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你在長廊上又坐了好半晌,美麗的眸子掩在鴉羽也似的長睫下直瞅著尤有殘茶的杯底,不知轉著怎樣的思緒。直到預備出陣的隊員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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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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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眼側頭望去,出聲叫喚的是獅子王,後頭跟著的是一期一振、鳴狐、青江和蜻蛉切等第一部隊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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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殿下,該是準備出陣的時間了。」一期一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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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殿下在發呆?莫不是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惱呢?畢竟春天是個容易讓人多想的季節……嗚唔唔唔!」自許為鳴狐代言人的狐狸正說著,卻讓其所代言的對象一巴掌摀住嘴巴絕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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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瞬了瞬眼,只當是鳴狐慣例的不讓狐狸多話,青江忽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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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三日月爺爺,該不會真是春天到了,所以多想了些什麼吧……比如說,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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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皆知青江就這性子,蜻蛉切仍趕緊的想說些什麼來緩頰,但你只是虛起眼睛,不以為意地揚起一個和平素裡相差無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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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的年紀好歹也是個爺爺了呢,那種年輕人比較容易發生的事,套用在我身上好像不太合適啊!」你拎著本體起身,絲毫不在意的將漆杯隨手擱在簷廊上,反正當番組會負責處理。「不過確實有些忘了時間,年紀大了記性也不怎麼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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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你有等於沒有的解釋,隊員們齊齊沉默,只待你整好狀態,走到前頭領隊。而你也沒有讓他們多等,撫平下襬的皺褶、直起背脊,同時也湍起了第一部隊隊長的身分,從容地邁開步伐,領頭帶隊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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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我們這次要出陣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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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你身後的刀劍士們沒瞧見你眸中一閃即逝的黯然,只聞你頓了頓後平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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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俣城(すのまたじょ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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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俁城位於長良川西岸的洲股(墨俁,現岐阜縣安八郡),為交通、戰略之要地,是源平合戰墨俁川之戰的舞臺。該城為齋藤氏所築,後由齋藤利為等人接續為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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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說則是1561年(永祿四年)至1566年(永祿九年)織田信長攻打美濃的齋藤氏時,家臣木下藤吉郎(豐臣秀吉)基於重要戰術上的運作,領著當時三分之二的織田軍於此地築城。傳說中豐臣秀吉先將築城的木材運往木曾川上游,再用木筏沿著河流運送下來,待建材運到,豐臣秀吉率領蜂須賀小六以及弟弟小一郎,帶著兩千野武士,於尾張國和美濃國的邊緣一夜城立,墨俁城遂有「一夜城」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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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審神者個人的興趣,每回在研究新地圖、研磨戰略的同時,也會對目標地做一些歷史背景上的了解,身為除了出陣以外、幾乎時刻陪在審神者身旁的近侍兼對陣歷史修正主義者的主力的第一部隊之領隊,你自然也跟著充實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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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沒有新地圖需要開拓,此回出陣墨俁城可以算做是練兵一般回頭清掃那些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逮著機會就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來的歷史修正主義者,順道撿些資源,再賭賭運氣看能不能撿把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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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刀,雖然審神者沒有明確表示想要什麼樣的刀,但總不脫本丸刀帳內尚未收到的,再結合此次由審神者指定的出陣地圖,以你對審神者的了解,不難推論出此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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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俁城,除卻織田信長與豐臣秀吉所帶來的一夜城的傳說,另有一確鑿的史實淵源──承久之亂,為鎌倉時代承久3年(1221年),後鳥羽上皇為打倒鎌倉幕府,舉兵討幕,卻失敗遭到鎮壓的兵亂,又稱承久之變、承久合戰。壓勝的鎌倉軍御家人(與幕府將軍直接保持主從關係的武士)安達景盛在此役中是為決策者之一,而其正是鶴丸國永的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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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儘管史料上未曾明確記載安達景盛與墨俁城是否有過接觸,可如此設定下,墨俁城地圖上最終的清掃目標地、審神者稱之為「王點」的地方,是有可能在戰鬥中落下這把稀有的四花太刀──即是出陣墨俁城的主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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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俁城的地圖他們來過不只一次,早打得嫻熟,加以等級提升,回頭再來掃蕩得毫無壓力,儘管因為領隊的你小犯迷糊帶錯幾次路耽擱了好一會兒,最後仍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切入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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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頭打得輕鬆愜意,但王點的難度畢竟不能與前邊相提並論,第一部隊全員一改輕鬆的模樣,各個戒慎的進入備戰狀態──曾因輕敵而一度吃了大虧,你們即使在等級提高了的現在,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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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你們仍是付出了獅子王中傷、青江重傷、一期一振和你皆輕傷為代價──其中有部分是因你在戰鬥中迎擊敵方大太刀時,餘光瞥見了一抹稍縱即逝的白而分了神,當是已身負輕傷的青江和離你最近的一期一振趕忙回身掩護,一同吃下了敵方大太刀的攻擊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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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你們正喘息著,忽地陣陣櫻花飄落──那是你們所熟悉的,有新刀掉落時的象徵。果不其然,緊隨花雨之後,是一把充滿活力、比預期中要略顯稚嫩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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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我是鶴丸國永。像我這樣的傢伙突然到訪,有沒有很驚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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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是一愣,低下視線瞧見發言者,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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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有新刀加入,倒是給忘了主人說過政府那方暫且更改了設定,新刀入帳時,皆以 幼兒作為初始型態,隨等級提升而成長。」雖未實際出力戰鬥,可幫著鳴狐發喊壯聲勢,實際上也不輕鬆的狐狸晃晃腦袋,非常人性化的用前腳拍了拍額頭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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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隊長之前也是讓小狐丸帶大的……」獅子王說著,刀劍士們的視線齊齊轉向你,卻見 你罕有的沒有表情,兀自望著剛掉落不久、猶在自帶背景櫻吹雪的新刀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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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殿?」蜻蛉切輕喚,你方才瞬了瞬眼,慣有的輕淺笑容回到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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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許久未有新刀入帳,加上又是五条家的故友,一時間竟疏了神。」你虛起眸子,朝對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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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鶴丸,主人見著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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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鶴丸國永仰頭盯著你伸出來的手,瞬了瞬那雙在幼嫩小臉上顯得渾圓的大眼,忽地露出一抹令你難解其意的微笑,然後才飛快的握住你的手。「那三日月看見我,開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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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牽住那小小的手掌,蹲身將他抱起。「當然開心了,鶴丸怎麼會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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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剛剛看見了哦,三日月在戰鬥中看到我的時候走神了!」鶴丸國永抱住你的脖子,湊在你耳邊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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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在想三日月是因為開心,還是聯想到了其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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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鶴丸真是觀察入微呢。」你揉了揉鶴丸國永的小腦袋,對第一部隊的成員們點點頭,領頭走出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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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是當然的,這樣才能給人出奇不意的驚喜啊!」鶴丸國永挺起小小的胸板,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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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精神啊。」在戰鬥中只出嘴不出力的狐狸縮在鳴狐肩上搔搔脖子,「不知道主人這次會安排誰來照顧新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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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殿的話,應該會是燭台切殿負責吧?」蜻蜓切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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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忠在啊?那我要去找光忠要點心吃!」聽見燭台切光忠的名字,鶴丸國永眼睛一亮,開始在你懷裡不安分的扭動身子。「點心!點心!三日月我們快去找光忠要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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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我們趕緊回去吧。」找到進入戰場前繫在林子裡的馬匹,你先讓鶴丸國永在馬背上坐穩,方才解開繫繩翻身上馬。回頭確認其他刀劍士的情況──重傷的青江由蜻蛉切抱著,中傷的獅子王在一期一振和鳴狐的協助下也穩妥地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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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我們回去吧。」輕踢馬腹,你們策馬返回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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