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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我們,都是傻瓜

第二話

一、

愛情,可以甜蜜,也可以苦澀,可以是千迴百轉的迷宮,也可以是平直寬敞的大道,

一個人的愛情會是什麼樣子,並不是取決於自己,而是,自己深深愛戀的那個人。

二、

她是個幸福得像個般公主的女孩--所有認識墨湘纓的人,都會這麼認為。

墨湘纓很美麗,她的樣貌,不僅僅是漂亮兩個字可以形容,富裕的家庭,所帶來的教養,讓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高貴的氣質。

她的美麗同時也很張揚,像春日裡陽光下凜然綻放的薔薇般,那樣的嬌豔欲滴,那樣的豔麗無邊,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都有著千變萬化的風情。

如果,硬要說墨湘纓的人生中,有什麼缺點的話,那麼,大概就是她在九歲以前,幾乎沒有異性朋友。

長得美、頭腦好、家裡有錢,又有兩個白馬王子般的青梅竹馬呵護備至,這樣優秀的條件,太難要其他女孩不嫉妒羨慕。

不過,上天似乎特別眷顧墨湘纓,所以,在她九歲那一年,讓她認識了車沁霏。

車沁霏和墨湘纓成為好朋友,絕對是讓眾人跌破眼鏡的一件事。

為什麼?打個簡單的比喻好了,如果墨湘纓是火,那麼,車沁霏就是水,她們,就是如此的迥然不同。

車沁霏也很美,但是,她的美,卻和墨湘纓艷光四射的豔麗截然不同。

她的美麗,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如同冬日裡枝枒上初初萌芽的紅梅,那樣的孤芳自賞,卻又沉靜淡雅。

車沁霏給人的感覺很特別,空靈獨特中,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傲,那麼一點點的冷,她冷靜、理智、寡言、淡漠,她的情緒總是淺淺淡淡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一種平靜。

車沁霏的冷靜和淡漠,成為了她人際關係上的致命傷,她的冷漠被說成不合群,她的寡言被說成自傲,然而,即便被旁人這樣重傷詆毀,她也毫不在意,無動於衷。

但是,車沁霏並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樣的個性,才讓墨湘纓想和她成為朋友,也才牽扯出之後的痛苦和無奈。

對於墨湘纓而言,車沁霏的平靜淡泊是難見又可貴的,因為,她已經看過太多人的嫉妒和羨慕,她喜歡被眾人矚目,但是,並不是帶著惡意或欣羨的眼光。

所以,從初見的剎那,墨湘纓就決定和車沁霏成為朋友。

反觀車沁霏,剛開始時,對於墨湘纓的釋出友好善意和熱情積極,車沁霏雖然沒有特別討厭,卻也稱不上喜歡,她對於大部分的人、事、物,都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因此,當初的她,並沒有拒絕墨湘纓的友情。

然而,之後,走過數載光陰,對於兩人之間的友情,車沁霏逐漸重視並且珍惜。

墨湘纓和車沁霏十三歲那年,認識了韓汐晶。

那一刻起,所有人的故事,也投下了一顆未爆彈,就像命運早已注定如此,只是在等主角到齊。

韓汐晶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她的長相,雖然不會讓人看過即忘,但也不會吸引旁人的目光,她的成績永遠都考在平均分數,不會太低,也絕不會太高,她的個性開朗陽光,有時候會有些浮誇,她和一般小女生一樣,喜歡八卦,偶爾會鬧些小小的惡作劇。

總而言之,她不似墨湘纓麗絕人寰,也不如車沁霏純美秀雅,她就是她,或許稱不上美麗,卻非常可愛。

韓汐晶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和墨湘纓及車沁霏成為了朋友。一般的女孩,是不會想和墨湘纓及車沁霏當朋友的,畢竟,有誰會自願當陪襯紅花的綠葉呢?

因此,韓汐晶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眼光中,踏入了墨湘纓和車沁霏的世界。

剛開始,有人說韓汐晶愚蠢、有人說韓汐晶白癡,可是,日子一久,其他人卻爭相模仿著韓汐晶,想和墨湘纓及車沁霏成為了朋友,不,或許正確來說,是想和墨湘纓成為朋友。

為什麼?因為眾人終於明白了,紀言澔和紀霄澤最在乎的人就是墨湘纓,想要得到他們的關注,就算再怎麼努力,憑一己之力也是辦不到的,然而,只要得到墨湘纓的在乎,就算是如韓汐晶一般普通的女孩,也能連帶受到紀言澔和紀霄澤的關注。

對於旁人前仆後繼的討好和諂媚,墨湘纓只覺得厭煩至極,至於韓汐晶,她喜歡她的直率和開朗,所以,很快就接受了她這個朋友。

而車沁霏從見到韓汐晶的第一眼,就接受了她,因為,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傷痛……

三、

期中考剛結束的週末,墨湘纓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吃飯,從學業的枷鎖中暫時解放,難得放鬆。

「言澔,能把七味粉給我嗎?」坐在靠近走到的桌子外側的墨湘纓,朝坐在桌子內側的紀言澔說道。

紀言澔看著在自己身旁大大小小的調味罐,上面沒有標籤,他皺緊眉頭,遲遲沒有動作。

「言澔,你怎麼沒反應啊?就是紅色那罐啊。」看著紀言澔毫無動作,墨湘纓出聲催促。

突然間,坐在紀言澔對面的車沁霏把手伸向那些調味罐,拿走了裝有七味粉的罐子。

「湘纓,不會計較讓我先用吧?」車沁霏淡淡的問,邊說邊將七味粉灑在面前的一盤烤肉上,灑完後,才將裝有七味粉的調味罐交給墨湘纓。

「沁霏,你不是不能吃辣嗎?」接過調味罐,想著車沁霏剛才的動作,墨湘纓目瞪口呆,車沁霏有很嚴重的胃痛問題,一點點辛辣就足以讓她痛得坐都沒辦法坐,面目扭曲。

「最近醫生說沒問題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車沁霏夾了一片沾上七味粉的燒肉送進口中,她知道,不用十分鐘,自己就會痛得冷汗直流、連椅子都沒有辦法坐好。

「看小霏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感覺你那盤肉很好吃耶!我想吃你那盤,我這盤跟你換吧!」韓汐晶剛說完話,就直接將車沁霏面前的那盤肉和自己的盤子對調。

韓汐晶不清楚,為什麼車沁霏要在紀言澔將七味粉拿給墨湘纓之前,就先拿走,甚至,車沁霏為了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還故意吃下沾有七味粉的燒肉,不過,韓汐晶知道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才會讓車沁霏不顧胃痛的後果,做出一切的行為。

韓汐晶知道車沁霏為了取信於墨湘纓,不得不吃一口沾有七味粉的燒肉,她沒辦法幫她擋掉第一口,但是,至少,可以不要再讓她多吃任何一口,韓汐晶只希望,車沁霏剛剛吃下去的量,不足以引發她的胃痛。

「我去一下廁所。」車沁霏胃痛開始發作了,再不離開,只怕自己剛剛的謊言會不攻自破。

韓汐晶看著車沁霏離開的模樣,她知道,車沁霏的開始胃痛了。

韓汐晶很想跟上去,看看車沁霏的情況,可是,她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知道車沁霏剛剛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紀言澔,所以,紀言澔理所應當去關心車沁霏才對。然而,坐在韓汐晶斜對面的紀言澔卻不為所動,仍然安靜地坐在墨湘纓身旁,看著她和紀霄澤熱烈的聊天。

韓汐晶看到紀言澔的反應,霎時覺得很火大,她低頭拿起手機,傳了line給紀言澔。

叮咚。

看到手機傳來line的通知,又看到斜對面的韓汐晶低著頭在滑手機,紀言澔是何等聰明的人物,立刻就知道是韓汐晶傳來的訊息。

於是,他滑開手機,劈頭就是一句帶有貶抑的責難。

*你這白癡還不去廁所看看小霏?

*現在去廁所的話,湘纓會起疑。

*雖然我不知道確切的原因,但小霏會吃下沾有七味粉的燒肉的原因,肯定和你有關,結果她現在可能胃痛得要死,你卻只在乎湘纓的情緒?……沒想到你是這麼混蛋的人。算了!一隻豬都比你懂得感恩!

「發生了什麼事嗎?」紀言澔盯著手機失神的模樣,讓墨湘纓覺得奇怪,於是問道。

「沒什麼,突然恍神而已。」聽到墨湘纓的詢問,紀言澔連忙把手機收起來,刻意忽略韓汐晶的指責,以及心底的罪惡感。

「沒事就好。」墨湘纓想也知道紀言澔肯定在騙她,不過,現在的她,更想知道車沁霏的情況,「話說回來,沁霏去廁所怎麼去那麼久?」如果車沁霏剛剛說了謊話,那麼,現在,車沁霏應該在廁所忍受著擰攪撕裂般的疼痛,思及此,墨湘纓不由得有些高興,她非常重視沁霏這個朋友,但是,並不代表她可以對她說謊,觸碰了她的地雷,受些懲罰也是應該的。

「我去看看她好了。」韓汐晶心裡太擔心車沁霏,扔下了一句話後,就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到了廁所,韓汐晶立刻發現蹲在地上,痛苦得一臉扭曲,面色蒼白、滿頭冷汗的車沁霏。

「小霏,你沒事吧?」韓汐晶慌忙地跑到車沁霏身邊,緊張的詢問。

「晶晶,你要幫我對湘纓隱瞞胃痛的事情。」車沁霏用氣若遊絲卻無比堅定的聲音說道。

即使痛得幾乎動彈不得,車沁霏心中最先考量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如何才能騙過湘纓,以保全言澔的祕密。

「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你這樣做是為了言澔,對不對?」韓汐晶太了解車沁霏,只有為了言澔,她才會這樣不計代價,不顧後果。

「對,你能幫我嗎?」車沁霏虛弱的笑了笑,用空洞的笑容,嘲笑著自己的愚蠢。

她向來自視聰明、冷靜,面對任何的困難都能泰然自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找出最有效又簡單,而且不會造成任何損傷的解決方法,可是,一但碰上關於紀言澔的事情,她的一切淡漠沉靜,就會在頃刻之間毀於一旦,她的聰明才智,在紀言澔的事情面前,會全數崩盤瓦解,毫無用武之地。

所以,她只能用最傻的方法,來幫助紀言澔。

「當然,我一定會幫你的。可是,我要怎麼幫你?現在這種情況,你根本沒辦法走出廁所,湘纓只要一來廁所就會發現事實。就算你可以走出廁所好了,你的臉蒼白成這樣,湘纓只要看見你,一樣會發現事實的。」韓汐晶急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她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幫助車沁霏騙過墨湘纓。

「方法,我已經想好了。」車沁霏自信的一笑,把自己想出的方法告訴韓汐晶。

按照車沁霏的指示,韓汐晶裝做神色自若的走出廁所,回到座位上,開始假裝在包包裡翻找東西。

「汐晶,你在找什麼啊?」墨湘纓對韓汐晶反常的行為感到納悶。

「我在找衛生棉啦。」韓汐晶完全不顧紀言澔和紀霄澤的存在,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衛生棉?為什麼?你月經來了?」墨湘纓連續拋了三個問題。

「不是我啦!是小霏。小霏說剛剛她在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月經突然來了,可是她身上又沒有衛生棉,就想說在廁所等等看,搞不好我們會因為她太久沒回來,而跑去廁所找她。」韓汐晶邊說邊繼續翻動著包包,裝出找東西的樣子,未幾,她皺著眉頭,將目光從包包移到墨湘纓身上,「湘纓,你有沒有帶衛生棉嗎?我跟小霏的包包都沒有。」

「有啊。」墨湘纓雖然對韓汐晶的說辭半信半疑地,卻還是從包包中拿出衛生棉,遞給她。

「還好你有帶,不然小霏就慘了。」韓汐晶接過衛生棉,假裝感激地朝墨湘纓笑了笑,又急急忙忙的跑去廁所。

才剛走進廁所,韓汐晶就看見車沁霏拼命拍打著自己的臉。

「小霏!你在做什麼!幹嘛自虐啊?你是痛到失去理智了嗎?」韓汐晶連忙拉住車沁霏自虐的手,讓她停止了拍打臉蛋的行為。

「我在讓臉色變得紅潤,不是自虐。」,車沁霏搖了搖頭,解釋了自己失常的行為,順便詢問,「你有照我說得跟湘纓講了嗎?」

「有是有,不過感覺起來,湘纓似乎沒有很相信的樣子。」韓汐晶回想著墨湘纓剛才的反應,有點擔憂的說道。

「那不重要,重點是要拖延時間,讓我的胃痛可以減緩一點,順便給湘纓一個,我為什麼會待在廁所那麼久的合理原因。」車沁霏的聲音依舊虛弱,眼中有著無比的淡然,「當你在外面演那齣戲時,目的就已經達成了。至於湘纓,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她也只能選擇相信我們的說法。」

「可是,就算我爭取了一點時間,你的胃還是很痛吧?」韓汐晶知道車沁霏胃痛發作的情況有多痛苦,所以,非常擔憂,「就算你將臉頰拍得再紅潤,小霏,依你現在的情況,可以走出去面對湘纓嗎?」

「就算再痛,也只能忍了。」車沁霏淡淡的說道,然後,往門口走去。

八年的時間、八年的友情,讓她太清楚,湘纓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有人欺騙她。

無論是任何人出於任何動機,而對湘纓說了謊話,她都不可能會原諒對方。

所以,為了要保守住言澔的祕密,就算再怎麼疼痛,也只能努力忍住了。

「小霏,你等等。」韓汐晶連忙拉住車沁霏的衣服,欲言又止,「你……」

「怎麼了?」車沁霏看著韓汐晶,用飄忽的語氣拋出她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車沁霏清楚韓汐晶想說什麼,她想問她,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這樣做值得嗎?可是,韓汐晶並沒有問出口,因為,在想問的問題脫口而出的那一剎那,她意識到了,她們其實都一樣,一樣傻、一樣蠢,所以,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問對方這樣的問題。

「沒事。」韓汐晶搖了搖頭,努力撐起了笑臉,「走吧。」

回到餐桌,在車沁霏和韓汐晶還沒坐下之前,墨湘纓便問:「沁霏,你沒事吧?怎麼待廁所在那麼久?」語畢,便赤裸裸的打量的車沁霏,想從她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一點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已經沒事了。」忍耐著肚子內如海浪翻騰般的疼痛感,車沁霏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話。

看著沁霏的模樣和平時如出一轍,言澔內心鬆了一口氣,表情也明顯地放鬆了許多,他太害怕,要是沁霏瞞不住胃痛的事實,要是被湘纓發現了他的祕密,那麼,她就會永遠的離開他了。

為了留住湘纓在身邊,他可以犧牲任何人,可以對不起任何人,儘管,內心隱隱約約有著一股沉重的罪惡感。

看到言澔明顯如釋負重的表情,又看見沁霏強顏歡笑的模樣,韓汐晶就覺得氣不打一處出,她一定要想個方法,惡整紀言澔。

思及此,韓汐晶立刻有了想法,她立刻起身,對著紀霄澤說:「霄澤,陪我去倒飲料。」

紀霄澤顯然對韓汐晶的要求有些驚訝,他指著自己,「我?」

「對啦!快點啦!」話才落下,韓汐晶便拉著紀霄澤起身,問道:「怎樣?陪我去倒飲料,那麼不甘願嗎?」

「當然沒有。」紀霄澤立刻擺了擺手,連忙否認。

其實,如果是平常的情況,紀霄澤肯定會二話不說,陪韓汐晶去倒飲料,可是,現在,他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做些什麼好事,每到了這種時候,就一定會有人倒楣,而他,雖然喜歡看別人被韓汐晶惡整,但是,卻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就是那麼倒楣鬼。,

「那就快點走啊!」韓汐晶露出了調皮的笑容,在眾人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悄悄在紀霄澤耳邊說道:「放心,你想太多了,我要整的人不是你,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助而已。」語畢,就拉著紀霄澤走去飲料臺了。

紀霄澤看著韓汐晶那樣神采奕奕的神情,他知道,看來,有人要倒大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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