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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寵】第三章

偌大的空間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時地自房內傳了出來。

豹影雙手在胸前交疊,輕倚靠在房間外頭的柱子上,閉目沉思。

直到房內的水聲停歇後不久,兩名穿著僕人衣裳的男人走了出來,並朝他示意般的輕輕點了點頭後便立即轉身離開。

當他踏入房門,抬眼便望見床上那名一直拉扯著自己身上衣服、一臉不適模樣神情的少年。

毛髮偏黃褐色、瞳色為金黃……還有,拉扯之間隱約露出胸前那獸人獨有的胎記,而且,還跟他一樣是豹型。

身上的傷已好了七、八成,才四天左右吧?不過,獸人的復原力本來就強到令人類望塵莫及的地步。

「別扯了,待會兒還得帶你去見少主。」豹影開口阻止眼前少年的動作,他可沒打算讓他光著身子去見「她」。

一想到她也有可能對眼前的傢伙產生興趣,豹影的胸口就微微感到悶痛。

畢竟眼前的獸人他還是認得的,是豹族獸人中處於最中心的高等純種血脈,不僅擁有身為豹族獸人該有的外貌特徵,就連長相、體型、體能、速度也是最頂尖的,還有……他正是當年將他趕出族群的族長之子,也是曾經害他遭受同族欺凌的元兇。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這麼的讓人感到噁心。」年紀看似與豹影相同的少年面上神情充滿著鄙視,勾起一邊嘴角,帶著嘲諷般的語氣開口說。

沒有理會那夾槍帶棒的話語,豹影只是淡淡的提醒道:「等等面對少主注意你的態度。」

「哈!瞧你現在這是什麼模樣?不過是當了人類的走狗就瞧不起我們了?」沒想到當初使計讓他落入人類的陷阱,原是想除掉他這個礙眼的傢伙,但現在這麼看來,他日子似乎過的比同族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愜意!該死!為何同樣是被人類捉住,他卻受盡百般凌辱!一想到那個瘋女人……

「呵、會收留你這最低下變異種獸人的傢伙,八成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話音陡然停止,因為豹影已經扣住了對方的脖子,赤眸中隱隱釋放出殺氣。

「你要怎麼說我無所謂,但詆毀少主我不介意直接手刃你,免得到時還污了少主的眼。」豹影微微瞇起眼,看著對方那仍舊透露著嘲諷輕視的眼神,一邊支手將他高舉脫離床鋪,一邊手上緩緩施加了扣在對方脖子的力度。

只見對方即便雙手試圖扳開他的箝制,卻仍徒勞無功,到最後,只能漲紅著臉憤恨的瞪著他。

豹影撒手一甩將他摔回床上,帶著濃厚的警告意味說道:「你似乎還沒有看清你我之間的差距。」先天上或許是對方更勝一籌,但這些年來他一直追逐著「她」的步伐,實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幼崽。

人類之所以能凌駕於獸人,就在於人類會思考,會在不斷的失敗中求精進,或是想方設法即便使出下三濫的手段也要達到目的,但獸人不同,凡是都是蠻力凌駕在理智之上,輸了也是舔完傷口再搏命一次,這也是為什麼獸人直到今日仍舊過著如野獸般生活的原因。

甚至每到交媾的季節還會為了爭奪雌性而與同類進行殊死戰。

但他不同,他經過了紫氏一族那非人的嚴苛煉獄訓練,不僅提升了原先先天性不足的體能條件,也不再只是靠著蠻力的撕咬,他知曉哪些位置足以使人致死,也習得了如何靠技巧壓制生擒對手,又或者使之失去戰鬥力,這並不代表他喪失了獸性,反而是理智駕馭獸性使他達到了獸人們從來不曾到達過的高度。

「咳、咳咳……這怎、麼……這不可能!」剛才短暫的缺氧促使床上的少年猛咳著,努力汲取著新鮮的空氣。

豹影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他不帶絲毫情緒的說道:「等一下見到少主記得下跪。」對於貴族來說,獸人就是動物般的存在,連站在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憑甚麼?你那主人就是那瘋子的妹妹不是嗎?我恨不得殺光他們!」少年憤怒的情緒全寫在臉上,過去他被紫婕凌辱時時常從她口中聽到對這位「妹妹」的嫉妒和仇恨,只要當下她愈憤怒,那他就會被折磨的愈悽慘。

「你以為你是怎麼離開那裡的?」豹影反問道,接著有些嘲諷的說:「難不成你真以為睡夢中自己掙脫的?還是天真的以為同族的會來救你?」

「我可是豹族未來的繼承人!救我也是剛好而已!」即便他早已知道是眼前這個傢伙帶他出來,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反駁道。

豹影殘忍的勾起一邊嘴角說:「或許剛開始可能會吧!但你認為失去生育能力成為小豹子的你,還回的去嗎?」獸人確實會因為同類被抓而感到憤怒,但獸人畢竟還是野獸,憤怒難過也不過那一兩天,況且雄性的減少對族群影響並不大。

「不准叫我小豹子!」少年怒吼,頭上的黃褐色毛髮微微浮起,就像是貓咪炸毛般的模樣。

獸人本身並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而小豹子是紫婕為了方便喚他取的名字,當時他還不懂人類的語言,即便是現在他也只是聽得懂和會說而已,意義上倒還都不是很明白,但想到過去的境遇……他打死都不想要那女人給的名字!

「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和退路了,勸你不要太糾葛在稱呼上。」豹影開口說道,小豹子確實是帶有鄙視的叫法,但在這種階級制度分明的凰城裡,將軍府二少主要給一個獸人稱呼,恐怕一般人都會認為獸人應該感恩戴德的收下吧!畢竟很多人都是成了沒有名字的「玩物」。

現在的小豹子是回不去族裡面了,但流落在外頭絕對會被各類的獸人排擠欺凌,因為他被人類踐踏過,最後一定還是會回到人類手中,那下場……恐怕會比在紫婕手中還糟糕。

豹影不會同情他的。

當初只因為自己是變異種的獸人,便直接遭遇到對方現在的處境,若不是遇到少主……那現在在紫婕手中的恐怕就是他了。

「憑甚麼我必須尊崇著人類的制度!?你這獸人的叛徒!」小豹子咬牙憤恨的叫罵著。

豹影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劍抵住小豹子的脖子,他冷冷的輕笑了聲後說:「憑甚麼?就憑你現在必須身處在人類社會裡討生活!就像當初我不管如何掙扎在豹群中就是矮你們一截般,獸人中的階級制度又何嘗不可笑?」停頓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道:「還有,你們可從來沒有承認我是豹族的一員,這聲叛徒還是留著以後你自己用吧!」

「你!」小豹子畢竟還保留著絕大部分的獸性,他本能的畏懼著那尖銳的長劍及抵觸在脖子上的冰涼感。

「見不見少主你自己決定吧!不見的話我就直接把你丟出將軍府自生自滅了。」豹影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像是給了對方選擇權,卻又偏偏只給了個選項。

雖然這名被喚作小豹子的豹族少年一開始確實是被長期的凌辱虐待給憤怒沖昏了腦袋,但剛才豹影最後那些殘酷卻也現實的話語狠狠的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手有些顫抖的撫上脖子後方的烙印。

那是一個如花一般的美麗印記,但實際上……那卻代表著他是奴隸階層中已經絕育負責提供特殊需求的「玩物」,他最初並不是被將軍府捕獲,而是落入一群專門以販售奴隸為本業的獵人所設的陷阱中,奴隸的價值取決於他能帶給主人多少的利益,所以提供特殊需求的「玩物」自然比一般提供體力活的奴隸價值高上數倍,尤其再加上獸人這個條件,價碼甚至更是翻了數十倍。

這個印記,便是當時買下他的嬲園嬤嬤烙印的,也等於是確認了奴隸的用途,也斷了他的生路,脖子後方,是個藏也藏不住的位置,這個印記,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個奴隸階級的玩物,即便逃跑,也隨時會被其他人淪為人下。

後來他在嬲園待了好長一段時間,遇到過各種人,不論雌雄,只能順應滿足各種需求……因為只要不順從,嬤嬤就會用各種不會留下傷疤的方式進行責罰,甚至連飯都不讓吃也必須繼續工作,直到紫婕的出現他以為會得到解脫……卻沒想到是另一個地獄的開始!

「思考完了嗎?少主耐心有限。」豹影打斷了對方的思緒,畢竟晚點他還得當少主的陪練,他並不想因為其他事情耽擱了他與少主的相處。

「……我見。」咬了咬牙,小豹子沉重的吐出了二字。

「走吧!」豹影轉身示意後方的人跟上後,便邁開步伐朝目的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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