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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另類情報網(上)

在露西的目送下離開會場後,安普找了一處無人的街角打開了手上的信封,可裡面並沒有任何人名,只有一張印著奇怪圖騰的白紙。

安普看著那張紙,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並不認為露西會欺騙他,但一時卻也想不通這圖騰所代表的意義。

賽琳娜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好奇地踮起腳尖往他手上看去。

「咦,這東西好眼熟看起來,跟你們埃及神明的圖像有點類似,也很像中世紀那些騎士身上的勳章耶。」

被賽琳娜這麼一提醒,安普霎時茅塞頓開,只是這個圖騰看起來不像人類所有,反而必較像是屬於某個妖魔的家徽,而從對方毫不顧忌同族情分提供拍賣會商品的行為看來,應該是非常古老且有龐大勢力的家族,只可惜他往日與這些妖魔便鮮有來往,因此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麼一來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豈不是沒用了。」賽琳娜噘嘴,無精打采地撐著頭,她還以為終於可以有一點進展了。

「事情沒有如此悲觀,」安普微微笑了笑,「我不知道,可不代表全世界都不知道。」

「那你有詢問的對象嗎?」

安普輕嘆口氣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已說明一切。

美洲大陸不同於亞歐非等地區長年往來頻頻,而是直到近百年來才和各地有文化上的交流,因此當地無論原生神或妖魔,儘管外表看似和善,骨子裡都有嚴重的排外傾向。事實上,這也是他們多年來毫無進展的原因。

「真是麻煩,該找誰才好呢?」

就在他深深地陷入苦惱忠實,突然空氣中遠上一股奇特的靈異波動,那是屬於惡魔,而是還是強大邪靈的頻率。

安普的耳朵動了一下,皺著眉抬頭往某個方向看去,只見某棟淺褐色的磚瓦房上空,一團異樣的黑色氣體正翻滾著,內中隱隱透出令人慌亂的不祥氣息。

「也許,我找到可以忙的傢伙了。」安普看著黑色,嘴角詭異地彎了起來,還真是巧,他正想要找誰幫忙,就剛好有人類打開了禁忌之門。

「太好了,是誰?」賽琳娜眼睛亮了起來,興奮地揪著他的衣領。

安普舉起手往民房指去,「那哩,有人在召喚鏡仙。」

「鏡仙,那是什麼?」賽琳娜大大的眼營滿了好奇,她雖然活了很長的時間,但都與安普形影不離,根本不曾接觸這些民間傳說。

安普猶豫了幾秒,試著用簡單的方式說明,「就是……存在鏡子裡的鬼魂,可以替人實現願望。」

「聽起來好棒!可是,」她歪著頭打量安普,「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沒有這麼單純。」

「沒錯,」安普給予她一個讚許的肯定,「不管是哪一個鏡仙,最後的結果召喚者通常非死即瘋。

賽琳娜似懂非懂地點頭,「那現在被召喚的是誰?」

「誰啊,」安普認真地想了想後不太確定地道:「應該……算是一個美麗成熟的……老奶,不,是大姊姊吧!鼎鼎大名的血腥女王啊!」

那棟房子裡有人正在行使召喚之術,如果他沒有感應錯誤,被召喚的應該就血腥瑪莉BloodyMary,有謠傳說她是一個鏡子巫婆,因為使用妖術,被判絞刑處死;也有說她是致殘的新娘。事實上具安普所知,她是個極為古老且邪惡的靈魂,以屍體、女巫或鬼魂示人,通常渾身浴血。

「聽起來好可怕。」賽琳娜嬌小的身子忍不住發抖,「那你快去阻止那個人呀!」

嗚嗚嗚,她光聽安普轉述就覺得毛骨悚然,那個召喚者肯定會嚇慘了。

「這可不行,我說了要找她幫忙,總得需要儀式順利進行。」

再怎麼說選擇召喚血腥瑪麗,是召喚者自由意識下所做出的決定,即使是神也不能左右人的思想。

「難道我們要見死不救嗎?」方才安普說了,召喚者的下場非死即瘋。

「放心,今天我既然遇上了,就不會讓血腥瑪麗有機會傷人,只不過這人膽敢與邪靈做交易,就得讓她吃點苦頭才行,否則以後還是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現在我們要做啥?」

「等。」

安普說著抱起她自地上一躍而起,跳到民房邊的樹幹上從窗戶往屋內窺看,只見狹小、漆黑、封閉的浴室中,有名紅髮少女穿著白色睡衣佇立鏡前,慘白的月光從窗口照在她身上帶出如煙似霧的詭譎。

而在她前方洗手台的牆面上,掛著一面半人高的梳妝鏡,鏡面上血色縱橫,卻是用鮮血塗抹的“I    believe    Bloody    Mary”英語單詞。兩旁各放著根白色蠟燭,她雙手顫額額地拿著火柴,挨著順序一根根地點燃。

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綻了開來,彷彿兩簇像血一樣紅的花,少女的臉龐在微光下蒼白中透出病態的紅,看不出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

她垂下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口裡喃喃低語著,賽琳娜自然聽不見她在念什麼,可從越發濃烈的陰暗,就曉得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睜開了眼睛,用熱切而渴望的眼神看像鏡面,隨後露出失望的眼神。

「又失敗了呀!」如囈語的嘆息輕輕飄出窗戶,少女茫然的眼中掠過近乎絕望的灰澀,就在轉身的瞬間,她白晰的手臂意外擦過一旁鐵架上突出的釘子﹐劃出一道十來公分大的傷口。

一滴血珠順勢從傷口低落而下,鐵鏽味很快在空氣中渲染開來,霎時間有如石頭被扔入水中激起漣漪,空間整個震動了起來。

溫度開始急速下滑,跟著一陣怪風竄動吹的兩旁蠟燭好似隨時要熄滅一般。洗手台上無人碰觸的水龍頭發出嗡嗡聲緩緩轉動,從裡頭流出紅褐色的黏稠液體,而牆壁的磁磚間縫則滲出了大量的血水,那沉重的血腥味令安普向來自豪的敏銳嗅覺難受不已,嗆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你沒事吧?深怕驚擾了邪靈,賽琳娜透過心靈交流關心地問,

忍忍就行了,血腥瑪麗快要出現了。安普回應著,如鷹隼的眼緊緊盯著鏡面,深怕錯過關鍵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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