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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魔教滅

——馬上,就可以復仇了!——

        「當天空從陰轉陽之際,永魔教的猖狂作亂將永遠消失。」某處廣場上聚集了上千位傑出的修真者,而站在眾人面前的白衣男子用一種平穩、鄭重的聲音,緩緩說道。

        背景是一座陰雲繚繞的高山,天空雖然還是黑壓壓的,但時辰也快到旭日升起的時刻。

        「時機已到,來吧!跟著我。」男子說道,眼露鋒芒。

        只見眾人以一種鬼魅般的速度朝陰森森的高山上行去。半個時辰後,   前方出現一個大型的聚落,最高處還有座低調奢華的古式宮殿,明明只是靜靜矗立在那兒,卻散發出壓迫眾人的迫人氣勢。

        「那就是所有魔教之首,永魔教教主的居所——永魔宮。」男子指著那棟據說是三百年前建起的金色宮殿,眼中的恨意深不見底,但語氣依舊平穩,穩得有些可怖。

        「莫哥哥,你還好吧?」站在他身旁的,同樣穿著白衣的可愛少女,一臉擔憂的望著他。

        「我沒事。」男子略顯冷淡的回答,隨即帶領著眾人繼續前進。奇怪的是,他好似對地形相當熟悉,一路相當順利地避開所有永魔教守衛,沒遇上任何阻礙。但跟著他的少女咬著唇,眼中露出一絲悲傷。

        她知道莫哥哥還再怪她,但是、但是都過了這麼久了,況且那時候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少女有些怨懟的看著男子,他完全沒有反應,自顧自的前進,然而在少女看不到的雙眼中,閃著比之前更兇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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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晚宴已經結束了,僕人正送長老們和其他貴客回到安排的房間。」永魔宮中,大廳內,有一位低垂著頭的少年對高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恭敬的說道。

        那名男子有一頭黑色長髮,長及腰間,面容俊美卻略顯病態,身穿華麗至極的紫紅色長袍禮服,此時斜倚在他專屬的長椅上,半闔著眼。

        「是嗎?那群該死的老頭總算肯滾出我的宴廳了嗎。」他緩緩起身,一邊揉著頭。

        「教主大人,您的頭疼又發作了嗎?」少年小心翼翼的發問。

        「那不是你該管的事。」男子微微皺眉,少年惶恐的低下頭,不再言語,乖乖跟在男子後面走著。

        男子忽快忽慢地走在複雜的蜿蜒走廊上,兩旁都是極盡華美的雕飾,顯現出主人的風格。

        「等等!」男子在快要到達寢室門前時突然止步,說道。

        「是!有何吩咐嗎?大人。」少年聽到這句話,疑惑地問道。

        男子沒有回答,默默凝視著窗外,卻並無發現任何異樣。

        「或許是我多心了。」他晃了晃頭,示意少年去打開寢室房門,卻不料當門一打開,竟見一位身穿白衣的不速之客,背對房門,靜靜站在寢室正中間,似是已佇立多時。

        「大膽!你是——」少年搶上前擋在男子前面,大聲喝問,但話未說完,一劍快似閃電的攻擊,直接捅穿少年的身體。

        「……」被少年護在身後的男子,臉色變得難看,倒不是因為少年為了保護他被殺這件事,而是他認出了這持刀的男子。

        「你怎麼會在這?莫、非、千!」

        「替天行道的日子終於來臨,今日我便替萬千無辜生命,誅了你。」被喚作莫非千的男子面無表情,將劍尖對準教主。

        「哼,那只是藉口吧!   你不過是在為自己復仇而已,假惺惺的演給誰看呢!」教主扭曲著臉,卻又假裝鎮定的諷刺,緩緩後退,但莫非千的劍已經等不及的刺向他。

        「冥業,去死吧!」莫非千的眼中閃爍著即將復仇的快意,然而教主冥業眼見再無法躲開,狠狠一咬牙,飛速從虛空中拿出一卷軸撕開,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迸射出,吞沒了兩人。

        片刻後,白光漸漸變暗,冥業和莫非千卻不見蹤影,只留已無一絲生氣的少年,倒在地上。

        「……這是!」莫非千按著因瞬間接受一片白光而刺痛的頭,睜開雙目一掃四周,便不由得心驚。

        入目是一片血紅的草原,中間橫了一條寬約五米的黑色長河,仔細一看,黑河裡還翻滾著一條條細細長長地紅魚,互相追食,每一秒都有魚葬身在牠們同類的腹中。

        莫非千晃了晃頭,凝神查看四周,卻依然不見冥業。

        『逃了……嗎?』正當如此想著,河對岸卻突然卷起旋風,草被絞斷飛揚在空中,隨著氣旋上升,莫非千隨之向上看,赫然發現冥業竟然正漂浮在上空中陰沉邪笑著俯視他。

        而莫非千並不懼,雖然在那一剎那確實驚了一下,但那又如何,即使不明白這是哪,不明白自己是否能殺了他,不明白為何她……會死在這種人渣手上!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也無所謂,莫非千眼中的仇火之盛,似要燃了這片血紅的草原。

        「呵呵。」站立在半空中的冥業,輕笑出聲。「莫非千,你依舊在想著那女人嗎?明明只不過是個工具。」

        「閉嘴!」莫非千抬劍不再多言,微微吸了口氣後、凝神屏息,握著長劍的右手腕輕輕轉動,劍隨之緩緩畫圈,且速度越來越快,圈子的殘影也慢慢模糊,他的周圍逐漸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

          冥業見狀,笑容收斂。「這是……千古圓殺!」

          千古圓殺這個名字已消失多年,現今幾乎已無人聽說過,然而若是一百年前到現在還活著的修仙高手,幾乎都對千古圓殺抱持著一種又恨又渴望的心態,因為此招實在過於霸道,他們恨自己無法打敗當初使出這招的神秘武修,又渴望自己能夠得到千古圓殺的功法。

          而莫非千並沒有回應,事實上,他彷彿已進入了圓的世界,他的頭開始詭異地轉動,緊接著竟連眼珠也開始轉動,長劍越轉越快,帶起一股強勁的旋風,將莫非千快速捲起,攻向冥業。

冥業不敢大意,連忙拔出腰間的長劍回應,然而越是抵抗,風竟卷得越快,彷彿要將他的劍絞斷一般,連試圖靠近莫非千都無法。冥業的臉色變的相當難看,他想直接放手,以免自己的手臂被連著長劍一起捲入,但又想到之後若無劍來對抗莫非千,那必定是死路一條,剎那間猶豫後,冥業果斷的放開了手中的劍,往後一躍。

        「你依舊對利弊的權衡相當在行啊!」莫非千在看到冥業棄劍後,用陰沉沉的語調說道。「可惜這都是沒用的。」

        「沒用?」冥業咧嘴笑了一下,陰狠瘋狂的眼神往天空望去。「往上看一下吧!莫非千!鬼門已為你開啟!」

        莫非千壓根不理他,只更兇猛的催動圓殺襲向他。

        然而就在即將絞碎冥業時,一道紅光自上空射下,一擊摧毀莫非千的圓殺。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莫非千直接墜下倒地,冥業也一愣,大概誰也沒想到,千古圓殺多年後重現江湖,卻是以這樣的結果收場。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冥業笑得彎下腰。「你這模樣太好笑了!簡直跟個戲子一樣,你是專程來表演給我看的嗎哈哈哈哈!」

        莫非千坐在地上抿著唇不語,視線落在已碎裂的斷劍上,目中的恨意入骨。

        「莫非千啊!」頃刻後,冥業收斂了笑聲,又懶洋洋的開口,手撫在撕成兩半的卷軸上。  

        「你可知這卷軸的來歷?」

        「……」

        「這可是珍貴的不得了啊!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魔者傳下來的。」似是炫耀一般,他把卷軸晃了晃,翹著一抹諷刺的微笑。

        莫非千果然有了反應,驚愕的瞪著冥業。

        「你居然使用了那種東西嗎!」

        「哈哈!怎麼?很難相信嗎?」

        「……不!這就是像你這種人渣會做的事。」莫非千陰沉著臉,眼睛盯著那個卷軸。「畢竟這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也與你無關吧!」

        「哼!別人的事與我何干,而且你不也是這種人嗎?」冥業不屑的笑了下。

        莫非千並未再說話,而是將手上被擊毀的斷劍丟在地上,轉而從束腰內抽出一把短刀,咻的一聲朝空中的冥業射去。

        冥業一時反應不及,但手上的卷軸像是自己有生命一樣,嗡嗡震響下迅速將短刀彈開,卻也因此劃破了一道刮痕。

        冥業瞪大眼睛,手撫上那道刮痕,臉色扭曲的對莫非千大吼:「賤民!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

        「破人配破卷軸,剛好而已。」莫非千冷冷的說道

        「哼!你也只剩現在可以扯嘴了。」冥業不屑的瞪著他,決定不再多說,直接將手上的卷軸一把拉開,霎時間,原本蔚藍的天空被一種血紅色的透明布幕罩住,空氣中也開始瀰漫著屍氣的惡臭。冥業緩緩降落在地上,一步步走進莫非千,他的雙眼在不知不覺中也染上一層紅霧,近看時顯得有些可怖不祥,毀了原本俊美的臉龐,就在距離莫非千只剩幾米的時候,他停下了,緩緩舉起右手,手心上聚集著一絲絲的魚形紅氣,就像是黑河裡的紅魚一般。

        莫非千撐起身子站起,臉色凝重,現在的他已手無寸鐵,就連試圖抵抗都做不到,更不用提現在的他連冥業想幹嘛都不知道。『難道就只能等死了嗎?』他心想,一想到此生可能無法親手斬殺冥業為她報仇,他的心臟就隱隱作痛。『不行!一定還有方法的,我不能就這樣結束!』

冥業看著莫非千垂死掙扎的模樣,心中狂笑,這個世界上果然無人可奈何的了他。

        『等殺死了莫非千,修仙聯盟就頓失一名大將,到時候我的永魔教就可以趁機踏平萬初大陸,滅他宗門,殺光所有正派…』冥業正這麼想著的同時,卻未注意到他手中凝聚的紅魚旋轉得越來越快,逐漸凝聚成一顆實心的紅球、也未注意到他撕開後隨意丟棄在草地上的卷軸,其上的文字似乎拚命地在掙扎著往外飛出。

        「去死吧!莫非千!」冥業獰笑著將手上聚集的紅球高舉過頭,狠狠丟向莫非千。「下地獄陪那愚蠢的女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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