

其餘幾個鐵鍊手見李小狼身手不凡,均是驚懼之色,李小狼微微冷笑,臉上,身上沾滿著戰鬥的血跡,依舊屹立在人群之中,沒有一絲絕望,沒有一點放棄,那模樣,令人想起戰場上的傳說,戰神的存在。

「這就完了嗎?我可不會就這樣倒下!」李小狼怒喝一聲,如一頭血戰中的猛虎,眾人心中一震,緊接著,李小狼主動採取攻勢!

李小狼搶來的鐵鍊橫掃千軍,運勁於手,第一掃,五人倒下,十一人繼續包圍李小狼。

第二掃,七人倒下,兩人戰鬥,一人逃跑。

第三掃,黑道全滅,只剩下蘇夜一人。

看到李小狼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不止是烏素素父女,連蘇夜也驚嘆不已。

「接下來,輪到你了吧!」李小狼滿身鮮血,依然戰意不滅,嚇得蘇夜幾乎失禁,急忙喊道:「小子,你有種!給我記住,得罪我們『王蛇幫』的人,世上只剩下他們的屍體!」

待得受傷的黑道盡去,烏罕友父女立即奔到李小狼的跟前,烏罕友劈頭急問:「小子,『燎原』呢?」

李小狼恍然大悟,隨即展露小孩般燦爛的笑容:「對不起……我忘了!」

「不是吧!」烏罕友由失望轉為大發脾氣,怒道:「那剛才的打架有意義嗎?」

「嘻嘻,打架很有趣嘛!」李小狼唯有苦笑,誰料到自己天生就是戰鬥狂,只要有打架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明白這一點的烏素素吃吃偷笑,烏罕友也只能在一邊無奈地搖頭跺腳,顯得極為遺憾。

之後的日子,由於李小狼英雄救美,加上兩人性格爽快直接,因此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進出課室常常結伴同行,不知發生何事的紀京,冷眼觀看,也只能感嘆小狼的無敵魅力終於傳染到烏素素心裏,追狼族又有新成員。

「小狼,我喂你吃小肉腸,啊……」午休時間,烏素素親手準備了一份特大便當,並且親手喂給小狼吃。

「素素,我自己吃就可以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李小狼顯然沒注意到烏素素的用意,卻也尷尬得臉紅。

「好吧,要把它全部吃完喔!」烏素素笑笑,將重二十公斤的便當搬到書桌上,給李小狼享用。

李小狼二話不說,捧起便當,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一分鐘後,便當已然空空如也!

紀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小狼,你的食量已經超越人類所能理解,這便當起碼十幾公斤吧……」

「是嗎?哈哈,那我要增加每天的鍛煉量才行!」李小狼天真無邪地回答。

紀京乾笑幾聲,道:「是啊,要我做你一天的鍛煉量,大概做到十分之一就見上帝了……」

然而此時此刻,一群王蛇帮的黑道堵在校門口,其中一位赫然就是蘇夜。「公子爺,那個……打傷我們的小子就在這間學校,」蘇夜對身邊一名少年說道,少年眉目清秀,生得一雙不怒自威的鳳目,身材高挑,與旁邊粗氣強壯的黑道比較,他就如文儒書生般弱不禁風,但是,眼神的殺氣卻是其他人的數十倍。

「崇風高中?聽說這高中黑白兩道絕對不能動的……」美少年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道:「不過,真巧啊,之前我們追失的『雷龍之玉』,聽說也在崇風高中裏,嘿,今日可算是一箭三雕,順便把那個倒楣的乞丐——紀京,給做了!」少年露出一抹奸笑,猙獰道:「說不定和打傷你們的就是同一個人。」

「對啊!還是公子爺神機妙算,」蘇夜抓緊拍馬屁的機會:「我們怎麼沒想到,那小子以一戰十,肯定用上龍玉的至尊異能!哎呀,早知道公子爺英明神武,勝過再世呂布,也不用咱小的出來獻世……」

「哼,你們也知道丟人!」美少年微微動怒,身邊的黑道頓時嚇得鴉雀無聲,他們可是知道這位少主發起脾氣來,連幫主也管不住!

此時,少年眼前飛過一隻蜜蜂,圍繞著少年腦袋不可離去,少年冷哼一聲,四周氣溫下降,手下們目露驚懼,反射性地退離數尺,蜜蜂突然全身僵硬,直直墮落地面。

看著地上的蜂屍,少年邪惡笑道:「等到放學,不管是該死的紀京還是打傷你們的小子,只要他們敢出現,嘿,就等著變成冰屍吧!」說罷,地上的蜂屍結成冰塊,散成幾塊冰粒,最後慢慢溶解消失!

午休後是數學課,面對盡是數字符號的黑板,紀京實在提不起興趣去理解……應該說看也懶得看。

這幾天,紀京一有空閒(嚴格上每時每刻都在遊手好閒),便往J博士實驗室跑,經過J博士的指導,紀京對自己的龍玉總算有些瞭解,根據他的說法,自己吞下的龍玉名為雷龍之玉,但吞下雷龍之玉後,紀京擁有吸電的能力,龍玉成為心臟,將身體重組,循環系統破壞,人體本來維持生存的基本元素乃水、食物和空氣,雖然紀京仍然需要呼吸空氣,也能吃飯喝水,但主要維持身體的元素變成電力,講白點,如果不及時充電,紀京也就和人生說拜拜了。

凡事有壞也有好,經過幾天的研究,紀京發現吸食電力越多,倦意則越少,在家吸食兩分鐘的電力,大概可抵四小時的睡眠;他還運用J博士贈送的異能臂套練習穿雲眼,發現果凍氣可集聚全身任何部位,效果卻遜色許多,在眼球,可穿牆越壁,三百六十度全視界透視,但在其他部分,只是觸覺倍增而已,比如手不碰肌膚,保持一定距離,可感受到手的觸感,整體來講作用不大。

同時,龍玉異能亦有反效果,比如眼前枯燥要死的數學課,紀京想睡也睡不了!

「早知道昨天就不『充電』了,現在精神得打一百圈麻將也不成問題。」紀京自言自語,正教課的馬老師托了托眼鏡,發現萬年沉睡的紀京竟然正在認真聽課,心想:太好了!我的教育熱誠終於打動全級……不是,是全校最懶惰的學生!不行,得讓他對數學更加有興趣才行。

於是,朱老師咳了一下,指著黑板上一道因式分解,道:「誰會做這道題目?」

意料之內,全班沒人吭聲,連核算名家之後的麥司也閉緊嘴巴,看來這道題不是普通地難,朱老師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紀京頓時心頭一震,果然……

「紀京同學,請上來作答!」

「啊?」

「老師你沒搞錯吧?」

班上原本死氣沉沉,忽然之間恢復幾分生氣。

紀京肚裏暗罵:你他媽的吃錯藥啦!睜大眼睛不代表在聽課啊!整天埋頭做數學題,終於做成了白癡嗎老豬?

雖然情況尷尬,紀京還是忍耐著同學竊笑的聲音走上講台,然後拿起白粉筆,呆呆地站在黑板前不動。

朱老師自然知道紀京不會做,因此特意在旁引導,雖說「引導」,但也聽得紀京一頭霧水,眼看同學在背後竊竊私語,偷偷發笑,紀京又再次淪為全班的笑柄。

是可忍孰不可忍!紀京羞憤交加,運起果凍氣,發動穿雲眼!

頓時間,眼前景象變成黑白,全班所有事物均在紀京的掌握之中,紀京背著講台,查看臺上的教師課本,剛好有這題的答案,不假思索,拿起粉筆,刷刷地在黑板揮舞起來!

班上的人看著紀京完美地寫完三頁長的題解,心中均冒出一個問題:這人還是那萬年吊車尾紀京嗎?

就連朱老師在旁也目定口呆,看著紀京瀟灑回座位,全班竟無人拍手鼓掌,臉上寫滿「不可能」三字。

「想不到紀京,隱藏至深啊!」數學「高手」麥司暗暗感嘆,自己無能為力的題目,竟然被紀京隨隨便便地搞定!

全班加上馬老師驚訝感嘆之時,紀京心裏爽得飛上天,不是因為得到同學們的驚訝的目光而感到莫名的虛榮,而是期待高考運用穿雲眼作弊,到時全場試卷還能逃得出他的法眼?

熬到放學,紀京在樓梯口碰見李小狼和烏素素結伴同行,會心一笑,上前開玩笑:「午休放學都黏在一起,不說別人還不知道你們是情侶啊……」

李烏二人臉蛋一紅,烏素素反駁:「怎麼?男女走在一起就是情侶嗎?別讓我看見你和女生說話……」

紀京叉手後腦,笑道:「哼,那你絕對要失望了,我紀京孤身寡人,是沒什麼女人緣的……」話未畢,身後響起一把嬌柔悅耳的女聲喊道:「紀京,真巧,一起走吧!」

紀京心頭猛然一震,回過身去,卻不是趙倩是誰?

眼看自己的夢中情人微帶笑容往自己一步步走來,紀京眼神漸漸癡迷,幾乎忘了呼吸,烏素素看在眼裏,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小乞丐,自打嘴巴了吧?」

「趙……趙倩,你好嗎?」紀京硬生生地打招呼。

趙倩看到紀京的傻樣,天真笑道:「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怎麼一看到見樣子變得奇怪呢?」

「沒有……」紀京連忙搖頭,臉紅說道:「你很美。」

趙倩詫異一下,隨即粉頰通紅,蚊聲嗔道:「傻瓜,你說什麼呢……」

李小狼和烏素素看到這一幕,唯有苦笑,四人略帶尷尬地離開校舍。

四人踏出校門後,走入一條小道,李小狼和烏素素要乘公交車,四人正要道別,忽然出現一群混混,似乎來者不善,只聽身後的烏素素和趙倩齊聲尖叫,卻被他們抓住!

正義耿直的李小狼立即揮拳怒喝:「你們想幹嘛?」

紀京也不甘示弱,畢竟趙倩也受牽連,怒道:「我們沒得罪道上的人,動手也說個理由吧?」

「沒得罪?嘿,你便是紀京?得來全不費工夫……」一名氣質優雅的少年從黑道中慢慢走出,他身穿白色夾克,露出胸口,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細細端看,照片中的人物,正是紀京體育課躲在樹下睡覺偷懶的樣子!

「你是誰?我……」紀京留意到氣質少年身后的西裝壯漢,一個個胸口上「KSG」的胸針,不自禁摸摸起伏不已的胸口,腦海浮現那黑道上聞名喪膽的幫會——王蛇幫!

「王蛇幫?我素來不和黑道打交道,你們……找我有何貴幹?」紀京冷汗直流,因為聽莫大俠說,神圳有兩人不可得罪,一是他本人,二是從事地下市場的王蛇幫幫主之子——冰牙,而雷龍玉一事,正正得罪了這神圳第一大幫!

至於為什麼要提防幫主兒子,莫大俠卻沒有細說,總之王蛇幫在黑道屬於頭號領導角色,與莫大俠的「事業」性質不同罷了。

「別誤會,王蛇幫對你這種小乞丐沒興趣,不過,有位大人物出高價,想要幹掉你罷了……」少年忽然鳳目睜大,露出野獸般的笑容,用紀京才能聽見的聲線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異能者,氣息太弱了!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樣子,不走近一點還發現不了啊!」

紀京心知情況危險,少年那對侵略性的目光,絕對不是什麼善類,趙倩和烏素素在敵人手中,又被十幾個黑道圍住,然而最糟糕的情況是,眼前的美少年,竟然也是異能者,而且是一個氣息極強的高級異能者!

「你......也是異能者!」紀京憑感覺上揣測,這位文雅美男是一位強過自己數倍、甚至數十倍的異能者,絕不是淩明基那種等級!況且不知敵人底細的情況貿然出手,吃虧的多半是自己。

蘇夜指著李小狼,道:「這次又我們少主在此,你還敢囂張嗎?」轉而一臉驕傲地介紹:「我們少主可是神圳三大霸少之首,人稱王蛇冰牙,連市長也忌憚我們少主三分,你這臭小子難道還敢打我嗎?」

「人家是害怕你少主,管你什麼事啊?」烏素素雖被黑道挾持,依舊搬出拿手絕活損人。

「你!」蘇夜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道:「小妞,敬酒不吃吃罰酒,上次服了我,不就沒事了,待會兒你就知道哥哥的厲害。」

然而毫不清楚事態嚴重的李小狼,依然勇者無敵般的揮拳喊道:「王蛇冰棍是吧?(紀京無奈地糾正:「是冰牙……」)上次的事情我還沒算賬!今天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不想吃我拳頭的話,快把烏叔叔的盒子還回來!」

冰牙看到李小狼,略帶欣賞的目光:「哦,想必你就是那一挑十的小子吧?我可是很期待和你來一場,說,你的名字?」

李小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模樣,喝道:「李小狼!」

「李小狼,」少年眼神一變,冷傲地說道:「我叫花連城,給我好好記住。」

「哼,記來何用?來吧!」李小狼二話不說,一拳打去花連城面門,直接、迅速、準確,不愧是散打比賽連冠之王!

花連城面帶微笑,步伐微移,猶如鬼魅般避開拳勁,接著按住李小狼的肩膀,向前一踏,李小狼失去重心,向後摔倒,冰牙的另一手順勢按住紀京的肩膀。

「鬼蛇·冰鎖!」頓時間,二人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湧進身體!

花連城眼神彷如毒蛇般淩厲可怕,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所謂笑裏藏刀,蛇蠍心腸,正是形容此人!

「別著急,頂級的食物要等最後品嘗才是最美味的!」花連城陰冷地笑著,紀李二人忍不住打了個抖索。

「你……」李小狼正待起身回掌反擊,一陣冰冷刺痛傳遍全身,竟然發現身體無法動彈一分!

「怎麼回事?身體……」沒有意外,紀京的身體也是相同情況,連嘴巴也固定了!

花連城嘿嘿冷笑,道:「只不過稍微把你們全身的關節凍住,五分鐘內動不了罷了,二位喜歡的話,本少不介意直接將你們變成兩具冰屍!」

紀李二人驚怒萬分,卻發現下巴合不攏,無法說話!

花連城笑道:「這兩小妞我先收下了,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在學校裏找出誰藏著雷龍玉,小乞丐是異能者,加上李小狼,努力一點的話,本少相信你們能做到的……」

蘇夜輕佻地看了看烏素素和趙倩,獰笑道:「找到龍玉,明日同一時間,帶去寶安區王蛇娛樂廣場的天台,不來也可以,我幫的兄弟可全是血性好漢,不介意幫忙服侍服侍你們的女人,哈哈!他們倒是希望你們不來呢!」說罷,揚起勝利的嘴角,跟隨著花連城與一眾黑道哄笑而去。

「救我啊!小狼!」

「紀京!紀京!」

眼看烏素素和趙倩被黑道強行擄走,紀京唯有無奈與憤怒,他深深明白到,或許,他一直都明白,面對強大的一方,弱小只有任其魚肉的份兒!

「紀京,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們出來的!」花連城一等人的身影剛消失不久,李小狼全身猛震一下,竟已能活動身體!

「等我回來!」李小狼扔下一句,卻逼不急待追上花連城等人,紀京的身體卻沒有李小狼那般強悍,依舊是彈指未動,忽然發覺下巴可動,連忙喝住道:「別衝動!你一人絕不是那個冰塊的對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李小狼的背影停住,語露慍怒:「素素對我十分重要,我……我不能讓她受流氓侮辱!」

「說什麼呢,趙倩也在他們手裏啊!」由於凌明基一事,最近紀京和趙倩關係不錯,雖然班級不同,但偶爾在走廊碰見也會聊幾句,因此他絕不能讓趙倩發生意外!

李小狼說道:「沒事,我去去就來!」

紀京暗呼一口氣,強行冷靜下來,道:「等等,小狼,我不想再隱瞞你,其實……我也是異能者,而且冰塊要找的人——正是我!」

李小狼回過頭,滿臉詫異,問:「真的?」

紀京沒好氣地抱怨:「騙你有錢嗎?」隨即深思片刻,道:「小狼,我已經吃下雷龍玉,送上雷龍玉的意思,就是把我的心臟挖出來……總之,救人是救定了,小狼……用我的心臟去救人吧!」

李小狼舉拳怒道:「胡說八道什麼?我去把他們全部打倒不就完了嗎?」

「不行!」紀京斬釘截鐵地回絕:「那個叫冰牙的公子爺,是一位極其危險的異能者,他……你絕對打不贏他的……」紀京的聲音越來越小,常年在街上打滾的他知道,就算沒有冰牙,王蛇幫的勢力也不是李小狼一人能挑得起的!

可總是有一些笨蛋,明知是飛蛾撲火,仍然勇往直前,李小狼的一句話,觸動了紀京的內心!

「那又怎樣?」

聽到這不以為然的語氣,紀京緩緩抬起頭,李小狼搭著他的肩膀,展開一無所懼的笑容,道:「死在他們手上,不過證明我李小狼,只是這種程度的男人罷了!但如果要我殺害摯友,換取素素趙倩的性命,那我李小狼,便是連人也算不上!」

不知是豪傑還是白痴,總之李小狼是現代社會幾乎不存在的人了!紀京一聲苦笑,道:「抱歉,忘了你是天下第一大白癡李小狼了……也罷,反正左右是個死,就和你瘋一回吧!」

這一刻,紀京決定,要賭上李小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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