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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肢離】(3)

3.

      「要不是顧及我在學校辛苦扮演出的大眾迷形象,早就當場調人砍那兩個八婆了!他馬的!」胡吹蝦兩腿綁著石膏,鼻青臉腫,躺在醫院高級病房裡大聲幹罵。

      門兩旁虎背熊腰的惡臉大漢戴黑墨鏡,臉上沒有任何可稱作表情的東西。

      「你們兩個,去,砍了那兩個賤貨!」小頭銳面的他,下達指令。

      台北,某條霓虹燈漾著鮮豔色調的街上,一家電器行的落地玻璃窗後,一格格電視螢幕都是同樣的凶殺新聞。

      「畫面中您所看到的,就是XX大學醫學系的恐怖解剖實驗室封鎖現場,死者為一名醫學系康姓大三女學生,死狀極為淒慘,四肢莫名被歹徒平整削去,只剩一具徒留『身軀』的死屍,凶器與斷肢均離奇失蹤……法醫初步研判,是流血過多而致死。同行的大二賴姓同學被列為頭號嫌疑犯,不過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支援他的嫌疑,目前仍受警方監視控管。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名賴姓同學在警方錄完口供之後莫名奇妙精神出了問題,在看守警察不注意之下破窗逃離……」

      赫然!賴品旋趴在這面窗上,像是兩三天沒睡覺那樣精神渙散,神思在虛空之中飄游;腦袋彷彿充了太飽的氣,就快要爆裂,「馨柔!馨柔!馨柔!馨柔──學姊……妳回來呀……」哭著抓了狂,他猛力拍打這面映上無情畫面的落地窗。

      他怎麼會在這?不是已經被賴警官暫送警方護管的精神病院了嗎?

      「欸欸!渾小子!恁爸欸玻雷你啥小?」頂著亮光與捧著啤酒肚的老闆出現,手拿趕人武器之首──好掃帚,大聲幹譙。

      「啊、啊!」他也只有走為上策。

      就這樣吧?屬於他的靈魂不知被誰狠狠地抽奪?

      一幕泯滅人性的血腥?一局殺戮摯愛的死謎?抑或是……自己脆弱的心……?

      就這樣吧。

      黑夜無月,陰暗得很濃厚,他的腳步蹣跚,漫無目的地走在偏僻道路的人行磚上,此刻他心情的顏色跟夜空實在沒有兩樣,黑暗無光。

      學姐送他的生日禮物,一只編繩手環,仍掛在他右手腕。

      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學姐也有一只。

      學姐脾氣急躁歸急躁,其實真的很疼他很罩他。沒說出口的告白,只能沉在心底了……

      忽然,有人拍他肩膀!他嚇一大跳,心臟好像瞬間位移了般……

      品旋緩緩轉頭。

      「品旋!你怎麼在這?你……」齊妤齊好一臉驚訝,表情顯露懷疑。

      「你不是……在精神病院……?」姐姐齊妤眼神防備,問著。

      「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柔柔不答應你的告白……你殺了她……?」齊好問。齊二姐妹和康馨柔同班,跟這學弟還算頗熟,雖然這個問句她們也覺得可能性低,但兇手不是當時在場的賴品旋會是誰?

      「啊──不要殺我!……呵呵、呵呵……妳們是誰呀……?」

      一下表情驚恐,一下齜牙咧嘴地笑,賴品旋到底真瘋還假瘋?

      「他瘋了。不知道怎麼跑出來的,我們要不要送他回去?」妹妹向姊姊徵詢意見。

      「嗯。好。」

      「啊、啊,放手……不要不要……我要馨柔學姊……」賴品旋努力想掙脫她們,但她們一人扣住一手,就像鐵鉗一樣緊鉗著,無法脫逃。

      不,他千辛萬苦拜託賴群一才得以出來透透氣的……破窗是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他並沒有瘋。至少,還不至於到精神有問題的地步。

      只是突發奇想,認為裝瘋作傻好替賴群一辦案,他自己也有出外搜尋線索的自由,只要小心點不被發現就好。

      賴群一勉強點頭答應。

      這案被警界認為史無前例的恐怖奇案落在他的管轄之下,定要破解,不是怕丟臉也不是怕降職,而是一種對辦案能力的自我挑戰與完美要求,而在他接手過的經歷,沒有叫做懸案的東西。

      「啊、啊……不要拉我,我會咬人喔!汪汪!」賴品旋裝瘋也是第一次,有點手足無措。

      「妹,塞布啦!他好吵!」

      可憐的賴品旋被兩條手巾塞著嘴,然後齊妤齊好硬手箝住他,繼續拖著。

      赫然,獵獵大噪的破空引擎聲猶如一把利刃鑽刺而來!就在不遠。

      黑衣,僅僅看到黑衣和兩抹金屬的閃亮,還有飄浮在車尾燈光圈照耀下,縷縷分明的排氣煙霧,然後……

      「啊──!」

      一道凌厲劃空的悲淒呼吼,這次的聲音和上次太像,賴品旋用力遮掩住耳朵。

      走在人行道靠馬路的美麗大姐齊妤……

      左臂左腿斷了!

      太恐怖了!她的左臂左腿瞬間被不知名的飆車族揮出兩道刀光就卸了去!

      齊妤身體失去平衡,手還是僵硬地拉著賴品旋,串聯的三個人重心不穩,一同跌倒在地面,她的鮮血沒有方向地狂噴,像潑墨一樣噴灑在另兩人嚇呆的臉上。

      「啊──!姊……!」怵目驚心又心痛如絞的兩種感覺在齊好心裡胡亂衝擊!衝擊!衝擊!隨即意識的電源斷電,她昏倒了。

      「幹……這怎麼回事……?」賴品旋臥倒在眼已翻白的齊妤旁,血腥的氣味令他作嘔,他眼裡靈魂空洞,泫然欲泣,胸膛劇烈地喘伏著。經歷過兩次這樣的事,他已呆滯到腦袋一片虛白。

      要堅強!要堅強!不然這些案子還沒破解前他會先發瘋……

      「顧……我、妹……」三個字的稀少遺言,卻是最掛心的託付。

      齊妤眼反白地抽搐了幾下,死了。

      齊好依然昏著。

      賴品旋精神空洞到,此刻一點也不想思索下一秒的人生。

      賴品旋的白色T恤很快染紅。

      「賴警……快來XX路……有人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拾起微弱的勇氣撥了電話。

      他們依然躺倒在那,偏僻的路段。等。

      說出來會嚇到心臟差不多停止的是,齊妤的一臂一腿並沒有掉在馬路上……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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