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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節 人如其名。

反正從故事的一開始,男主角和女主角就都被決定好了,有什麼阻礙到最後兩個人還是會在一起的,好像就這樣會永遠幸福快樂。

所以搞不懂小妹房間整牆壁的少女漫畫是怎樣,到頭來男女主角還不是相親相愛,而失戀的人永遠是配角,或許失戀的人會找到失戀的另一個人然後也幸福快樂,但一開始的配角,一點也別奢望有變成主角的一天。

「對不起,軒源,」露出一副為難,因為愛而忘記了被愛。「我還是愛他。」

彷彿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以亮是主角的料。他很帥、非常帥,我不知道要怎麼以一個同齡男生的角度去描述他的帥但如果我是女生一定也會像全校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那樣瘋狂地著迷他的那種帥,在他身邊久了常常擔心會不會哪一天發現其實自己是喜歡同性的,褐色的電眼、微長的睫毛,柔軟而黑的頭髮下是一張陽光曬過還是偏白的臉、光滑地大概讓很多痘痘女孩羨慕嫉妒加三級吧,身材……也很好,不是我在說真的沒看過幾個十七歲能有腹肌和人魚線的男生,雖然我也有,我也很帥、跟他不同的帥。

陪他上了三年的健身房該有的身材都有、我們也是經過一番努力才換來尖叫聲,我的眼睛比較深,頭髮稍微留長、幾搓挑染成金色,耳上掛著些金屬環,這讓我一整個呈現「潮、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的氣質(這些形容詞不是我講的),以亮的笑容總是溫柔且明亮,而我是帶著點引導的味道在笑,只要微笑加點暗示性的話語,我可以讓很多事情如我所願、尤其是牽涉到女孩子,以亮也是,只是他從沒注意到這回事。

「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生!」以亮就不行嗎?

跟以亮是因為爸爸是大學同學兼生意合作夥伴、從小就認識玩在一起讀同樣的學校也一起上學、總之就是到了一種「兄弟」的境界了,他的成績是第一名、放心不會變,而我徘徊在班排十到十五吧一個不太會被釘也不會引起關注的位置,同班讓我們被封上「一班二帥」的鬼封號個人是覺得很難聽又很俗,以亮不在意。

我跟他最南轅北轍的地方就是我不缺女人而他不要女人,別想批評我的方式,有興趣我就去追感覺過了就放手,高中生何必訂什麼終身?而他是很認真不想隨隨便便答應真心、我說過他好幾次不是交往就要放入真心。

以亮和軒源,我們的存在就已經夠像漫畫裡的情節了,沒想到連她、都被設定成同一個人。先遇見她的人是以亮她先愛上的也是以亮,而我是男配角。

只是男配角。

「這樣你真的活得快樂嗎?」凝視著被分手者搧紅的臉頰,她說。

「我習慣了。」聳聳肩笑了笑,我伸手摸摸她的頭。

「……別逞強,」她的眼睛非常清澈,讓人無法試圖隱藏。「明明有以亮……還有我。」

「以亮喜歡吃什麼?」

「嗯……送這個以亮會高興嗎?」

「以亮的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告訴我嘛、軒源!」

「以亮……以亮他是不是討厭我了?嗚……軒源……我、我該怎麼辦啊?……」她哭倒在我懷裡,聲聲都是以亮、為的是以亮。

我只聽得見以亮。

「軒,我等一下先跟亞曦回去囉?」

「切、見色忘友的傢伙。」

聖誕節,肩上的書包似乎太重,四四方方的禮盒佔據了大部分空間、盈滿了思緒,不知是挑給以亮、亞曦、還是買給自己的。內心小小苦笑了下,他有她、她也有了他,這個特別的日子,本該留給彼此的微笑、凝視、與吻,何問朋友甚或情敵?戀愛會牽起一些事情、亦會剪斷幾絲曾經,就算勉強邀請我共度,我絕對沒有親手在胸口插上幾把刀的慾望,慾望會冷卻在風中,為了凍住這一刻欲崩的、你的我的幸福。

故事,就應該這樣寫下去。今晚聚焦在他們不放的緊握,忘了全世界吧、忘了配角。

「記得戴套子。」

「靠。」

「我是認真的喔。」閃過以亮的一拳,我笑了笑。我是認真的、希望即使她願意、以亮也絕不會傷害她。「要我教你如何面對青澀的第一次嗎?」

「你管好你自己吧羅軒源!最近是怎樣、禁慾啦?」

挨了一個肘擊後,還來不及回答,一縷細柔的黑髮晃過窗框。

「以亮!」

那清靈的嗓音隨著彎彎的笑容綻放、如櫻花般,甜美到我不忍直視,因為我沒有資格擁有,不想讓自己益發渴求。

「來了!掰掰啦!軒。」

「掰……」

「所以說、天下情人的慶典、死黨狂歡之聖誕夜,你就要在小7度過?天啊,你真的是羅軒源嗎?那個『殺手』羅軒源?」

「總比某人是在聖誕夜排到晚班好,續杯。」

「你是把咖啡當酒喝喔?小心被撿屍我絕對不會救你。話說、他們那一對真的是瘟神欸,我看不上男人了,你的女人也跑光了,哈,悲劇。」

「妳少說兩句是會死嗎黃靚瑄!」

黃靚瑄,第一女配角,天使臉孔魔鬼身材公主雅緻女王氣勢,優美的曲線竟然能把便利商店的制服撐得像專櫃,實實在在的夯姐一枚。她超正,比亞曦還正,只可惜,她也是配角。

「夏以亮,我就是喜歡你,放棄叫我放棄吧浪費時間,我是不會放過機會的喔!你小心點啊〜」

她轉身,讓一頭大波浪翻亂了回應。

因為我們都只是配角。

既然都是第一男女配角,會不會最後我相愛的人是她?

「啥配角?」

「沒什麼,我走了。」

「喂!你要留一個女生在這裡上晚班?你有沒有良心啊!」

她氣急敗壞順手一抓的櫃台巧克力被玻璃自動門擋在另一個空間。

嗯、好險,我想我應該不會喜歡一位可以把冬天的巧克力丟趴的女人,就算她再怎麼漂亮都一樣。

去年、還有前年的現在,我該躺在、不、確切來說是撐在不同女孩子香香軟軟的彈簧床上,展現臂力訓練的成果。一點也不曾體會到原來十二月底的夜的街道,那默默的寒意太過肆虐,如果這熱帶的南台灣下起雪,一定會被染成一堆冷冷的灰。

灰色或深藍都很襯淚水,所以這類顏色並不適合我,不過、或許這片灰不是為我而設,因為我聽見了很低很低的啜泣聲。聳了聳肩,說真的,那根本不關我的事,只是我很受不了女孩充滿無助與絕望的姿態,那讓人心煩。於是我找到了她,穿著粉紅色的洋裝、畫著淡妝,映著月光的白手臂環抱著自己、也極力抑制自己細微的哭泣。真是的,十二月底,竟然連一件外套都沒有,露著白白的細手臂在大街上發抖。

是笨蛋嗎?

朝她走去,我邊脫下制服外套。嘖,也沒穿雙及膝襪,同樣白淨的腿光溜溜地晾在風中,像是要任憑他們冰凍。

「小姐,」我用我擅長的公關嗓音叫喚「需要外套嗎?天氣還蠻冷的。」

她又抽了兩下鼻子才放下白手臂,微瞇而濕潤的雙眼轉上來,卻在映入我的容貌後突然睜大,我看見那眼底、驚愕中帶著尷尬。

「羅……羅軒源?!」

欸?有點意外聽到自己的名字。

「我們認識?」帶著微笑問,我將外套披到她白透的肩上。

「呃……不,你不認識我,」她低下頭,不自在地扭了扭「只不過我也是清泉高中的。」

夏以亮、羅軒源,清中無人不知的帥哥組合,我了解。

「所以,怎麼在這裡?還有、外套穿起來,我看著都冷了。」

遲疑了幾秒,她還是穿上了我的外套,手縮在過長的袖子哩,抹著薄薄粉底的臉頰變得如櫻花般粉紅。哈,我不常遇到的類型。

「千華……二班的許千華邀我今天去她家的聖誕party,」搖搖頭,她傷心地笑了笑「嘛、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受邀參加過那種party,很期待……可是我不知道有規矩、千華也沒有說,我沒有伴、進不去,被趕走了。」

……絕對不只被趕走吧,依照許千華的個性,一定是召來那些整天跟在她身邊繞圈圈的人們,把弱勢者狠狠譏笑一頓再轟出家門。許千華,是數一數二的財團千金,富裕的家庭供養成她驕縱的個性,以千華女王自居(中二啊中二),想把她想要的人全收成她的乖乖寵物,可惜……以亮有亞曦,而我有時候無聊會陪她周旋幾招,但技巧太幼稚,沒兩下就膩掉,現在我們兩個都是她恨不得弄到手踩幾下的對象。

倏地,女孩站起身,看著我,我發現她的眼睛很東方,單眼皮、微鳳,不是我喜歡的型。月光把她暈得白白的、眼珠子銀水水的。

「我要回去了,外套……」

「穿著,到學校再還我。」我靈機一動,將書包裡那份方形禮物掏出來,拉起她的手放上去「真幸運,剛好有禮物送妳,聖誕快樂喔!」

啊啊,臉更紅了,真好玩。

「謝謝,再見。」

「嘿。」

她的背影停在月下,沒轉頭。

「妳的名字是?」

「……方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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