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陌禎房間的君曦夜雖然嘴上說要去找向子晨,不過礙於男女大防的觀念,還有單純只是想嚇唬陌禎的心情,他倒也沒真的去找向子晨,而是在這環境算還不錯的藥鋪後院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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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雖說是藥鋪,其實也算是醫館了吧?還有專門給病人休息的地方,再想想剛才那個女的所說的她擁有的產業,其實她也挺堅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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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寡婦,一個人挺著肚子然後經營這些店鋪,孤家寡人的,實在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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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曦夜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他明白這樣的辛苦,而且不同於他男性的身分,向子晨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而且又是孕婦,豈不是更加艱難?瞬間他對於陌禎主動說要關照向子晨的這個行為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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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難得也會做有腦子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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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走向不遠處的小涼亭,想要過個愜意的午夜時光,卻發現已經有人先一步在那邊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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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來人,原本悠哉地給自己腹內做孩子胎教的向子晨,瞬間嚇得連忙想翻出涼亭,卻礙於肚子裡的小傢伙不敢做太大動作,就卡在一個準備跨欄的姿勢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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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詭異的姿勢十分順利的改變了君曦夜原本悠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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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這麼可怕嗎?發現自己嚇到對方的君曦夜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果然魅力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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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夫還是坐好吧,打擾到你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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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的聲音,向子晨連忙搖頭,她在緊張什麼啊!看這情況對方肯定不知道她做的那件事,這樣逃難得自己反而會讓他覺得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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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轉了幾圈後,向子晨故作優雅地將自己的腳從欄杆上放回椅子上,再讓自己從椅子上回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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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一系列動作後,她轉頭給了君曦夜一個禮貌的笑容:「抱歉,我以為是入侵者,所以緊張了一下,忘記現在的後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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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便在這裡坐下嗎?想跟大夫聊聊。」君曦夜調整了一下面部肌肉,回對方一個優雅的紳士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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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向子晨隱隱的吸了口氣,沒事的沒事的,不要想太多,然後她點頭示意君曦夜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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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的醫術是誰教的?看外頭那些老大夫對你備受推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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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鬼的向子晨聽到這問話,緩緩鬆口氣,還以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露餡了讓對方發現什麼的,原本處於緊戒狀態的自己緩緩放鬆了:「從小自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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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身體原主的家世背景,但看到那玉珮跟當初剛穿來的景象,她直覺地告訴自己這家長輩絕對不是什麼單純老百姓,又怕哪天遇到認識原主的人,只好給了個日後比較不會有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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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天份著實不錯,可惜你是女子,不然本世子定會將你引薦給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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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向子晨搖了搖頭:「我並不可惜自己的女子之身,畢竟我學醫不是為了讓自己名揚天下或者怎樣的,只是不捨看人承受疾病之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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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挑眉,對於姑娘家的大愛心情他不予置評,至少在他認為,只要他的人能活得好好的其他人怎麼死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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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晨閉眼,想起了過往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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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屬於自己前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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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生的母親在產下弟弟後罹患了產後憂鬱,症狀逐年嚴重,到最後在她心目中,在乎的只有弟弟那一個孩子,卻沒想到弟弟的身體脆弱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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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那女人哭著問自己為什麼不救他……那時的哭聲淒厲,至今都彷彿尤然在耳,那年母親最終還是受不了弟弟的死亡也選擇了自殺,家族那邊也責怪她,認為她見死不救,可又有多少人明白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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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想救,她又何嘗不想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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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弟弟啊,唯一的血脈相連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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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足夠的能力,她不會放棄任何生命,就算是獨佔了母親所有關愛的弟弟也是,但最後卻還是沒能救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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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這樣的大夫是百姓的福氣。」他一直盯著向子晨那雙水墨色的眸子,那隱藏在眸中的哀傷不可避免地被他察覺了出來,雖然他不知道向子晨究竟是為了什麼而難過,但他仍出聲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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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晨聽了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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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君曦夜大爺忽然頓了一下,想到在到處收集人才的陌禎,他開口問道:「不知道大夫尊姓大名,你救了陌禎,他想上報給皇帝,給你賜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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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晨愣了一下,賜賞?所以會有很多錢嗎?瞬間她的笑意染上了眉眼:「先謝過五殿下了,姓向名子晨,夜王世子可以喚我向大夫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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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晨,沒聽過的名字。君曦夜在腦海中過濾了一下,發現沒幾家姓向的,應該不用擔心是陌禎的敵人家:「向大夫啊,你也不用喊我夜王世子了,叫我君大哥好了,如何?」他輕笑出聲,不想讓對面的小姑娘太過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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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大哥……聽到這話她眼皮顫了一下,順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孩子啊,你爹爹讓你娘喊他君大哥呢,哪天要是不小心被他知道了他是你爹,你說你會不會瞬間變孤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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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向子晨的動作,他以為他說錯什麼話讓她想起了那個早逝的丈夫,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向大夫,逝者已矣,不要太難過了,至少你丈夫還留了個孩子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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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恩,是啊,她抬眼偷偷望了對面那笑的如風如竹的男人,決定死都不能讓他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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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說夜王世子會不會發現你的事情啊?」這夜,向墨認真的幫自家姑娘擦乾頭髮,看著小姐一日一日變大的肚子,她開始為小姐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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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向子晨閉著眼,最近太多事情刺激她脆弱的心靈,她決定放空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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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孩子出生後要是問他爹是誰的話,小姐要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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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他爹死了。」無良娘親瞬間宣布了肚子裡的孩子是單親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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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哪天他發現了他爹就是夜王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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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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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夜王世子也發現了孩子是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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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醫學沒那麼發達,滴血認親她絕對有辦法讓會融合的血分開,完全不須擔憂:「一樣,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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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五皇子的傷養好了,就打死不相往來。」不然每天這樣遇到,真的是太刺激她了,人再怎麼無恥也是會心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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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五殿下不是說要給小姐的店舖當靠山,這樣總還是有機會遇到的吧?」向墨小姑娘認真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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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殿下要給我靠,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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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五殿下跟夜王世子是一條褲子的交情,感覺小姐跟他遇到的機會還是很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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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墨,不要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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