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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不是當時摔得那跤太痛 (四)

見我一愣一愣,心不在焉的模樣,班導嘆了口氣,「老師不期望妳能擁有祁同學的程度,但請妳不要打擾到他唸書,妳應該知道他父母對他期望很高......」

我看著光潔的磁磚,想著當我和祁少輝就讀幼稚園的時候。

當時的我們都很稚嫩,一舉一動都頑皮的讓大人頭痛,有天我和其他同學玩溜滑梯,我卻因為跑得太快而摔倒,當我痛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時,第一個衝向我的不是和我玩的那群人,因為他們已經嚇傻了,也不是幼稚園老師,而是坐在角落看書的祁少輝,他是離我最遠可是最快到達我身邊的人。

或許當時太小,不懂得那種心臟「碰!碰!」跳的感覺叫做悸動,不懂得祁少輝眼裡對我的擔心和心疼,不懂得其實我有多麼高興,他是第一個到我身邊的人。

還記得當時他對我說,「孟瑄宇,妳那麼笨,如果我不在妳要怎麼辦?」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艱難的說,「不管,你就是要陪我!一直一直陪我!」

他笑了,可惜當時淚眼婆娑,看不清他頰邊淺淺的梨窩,「好,我一定會一直一直陪妳。」

五、六年前的事到現在我仍記得一清二楚,是當時摔那跤太痛、還是笑著給我承諾的祁少輝太迷人?

可是,他在一年後要跟我分開,他甚至與我隻字未提,到底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還是他把那個承諾當成小孩間的童顏童語?

我一直知道,祁少輝從小就很聰明,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再怎麼努力準備,成績永遠差祁少輝一截,噢不,是一大截,但我從來沒想過,成績太差會使我和祁少輝分開,從來沒有。

「總之,希望妳能好好檢討自己,畢竟明年就要升上國中了。」在老師語落的瞬間我回了神,點了頭後就朝門外走。

才剛踏出門外,就看到祁少輝在不遠處等著我,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只有幾步之遙,卻像隔著好多個萬里長城一樣,我只能看著他,無法走進他,走進他的世界。

曾經聽過這句話,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會在你為他踏出第一步後,自動把剩下的九十九步走完。

當時我可笑的想,如果兩個之間的距離不只一百步呢?就像我和祁少輝。

但現在我想對他說,一字不露的和他說,我早就忘了早上的自己還在為昨天的事和他嘔氣,早就忘了多少次我對自己說無所謂,多想問他......你忘了那個承諾了嗎?

「老師和妳說了什麼?」最後,他在我恍神的期間自動把我們間的距離拉近,他不再遙不可及,但我好像還是能看見,在我和他之間的那無數個萬里長城。

「重要嗎?」我沒和他說老師要我離他遠一點,說話的語氣比他還冷,「該回去唸書了吧,資優生。」

自嘲的笑笑,我繞過他想繼續往前走,但他卻拉著我走,牽著我的手,我們穿越了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其他人,穿越了悠然響起的上課鐘,來到操場一隅,我才想起這節是體育課,才想起無論再怎麼緊握的雙手,總有要鬆開的一天。

「對不起。」他在我面前站定,陽光在他身上優雅的錯落,就像個沐浴在晨光中的王子,但女孩們要的不是高貴的王子,而是用生命保護她的騎士。

「對不起什麼?」我偏頭想想,「是為了昨天的事,還是你要報考明星國中的事!」我的音量漸漸的放大,就像他的身影在我心中的分量,那麼巨大而堅不可摧,他走了誰來保護我?

「妳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他皺眉,表情帶著疑惑。

「那當然!」我翻了白眼,「你明明答應要教我暑假作業,卻跟其他女生去圖書館!」

「那是因為我出門時阿姨說妳還在睡,我不想吵醒妳。」他沉默了幾秒後開口,卻理直氣壯,買尬,現在錯的是我?是我在無理取鬧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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