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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這裡的掌櫃完蛋了

前情提要:

迷路誤闖藏書閣,被奇怪的弓弄傷還被誤認成入侵者。

先別說這個了,你知道我該怎麼回家嗎?

沒有人搭理他。他是一個旁觀者,像是空氣一樣,為大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理所當然。

「嗯?這樣啊,沒關係啊,反正還有人會做。」

很容易就被取代。

「方棠不做小組作業啦?他當自己是什麼啊?」

一不做事就被議論。

他看著自己桌上的刻痕,以及斑駁的紅漬,心中的酸苦漸漸佔據他的眼眶。

原來,他不被重視。

◇◇◇

「你是誰?竟敢擅闖此地?」

他有著一頭深紫色長髮,碧綠眼眸。

大叔的眼神充滿敵意,甚至是殺意。

誤會啊,都是誤會啊…我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路人。

「那個,您誤會了,我只是迷路......」手指的傷口隱隱作痛,鮮血淋漓的樣子連我看了都暈。再不趕快離開或是解釋清楚,我想可不只這樣。

「啊~你在這裡呀!」嬌滴滴的聲音從大叔那兒發出,相信我,肯定會有人誤會,這大叔居然從低沉嗓音轉為女孩獨有的細緻音調。

當然這句話不是大叔說的,只要頭一偏,就可以看見那嬌小的陶瓷娃娃――東方璟。

「璟?」大叔語調即轉,眼底盡是驚訝,像是沒有料到我和璟會搭上關係。

「白瀾叔叔,這位是我朋友,原本是招待他來這裡玩的,沒想到這白痴居然迷路,不過您放心,他笨的很,不會竊取您的公文。」

到頭來這裡不是藏書閣而是大叔的辦公室嗎?這也挺嗆的,資料量多到不知凡幾,地震一來也不用跑了吧?還有東方璟你說誰笨?別以為你是小孩子我打不了手喔,雖然不知道是打人還是被打就是。

那位叫白瀾的大叔面色緩和,變成和藹又無害的樣子「沒關係,璟的朋友都不是壞人,我怎麼會責怪你們呢?」

你不會責怪他,但會責怪我,看你那態度就知道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赤裸裸的差別待遇!你其實是蘿莉控對吧!

「方棠,你還愣在那兒幹嘛!快來啊!」璟揮舞著袖子。

「喔…喔!好。」我捂住血口,跟著璟離開大叔的辦公室。

能夠離開那裡真是太好了,不過那把弓是怎麼回事?連碰都還沒碰到就受傷了,傷口不大,但還挺深的。碰觸時,有那麼一瞬間,我聽見女孩子的聲音,可能是我多心吧...?

「你怎麼受傷了?」璟見我手上的鮮血,眉頭驟縮,問道。

我舉起手說:「在那裡碰到一把弓,結果就受傷了。」

璟聞言,反應就像是我用髒手碰了世紀瑰寶般,大聲斥責:「你是白痴嗎?那種東西不是你能碰的!被它抓也是活該!」

「啊?被它抓?」我還沒聽過有什麼弓碰了會被它反抓的,要是真的有,我應該會尖叫大喊逃離現場。

「算了,跟你解釋只是多費唇舌。」他鄙夷的嗤了一聲,隨後有關心起我的傷口「我帶你去療傷吧,這樣的傷口普通御術師是治不好的。」

所以你還是很照顧人嘛!幹嘛忽冷忽熱的,很難讓人適應耶。

「至於那個人願不願意幫你,並不在我的能力範圍。」

......算了,吐嘈真的好累。

◇◇◇

我們在東武堂的一座高塔,但這高塔...居然沒有樓梯!這是要怎麼爬呀!這座約莫七層樓高的塔是建心酸的嗎?還是純粹觀賞用?

「啊…這座塔在夜晚欣賞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都想為它賦一首詩了呢。」

是這樣嗎?不是吧?

「璟...這要怎麼...」我指著這沒有樓梯的磚牆,啞口無言。

璟沒有說話,他走到一個角落,看準了一塊磚便抽出,手伸進去啟動了機關,「轟隆」的一聲,塔的牆壁凸起一塊塊磚頭,但都不連貫,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這座塔是東武堂頂尖武者的居所,俗稱『東武六傑』,我也是住在這裡的一傑,不過是六傑裡最弱的......」

璟的聲音逐漸變小,貌似為自己的能力感到自卑。

其實你也不必這樣啊,你才幾歲?東武堂又有多少徒弟?能進六傑真的算強了。

「不要在意嘛...」

「我不需要一個沒功夫底子的廢材安慰。」

靠,我剛剛不該對你有所同情的。

「樓層分配由實力高低來分,上面那層就是我的房間,接下來就是洛傑、研傑、白傑、蒼傑和離傑。」璟拿了條白布將我的傷口包起,雖然已經止血了,但傷口不能不治「洛傑就是洛雉,研傑叫做秋若研,他的御術高超,但卻選擇待在東武堂,白傑是白瀾叔叔,蒼傑......」璟一說到蒼傑,手上的包紮動作停頓了幾秒。

「蒼傑叫做蒼流,他在二十年前就消失了,現在他的房間沒有人,清潔工作由白瀾叔叔張羅。離傑嘛...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在重要場合上是有看過一兩次,是男是女我也不曉得。」

你一次跟我說這麼多也沒用,反正我也不會去記,可我比較驚訝的,居然是洛雉比璟還厲害,嘖嘖...

所以我們要去找那個研傑療傷囉?但願研傑是個好說話的人。

「我們要怎麼上去?」光憑那些磚頭,你真的確定那可以爬嗎?難道你們東武六傑喜歡從事攀岩活動?

「當然是用跳的啊。」語畢,他用公主抱的方式將我抱起「抓緊囉~我還沒帶過這麼大的東西跳過。」

什麼鬼東西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療傷了!我要回去!你能想像一個少年被你這麼一個小孩子輕鬆抱起的感覺嗎?快住手!!!

「一...」

「東、東方璟,你...」

「二...」

「別鬧了,讓我回去...」

「三!」

說完,我感覺就像是在空中飛一樣,風聲呼嘯而過,我雙眼緊閉,不敢看現在的景象,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在坐雲霄飛車吧?只不過這個雲霄飛車是一個十三歲的偽娘。

「到囉,欸?死了嗎?」

快死了,而且不死也剩半條命。你們上樓一定要這麼刺激嗎?走樓梯不好嗎?就算是為了防止外人入侵好了,也有其他方法吧?雖然我不知道有哪個不識相的人會來,但就不能有個正常的方式嗎......

「小璟,你怎麼會來?欸?這又是誰?」

當腳確實著地後,只見一個拿著羽扇的男人,黑色短髮,猩紅鳳眼,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覺得居心叵測。

「他被那個抓傷了。」璟說得雲淡風輕。

看了一下,這裡是第三個房間,那麼這人應該就是研傑了,看他那樣子,好像真的有點本事。

「這年頭還有笨蛋啊?少年,犯賤不是病,犯起來要你命喔~」

對於犯賤這事我不置可否,但你說話可以委婉一點嗎?我覺得除了手指流血外,心也在流。

「好了,你快幫他療傷。」璟雙手插腰。

「我為什麼一定要幫他?」研傑扇著羽扇,眼神略帶不滿。

好啊,不要療傷嘛,呆在這兒一刻我都不安,你可以回房了。

「沒關係,頂多包著繃帶幾個月。」我動了動手指,除了疼痛外,沒有其他大礙,只是之後做事不便而已。

「你確定嗎?那傷口是不會癒合的喔。」

「啥?」

璟現在很不耐煩,口氣非常差「你以為放在白瀾叔叔那的武器,會很普通嗎?」

普通才怪,不過這也有道理,人家可是堂堂一傑,會有什麼可怕的武器也不足為奇。

「小璟,你這麼關心他嗎?」

「不是關心,我只是...覺得他不治不行。」

什麼鬼理由啊?說得具體一點嘛,這話聽起來怪彆扭的。

「總之,這傢伙已經是個智能障礙者了,如果又加上肢體障礙,估計他可以去上吊了。」

「東方璟!」我憤怒的瞪著他,最終他以鬼臉來回覆我。

研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的手,試探性的問:「另外那個傷呢?」

聞言,我愣了一下,搖頭道:「那個沒關係。」

「那好吧。」他笑了,漂亮的眼形成月牙「進來,我幫你療傷。」

璟滿是疑惑的看著我,對於我們的對話,他似乎聽不出個所以然。

一進房,只見一道白影掠過,我才發現身上的圍巾不見了。

偷圍巾的小偷正在櫃子上,那種俯瞰整間房間的樣子,就像是王者看著下方匍匐不起的弱者,非常高傲。

「鵑,不得無禮。」研傑輕扇羽扇,語調輕重拿捏的恰到好處。

叫做鵑的小偷,是一隻貓頭鷹,潔白無瑕的羽毛看了有些刺眼,琉璃色的眼珠充滿著鄙視。

我被牠看得有些不快,心想:「區區一隻貓頭鷹也能這麼囂張?」要不是你的主人強得不像話,我鐵定把你抓來烤。

鵑聽見主人的斥責,便很不高興的將圍巾丟出去。

「啊。」我伸手接住了圍巾,快快的將它圍起。

「鵑...」研傑無奈的笑:「牠就是這種死個性。」

「手拿來。」研傑將白布拆開,露出可怕的傷口。

輕輕的揮著羽扇,嘴裡低喃咒語,血口發出水藍螢光。似是涼風吹拂,傷口漸漸跑出紫色光點,漂浮在上方。

「這是...?」我看向研傑,試著尋求解答。

「是那把弓的毒,雖然量不多,但足以讓你的手廢掉。」研傑嘴角勾起「你剛剛若堅持拒絕療傷,回去的話,估計毒已經發作了。」

我打了個寒顫。天啊,那把弓也太可怕了吧...它真的會殺了我。

咽了口口沫,我道:「真的...很謝謝你們。」要不是璟一直勸我療傷,我可能真的殘廢了。

「和我這樣的人結交,包准不吃虧。」璟自豪的哼了聲。

「既然傷都醫好了,你們就回去吧。」

◇◇◇

事情一處理好,研傑就開始趕我們。至於下樓,則是再請璟幫忙。

璟說,其實有一個機關可以讓繩梯降下,但是當時我的手不方便,所以作罷。今天也一樣充滿危機啊…我真的好想回家。

「那個,請問這樣多少錢?」

翌日,我仍是在飯館工作,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閻羅王不在。

眼前是一位少年,他帶著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和我一樣有一顆淚痣,只不過他的是在右眼角,頭髮凌亂的在腦後扎起馬尾,看起來是個隨性的人。

「這樣是兩百二十五塊。」我笑容可掬的接過珠子。

「請問,你大概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欸?問我這個幹嘛?你要打客服申訴嗎?十方宴館有客服專線嗎?

「應該十幾天了。」

他先是沉默,而後問:「那你......」

「方棠!」我聽見東方璟的大喊。

果不其然,他快步的走來櫃檯,面色嚴肅。

「怎麼了?」

「你怎麼報名參加東武堂的弟子甄選!?」

啥?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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