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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伴你左右(一)----序曲

冬天裡的陽光照在藍色的湖面上,在你眼前的湖水就像是順著魚鱗片摸下般冰涼而光滑,當你坐在陽光直射的湖邊會有暖暖的溫度從你的皮膚滲入,從肩膀到整個背部;有股涼風從你的面前吹來,湖面上一點一點的白光跟著陽光的步伐,緩慢而繾綣的輕拂著來到你的身邊。

「我回來了。」

~~~緣起~~~~~~~~~~~~~~~~~~~

~~~上章~~~

陽光,灑在竹竿上的棉被、圍牆上趴著的小貓、穿著毛線背心在斑馬線和公車站穿梭的人們身上;在他們的周圍用溫暖的橘色劃上漸層的勾邊,在冬轉春的季節、略有寒意的空氣中,它似乎充滿著能量,但是,對我而言卻一點用處也沒有。

陽光照在我身上只會讓我更加的透明,讓身旁和我擦身而過的人們對我更視若無睹,我沒辦法再回到海邊晒出古銅色的皮膚,也沒辦法再站在衝浪板上感受浪花打在我身上的冰涼,再也沒有人會用讚賞和仰慕的眼光看著我,我只能跟著風流浪在四處的街頭,所以,我一點都不喜歡陽光。

我經常坐在陰暗的角落,別人以為我只是個陰影,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裡,就算有幾個人真的發現了我,也會對我視而不見,兩眼無神的看向我的左後或右後方,接著,像是我會散播什麼疾病似的,快速的離我而去。

我漫無目的的站在火車站的階梯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穿過我身邊往他們的目的地快速而堅定的走去,沒有一個人對我投來任何的疑問和注目,我無趣的走上階梯想逃離黑暗中的寂靜,突然,一張宣傳單從階梯上落下,停在某一層的階梯,我猜想著它最後的命運,是留在上面的鞋印,一點一點的黑────和著沙和泥水。

這時,階梯上出現一根手扙,妳小心翼翼的扶著牆邊握把,杵著那根手扙,跟著妳的腳步慢慢的走下來,妳的眼神望著沒有焦距的地表空氣,妳還不知道該把注意力放在手扙上還是腳上,宣傳單就在眼前,我猜想,當妳踩在光滑的宣傳單時的模樣,會不會像是我踩著衝浪板失去重心往前衝落海水中一樣,可我的下場只不過是全身泡在水裡喝了幾口海水罷了,而妳……。

真想看一場驚天動地,吸引所有目光,像是綻放一瞬間的火花表演般,為我無趣的早晨帶來一點樂趣,無奈,揚起了一陣寒風,宣傳單被掃到一旁低頭看著手機的人臉上。

妳長長的頭髮順著風跟在我的後頭,被我牽引,畫出我曾經在妳面前時存在的脈絡,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除了殯葬業者身上的冥香味之外,每個人的身上什麼味道也沒有,如此的平淡無奇,但這一刻,依稀之間聞到的淡淡柑橘花香,感謝神的恩賜,我的嗅覺又回來了。

我轉身開始跟在妳的身後,試圖證明我聞得到味道,但也奇怪,除了妳身上的柑橘香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我落寞的繼續跟著妳────跟著妳拿著一疊簡易的履歷表敲著一家又一家的店門,一聽見人聲妳就會鞠躬的說:「你好,我是來應徵的。」不管妳是不是知道開門的人只是個清潔婦、顧客、郵差或送貨工人,妳都會這樣做。

我在外面等著妳出來,妳雖然總是帶著微笑走出店家,但仍然看得出妳的失望。妳敲著手扙延著路上的盲人磚沉重的走著,我有時會讓風吹落一些物品好讓妳躲過不長眼的行人,但妳始終沒發現我就在妳的後頭,就這樣,妳在前,我在後的各自抱著某種期望直到入夜,妳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一條陰暗的巷內,來到一所公寓,正要拿鑰匙開門時,隔壁的住戶推開門探出頭來。

是一個載著厚重眼鏡抱著公職人員特考考題的考生,當他要向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看見了我────從他突然轉移到空氣中沒有焦距的眼神,我非常確定,他看見了我,我似乎聽見他發出一陣微小的抽搐聲,但是很快的,就像其他看見我的人一樣,對我視而不見的將視線移到妳的臉上,兩眼無神的對妳說:

「回……回來了?找到工作了嗎?」

「沒有。」妳微笑的搖了搖頭。

「哦!那……加油!」他迅速的將門關上,沒聽見妳也對他說:「你也加油。」的話。

妳似乎和我一樣習慣了被人忽略的生活,不在意的開了門走進屋裡,當妳正要關門時卻突然對著門外說:「謝謝你陪了我一天,快回去吧,你的家人會擔心你的。」

我真真實實被妳嚇了一跳,原來妳知道我一直都在。當妳要將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發自內心的希望能和妳再多相處一秒鐘。我用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說:「等……等一下!」期待妳能聽見我的請求為我開著這扇門,但回應我的,卻是闔上門的「喀嚓」聲。

我在妳門口徘徊著,心裡想著,敲妳的門會不會比較有禮貌?或是直接穿過這扇門進到妳的屋裡?

就在這時,隔壁的考生怯懦的將門打開,偷偷打量著我,我本來不想理他,但,陽台走來了兩個黑衣人,正用突兀的大眼珠瞪著我,我感到一陣寒意,心裡發毛,想來不妙,於是我一個箭步衝入考生屋裡,嚇得考生手上的白色粉末灑落一地,門被重重的關上。

考生緊閉雙眼,手上胡亂灑著粉末,喊著:「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你走你的鬼門關、天門關、奈何橋、忘川河、黃泉路,我……我坐我的若亞方舟,你……你我無冤無仇,快快散去,阿彌陀佛。」

我好笑的看著考生滑稽的動作,穿過他灑來的白粉,開口對他說:「你說的那些鬼地方,我都沒去過,下次再跟你一起去吧。」

考生抖著雙唇,唸唸有詞的低語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不理他,只管聽著門外的對話。

「怎麼辦?進去嗎?」

「這次只是來通知的,既然他看到了,就當通知到了吧。」

「那好吧,你有看到剛才路燈後面,頭爆漿的那一個嗎……」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看來他們應該還有很多事要辦,我放心的鬆了一口氣。轉身坐在考生的書桌上,看見放著一疊過期的准考證,上面寫著考生的名字────謝家賢。

我對著碎碎唸的家賢說:「阿賢,別唸了,吵死了。」

沒想到在我說完後家賢卻唸得更大聲。

為了和隔壁的女孩拉近距離,我繼續用較小的聲音對家賢說:「安靜的讓我住在這裡,找到我要的東西,我就幫你通過考試。」

意外地,家賢停止了咒唸,張大眼睛像看到什麼寶物般的望向我。

我倆一口同聲的說:

「你可以聽到?」

「你可以幫我?」

嗯!很好,我們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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