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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4 陰謀(二)

    坐在暫借的梳妝台前,將方才隨手折的一支巴掌大牡丹遞給掬月充當簪子用,我就把頭髮的事丟給她了,盯著面前銅鏡,裡面的女孩正用手支著頭思考。

    我說吧,這公主再怎麼蠢,再怎麼幼稚到極,大概也不敢這樣對待一個王爺與王爺同行的樂師,這雁國,鐵定有問題。

    「掬月,如果雪清死了,對雁國有什麼好處?」把玩著手上裝人魚血的瓷手鐲兒,我幽幽的冒出一句話

    「小姐!妳…」掬月一嚇,手一歪把那支牡丹落下了,趕緊一撈趕在沒落地前握穩了。

    「沒事兒,就只是問問。」

    「…也沒什麼好事,因為王爺不掌大權,對輝晝王爺的壞處也只是極度悲痛罷了,不致於讓雁國撿到好處。」掬月盤著頭髮低聲說,突然臉色一變「但,如果說死的是輝晝王爺,情況會差很多…」

    「如果?」為什麼會扯上輝晝王?

    「就…想想罷了。」掬月笑笑,把髮髻用牡丹枝固定住了,拿一旁桌上小剪子裁了多餘的花莖,「唉唉,擔心這做啥呢?不會發生的事兒。小姐,頭髮給盤好了。」

    如果雪清死了對雁國沒好處,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在這下手?

    望著鏡子左瞧瞧右瞧瞧,還挺滿意,一朵牡丹正開在我右鬢邊,花朵不似那些金阿玉的華麗麗易晃得人眼底生疼,這朵牡丹又有巴掌大且紅白交織,不顯樸素,讓人望著舒適又不小氣,很合宜。

    從銅鏡中掃了她一眼,我起身「那便走罷。」

    優雅的執筷、挺直了腰板、含笑聽著那肥肥的雁國大使--我一見他就決定喊他阿肥--和雪清瞎扯淡,我覺得我真是端莊大方的大家閨秀。

    雁國菜還當真是名虛傳了,味道普普,但想想搞不好只是阿肥的廚師手藝普普,說不定雁國菜當真還挺好吃的,身為一位有文化的仙人不能以偏概全,又說不定那是雁國菜的特色我輝國人吃不慣罷了,身為一位有文化的仙人我們應該以廣闊的心胸包容各國特有的文化,所以我就沒跟雪清抱怨,然後覺得我真有文化。

    本也沒啥,我就只吃東西呆著等歌舞表演,誰知那阿肥就把話頭轉到我身上了,色瞇瞇的盯著我「這位想必便是未來的王妃娘娘罷?王爺艷福不淺啊!」

    我一口茶差點就噴出來,還好從小大小姐的訓練沒挨少,只有嗆著了,抽了手帕側身輕輕咳嗽,掬月趕緊來拍我的背。

    我去!聽這話、這語氣、這表情,這是探雪清口風來著!要雪清答了不,我敢打賭他下一句就是跟雪清討我,死變態,我還沒十五呢,瞅您年紀大我三倍還有找,羞也不羞?

    我決定了,阿肥改名為死變態。

    「非也。」雪清淡淡地答「何出此言?」

    「大使說笑了,卿卿沒這好福氣。」我也微笑。

    「就是看這位姑娘長得挺俊,若非是王爺帶來的人,在下還真想討回去呢。」死變態笑「沒事沒事,喝酒!來人,再給王爺添酒!」

    說著便有侍女上來倒酒。

    天,你這話還可以再露骨一點麼?

    不過…雖說一品樂師的位階高,終究只是個歌姬,一個歌姬也不肯給,倒是會顯得有些小氣…雪清他…

    「大使喜歡卿卿?」雪清勾起笑,看向我「喜歡的話,卿卿妳就…」

    我已經準備好一巴掌了,等你吐出後面那幾個字。

    『卿卿妳就做本王的王妃罷?』

    心臟漏跳了幾拍,臉頰發燙。

    還好我沒喝茶,不然我這次定得噴出來。

    不過還是被口水嗆到了。

    死變態的表情很難看,我因為嗆到了一定也是,那六位公主更是,旁邊雁國的人要麼就不悅雪清當眾搏死變態面子要麼對死變態行為感到羞恥,輝國的人就是對死變態的無禮氣憤,總之臉色沒好到哪去。

    臉色很好看的大概只有拿著酒杯正興致盎然欣賞酒顏色的雪清和後面那隻只有一抹白影的死狐狸。

    你他娘的可以仗著那些人類聽不到就笑得再過分點!小心我回仙界後到你常逛的樓裡跟你看上的姐姐說你早洩!死珈君!

    「可好,卿卿?」雪清挑眉問我,然後用“怎樣你越喜歡就越是不給你啦啦啦~”的表情看死變態。

    整室沉默。

    這凸顯得我後面珈君笑得更歡實了…我決定直接跟樓裡的姐姐說他狐道不能。

    「不好。」我臉色陰沉的說。

    感覺一個氣息湊近耳朵,那死珈君八成是要說什麼“不把握機會好好嫁妳搞不好就嫁不出去了啊!”之類的,手肘輕描淡寫的一退就往他透明的肚子上撞下去,攻擊!

    白影一退,原本的話立刻被吹散,只隱約聽到“酒…”。

    心下一凜,開了仙眼瞥向雪清,見他正舉起他賞了半天的酒杯,朝我一笑「就是個玩笑,大使大人,這歌姬本王喜歡的緊,就不能給您了,來,本王敬您!」

    果然,酒有問題。

    「且慢!」我出聲阻止,挨著全場目光離座盈盈走向雪清,低聲問他「找個理由與雁國開戰,如何?」

    他一愣,答「不錯,但何出此言?」

    「那便好。」我一笑接過他的酒杯,舉杯向大使朗聲道「方才蒙大使厚愛,卿卿心領了,卿卿敬大使大人一杯!」

    他娘的誰要心領啊?

    「卿卿…」不知為何,他起身似乎想阻止我。

    「好,乾!」那大使一愣,舉杯一飲而盡。

    “珈君,不許出手,小心遭天罰。”冷冷朝我座位後方的白影掃一眼,我仰頭將酒喝乾。

    感覺腹痛如絞,喉嚨一甜,一口血便湧了出來,濺上我衣襟。

    我去!我們為了表示友好沒試毒,你還真夠客氣的,下的是上等鶴頂紅!本以為下的是什麼瀉藥啊啥的我作為仙頭暈一會就要可以直接淨化掉,毫無影響,但這鶴頂紅就沒法了,雖然不會死但還是得昏一陣。

    你一定想問我幹嘛以身試毒,我當然知道可以隨便抓隻狗或者直接以銀針測就好,不過你想想,那便表示了“對雁國不信任”,即使測出有毒,開戰也就沒那麼理直氣壯,畢竟是我們先懷疑人家的;反之,以人身試毒正表現了“我們如此信任你們,結果你們竟下了毒!”,不但理直氣壯且展現了自己是被背叛了,完全是被害者角色,開戰開得名正言順,雁國要是被滅了都是他們活該。既然如此,當然還是以身試毒為好,反正我也不會死嘛!

    還好,這杯要是進得雪清嘴裡那是必死無疑。

    「卿卿!」雪清立刻衝上來,趕在我跟青磚地板親密接觸前抱住我。

    萬幸,不然青磚挺硬撞下去得磕一個包,去我家聿斕宮的地板跪多了就知道。

    左手上一痛,吃力地舉起一看,多了條深可見骨的刀痕,心歎仙界那判官當真小氣,我不就開了仙眼嘛?雖說救了雪清一命算是以仙的身份干涉了歷史,但是做仙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彼此各退一步大家都清靜不是嗎?用得著這麼罰我?真是的,我以後去他家玩不喊他哥了,改喊叔!

    然後一頓,便沒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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