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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他與他

   藍髮少年敏捷的在舞台上奔跑,在戰士砸下武器之前趕緊後跳閃開,接著看到隊友從戰士身後出現,纏住敵人後,少年滑步到更遠的地方,繞過一個柱子,找到另一名敵人。

   「抓到術師了。」有些慵懶的聲音從喇叭傳出,少年輕咳了一下喉嚨,又道:「術師其實跟法師很像,只是他們不用魔杖,而是符咒。」

   「他們會招換一些煩人的小怪。當然,二轉後的術師可以招出自己的分身來擾亂敵人。」

   畫面中的藍髮少年在術師出招時,瞬影到對方身後扔了鎖足,而他的夥伴解決完戰士後跑過來支援,丟了持續傷害給術師。

   「這時候連擊最好。」少年說著,接下來傳來的是敲打鍵盤的聲音,相當有節奏感,「必須保持速度和順序,這樣連擊才會成功。當你漏掉十個技能後,連擊就會斷。」

   「當然,連擊速度太慢的話,會被敵人給強制斷招。」

   華麗的連擊招式在螢幕上展現,即使角色的主人正在解釋技能也不會影響到他。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大神吧。

   白風想著,點開遊戲上的排行榜,不管是等級、裝備、PK賽都是佔位第一,再點開君臨的裝備時,也是驚訝了一把。

   君臨的裝備全是手工製,上面得簽名卻是寫著「君臨天下」。

   他猶豫了一會,決定去問一下好了。而這時剛好對方得比賽已經結束。

   【密聊】封華:為什麼你的裝備簽名是寫著君臨天下?

  

   白風把問題傳了過去,大概等了五秒,YY裡那個少年發出很長得「嗯」聲,才傳來鍵盤聲。

   【密聊】君臨:我的ID本來是君臨天下。後來在排行上得第一後,我把天下兩字去掉了。

   【密聊】封華:為什麼?

   「因為,當大神很無聊啊。」少年不打字了,直接開口說話,「你呢?白你會想當大神嗎?」

   「誰不想當大神啊?」另一名少年插嘴,白風記得沒錯的話,是君臨的朋友──卓齊。

   「我啊。」君臨伸著懶腰說著,聲音被拉得很遠,「整天被一堆人喊大神大神的,有夠吵。」

   「我看也只有你會這麼覺得吧?」

   看來君臨似乎很不想當大神,白風心想,手指飛快的在鍵盤敲著,打出了一行字。

   【密聊】封華:你是我的師父,不是大神。

   顧清愣愣得看著密聊,連自己好友退隊伍跑去別的地方玩都沒回過神,直到聊天室又增加了一條訊息。

   【密聊】封華:師父?

   「啊……啊。」顧清慢半拍回應,才「哈」得笑出聲,「白,你什麼時候去買麥啊?」

   【密聊】封華:明天去買,我晚點還有事情。

   【密聊】封華:想聽我的聲音?

   「對啊。」顧清又打了個哈欠,聲音變得模糊,「你年紀是?」

   封華的資料太乾淨了,只能知道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雖然問這個可能有點不禮貌,但他還是脫口問了。

   一定是因為想睡得關係,顧清咕囔。

   【密聊】封華:上班族,快奔三了。

   「喔~」顧清拉長音說著,抬頭看一眼時鐘,已經晚上十點了,「啊,這麼晚了。」

   【密聊】封華:要睡了?

   顧清嗯了一聲,「是該睡了……」點開封華的角色資料,已經是三十幾等,他想了一會,「明天帶你去刷本吧,練等比較快。」

   【密聊】封華:嗯。

   「記得買麥啊。」顧清笑笑,操控著鼠標,退出遊戲。

   「晚安。」

  

   隔天,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床上的少年穿著黑色毛衣,臉緊緊貼著柔軟的枕頭,半瞇的雙眸正盯著聲音的方向。

   唔,有人來啊……掙扎了大概三分鐘,門外的人已經從敲門變成喊話,洪亮的聲音在外面遊蕩,是他的好友。

   「……來了來了!」顧清煩躁的離開溫暖得大床,慢吞吞得離開房間走去客聽,把門打開後,頭也不回得轉過身去洗手間。

   被無視的卓齊氣得不輕,但他今天在論壇上看到的東西讓他知道不能拖下去,只好往廁所那邊大喊。

   「顧清你好了趕快回房間!趕快開電腦啊!」

   被點名的顧清嗯了一聲當做回應,把嘴裡的泡泡吐出來。

   「怎麼了?讓你這樣著急?」他打著哈欠走回房間,看到好友在翻書櫃,對他翻白眼。

   「你快看論壇啊,你的小粉絲正在暴動呢。」

   聞言,顧清哦得一聲,這才把電腦打開。

   頂置的文章相當火熱,標題赫然是他的名字。

   「君臨大神收了女徒弟?」顧清抽著嘴角,「這什麼?」

   他的確是收了徒弟啦,但這有什麼好講的?顧清把頁面往下滑,越看越無語。

   什麼叫做童養媳!?而且還有人說是他徒弟色誘?早就知道自家徒弟是男人,還是個快奔三得大男人後,對於這個,不得惡寒了一身。

   「哈哈哈!」卓齊大笑,幸災樂禍的看著顧清,「我可沒辦法幫你說什麼,畢竟是你自己找的徒弟。」

   「我徒弟可是快奔三得大男人呢。」顧清吐嘈。

   「噗!」卓齊瞪大眼看著他,不可置信得說:「握曹!兄弟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話語落下,他雙手遮著胸前,拉遠跟顧清的距離。

   顧清好笑得看著,「我是不是同性戀不關你的事情,就算是好了我也不會找你!沒人要的傢伙!」

   「靠!這什麼話!」卓齊抗議,語氣卻弱了下來,小心的看著顧清,「呃,我不是有惡意的啦!兄弟你就算真的是同性戀好了,我們還是朋友啊!」

   顧清搖頭笑笑,「那還真是謝了。」他頓了一會,才道:「所以這篇怎麼了?」

   他確實是同性戀,但聽到好友的話,心情是好了不少。

   「沒什麼,只是想笑你而已。」卓齊知道這是在轉移話題,心虛的摸自己的鼻子,「你怎麼看?」

   顧清聳肩,把網頁關掉,「鬧一陣子就結束了,不理。」

   等好友離開後,他才覺得肚子很餓,想到今天被吵醒根本來不及準備吃得,有些不高興得走到廚房看看冰箱。

   「只有機蛋和牛奶啊。」他不高興得看著冰箱,只好找件大衣跟錢包,出門了。

   顧清走在街上,冷風咻咻的吹在他的臉頰上,他被冷的縮起肩膀,半張臉都躲在衣領裡,別人只能看得到那雙眼睛。

   「沒什麼人啊……」他拐了個彎,走進一家餐館,裡面正開著暖氣讓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氣,走到櫃台前點餐。

   隨便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後,邊吃邊想著今天的行程,他拿出手機點開記事簿,等等吃完他得先幫冰箱填滿,然後等等去公園散步,時間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回家開遊戲,找他的徒弟。

   邊看報紙邊吃得顧清很快的把餐盤上的食物清乾淨,離開餐館後去了超商,把生活用品以及瓶瓶罐罐的飲料買齊結帳後拿著袋子,踏著步到下一個目的地。

   街上陸續開始有居民活動,偶爾有些小孩在人行道上嬉戲追逐。他喉嚨發出聲音,哼著小調,來到了公園。

   這一區有一個很大的公園,除了一些小孩子遊玩得遊樂設施以外,正中央還有一座很大的湖。

   他不自覺快步直直走到那座湖前,看著風景恍神。

   記得,三年前得他也在這裡看著湖面,但那時得他並不住在這裡,而遊戲中也不是大神。

   當然,並不是現在玩得那款遊戲,是當時很夯的網遊──「一千零一夜」的遊戲。他在遊戲中認識了大神,為了追逐那個人的腳步,讓自己的手法、裝備、知識更加熟練。

   「等你真正成為大神了,你可以到這裡來。」那個人笑著說,笑聲裡帶著憂鬱,「你就會知道,其實大神一點都不好。」

   那之後,他就再也沒看到對方了。

   想到這裡,他回過神來,低聲笑著,伸出手抹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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