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喲欸喲喲啊，社長大人第一次問別人該怎麼稱呼耶，嗯？」社團課中場休息，漫喵就蹭過來了。「怎樣，人家學妹長的甜，對妳胃口了？還跑去汁人家，呼呼呼，想不到妳居然是那個圈子裡面的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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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還裝得一副很嫌惡的樣子，作勢要隔離我。真是，那個樣子說多討打，就多討打，根本就是作死。不過，我是那種超級有時間，還要跟她鬼扯這些有的沒的的閒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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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我當然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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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可愛啊，和我旁邊某個醋味很濃的傢伙真的是好不一樣，一比較起來真的是超級對我胃口的，」雲淡風輕地說著，我繼續認真看我的《山海經》，翻頁的時候偷瞄了一下，她正要回嘴呢。「不過，看樣子，妳好像也是啊，想必她一定是妳的菜吧？唉，那我就忍個痛，退出好了，她以後就交給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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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跟真的一樣，呃，我偷偷在面具後面挑了挑眉。不過，我看妳怎麼回我，臭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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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這樣啊。可是，啊──那個，就是啊，這種事果然還是不能我們倆自己決定，應該由她來選，對吧？」看來是有進步了，那我接下來這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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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說得也是呢。」我故作沉吟，漫喵果然連聲附和，贏家嘴臉都上身了。這樣也太好騙了，就算我戴著面具也不至於吧？她果然是太傻太善良了，想趁機欺負她都還要被良心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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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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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左手一夾，厚厚一本五百多頁的〈大荒西經〉碰一聲就蓋起來了。一抬頭，正巧，噓和幾個剛認識的朋友就在附近聊天。嗯，這次會是機會還是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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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磨蹭著手上的厚繭，放下右腳換翹左腳，用〈大荒西經〉好好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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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我稍稍伸長了脖子，朝著人群裡的小學妹叫，「噓，妳能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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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林檎妳要幹嘛？」漫喵看噓和朋友面面相覷，居然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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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被發現囉？不過，噓一步一步走過來了，來不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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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妳在取綽號的時候，看了什麼書嗎？」右手食指指尖在書背上滑動，我看見了她們倆的呆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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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名字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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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好奇。」我輕輕撥了下那本〈西經〉，聽到啪啦啪啦的書頁聲的時候，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並不是真的想要笑，而是覺得有什麼……非笑不可的事，要發生了，把兩邊的嘴角都往外、往上扯，帶著撕裂傷才會有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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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漫喵終於發現不對勁，咬著唇看我，語中帶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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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今天，開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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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啊，幹嘛不開。新學期剛開始，社團內部還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就定位吧？還是早早弄完比較好。」我知道你在問什麼，漫喵。我看了下噓，話鋒一轉。「對了，噓。你知道我們有儲備幹部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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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一齊瞪著我。對啦，我知道沒那東西，但是依照社規，社長說的話就是律法，我說有，那就是有這個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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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知道……」學妹滿臉不確定，看了我一眼又看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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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總之呢，我想選你當儲備幹部之一，所以你需要一個直屬前輩，負責指導各項關於異研的事項。現在你有兩個前輩可以選。一是我，二就是旁邊那個，漫喵。」吁，我緩了口氣。「當然，你也有第三個選項，那就是不當幹。現在不當儲備幹部，以後也不當正式幹部。你要想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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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要當學……林檎的直屬學妹！」噓答得很急，像是期待了好久，怕機會被搶走一樣。但是，在場只有我覺得，那句話意味不明的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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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看到了，漫喵笑得有點曖昧，還是帶著感傷的那種。和我的心情，有點重複，只是她的更單純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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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對不起啊。如果妳撐過去了（如果我讓妳撐過去了），我會好好向你解釋的。至於，沒能撐過去的話……那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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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我戴面具。像那樣被扯著每笑一次，就要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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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嚇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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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也不想，有人再從眼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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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我保護。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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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醒了自己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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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有LINE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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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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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噓很高興地把ID告訴我的時候，我默默傳了一則短訊給漫喵，讓她po到我們幹部私設群組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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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893 / L7 / 春宵苦短日高起 / 七月七日長生殿 / 回眸一笑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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