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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五章 寶貝水晶山

      看到內部全由水晶打造的廣大空間,我不禁看傻了眼。

      水晶是由元素濃厚之地出產,具有儲存和引導魔力的獨特性質,任何種族皆能使用。對於沒有魔力或魔力只達中低階的人來說,水晶是一種防身之物;對於想增加自身或團體戰鬥多樣化的人,水晶是一種武力的象徵。

      不論是哪種因素,水晶都是眾人搶破頭也想擁有的物品。因此,水晶的價值在三大世界皆屬於高價品,擁有的水晶越多,代表自身能力越強大。

      看著眼前如山一樣又多又廣,遍地散落大大小小的水晶柱和水晶平地,泰勒根本是把整座水晶山都搬過來了嘛!

      眼角忽然瞄到亞蘭在前方亂竄的身影,我顧不得震驚,趕緊向前跟上,以我過去跟亞蘭單獨外出的經驗,讓他自己四處亂跑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

      在我想從眾多奇形怪狀的水晶中尋找亞蘭時,我還是忍不住仔細瞄了幾眼。這些水晶看起來像是泰勒研究和實驗中的未完成物品,有各種武器、家具、飾品和生物形狀等數不清的水晶。雖然看似凌亂,隨意棄置,但還是能看出同類型的東西是分區擺放,完成和未完成也是各自擺成一堆疊在一起。

      我一邊觀看一邊往前,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座大型水晶柱後方傳來亞蘭的呼喊聲。

      「米樂,過來看看這個!」

      擔心亞蘭的安危,我趕緊穿過眾多水晶障礙物,繞過大型水晶柱後,看到亞蘭完整無缺,在他前方則懸浮一顆可一手掌握、正燃燒熊熊烈焰的火球。

      還沒鬆口氣,就看到亞蘭想伸手碰觸火球。

      「亞蘭!別碰!」我邊驚呼邊往前衝,但還是來不及阻止亞蘭握住火球。

      「沒事,妳看,很酷吧!」熊熊烈焰在亞蘭手上燃燒著,亞蘭卻像沒事般左右手互拋,似乎沒造成什麼傷害。

      才剛鬆口氣,就看到他玩著玩著就習慣性想把火球往腰間的淺藍貓臉束口袋裡放,原本放下的心又馬上懸起,我趕緊出聲制止他。

      「亞蘭!我們擅闖泰勒的魔法禁地就已經很糟糕了,你還想拿走泰勒的魔法物品嗎?!」

      「對喔!差點忘了這裡是泰勒的寶貝水晶山。」亞蘭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吐舌放開火球,讓火球繼續懸浮在空中,然後四處張望,像是想繼續尋找下一個玩具。

      知道是寶貝水晶山還四處尋找玩具,也只有亞蘭不怕泰勒生氣。是說我也沒看過泰勒生氣,不曉得他這輩子到底有沒有發過脾氣?應該有吧?

      在菲索普家族待了十六年,蒙利亞特和亞蘭時常向泰勒要求各種千奇百怪的事,有些甚至是高難度任務,但泰勒都做到了,而且一次怨言也沒有,盡職地做好首席護衛的本分。也難怪亞蘭會不怕泰勒生氣,說不定等泰勒回來,亞蘭要求天天往這跑,泰勒也只會同意,而不會生氣的反對吧?

      看亞蘭又找到下一個會動的水晶玩具在玩,我忍不住叮嚀:「亞蘭,這裡每樣東西都具有強大的魔力在裡面,而且都像是還未完成的實驗品,還是別亂碰才不會有危險。」

      「有守護蛇啊!」

      亞蘭舉起右手的大拇指比向自己的右肩,上面有一隻巴掌大,外型接近實體,全身和環繞身體的六角盾皆呈現透明紅,身上有烙印「守」字符號,底下有盾甲蛇魔法陣的守護蛇,正不停吐著蛇信在警戒四方。

      守護蛇是泰勒專有的魔法能力,是泰勒特地設立的標記物,具有保護和身分象徵的作用。據泰勒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魔法,就算是領域魔法,守護蛇也有能力撐到他趕到我們身邊為止。亞蘭的右肩有一隻,我的右肩也有一隻,原本這是泰勒的安全性措施,後來反倒成了亞蘭四處亂跑亂闖的藉口。

      我跟在亞蘭身邊,看著他碰了一個又一個水晶物品都沒事,也許就像他說的,就算真的發生危險,守護蛇也能確實保護我們的安全。既然進來已經確定會被罵,還不如玩一玩再被罵會比較划算,反正這些年跟著亞蘭四處跑也沒被少罵過。打定主意後,我跟著觀察這裡的所有東西。

      這裡有很多泰勒研究魔法的痕跡,每個水晶柱都被魔力溶蝕成東缺一塊西缺一角,所有物品或置地或懸浮或移動,整座水晶山就像是藏寶庫一樣。隨著一路閒晃,我來到盡頭高聳入天、範圍廣大到看不見底的水晶壁前,實在難以想像這樣自然形成的天然障壁,該花多少歲月才能累積成眼前這龐大的規模?

      在我驚嘆大自然的神奇時,水晶壁內突然閃現一道光芒,像是從水晶深層透出折射的光芒一樣。我想貼近水晶壁看仔細,卻意外穿過水晶壁,進到一處寬敞的內部空間。

      放眼所望,不管是地上、牆上或空中,全都是未完成的符號、圖形和文字,不同於外面那些散落的物品,裡面每一種都散發出強大的魔力,也代表魔法的一部份。若是把這些拼湊起來,說不定就能組成某種強大的魔法陣,進而創造出威力更強的魔法,這裡肯定是泰勒研發和創造領域魔法的地方!

      能見識創造領域魔法的起始和過程讓我異常興奮,說不定現在我的雙眼也跟亞蘭一樣散發閃亮的光芒……嗯?亞蘭!

      我趕緊回頭四處查看,透過水晶壁,只能勉強看到外面水晶柱林立的景象,並沒有看到亞蘭的身影。原本懸著的心頓時放下,幸好亞蘭沒有看到我穿透進來,不然以他過去闖禍的次數,這裡要是被他發現,肯定又要釀出什麼大禍來了。

      回頭繼續觀察內部空間,前方懸浮許多不一樣色彩的符號區比較吸引我,我決定先往那查看。

      符號是從已知魔性符號衍生出一種比較安全性的魔法,也可稱為自創符號。自創符號又細分為單色系和混色系,單色系可累加強化威力,混色系可增加多樣化的攻擊。

      不管是哪種色系,這裡每種符號都有代表各自的獨立色彩,除了懸在空中散發耀眼的光芒,周遭還隱隱透出強大魔力扭曲空間的現象。

      在外圍逛了一下,越逛越覺得這些符號真是讓人忍不住打從心底讚嘆著。例如在我眼前的絢麗紫與鮮艷藍交織的雙海浪符號,那符號很美麗,顏色也很漂亮,就像在欣賞一處迷人景色的蔚藍海岸那樣,而我正在上方望著底下清透湛藍的海底珊瑚群,那種自然的美感完全吸引住我的目光,令我忍不住想伸手碰觸,想知道引發後會是什麼樣的領域魔法……

      右肩忽然傳來守護蛇「嘶——」的警告聲,我整個清醒,伸出去的手趕緊縮回,同時往後退了好一段距離才停下,驚魂未定地回想剛剛的情形。

      魔力程度只有低階的我,竟然會想去碰觸由泰勒自創具有強大魔力的符號?!我是昏頭了嗎?!

      可是那種想碰觸的感覺又不像是一時衝動,比較像是那符號在引誘我?

      想了一會,還是想不透原因,我只好放棄待在符號區,轉往左邊的圖形區繼續逛。

      左邊有一大塊由各種圖形所組成的區域,圖形有大有小,有些已經設立好魔法陣,有些只畫到一半就停止。

      圖形的畫法基本上沒有什麼限制,只要能畫出一個形狀,魔法陣都能使形狀成形。隨著魔法熟練和魔力強度的增加,有些形狀甚至能賦予一定程度的智慧。

      例如我右肩上的守護蛇就是這類型的魔法產物,有時候會覺得守護蛇是不是泰勒刻意擺放的監視物?不過我沒有那個膽子去測試想法是否屬實,泰勒的個性就跟臉一樣嚴肅,我不像亞蘭膽子大到像是沒神經,沒事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比較好。

      我稍微逛了一下圖形區的外圍,再踏進圖形區的內部,守護蛇都沒發出警告聲,於是我開始研究起地上各式各樣的圖形。大部分圖形都屬於動物形狀,其中又以蛇類居多,只有少部份是武器和防具類。印象中沒看過泰勒用過武器,防具更是沒有,因為他根本不需要這些輔助魔法,他本身就是個強大的攻防武器。那他純粹是因為興趣,還是為了誰而創造這些呢?

      隨著越逛越深入,我發現前方地上有一處獨立的區塊,那裡只有一種極其複雜的雙頭蛇圖形,四周早已銘刻好一大圈完整的魔法陣,不停閃爍的純紅光芒表示魔法陣處在持續運作中的狀態。

      我靠近觀看,雙頭蛇圖形有鋼鐵般的身體,任何攻擊都無法在表面上造成什麼傷害,左邊的蛇頭能吐出熊熊火焰,右邊的蛇頭能召喚連鎖閃電,就連蛇尾也突出層層利刃,彷彿揮一下蛇尾就能橫掃千軍,看起來簡直是史上最兇猛、最難以抵禦的魔法大蛇。

      看著看著忽然有股想踏上魔法陣的衝動,想將手舉起,想運轉魔力,想召喚史上最強的魔法大蛇,想見證歷史的那一刻……

      在即將踏入雙頭蛇魔法陣時,守護蛇再次傳出「嘶——」的警告聲,而且聲音比之前更尖銳更持久,讓我右邊耳膜一陣疼痛,身體忍不住縮了一下。因為守護蛇尖銳又長久的警告聲將我整個人喚醒,我才驚覺剛剛又在生死邊緣徘迴了一遭!

      我趕緊逃離圖形區,來到一處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蹲下,感受雙腿的顫抖和體內血液的燥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不管是符號區還是圖形區,都是泰勒灌注許多魔力和心力在裡頭,除了本身具有強大的魔力以外,更具有誘惑人使用的危險性質參雜在內。只有擁有領域的人才能抗拒的了強大魔法的誘惑,在泰勒沒在身邊的情況下,還是離開這裡會比較安全。

      正當打定主意要離開內部空間時,眼角忽然瞄到幾道光芒閃現,轉頭看向最右邊角落的文字區,那裡明明有上百個散落的文字,卻只有幾道光芒在閃爍?

      我猶豫一下,雖然連續兩次都差點被誘惑引發強大的魔法,但守護蛇一直很盡責的在提醒保護我。既然有守護蛇在,再去看一下應該沒關係,反正有危險就跟剛剛一樣離開就好……但是萬一這次守護蛇沒攔住我呢?我該再冒險去看不曉得是什麼魔法的危險區域嗎?

      當理性和好奇心在拉扯時,那幾道光芒依舊持續閃爍,而且散落的位置各不相同,像是刻意隔開放置,難不成那幾個文字具有特殊意義?

      幾經思考後,最後好奇心戰勝,我還是起身移動到文字區查看。

      我先用靠近的方式,看看守護蛇的反應,接著隨意挑一個沒亮度的文字輕碰,守護蛇還是沒反應,於是我放膽研究起這些文字。

      這些散落的上百個文字看起來就像單純用魔力書寫出來,沒有照一定順序排列或是分類擺放。

      單一文字本身不具有任何力量,文字需組合成一段詞句並唸出來,才能發揮其具有強制約束性誓言的效果。通常魔力強大的人會選擇施展魔法陣,而不是選擇用唸出誓言的方式來達到目的。畢竟魔法陣可以依自己的意思控制自如,誓言屬於強制約束性,不受自己控制,所以除非必要,很少會有人用誓言來做各種用途。

      我一一檢視這些文字代表的意義,看起來不像是攻擊或防禦用的文字,而是像各地方的地名和一些只有泰勒知道的名稱。

      泰勒在上定位傳送課程時,曾說定位傳送座標若不想被人發現,就需要用唸出誓言的方式來執行。當然還有其它方式能不被發現,只不過那是擁有領域的人才有的能力,泰勒只簡短說明後就帶過。

      雖然不明白有哪些隱藏的方式,但眼前這些散落的文字應該就是定位傳送座標之一。

      把所有的文字都檢視完後,依舊只有那幾個分散的文字在閃爍。

      我試著用極其緩慢的速度靠近其中一個閃爍的文字,守護蛇沒反應,我再試著輕碰,卻直接穿過文字,和那些沒亮度卻有形的文字不一樣。

      我想了一下,改將魔力凝聚於手中,朝那幾個閃爍的文字引導並想像,那幾個文字很快就在我前方自行排列成一排。我再試著組合一下,直到排列出正確的地名才停手。地名在正確的排列組合下,不但散發的光芒更加耀眼奪目,還伴隨著火花在文字邊緣燃燒,似乎在催促著我快點唸出地名。

      對於自己也有能力排列出完整又正確的詞句,心中悄悄升起了一股小小的成就感。

      我的魔力狀態和亞蘭的很相似,都只能引導出一小部份的魔力使用,大部分的魔力就像一攤不動的死水一樣,怎麼催都催不動,連想運轉一下都沒辦法。不管泰勒花多少時間在我們身上,就是研究不出真正的原因,也找不到任何解決的方法。

      雖然我是亞蘭的跟班,亞蘭是蒙利亞特的獨生子,整個吸血鬼世界沒吸血鬼敢對我們怎樣,但我心裡還是挺羨慕那些能運用魔力自如的吸血鬼。尤其是身邊還有擁有領域的對象時常展示他們的魔法給我們看,害我讚嘆的同時又感到欽羨,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像泰勒或蒙利亞特一樣厲害。

      不過眼前這個地名好像在哪裡有看過,但臨時又想不起來是哪裡……

      「米樂,妳在這做什麼?」

      亞蘭忽然從身後出聲嚇了我一大跳,在我心情還沒從驚嚇中恢復時,他接下來的行為更將我推向驚嚇的巔峰。

      「禁忌森林?」亞蘭看著那幾個文字,疑惑地唸出地名。

      剛太過於專心思考,完全沒察覺亞蘭早就進來並來到我身後,更來不及阻止他唸出地名。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花般的文字像放煙火一樣爆散,點點亮光在腳下形成左右各有一個平行圓、圓上方有雙向箭頭的大型魔法陣。

      同時,一股無形中強大的力量將我們限制在魔法陣內,場景瞬間從泰勒的魔法禁地,轉換成一處陌生的森林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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