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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二  專訪

      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牛天命決定拿出罕見的強硬態度,直接打電話給天地電視台表示拒絕接受藍千里的訪問。

      新聞總監丘國面愣住了,再三詢問:「這是市長的意思嗎?」,而牛天命則是不斷回以:「是我的意思。」絲毫沒有意識到說話喜歡重複尾句的丘總監其實不相信打電話的就是牛天命本人。雞同鴨講三分鐘後,牛天命終於適時地給了丘國面一個台階下:「倒數六十小時的專訪,市長只信任丘先生本人。」

      丘國面感動得都快哭了。

      在等待丘國面飛奔而來的空檔,牛天命又站在窗前與群眾揮手微笑。群眾發現市長又現身鼓舞大家士氣,紛紛高喊「市長加油」,爭先恐後地抖動胸前的社交工具──這是個很妙的說法,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普遍接受,而且不論男女都以大胸紅頭為傲。還好牛天命刻意瞇著眼製造笑容燦爛的假象,其實他根本故意別開視線不看這群以為裸體抗議就會比較有效的支持者。

      他牛天命可是個潔身自愛、言行皆保守的社會菁英,雖然他偶而會公開泡個溫泉或穿運動短褲長跑什麼的,但這不代表他以裸胸露腿自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天命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宿命,例如成為和平裸露的人體圖騰,或者成為反貪聖戰的代言人。

      「市長Test市長」

      丘國面來了,拿起麥克風試音嚇了牛天命一跳,但也迅速把他拉回現實的。牛天命露出招牌微笑,問道:「要開始了?」丘國面身後的導播作出了OK的手勢。

      丘國面開始一長串咬文嚼字的引言。牛天命面對鏡頭笑得更加溫和,適時的點頭與勾動嘴角,看起來就像一個漂亮的電動瓷偶。

      「市長,請您先對全國所有支持聖戰的熱情民眾說一些話,一些能振奮熱情民眾的一些話。」

      「主播好,首先,我很謝謝民眾的熱情參與,你們大家都辛苦了!」尾音刻意拉高顯示市長式的熱情,牛天命一點也不覺得勉強,或許他沒像自己以為的那麼不屑聖戰。

      「市長的鼓勵我們收到了。請問市長,我想民眾最關心也最疑惑的一個問題就是,聖戰指揮部在這最後六十小時有沒有什麼更積極而具體的策略?例如積極的向總統府表態,或者有什麼具體的計劃能積極地表達民眾的心聲?」

      丘國面的用詞實在反覆得厲害,但他的表情非常認真,牛天命忍下噗哧一笑的衝動。

      「為了維持活動的正常性,我們必須強調依法行政,還有基於對現任總統的尊重,我們也對池一魚先生開出很多優厚條件,包括他本人可以在總統府內受審,以及保障第一家庭成員的人身安全等等。但是池一魚先生堅持不認罪,這個部分我們必須再與司法單位研議,」

      「是!市長!」丘國面微微提高音量,打斷牛天命即將展開的長篇大論:「全國民眾對池一魚踐踏民意的所作所為早就忍無可忍,我們想知道聖戰指揮部在這最後倒數六十小時,是否決定採用強行拘捕的行動來表態,當然是在司法單位同意的情況下強行拘捕作為表態,這才是符合人民期待的表態。」

      牛天命忍不住皺眉,池一魚雖然不算英明有為,但是共和國好歹也是個法治國家,聖戰指揮部可沒有權限可以對任何人強行拘捕,就算是符合人民期待也不可以!

      「池一魚先生應該明白很自己現在的處境,我相信他最後一定會做出明智的判斷。」

      「但是,」丘國面露出明顯的困惑:「問題就在從第一家庭爆發弊案的時候就陸續有要池一魚下台的聲音,但池一魚一直置之不理,完全不理會民意的呼聲,從未表態是否要依民意的呼聲自行下台,這種漠視民意的呼聲的領導人,恐怕不會理會民意的呼聲。」

      「其實這也很難說,」

      「好,我們現在先進一段廣告,精采節目馬上回來。」

      牛天命已被「民意的呼聲」一詞搞得有點頭昏腦脹,這下說話又被打斷,不禁有些惱火,正要反應時,丘國面卻先微笑道歉:「市長,真的很抱歉,   電視台得靠收視率吃飯,尤其是我們的節目一直是聖戰民眾的精神食糧,廣告金主盯得很緊,您不多說一些激烈的觀點,我們的節目就不再具有精神食糧的指標意義,那麼就會影響收視率,收視率不好金主就不會投資,金主不投資我們的節目」

      「我知道了。」牛天命快崩潰了,丘國面的話就像一條卡在他脖子上的繩索般越勒越緊,他忍不住握緊雙拳,但下一秒丘國面卻充滿歉疚地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牛天命的拳頭上。   

  

      「市長,請多說幾句振奮人心的話,我的意思是,民眾最想聽的話。」

      牛天命面癱了一下,丘國面淚眼盈盈地向他點頭,痛心得連假髮都有點歪了。

      還好攝影師早就關掉攝影機。

      休息時間,牛天命開始接到來自白恂的各種指示與指責,搞得他疲累指數不斷升高。廣告結束後,丘、牛二人繼續討論所謂民意的呼聲。牛天命晃神得更加嚴重,勉強思索後他選擇讓丘國面主導討論,自己負責在一旁微笑回應。

        於是丘國面開始提出他個人聖戰指揮部的多種建言:更激烈的抗爭、更大規模地包圍總統府、在各國大使館前遊行示威,逼友邦政府表態放棄支持池一魚等等。

        「很好的建議」、「我們會進行多方面的考量」、「指揮部與民眾同在」、「這是聖戰最後的曙光」、「黎明前的夜晚是最黑暗的」牛天命輪流作出上列回應。

      「是的,市長,全國民眾都很期待黎明重現。所有積極參與聖戰,熱情、可敬的觀眾朋友,大家都辛苦了,我們節目現在開放半小時的來電,如果你想對牛市長表達支持,表達最誠心的支持之意,現在請馬上打電話,會員記得改播會員專線,謝謝!」

      「不是說好專訪嗎?為什麼又要讓那些閒著沒事幹群眾瞎攪和?」牛天命心中的OS無力地抗議著。

      「現在電話已經全部滿線中,首先我們先請東北島的逃犯曲先生說話,曲先生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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