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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傳說×冰漾】下一個千年

》標題:下一個千年  

》配對:   冰漾

》又是一個夜晚才會誕生的靈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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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視線投射在醫療用的水膜上,他安靜地看著裡面像是睡著般的銀色精靈。有時候,他會就這樣看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喵喵尋過來這裡時,才驚覺自己又陷入回憶的洗禮。

千冬歲在和夏碎踏上旅程前,曾經語重心長地告誡他過,別讓醒來的人反而為你擔心。那天兄弟倆人都沒有穿上袍級的服裝,而是穿著一般旅行者的裝束。還有,就是兩人共享一對石榴石耳環這件事讓他特別印象深刻。

『一百年後再見?』他還記得自己在起風的送別日,對那兄弟問著。

『嗯。』千冬歲笑著這麼說,右耳耳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如果這段時間他醒了,就請他等我們一下吧。』夏碎握著千冬歲的右手,而他左耳的耳環稍微被髮絲蓋住了。

『漾漾、那麼我們先走了。一百年後再見吧!』

他忍住了離別的傷感,於是他在移動陣法的光褪去前,都沒讓淚水浮上眼眶。他雙手掩面,

無聲的淚如雨下。是的,百年後。

許多人為了褚冥漾的孤寂,讓他以言靈施下延長生命的願望。除了原本就擁有較長壽命的鳳凰族、妖精、精靈們,人類的朋友們選擇了背棄自然法則、握起他的手。

身邊的人們以百年為輪轉,一方面四處去為他搜尋使精靈少年能夠復甦的方法,一方面也是離開發生過太多悲傷故事的地方,從新的歸所為他們捎來美好的氣息。

在萊恩沒有歸來的那一個百年、莉莉亞哭了,她什麼也不說,就只是告訴褚冥漾他們別再等了。『那個飯糰傻瓜、萊恩已經不會回來了。』

彷彿是自然的運轉依然推移生命的前進,百年一輪、成為了難以回來的約定,曾經的夥伴、曾經的朋友,漸漸的,當他回過神時,身邊的好友只剩下喵喵一個人。

鳳凰族女孩在經由時間的淬鍊後,成為了鳳凰族的女首領,在處理眾多繁忙的事物之餘,她依然掛心著時間仍停留在數百年前的友人。不時會想起,那個傻氣又單純的少年、是否又會像是遊魂一般地飄回精靈所沉睡的地方,空洞地望著他呢?

當她好不容易暫緩了繁忙的事物、回到昔日友人的身邊時,卻發現他睡著了。墨色眼睛被覆蓋在淺色的眼皮底下,深深地沉睡在白色編織的吊床裡。喵喵心底暗暗的驚呼,她已經許久沒有看見他睡著的模樣、甚至是放鬆休息的臉孔,名為光神貓眼的精靈從旁慢慢走出來,兩人稍微的向對方示意,在他的帶領下喵喵來到稍遠一點的庭院。

「賽塔先生,別來無恙?」

「每天都能夠感受到陽光的滋潤、傷痛也總有一天會慢慢撫平的。」賽塔微笑著替喵喵倒茶,杯底的冰種玫瑰旋即因茶水熱度而綻放紫色。「前些季節安因託人帶回來的,似乎是水澤天使那裏的名物,請您品嘗看看。」

她小心翼翼的捧起,品香後啜飲,「香氣淡雅,當中微妙的甜獨樹一格。」

「如果您也喜歡,那就太好了。」

喵喵擱下茶杯,略有緊張地問道,「賽塔先生……漾漾他────睡著了嗎?」

「是的,那個孩子睡著了。」

「您也知道我們和漾漾的百年之約,對嗎?」喵喵謹慎的挑著言詞,面對賽塔她突然會沒由來的語無倫次,會像學生時代一樣想依賴。對此,她也有自己成長後的堅持,「在千冬歲和夏碎學長出去後,已經過了屬於他們的百年。接下來會輪到西瑞……不,他已經不適合在外奔波了。賽塔先生,漾漾的睡眠是────自然的嗎?」她語斷之刻,害怕眼淚會浮上。

「沒事的,沒有發生你所想像的事情。」賽塔透綠的眼睛給了滿滿的安定,他起身拍拍喵喵的肩頭。「琳妮西娜雅以前說過你是一個相當敏銳的孩子,而且天性善良,不過、漾漾那個孩子的睡眠不是你所想到的事情。」

喵喵漲紅了臉,幾乎和賽塔一樣長的金髮微微晃動。

「賽塔先生……那麼漾漾所降下願望,會實現嗎?」同樣瑩綠的眼睛,看著微笑的精靈。

「會的。」

賽塔的手輕輕碰著雪色花朵的花苞,然後風的精靈讓他的長髮隨著陽光飄起,「那個孩子的願望會實現的,走過漫長的黑色道路,當言靈不為惡意所驅使、當思念的意志劃破時間與空間,他們終將再次為對方睜開眼睛────」那天的陽光,讓她感覺特別耀眼。

最後喵喵終究沒有忍住眼淚,她偷偷地在回程的時候刻意繞去了白園,她想念起從前的從前……還穿著制服的他們,在這裡度過了每一刻的辛酸和歡笑。

千冬歲。

萊恩。

漾漾。

冰炎學長。

還有好多好多人────

她心裡想著,如果是沒有言靈的自己,許下的心願也會如同那個友人一樣、成真嗎?

"如果心會說話,那就是咒語般的言。"

再次張開眼睛後,濕潤的綠色眼睛已不再迷惘。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相當刺眼,銀白色的光朝的視網膜刺入。

然後在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先動了起來,手臂探了出去,穿透本來包覆自己的水膜。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那位金髮碧眼的精靈。

然後在他的攙扶下,他總算順利從水膜當中分離出來,幾個不認識的藍袍醫療班的幫忙下,度過了他逐漸收集記憶碎片的的一個下午。

在他甦醒前的十幾年,鳳凰族的女首領與世長辭,那個可愛動人的鳳凰族少女停留在他記憶裡,是那樣的年輕和生命力。如今連她的壽命也走到盡頭,他所認得的人還有幾個呢?他承認,在自己意識到甦醒的那一刻,他以為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他。

他問,他人呢?

賽塔道,等等就可以去找他了。

金髮精靈在他換上一身新衣服後,在他頸脖掛了由冰種玫瑰製成的小墜子,玫瑰色的質地一點也不像植物、反而像礦石,接近血色的瑰麗。

他的表情是冷靜的,無視於身旁那些陌生袍級們的目光,在心裡燃起的是急切想見到對方的火焰。跟著賽塔輕快的腳步走著,繞過許多的迴廊、穿越大大小小的花朵庭院、水流造景,正當他有點忍不住想開口詢問,精靈只是笑著側過頭,把食指輕輕抵在唇邊。

『噓,我們需要保持安靜。』他彷彿聽見聲音從他緊閉的唇裡洩出。

然後當他走上最後一階白水晶堆砌成的樓梯時,他看著了一片新綠的庭院,裡面種滿了如同星星般散發微光的霜白色小花,中間有座連接了走廊的涼亭。

當賽塔帶著他來到涼亭時,他一眼便認出了涼亭柱子上的壁畫,是在講述龍神精靈的神話故事。傳說中,高傲美麗的龍神精靈,在月夜裡拒絕了九百九十九個向她許願的人。但是在日出的前一刻,擁有純淨心靈的白色之人帶著他的故事前來,深受感動的精靈流下冰之淚,於黎明時刻承諾了白色之人心心盼盼的永恆死亡。

賽塔眼神一望,無聲說道,『他在那裏。』那一秒,冰炎錯覺經過數世紀之久。

倒映在冰炎深紅色的眼瞳,沉睡在白色蛋型藤椅上的褚冥漾格外嬌小,冰霜後的容顏和霜雪色的花朵一樣蒼涼,雙手交疊在腿上,看起來就像是午後在打盹的自然模樣。但他深深闔上的眼瞼,卻令冰炎的眼尾在頃刻間滑下淚水。

褚冥漾與他的四周都被巨大的水晶寒冰給凍住,宛如囚禁。

『他只是稍微睏了,於是和米納斯達成契約。』

『在颯彌亞殿下出聲喚醒他以前,他將會與冰霜半永久性沉睡下去。』

『……賽塔,在那之後────我睡了多久?』冰炎看著褚冥漾剔透的輪廓,以心言問向賽塔。

金色的精靈身旁莫名地落下幾根瑩白的羽毛,美麗的木之天使與精靈共同守候著,腳尖甫落地的安因看著賽塔的目光就如同冰炎望向褚冥漾的眼神。

只是後者多一份受到時空隔絕的迷惘和傷痛。

『────兩千年,您在第二個千年時甦醒過來。』理解安因擔憂的表情,賽塔用著輕柔的語氣回答依然年輕的精靈王子。

冰炎一步步走向褚冥漾,指腹感受到冰霜表面散發出來的寒氣,眼尾又滾落幾滴無聲的淚。

『這個笨蛋,就這樣等了我兩千年?』他能看見根根分明的睫毛,服貼在少年蒼白臉頰上。

『他在睡眠前,是這樣告訴我的。他等了太久,似乎有點想念過去的記憶,如果睡著的話,到夢中應該就可以找到他了吧?』

賽塔依然淺笑如過往,『如果他沒有醒來、也要等他,即便要我再等一個千年也無所謂。』

『不論過去、現在,或未來,他都是那個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傻瓜……」冰炎低語,雙手像是要擁抱冰晶般展開。

緩緩被催動的力量圍繞著兩人颳起寒風,綠葉與白花漫天飛舞,一旁的天使展開了翅膀環住金髮精靈與自己。

『……你再不醒過來,我就一腳踹下去。』

『還有,誰叫你自作主張要等我?』

紅如熾火的眼眸裡,流動著水色,在最後一股力量為黑髮少年消去冰封後,一個箭步迎上前扶住了那清瘦的肩膀。守護主人至今千年的龍神精靈看了看兩人,帶著微笑悠悠幻化在空氣。

「笨蛋,你哭什麼。」

冰炎輕輕地用手撫過那沾染水氣的臉頰。

「……怕你真的踹我啊……」

他把淚水藏進了他的懷裡,手緊緊地抱著冰炎。

就像失而復得的寶物,終於回來一樣。

The   end

漣火       2015.07.23(稿子拖了快一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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