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斌哥是個意外之喜，或許是喜，那麼巧，他竟然是公司客戶，黝黑的皮膚變淡一些，但還是比周圍人顯得健康，穿著西裝表情穩重，連笑容都有所保留得恰到好處，幾乎不像是我認識的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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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招待會上我依然笑著滿場social、接待，但我的視線不自覺一直跟著他，我想跟他聊聊，我必須跟他聊聊，問他一些事情，不論結果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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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應該問什麼呢？問他是否還愛哥哥嗎？我想聽到什麼答案？又可以怎麼回應，如果他反問我呢，如果他問我：有意義嗎？或是你哥哥知道嗎？我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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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我迫切的想為哥哥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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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必要的招呼，他對我視若無睹，甚至有點迴避，像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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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散場我終於找到機會堵他，我假裝自然的走過去跟他和他同事寒暄，並借一步說話，將他帶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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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姐有什麼事嗎？」斌哥的冷漠幾乎使我怯步，也使我省略了好久不見等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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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哥，你，」我最終問了一個最主要的問題，「現在有對象了嗎？」如果有對象的話，接下來的話似乎都不該問出口，也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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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似乎太隱私了？」他頓了下，表情卻有些回溫，「為什麼這麼問？妳希望我有對象了嗎？......他現在還單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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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年人就是那麼聰明，他不需要問我哥有沒有對象，就憑我想問他這個問題，就可以推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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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還好嗎？」他問得遲疑，卻給我一種他早就想問，迫不及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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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如果斌哥露出了哪怕一點不以為然或準備幸災樂禍的情緒，我絕對不會暴露出哥哥分手後的狼狽和痛苦，但他的眼神那麼......發自內心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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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單身？他不是打算要結婚了嗎？」斌哥似乎想要表現淡定，卻透著哀傷和一絲藏不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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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怎麼可能結婚。」我終於控制不住的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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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讓阿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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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希望他結婚，但這點他不會妥協，他能做到的只是不傷害媽媽。」也就是不跟男人交往......但我很肯定，他不會跟別人結婚，「他想結婚的對象，或許只有你。」哥哥沒有說過，但我瞭解他，他甚至曾經查過同志婚姻，偷偷的，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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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希望我有對象，讓你哥死心，還是......？」斌哥問這話時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因為我是哥哥的妹妹，他不想再受到哥哥在乎的家人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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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他幸福。」對於斌哥的小心翼翼，我竟然有些鼻酸，因為在乎那個人，所以會被那個人所在乎的人傷害，例如媽媽，例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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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嘗試和別人交往，想忘掉他，不要再讓他為難痛苦，但我沒辦法，」斌哥語氣低啞，「後來我想，我偷偷等他到40歲，如果那時他還單身，阿姨軟化了，或許......，如果他結婚了，那就看他過得幸福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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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我突然意識到，他們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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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不懂哥哥那些醉酒後的痛苦，但我現在懂了，哥哥也在等待，但結果過於未知，斌哥是否依然單身，媽媽是否會軟化，他擔心卻無力，所以痛苦，他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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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們無法也不敢自私的讓對方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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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對方放棄之前，他們都不打算放棄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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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在等，他一直一直......」我想起這段時間的哥哥，竟然哽咽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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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以他的個性......我猜到了，但我又怕這只是我的妄想。」斌哥苦笑，卻帶著一點甜蜜，「你可不可以幫我跟他說......我會等他，但他如果不愛了不等了，一定要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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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將鹿的心臟帶回去獻給皇后，假裝那是白雪公主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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