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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十一章 海上(一)

一片汪洋之中,新白鯨號揚帆齊槳,往北朝向大陸御風而行。

小紫等人站在船頭憑欄眺望,任憑陣陣海風刮面吹過,心中都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暢快。尤其阿光阿虎是這輩子頭一回出海,看著四周碧海連天滄瀾起伏的景象,更是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哈察旺伸出舌頭舐了舐嘴唇,感慨說道:「這風還是一樣的鹹,想不到我等了十幾年,終於還有機會嚐到。」

「風是一樣的鹹,」風雲間黯然神傷地說道:「可是人卻已經不一樣了。」

小紫自他出現之後,便一直笑顏逐開,此時一聽,知道他又想起了當年之事,扯開話題問道:「阿旺伯,你一路張著網,是要捕什麼啊?」

「捕到什麼就是什麼囉,」哈察旺笑道:「你們還沒看過捕魚吧,走,我帶你們去瞧瞧。」

眾人來到船尾,見水手們穿著長靴皮褲光著上身,正吆喝著把滿載魚獲的漁網拉起。島上十幾年沒海可航,自然沒辦法培育新手,這些都是當年留下的老水手,個個都已經有一把年紀,不過以往長年在海上的鍛鍊,雖然身材沒有當年精壯,但筋骨還是很硬朗。就見他們動作熟練地將漁網拉開,各式魚蝦立即活繃亂跳地蓋滿了整個甲板。甲板正中央是一個可以開啟閉合的四方水槽,裡頭裝滿了海水,水手們拿起連著網的長桿在魚獲中翻弄了一陣,挑出好幾條又大又肥的紅鱗魚,連拉帶拽地拋入水槽,再挑了一些味道最鮮美的魚蝦蟹貝運到底下船艙,剩下的全丟回了海裡。

「為什麼那些都不要了?」小紫奇怪地問道。

「我們是商船不是漁船,」哈察旺聳聳肩說道:「只要留夠我們吃的就行了,多了也沒用。」

小紫又問:「那為什麼那些魚要放在水槽裡?」

「這個啊,」哈察旺摸了摸鬍子,「這我也不知道,是老風的意思,妳自己問他吧。」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風雲間莫測高深地回答,此時一個水手從底下船艙慌慌張張地跑上來,「船老大、風教頭,你們快來啊,底下有古怪……」

「什麼古怪?」哈察旺瞪著眼問道。

「就……就是,」那人結結巴巴地說著,「貨艙裡一直不斷傳出怪聲,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有這種事?」哈察旺奇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眾人魚貫下到船艙,走到堆滿了木箱的貨艙,果然聽見「砰……砰……」的聲音不斷發出,尋聲辨位之下,發現是從一個壓在最底下的箱子裡發出的。

「會不會是老鼠?」阿光道。

「老鼠哪可能弄出那麼大的聲音哪。」那人不相信地說道。

「搞不好是什麼新品種的大老鼠也不一定。」阿光擠眉弄眼地胡謅道:「反正巨野豬都能長得跟牛一樣大了,再來個巨老鼠也不稀奇。」

「別在哪裡瞎猜了,」風雲間道:「你們先把上頭的箱子搬開。」

眾人七手八腳把壓在上頭的木箱搬到一旁,少了上頭的負重,那箱子發出的響聲就更大了,中間還藏著「咿咿嗚嗚」的怪聲。

眾人各都退了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不動自響的詭異怪箱子。

「你們看,會不會是……藏著什麼惡龍?」那人牙關打顫地說道。

「胡扯!」風雲間斥道:「惡龍怎麼會藏在箱子裡?」

「管牠是什麼東西!」哈察旺壯著膽子道:「反正現在牠關在箱子裡出不來,叫我們家阿虎給牠一下準沒錯。」

「我去拿大錘來。」阿虎道,正要往外走去,就見木箱好似發了狂地「砰砰砰」響個不停,而且竟然還隨著聲音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等一下。」風雲間沈聲道,轉向小紫:「妳的短刀有帶在身上嗎?」

「有啊。」小紫拍著腰上的刀柄回答。

「好,」風雲間微微一笑,「妳去把箱子撬開。」

「什麼?」哈察旺驚道:「把箱子撬開……萬一裡頭真藏著什麼怪物,那我們……」

風雲間不理他,只朝著小紫揚了揚下巴示意。小紫見他一臉篤定,便也跟著放下了心,抽出短刀走到木箱旁,一個一個慢慢地把釘在上頭的釘子撬開,說也奇怪,這時木箱頓時安靜了下來。阿光抄起一塊木板,阿虎舉著一個木桶,神色緊張地站在兩旁,至於那個報信的人,則是早已躲到門外,探頭探腦地望著。哈察旺硬著頭皮站在風雲間後頭,一顆心就好像剛剛箱子發出的聲響般「砰砰砰」跳個不停。

終於小紫撬到只剩最後一個釘子,此時木箱裡隱約又開始騷動起來。她緩緩吁了口氣,「梆」一聲把釘子撬起,接著便往後一縱躍開。眾人隨著這一聲心裡都是一震,就見木箱蓋猛地掀開,冒出了一個人來。

那人竟然是阿鳥!

「不能砸!」阿鳥雙手遮著眼大喊,顯然一下子從箱中出來,眼睛一時還無法適應光亮。

這一下除了風雲間以外,其他人全都驚得目瞪口呆,阿虎放下木桶,結結巴巴地問道:「阿鳥……怎麼會是你?」

「不是我還有誰?」阿鳥喘著氣說道,「幸好教頭先叫小紫來撬開箱子,要不然這一下我可要被你砸成肉醬了。」

「你沒事躲到箱子裡幹嘛?」阿光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為了要跟你們一起去聖城啊。」阿鳥爽朗地一笑,前日臉上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公主為了怕我跟你們去,昨天一整天都在家裡盯著我不放,我好不容易等到她睡著,這才偷偷從窗戶溜了出來。我心想她如果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跑來碼頭堵我,唯一的辦法只有先躲到船上來,可是左思右想,萬一她到處找不到來船上找怎麼辦?於是靈機一動,便下到貨艙來,找了個夠我進去的大箱子,把裡頭的貨清出來塞到別的箱子去,拿小刀挖個洞通氣,就放心地躲在裡頭了,心想就算公主找上船來,也不可能把這麼多箱子一個個全翻開來找吧。卻沒想到躲著躲著,竟然就睡著了,等醒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蓋子已經又被釘上,而且上頭還壓上了好幾個箱子,想必是那些工人發現這個箱子已經被開過,竟然也沒檢查就重新釘上,而且還把我刻意搬開的箱子又全部堆了回來,這下我出不去,只有拼命發出聲響吸引人來了。」

「你出不來大聲喊不就好了,」阿光晒笑道:「幹嘛又敲又打的,搞得大家還以為裡頭藏了什麼怪物呢。」

「我能喊的話早就喊了,」阿鳥沒好氣地說道:「問題是我整個人蜷在裡頭,嘴巴和手擠在一起,喊出來的話全混做一團,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我剛剛聽到你們來了不就喊了好幾遍,結果你們還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照樣叫阿虎拿錘子來砸?」

「你喊的伊伊呀呀的,誰知道是你啊。」阿虎訕訕道。

「嘻嘻,不過你想不到那公主根本沒那麼聰明想到要來船上找,倒是你差一點就要成了阿虎的錘下亡魂了。」阿光幸災樂禍地說道,接著又面露疑惑地搔了搔頭,「咦,不過教頭你怎麼知道是阿鳥藏在裡面?」

「我並不知道裡頭是不是阿鳥。」風雲間輕描淡寫地說道:「只不過我見阿虎一說要去拿大錘,那箱子立刻響得更加劇烈起來,似乎是聽見了我們說話。既然是聽得懂話,就表示一定是人,不會是你們口中的什麼怪物,所以我才放心叫小紫去撬開看看。」

「可是阿鳥你這樣來了,你家裡的事怎麼辦哪?」小紫擔心地問道。

「我想通了,」阿鳥一臉堅決地說道:「有些事,現在不去做,也許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我既然是一個獵人,就該去做獵人的事,至於其他那些生意上的事,還是留給他們生意人自己去解決吧。」

「那……你跟公主的婚事呢?」

「不管她了,」阿鳥嘆了口氣說道,「這次結不成,以後不一定沒有機會,可是要去聖城,機會可只有這麼一次。」

「呵呵,這才像是我們阿鳥說的話。」阿光樂道:「結婚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這個不行再換一個就是了嘛。可是像我們這些好搭檔,可就不是你想找就找得到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阿鳥嗤之以鼻地說道,「你又是什麼好搭檔了,剛剛還在幸災樂禍說我差一點變成阿虎的錘下亡魂。」

「好啦好啦,」哈察旺咧嘴大笑,「這下大家全到齊了,老風你可高興了吧。」

「我有什麼好高興的。」風雲間淡淡道:「該高興的,是他們幾個吧。」

「哼,」小紫在背後做了個鬼臉,「口是心非。」

此時上頭猛地傳來一片驚呼奔走之聲,眾人往通往甲板的樓梯望去,就見一人倉皇地跑了下來。

「不好了!」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外面來了一大群長著翅膀的怪龍,正在朝我們攻擊,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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