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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世 第二章

        長青樓,雖為煙花柳巷之地,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卻是比一般的娼妓都還要出名。

        長青樓也非一般的青樓,初入和一般客棧茶樓一般,可供旅人歇息,只京中人士才知道,真正夜夜笙歌,從步入內堂才算。

        徐淩軒自小生便在京城,長青樓的規矩他倒也懂得一二。

        輕輕掀簾,只見這內堂的裝潢倒是雅致,一名青衣少年,手執觴正憑欄飲酒。

        那少年似是感知了徐淩軒的到來,身形一轉,那會勾人的桃花眼直直地望著他。

        「這位客官可是來此尋求一夜之歡的?」

        徐淩軒沒有回答,簡單直白的話語讓他紅了臉。

        那人見他不回答也不惱,做到了內堂中間的桌子,向他招了招手。

        徐淩軒走了過去,坐在了少年的對面。

        「這幾日我們長青樓的老鴇出京去了,由我代為管理。」那青衣少年笑了笑。「我是這青樓的招牌小倌,名喚雪意,公子如何稱呼?」

        「徐淩軒……」說完自己的名字,他驀然止了自己的嘴。這只消不到一個時辰,他的聲音竟然已經和同齡女孩無異!

        雪意頓了頓,笑道:「原來是女子。穿著如此英氣蓬勃,雪意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沒想到是一名女子,雪意在此向淩軒說聲抱歉!」

        「沒、沒有關係的……」徐淩軒擺了擺手。

        「那……你一名女子來這裡做什麼呢?這個年紀的大家閨秀不都該待字閨中,等待如意郎君上門嗎?」雪意一手撐著頭,慵懶愜意的看著徐淩軒。

        「我、我是來謀生的。」

        「喔?」雪意挑了挑眉。「軒妹的意思,莫不是要在我們長青樓裡當娼妓?」

        徐淩軒頓了頓,對於軒妹這個稱呼明顯感到不熟悉,「是也不是,淩軒聽聞長青樓的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所以你便想透過你的才藝當上長青樓的花魁,是也不是?」

        「是……」對方一臉了然的接話讓他有一些不安,能如此應對自如,怕是很多女子都來求過此事吧。

        「長青樓的花魁著名,這琴藝可更是好的家喻戶曉。軒妹可會彈琴?」

        「會的!還會吹簫的。」聽見對方這話,徐淩軒眼睛一亮,愣是把自己會吹簫的本事也報了上去。

        雪意先是一愣,又笑著把腦袋裡的想法驅散。

        「這普遍都是男子才會的技藝,軒妹居然會,還真是超乎我的想像。」雪意似笑非笑,他覺得未來這幾年未必會過於乏味了。

        徐淩軒先是一愣,待想起後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掉。見對方略微尷尬地頷首,雪意也不再捉弄他,領著徐淩軒上樓,到了一間廂房。

        這間廂房寬敞,且擺飾十分雅致,牆上掛著古畫,還有個書櫃書桌,書桌的旁邊便有琴。床邊小桌上擺有一個花瓶,裡頭插著一枝不知名的野花,擺設的倒像是一名翩翩公子才會有的房間。

        「還請軒妹獻一下技藝了。」

        「哪裡,獻醜了。」

        語罷,他也不同雪意再客氣一番,坐到琴後便來了一首梅花三弄。

        琴音悠揚,迴盪在寬闊的廂房,撥動琴弦的玉指纖纖,似是不將音律留在此房繞樑三日善不罷休。

        「梅花三弄,倒是好曲一首。」雪亦讚賞的看著眼前年紀尚小的少女,從寬袖中取出一把摺扇,扇上被潑了墨的山水掩去了他滿意的笑容。

        「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不算貼切嗎?」最後一個音罷,徐淩軒抿唇輕笑,那雙本就美麗的鳳眼彎成了月牙形,那美並不妖豔,倒是如同那曲中的梅花一般,有種清新脫俗的形象。

        ——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那原是讚頌君子的句子,如今若是用於徐淩軒身上絲毫沒有一點可惜,寫意以為,徐淩軒只是一個特別的才女,如今這謙謙君子一般的氣度,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名女子。

        若是將這名女子納為長青樓的新花魁的話……雪意轉了轉珠子,瞇起那對桃花眼。

        「我認為你的琴藝當與你吹簫的技術是相同的,也就不過眼你吹簫一曲,今日你便開始任花魁吧。」雪意收了扇子,背過身讓徐淩軒與他一起走,他倆離開了廂房,到了另外一間,名為「滿庭芳」。

        「花清姐姐,你可在?」

        「在呢,進來便是。」女子細柔的聲音響起,溫柔婉約,倒如同那江南溫和的氣候,令人不禁沉溺。

        「花晴姐姐好,今天帶了一個新花魁來,還希望姐姐好生照顧了。」

        「平日不都交給清華帶嗎?今日這麼不一般,雪意可是讓姐姐好生驚恐啊。」擔憂的語氣,表情卻是笑的,明顯是在調侃雪意。

        「清華姐姐?」雪意冷哼了一聲。「誰不知她待人刻薄?見是個資歷淺的便頤指氣使,這老鴇也是與她狼狽為奸的,多年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弄死了多少才女?」說至此,雪意一臉肉痛的樣子。

        到這裡徐淩軒倒是看出來了,這雪意是個惜才之人,若是好生讀書,入了朝廷也應該是個清官,受民愛戴。

        「且不說那兩個糟心的女人。」雪意擺了擺手。「軒妹,這是花晴姐姐,當今長青樓的大花魁;姐姐,這是軒妹。」

        「花晴姐姐好。」徐淩軒乖乖地請安,個性乖巧,再加上一副好皮相,倒是難令人生厭。

        「初來乍到,這禮數倒也沒有失,不錯、不錯。」花晴笑道。

        「晚輩給前輩請安天經地義。」

        這才正眼看見花晴樣貌的徐淩軒才發現花晴的皮相乃是上乘,那白皙細膩的皮膚配上水粉的長衣便顯得嬌嫩。那張瓜子臉上只上了淡淡的胭脂水粉,和平時別的樓院裡看見的每一個娼妓比,倒是其他人都相形失色。

        「雪意,你把人留在這裡便是,當今頂替了老鴇的位子,要是趁你不在的時候有客人來可不好了。」

        「好,那弟弟先行告退。」

        雪意恭恭敬敬的回應,並且在離開的時候輕輕帶上門。

        「可算是走了。這雪意看似沉穩,其實個性毛毛躁躁,如此大聲的說清華和老鴇的事,也不怕隔牆有耳。」花晴嘆了口氣。

        「我跟雪意的房隔不遠,相信你走了一趟自也明了。剛剛我也聽見了那首梅花三弄,當真不可多得的好琴藝。不過雪意這孩子必定喜歡妳,才會將妳託與我照顧,說吧,你還有什麼技藝,居然讓那愛才如命的傢伙惦記上了。」

        徐淩軒愣了愣,趕緊報上:「小女會吹簫。」

        「簫?」花晴愣了愣。「這多為男子的技藝,卻了想不到妳居然精通?好啊,今夜我可不愁表演項目了。對了,妳可有花名?」

        「花名?」

        「便是給那些紈褲子弟們叫的稱號了。」花晴撇了撇嘴,這個小動作讓徐淩軒差一點笑出聲來,心道若是讓天下紈褲子弟知道這常青樓第一花魁在說他們時如此不屑的撇嘴,面上的表情該是有如何精彩?

        不過她樂不得多久便苦惱的皺眉,花名?她可沒想這麼多啊。

        「罷了。若是讓妳想,這黃昏時分都不見得能想出什麼,不如這樣,你往後,便取一個單字,叫倩吧。」

        「倩?」徐淩軒聞言蹙起了眉,雖說徐淩軒今年虛歲十三,讀的書早已比同齡來的多,這倩字的含義他理當讀過。

        「倩,便是古中對男子的美稱,當今朝上興盛男風,而今妹妹你又宛如男子一般會吹簫,若說其他柔軟的娼妓或花魁取這名就不對了,如今是妹妹的話,我便覺得貼切了,妹妹可當如何?」

        「…姐姐說的是。」徐淩軒點了點頭。「謝謝花晴姐姐了。」

        「謝什麼?之後你便是我教的後輩了,我不幫你取字當名幫誰呢?」花晴輕笑,復曰:「今日黃昏有一場表演,希望盼得倩妹妹的幫助。」

        「花晴姐姐儘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我一定幫!」

        「今晚,我想來個古箏和簫的合奏,原本苦於如何邀請別樓的小倌,如今如果有倩妹妹的幫助,便是了卻了我的煩惱啊!」

        「合奏?」徐淩軒蹙眉,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是梅花三弄?」

        「正是!」花晴笑道。「古今中外的曲子也就那些好聽,我原先本是喜歡極了這曲,當今更想將它演奏於世人知曉!」

        「也是可行,不過這吹簫的技藝可能不如花晴姐姐的琴藝,之後可得好生包容。」

        「那是自然!」

        兩人接下來便開始籌劃著黃昏的表演,說著說著也到了時辰。

        花晴換上了粉色的中衣,也不著外衣,直接披上雪白的輕紗,頭髮只梳了髻,別上一個花簪,花簪頭是花,兩條細線下垂,末端各有一蝶,寓意雙宿雙飛。

        而徐淩軒也隨著從簡,畢竟喧賓奪主總是不好,更何況之後花晴是她在青樓裡的師傅了。她換上花晴早年穿的一件翠綠色的青衣,後是穿上同花晴身上輕紗一樣雪白的外衣,同樣梳了一個髻,插上一花簪,頭是梅花。

        兩人緩步徐徐到了常青樓後院,這表演的時常尚有一刻鐘,卻早已圍滿了人。

        幾個人早早便看見了花晴和旁邊的徐淩軒,見到了一個面生的人,不禁交頭接耳,幾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射向徐淩軒,讓她激起了一股惡寒。

        花晴自是感受到了人群的騷動,卻也沒有出言遏止。只是逕自走到古箏後坐下。

        徐淩軒見狀,也不好說什麼,緊了緊握著簫的力道,站在花晴偏後的地方。

        花晴什麼也不說,便開始了彈奏,徐淩軒不笨,反應也快,立時也開始了演奏。

        梅花三弄,這三弄也弄的眾人陶醉其中,雪意在一旁看著,以扇掩嘴,這些人怕是之後三月不知肉味,只得意猶未盡在兩人了得的演奏之中了。

        此時只消一陣狂風吹過,毫不憐惜的捲起樹梢的花兒,帶向演奏的兩人,站著那人如瀑的黑髮隨風飄揚,衣裳飄然,配上那坐著的美人,似是謫仙。

        長青樓的另一角,一名男子看著眾人癡迷的樣子,再看向那站著吹簫的人,開了摺扇,輕輕搧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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